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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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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死攥住千羽墨的衣襟,却不敢发问。
  千羽墨也不再说话,只轻轻抚着她的肩背,感觉她在怀中的战栗,那双盯住落在窗棂上一线橙黄的眸子显得愈发乌沉如玉,并随着余晖落下,彻底陷入黑暗。
  ==========
  直到天香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洛雯儿才明白,莫习所言的“我都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六月六,为洗晒日,又称天贶节,是曝晒衣服、被褥、书画、经卷等的日子。
  自从开了这天香楼,洛雯儿便额外留心古代的节日,因为这正是她促销商品,招揽顾客的好机会,虽然依天香楼目前的状况,似是有些多此一举,但无论是兴隆还是冷淡,既是做生意,就要争取一定的曝光率。
  不知不觉的,盛京的酒楼饭庄,乃至其他与商沾边的行业,都开始以天香楼马首是瞻。自从她于清明节推出了素馅饺子,素菜包子,以及各色素点,并予以低价之后,六月六这日一大清早,各个商户便于开张之际摆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各式商品,降价一成到三成不等,其中不少店铺则是把积压许久的货物趁机进行甩卖,定出了“买五赠一”等一系列优惠。尤其是绸缎庄,将各色衣料摆了出来,一边晾晒,一边叫卖,满街里的五光十色,仿若云蒸霞蔚,热闹非凡。
  这便给茶馆酒肆带来了好机会。
  所有的窗口都飘着热气,混着香味,想来今天一定是下足了料。各色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就算不进去品尝,单是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各个店铺皆是人流穿梭,天香楼则更是人满为患,赵益等人忙得脚不沾地,洛雯儿便有幸留在了酒楼。
  其实最近,她在酒楼待的时间慢慢变长了,全是因为莫习!
  因为那日,他受了伤,她不放心。
  其实他回到那个富贵的家,当是有更好的照料,只是……路上怎么办?一直尾巴似的老吴不知为何不见踪影,想要赵益他们护送,莫习又偏别扭,说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他住在哪,除非她跟他回去,到时他教她爬窗子。
  她就知道他想赖着不走,不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只得勉强答应了。莫习立刻得寸进尺,要同她睡在一张床上,说是方便她看护自己,她倒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莫习睡得很沉,呼吸平稳,却更让她提心吊胆。
  那次,他便是如此,结果……
  她不敢睡,每隔一会便试他的呼吸,或者捏住他的鼻子,直到他皱眉不满,方略略安心。
  也不是没有想过请大夫,只是老吴说过他的病,普通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所以她只能守着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他。
  那一夜,他优美高贵得惊人的侧面便一分一毫的刻在了心上,随着心的跳动,是一种微痒的痛。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从梦中惊醒,想要查探他的安危时,方发现一直躺得好端端的他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将自己抱在怀中,似是怕打扰她的安睡,手臂只轻轻环着她,而自己依旧睡得深沉。
  她看着他恬静得如同孩子般的睡颜,将自己悄悄移得离他更近了些,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嗅他衣褶间淡淡的奇楠香,听着他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心下是前所未有的安然。
  她忽然想,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让她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担忧,该多好。
  她在这种静谧中再次睡去,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简直是一跃而起。
  莫习……莫习不见了!
  她奔下楼梯,正见到房山在摆放桌椅,于是劈头就问了一句:“莫公子呢?”
  房山奇怪的看着她:“刚刚走了……”
  既是能走,说明没事。
  她松了口气,方觉刚刚动作太过剧烈,这会心跳得混乱,头也一个劲发晕,胸口也有些憋闷。
  她打算回去再躺躺,然而才转了身,忽又猛回了头……
  房山被她吓了一跳:“掌、掌柜的,你没事吧?”
  洛雯儿死死的盯住他:“你,是怎么知道他走的?”
  房山头回看到如此凶恶的掌柜,好在他也算见过世面,旋即稳了稳神:“就是刚刚……大概是半刻钟以前,莫公子从这下来,然后噔噔噔的就走了……”
  房山为了描述形象,还拿食指和中指一弯,当做两条倒蹬的腿比划了一下。
  “哦,对了,他还说,掌柜的操劳一晚,现在还睡着,让我们今天晚点开工,收拾的声音也小一点……”
  洛雯儿放目一扫,方发现赵益等人都已经上工,此刻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有些腿脚发软。
  “掌柜的,你没事吧?”房山想上前扶一下,又觉得不好,不自在的搓搓手:“掌柜的,若是累了,就上去歇歇……”
  他不说倒好,一说,洛雯儿简直怒火万丈。
  莫习,你昨日明晃晃的自大门走了,今天又明晃晃的走了一趟,请问,这期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让人家怎么想?你爬窗子爬得那么顺溜,为什么不从窗子爬出去而偏要从正门走?你失忆了吗?而且你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我和你,我和你……你让人家怎么想?
  你是不是就想让人家这么想?
  且不说那日她是如何气势汹汹的回了房,总之自此以后,赵益等人再也没有给她进行思想教育,还时不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她知道,在这样的时空,他们定会以为,既然已经有了“既成事实”,她便再无法坚持己见,只能乖乖的等着出嫁了,于是她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张妈等人已经开始偷偷的为她绣嫁妆了。
  莫、习!
  如今,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她就想把这个人抓过来痛打一顿。
  可是三天两头上门的人竟是一连六日不见踪影,弄得她由愤怒转为怀疑,又由怀疑转为忧虑,再由忧虑转为恐惧。
  她将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机统统想了一遍,结果再也不敢出门,只乖乖的等他的消息。
  天香楼的人也在等,但是他们在等那位白衣公子为掌柜的“负责”。
  于是洛雯儿每每凭窗而望时,总能看到某个跑堂借着送客人出门的由子站在路边东张西望,顺望望她的窗,对上她由失神转为严肃的脸,叹一口气,那模样颇是替她担忧。
  她“咣”的合拢了窗子,想要砸一样东西出气。
  可是挨排看了半天也没找出能下得了狠心的,于是抓起了枕头。
  一个物件骨碌碌的打枕头里滚出来。
  是那个招财猫。
  拾起。
  想起他手上深深的伤口,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偏偏在这时,楼下吵起来。

☆、349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3…07…21
  洛雯儿冲到楼梯口,恰见赵益带人将闹事者往外赶。
  赵益人高马大,张顺他们又全围在那,导致她看不清来人是几个,只听得一个声音又尖又利,抵得上十个人在吵,而且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你们凭什么撵人?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你打扰客人用餐,还语出不逊,我们天香楼不欢迎你!”
  “呦呵,天香楼哪来的这条规矩?我怎么没看到?只要是酒楼,就是要开门迎客,还没见你们往外撵人的,真是店大欺客啊!你们信不信,我只要画一道符,就能让你们关门!你信不信?信不信?”
  洛雯儿皱了眉,叫来擦过身边正忙着送饺子的苏环:“怎么回事?”
  苏环撇撇嘴:“也不知是干什么的,听那口气倒像个道士。进门就要吃饺子,咱们就上了。结果他吃了十盘,突然说没钱……”
  苏环不屑的哼了一声:“掌柜的,咱们天香楼,自打第一天开张,别说欠账,就连赊账的都没有。掌柜的说的对,这事只要一开头,就没个完,咱们岂能让个老道给骗了?想倚老卖老,没门!而且他说话没边没沿,好像自己有多大的神通似的。你说你有神通,你倒是变出个铜钱来啊?”
  “呸!”啐了一口,继续愤愤道:“然后房山说不如问问掌柜的,看该怎么办。他倒好,突然看到那边下棋的了……”
  最近,隔壁铺子的掌柜要回乡养老,就将铺子卖给了天香楼。
  地方不大,暂时未装修,只打通了墙壁。
  洛雯儿灵机一动,便在那临时的门上挂了道细竹帘,辟为棋室,所下的棋便是象棋。
  这个时空的人果真没有见过这种棋,对着雕刻成各种小人儿的木头棋子特别感兴趣。她只讲了下法,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操练上了。
  于是,原本等着上饺子等得不耐烦总要发牢骚甚至发脾气的客人都自觉自动的跑到棋室,要么下,要么看,还有人胡乱支招,也弄出不少麻烦。洛雯儿便用她很不地道的书法写了幅字,贴在墙上……观棋不语真君子。
  颇有效果。
  而且她将那竹帘半垂半卷,打外面看去,颇有些风雅之意。
  当然,玩得久了,人们便自己生出花样来,比如赌一桌酒,赌今天的饭钱由谁请。
  因为邵磊,洛雯儿是非常痛恨赌这件事的,有次发了火,差点把棋盘掀了。
  客人惊惧于洛掌柜的暴怒,都收敛了行径,然而又涎着脸跟她说,若无彩头,下着也没意思。
  于是她便出了一盘饺子的彩头。
  虽然少,客人倒也拼得认真,于是这个棋室又成了盛京饮食业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不少酒楼茶肆亦是悄无声息的建了棋室。雅客居更是宣布下个月要进行一次象棋大赛,胜者将有幸获得雅客居上等席面一桌,价值百两银子。
  为此,赵益等人很是闷闷了一段时日,说这么好的招揽生意的点子怎么就让雅客居占了先?若是旁的酒家也便算了,偏偏是曾经陷害天香楼差点关门倒闭的雅客居。
  洛雯儿倒不以为意。
  天香楼最近已是够出风头,虽然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却知前几回的灾难到底是因何而来。
  钱,是要大家一起赚的,要是都抓在她手里……现在人家是看她在斗香大会上的风光,都说她好,时间一长呢?保不准谁又要眼红,就像三郎一事,当时不都是在落井下石?
  人,都是善变的。
  所以,她宁愿少赚点,求个安稳。
  经过开店,她发现,她已不仅仅是一个人,她要担负的,是与她有关的所有人的生计,她输不起。
  也便难怪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越有钱,越不安。一旦拿起,便不易放下,即便沉重。而且人,都是有野心的。
  只不过她不想一个人承受这种不安,雅客居既然要赚,便赚去吧。它所能得到的,不仅是银子,还有同行们嫉妒的目光。
  既然有人主动分担灾难,她何乐而不为呢?
  且看客人们最近的反应便知道了。
  “雅客居竟想办象棋大赛?他怎么配?再说,象棋是天香楼出的,要办也该天香楼办!”
  赵益等人则按她的要求保持谦逊。
  而她则已想好了,待象棋大赛开赛那日,她一定要奉上厚礼,以表诚意。
  没办法,无商不奸嘛。
  这就是时势造奸商啊!
  洛雯儿奸笑两声,回转神思,结果那边还在吵。
  原来是这个道士隔帘望到里面战况正酣,又听闻一盘饺子的彩头,便想凭智慧免去饭钱。
  赵益等人也懒得同他纠缠,而且里面的人听了道士的大话,也生出不忿,当即战到一起。
  赵益他们终于得了闲,又开始忙活。可没一会,里面就打起来了,因为道士不遵守下棋的规矩。道士则说,那个子本就该按照他说的法子走,还说对方耍赖,定是天香楼设下的圈套,其实就是不想出那盘饺子。
  现在无涯群众热爱洛掌柜正热爱得不行,哪容他诋侮?
  且他们人多力量大,直接把道士给丢了出来。
  道士便炸了,掏出个小葫芦,说要把他们都收进去。
  赵益一看,这不是失心疯吗?
  当即也顾不得饭钱了,要把他轰出去。
  他倒不走了,非要讨个理,于是就这么闹腾起来。
  洛雯儿皱了皱眉,自打她联合莫习杀鸡儆猴,但凡来吃饭的,还真没人敢这么放肆的,如今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定会被众人发现她当初是虚张声势,今后还能消停吗?
  可是莫习不在……
  凭什么偏要靠他?
  她正心情不顺,所以拿出《新龙门客栈》里金香玉的气势,裙子一拎,噔噔噔的步下几级,大喝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这个闹事的给老娘丢出去?”
  众伙计头回见掌柜的如此粗鲁,齐吓了一跳,却也壮了胆色,齐齐一喝,将那道士一提,横抬过头顶……
  一道银色如秀美而忧郁的瀑布般划过眼前,洛雯儿当即一怔,正欲发话,忽听“吱……”的一声。紧接着,一物自人群中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向她。
  “啪”的一下,就贴在了她的脸上,兴奋得不停的小声哼着,在她头上窜来窜去,把她的发髻弄得一团糟,又糊了她一脸口水,外带几个小脚印。
  见掌柜的被不明物体袭击,如今浑身僵硬,都以为中了招,当即将道士扔到地上,就要拳脚相加,却听一声“慢”!
  掌柜的像魂一样飘了过来,拨拉开他们,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惊叫一声:“霍嘉?!”
  ==========
  “其实我就是奔你来的……”
  霍氏传人坐在楼上的雅间里,身边已经摞了尺高的盘子,他依旧抓起面前的包子,塞到嘴里,不顾油已流到下巴上,只咕哝着:“好吃,好吃……”
  洛雯儿平静的看着他,心情却是复杂。
  这个人,曾在她与千羽翼的返京途中出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毕竟治好了千羽翼的眼伤,虽然后来的无夜追兵与他的告密不无关系,但是……
  看着他,就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那段岁月,狂风细雪,烈火高墙,金戈铁马,饥馁冰寒……虽不过是半载时光,却像刀刻一般,每一下都落笔深重,将那些痛苦,惊恐,甜蜜,心酸皆重重的刻在她的心上。看起来毫无章法,却是碰一碰,便牵筋动髓的痛。还有那个人……
  如同刀刻斧凿的面容,仿佛烙铁般,一下又一下的烫着她的心。
  她努力归拢神思,尽量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却见他消灭了最后一只包子,目光费力的从盘子上移开,首次睇向她:“还有没有了?”
  印象中,霍嘉是精通歧黄之术,亦通妖蛊,可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更懂天象,甚至可更改运数的奇人。可若是奇人,怎么会饿到如此地步?不过且看这一顿足抵普通人十天的饭量,的确有够神奇的。
  霍嘉的前世该不是匹骆驼吧?
  霍嘉的本事她不是没见过,且不说医术如何高超,仅是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在短时内可同千羽翼战成平手。可是方才,他并没有对赵益等人出手,可见亦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她依旧有点怀疑,他大约是因为饥饿无法发挥能力所以手下留情,亦或者……他当真是奔她而来?
  “你找我什么事?”
  霍嘉正盯着油乎乎的盘子,似乎能从盘子底再看出一堆包子来,闻听此言,挑了孩童般清澈的眸子,极是无辜兼好奇的问她:“难道不是你找我吗?”
  洛雯儿一怔,方要说话,却见霍嘉暴起,一脚踩住凳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她。
  而经他如此动作,原本在他头顶睡大觉的唧唧一个闪身,差点掉下来。
  然而唧唧毕竟是松鼠,临危不乱,抓住霍嘉的两缕银发,两只后爪轮流在霍嘉鼻子上一蹬,重新回归主位,只在霍嘉脸上留下两个爪印。
  霍嘉虽然银发凌乱,玉颜微有瑕疵,但气势不改,手凶狠一点:“说,为什么改我的棋路?”

☆、350霍氏半仙

  更新时间:2013…07…22
  若不是以前领略过他的“风采”,洛雯儿还真难适应他的间歇性抽风。
  她抱着臂,静静的看他:“你觉得,士兵在尚未冲到敌方阵地时就在自己的阵营里横冲直撞,可是稳妥?”
  “你……”霍嘉的手抖了抖,凶相敛了一半。
  “霍氏传人虽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却是没有见过真正的两军对垒吧?我倒是不知,有哪方军队尚未上阵便先自相残杀,岂非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
  霍嘉的手又抖了抖,凶相暴涨,却好像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一刻爆发,下一刻,便颓然倒在椅上。过了一会,捧着脑袋,像是撒娇又像是耍赖般哼唧起来。
  可也没多大工夫,突然坐直身子,头发也捋顺了,脸庞也红润了,眼睛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清澈,睇着她,拿出谈判的架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若说初见霍嘉,洛雯儿便觉得他不大正常,那么此番相见,他明显是严重了。
  “不是你要找我吗?”
  “嗤……”霍嘉轻笑出声,又换了个无赖姿态:“若非有事,你能陪我这个失心疯在此坐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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