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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妹妹，姐姐以前糊涂了，往后不会了。”

　　　　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算是聪明。

　　　　孙雪梅和孙清莹都熄了火，老夫人倒上心了，看着清雅的眼神有些凌厉：“雪梅说的可是真的？”

　　　　“孙女还不知道这事。”清雅老实地道。

　　　　田氏又看了眼孙雪梅，只见她悄悄扯了扯孙雪莲的衣袖，这话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而是孙雪莲告诉她的，而孙雪莲的来源，自然是她那个“好”丈夫李峤。

　　　　李峤自从清雅成亲之后，就一直不甘心，他在坊间听到皇上赏赐顾墨杭的传闻，觉得解恨，多饮了几杯，胡言乱语了一通，孙雪莲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老夫人田氏看着自己，孙雪莲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当事人在场，她这样到处传人家的闲话，还是不太好。

　　　　可是雪梅毕竟是她妹妹，见她拉着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夫君只是听到些传言，并不一定作数，五妹妹当真了，老祖宗你可千万别信。”

　　　　田氏倒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冷眼扫了清雅一眼，哼道：“当初非要霸着不撒手，我还道你能将人看紧了，现在皇上赐了人，你又能怎么样，不如听我的，也能多个照应。”

　　　　清雅都要气笑了，孙清莹都嫁人了，她还耿耿于怀呢。

　　　　她的表情也冷了几分，收敛了笑意道：“老祖宗这话怎么有点胳膊肘朝外拐的意思，你知道我是个善妒的，皇上若真是赐了人，您不怜惜我委屈开导于我，倒因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埋怨我，让姐妹们脸上也不好看了。”

　　　　因为她的怂恿，孙清莹不得不嫁给二皇子为妾，否则，至少能做个官家嫡媳，人家受害者都没有落井下石，她倒跳出来给清雅伤口上撒盐了。

　　　　更何况，顾墨杭根本没有带什么美人回来，这件事怕是另有乾坤，她犯不着跟一群无所谓的人计较。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坐了一会儿，就去了揽月居，自己这回来是看母亲和弟弟的。

　　　　没想到，刚进揽月居，就看见孙继祥带着顾墨杭和贤儿也来了。

　　　　她微眯了下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中警告意味颇浓。

　　　　顾墨杭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不对，暗暗寻思，自己哪里又惹她生气了？

　　　　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跟娘家人说了会儿话，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思来想去，他暗道糟糕，恐怕只有一件事情能让她生气了。

　　　　想到这里，他向孙继祥道：“岳父您先进去吧，我跟雅儿说两句话。”

　　　　孙继祥迫切地想见到自己的小儿子，欣然道：“好，你们快点，你岳母成天念叨呢。”

　　　　顾墨杭连声应是，他也不想得罪岳母大人啊。

　　　　孙继祥带着贤儿进了房间，伺候的丫鬟们机灵地退远了，只有顾墨杭和清雅两个大眼瞪小眼。

　　　　当然，眼睛瞪得圆溜溜，愤愤之色的自然是清雅了，她索性叉着腰，昂起下巴，颇有几分女王的气势。

　　　　“谁惹雅儿生气了？”顾墨杭故作不知，笑着问道。

　　　　她的眼中射出危险的讯息，似笑非笑：“顾侯爷，你行啊！”

　　　　

　　　　题外话：

　　　　今日一更，已完成，（*　￣3）（ε￣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宫

　　　　“雅儿，为何如此看着我？”顾墨杭迎着她的视线，微微有些心虚。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次出门，是立了功回来的？”她的音调婉转曲折，脸上的笑也前所未有的柔和，可是那微微眯起的眼神，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顾墨杭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果然知道了。

　　　　“雅儿，你听我说！”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拉她，她却身子一转，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清雅进了房间，孙继祥正抱着孩子逗弄，襁褓里的小家伙睁着好奇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样子，可爱极了。

　　　　孙继祥慈爱地说着：“鹏哥儿，给爹爹笑一个……”

　　　　清雅走到秦浅月*前，她的样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气色不错，看见女儿进来，立刻唤道：“雅儿快来！”

　　　　“娘，你还好吧？”清雅替她将迎枕放到背后，让她躺得舒服些。

　　　　“我很好。”秦浅月有些着急地握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孙继祥，低声道：“倒是你，听说皇上赐了人，是不是真的？”

　　　　清雅有些惊讶，她都还不知道，母亲竟然就知道了。

　　　　这边，正在逗鹏哥儿的孙继祥挥退了下人，不赞同地看了秦浅月一眼道：“这长安侯府内宅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为什么不能管？”秦浅月睁大了眼睛，反应有些大，“我的女儿受了委屈，难道我这个当娘的连过问一下都不能了？”

　　　　“你小声点，侯爷就在外面！”孙继祥制止妻子，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大事，清雅是正室夫人，只要能将下面的人拿捏住就行。若太计较了，吃亏的只有自己。

　　　　“我还怕他听不见呢。”秦浅月声音还大了几分，就是要让他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才会怜惜着她，她希望清雅不要像她年轻时那样，默默地承受着，想到这些，她心里不免悲凉起来，“孙继祥，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样。”

　　　　火怎么烧到他身上了？孙继祥有些奇怪她竟然这么大的反应，早知道就不跟她说这件事了，本想着让她教教女儿怎么做一个大妇，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岳父岳母放心，我不会让雅儿难为的！”顾墨杭推着轮椅进来，刚才他本来要跟着清雅进来的，可是听见她们母女在说话，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现在两人快要吵起来，他这个当事人自然要进来澄清一下。

　　　　秦浅月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深深看着顾墨杭：“你们的事我本来不该多加过问，但是，墨杭，我希望雅儿不要再像我一样。”

　　　　孙继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年是他没有能力，才让他们母子在庵里待了这些年，现在自己的女儿也嫁人了，他自然是希望他过得好的。

　　　　他重重地拍了拍顾墨杭的肩膀，有些凝重：“既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雅儿才是侯府夫人，这一点希望你别忘了。”

　　　　男人嘛，被美色所迷，难免有失偏颇，他担心顾墨杭也会这样。

　　　　顾墨杭转向清雅，她此时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但是，绝对不是高兴就是了。

　　　　趁此机会，他自然要替自己澄清了：“二位的担心多余了，皇上赏赐的东西，我让人都放在雅儿的库房里了，至于那两个异族女子，也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

　　　　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清雅清澈的眸子微微泛起波纹，秦浅月惊讶道：“你拒了皇上赏赐的姬妾？”

　　　　顾墨杭淡淡点头。

　　　　清雅这才转过脸来看他，撞进一双深邃的紫眸，微微发怔。

　　　　直到回程途中，她还是有些怀疑顾墨杭是不是在撒谎啊，这个时代，皇帝就是最高的权威，有句话不是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他难道就不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砍了他的脑袋么？

　　　　“姑娘看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发现本公子俊朗不凡，动了凡心，想以身相许啊？”戏谑的声音传入耳际，清雅目光闪烁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自作多情！”清雅啐道，却因为他这戏言，耳垂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顾墨杭眸色深了深，只觉那耳垂特别纷嫩可爱，上面垂下来的耳珰轻轻晃动，晃得他的心里起了一层涟漪。

　　　　清雅被他这样的神色看得很不自在，待马车在垂花门处停了，她再也耐不住，飞快地跳下了马车，逃也似的跑了。

　　　　顾墨杭沉沉的笑声传来：“雅儿，你不管我了？”

　　　　这腻乎的语气让清雅一阵寒颤，懒得理会他，当着随从的面呢，他也不嫌丢脸。

　　　　这时候，有侍卫来报：“侯爷，皇上召您即刻入宫！”

　　　　清雅回到墨清居，洗漱了一番，发觉顾墨杭没有跟来，轻轻舒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这厮最近总是以欺负自己为乐，是不是她的态度太好了？

　　　　杜鹃进来，禀报道：“夫人，侯爷让人传话，说他进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您不用等他用晚膳。”

　　　　清雅手中翻书的动作一顿，这时候进宫做什么？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告诉自己进宫的事，他以前肯定也没少去，如今清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也没什么避讳的了。

　　　　她打算将侯府上下的人召集起来，虽然不管家，但是人也该认一认，那隐藏着的人应该就是其中某一个，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刚让人去传令，就有丫鬟急急地跑进来：“夫人，简嫔娘娘请您进宫说话。”

　　　　顾墨杭进了文华殿，这里是建业帝处理政事的地方，但这次没有进正殿，带路的老太监总管将他引向偏殿。

　　　　因为不能带侍卫进去，顾墨杭只能自己转动轮椅，在经过一个门槛的时候，那总管招手叫来几个人帮忙抬了一把，并提醒道：“顾侯爷，小心门槛。”

　　　　顾墨杭多看了他一眼，每次进宫，都是这个太监给自己引路，每次他都会让人帮自己抬轮椅，虽然他并不需要，但

　　　　他并未表露出来。

　　　　“多谢赵总管！”他低声道。

　　　　赵总管躬身退后一步，道：“咱家只能送到此处，顾侯爷小心脚下。”

　　　　顾墨杭点点头，进了偏殿。

　　　　“微臣参见皇上！”

　　　　“顾爱卿平身！”建业帝虚扶了一下，想起这位坐在轮椅上并没有跪拜，又收回了手。

　　　　他下首坐着的皇后道：“顾侯爷新婚燕尔，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呢。皇上您说是不是啊？”

　　　　“嗯，不错！”建业帝赞同道，“男人果然是离不了女人，顾爱卿成亲以后，的确跟以往不同了。”

　　　　皇后道：“本宫听说，皇上赐下的美人，顾侯爷竟然随手转赠了。”

　　　　“皇上好意，墨杭心领，却无福消受。”顾墨杭神情冷肃，并不因为面前的人是帝后二人就有所缓和。

　　　　建业帝微露不悦：“顾爱卿，朕本想替你父亲照拂着你，早日看着你替顾氏开枝散叶，可你！”

　　　　“皇上，顾侯爷是男子，自然想尽快绵延子嗣，可人家好歹新婚燕尔，你也太心急了些。”皇后软声替顾墨杭解围。

　　　　“哼！”建业帝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不悦，皇后只好道：“顾侯爷，你如今还年轻，本宫自会替你留意合适的人选，还有，孕育子嗣，自然还是人品才貌都上乘的大家闺秀才有此资格，本宫记得，阮阁老府上就有三位孙女适龄，匹配顾侯爷正好。”

　　　　“哟，皇后娘娘还有此雅兴，不如纳进后宫，姐妹们也热闹些。”

　　　　殿外忽然传来娇柔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粉绿的身姿摇曳着进来，跪拜道：“臣妾叩见皇上！”

　　　　建业帝连忙让人扶她起身，不悦道：“你身子重，怎可到处乱跑？”

　　　　皇后的眉头蹙起，沉了脸道：“简妹妹不经传召，擅闯文华殿，该当何罪？”

　　　　“臣妾惶恐！”简美人立刻害怕地磕头求饶，忽然唉呀一声，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痛苦。

　　　　“爱妃怎么了？”建业帝有些紧张。

　　　　简美人优雅地朝他展唇一笑：“皇上，是肚子里的孩子，他刚刚踢了我一脚。”

　　　　皇后一脸不忿，才几个月呢，就能踢了？果真是好手段，这才进宫多久，就母凭子贵从美人升到嫔位了？

　　　　建业帝却高兴得哈哈大笑，忙让人赐了座，问道：“爱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一直是谨守分寸之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跑过来。

　　　　简嫔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哎呀，臣妾把长安侯夫人忘记了。”

　　　　顾墨杭朝门外看去，瞥见一截衣角，眸光动了动。

　　　　

　　　　题外话：

　　　　抱歉，今天更得有些晚了，还好赶上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心悦你

　　　　她怎么会进宫来了？

　　　　顾墨杭心头一跳，看向简嫔的眼神带着冷意。

　　　　简嫔倚着建业帝，眼睛却时时注意着顾墨杭的表情，察觉到他的视线，心头一震，连忙敛了神，随即扬起脸看向建业帝，无限风情道：“臣妾因为孕吐得厉害，心情烦闷，就想找个人说说话，长安侯夫人跟臣妾年纪相仿，比较谈得来，于是请了她来，又听说皇上召了长安侯，就想起皇上您甚是关心侯爷，之前还念叨着还没见过他夫人呢，臣妾就擅自做主过来了。”

　　　　“爱妃想得周到。”建业帝表情柔和了几分，看了眼顾墨杭，嘴角噙着笑道：“顾爱卿，你这婚事好歹是朕亲自赐婚，还未谢过朕这个媒人吧！”

　　　　顾墨杭颔首道：“内子性格内向，没见过世面，恐有失礼之处，冒犯了圣颜。”这就解释了为何没有带她进宫谢恩。

　　　　简嫔现出惊讶：“怎么会？本宫倒是觉得夫人秀外慧中，端庄大气呢。”

　　　　建业帝哈哈笑了，似乎很高兴，“能让爱妃如此推崇，朕更是要看一眼，若是配不上长安侯夫人这个身份，朕如何对得起你过世的父亲？”

　　　　清雅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翻着白眼。

　　　　说我没见过世面？顾墨杭，你当本姑奶奶是山野村姑不成，那个人是你才对吧。

　　　　“长安侯夫人，皇上有请。”正腹诽着，忽然耳畔响起声音。

　　　　“啊？哦！”清雅正在心里扎小人，一名白发内侍就站在了跟前，吓了一大跳。

　　　　“这位……公公！”她好不习惯哦，倒真像顾墨杭说的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夫人不必紧张，你唤我赵公公即可。”赵总管态度很和蔼，“里面我都打点好了，不必担心，少说话就好。”

　　　　清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能在文华殿伺候，年纪又这么大，应该是很受重用的人了，第一次见，这位赵总管却如此客气，定是因为顾墨杭的人缘太好。

　　　　想了想，她拿出一个香包递过去，赵总管起先没有要接的意思，听她说道：“我看公公的气色，怕是太过劳累，这里面装了些提神醒脑的干花，或许会有些用。虽不值几个钱，望公公不要嫌弃。”

　　　　赵总管诧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明灭，清雅都觉得有些怪异了，他才敛了敛神，接过去道：“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清雅舒了一口气，抬步跨进偏殿，自有其他内侍引路。

　　　　殿内，建业帝、皇后、简嫔，还有顾墨杭，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清雅微微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建业帝，面上虽带着笑，一双微微浮肿的眼睛带着打量的神情，眼神无比的犀利。

　　　　既然顾墨杭说她是山野村姑，那就如他所愿吧，看看丢的是谁的脸。

　　　　她佯作害怕，身子轻轻一颤，赶紧伏地跪拜：“臣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简嫔娘娘！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口是心非地喊着口号，她心头哀叹，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有这样给人下跪过，真他娘的憋屈啊憋屈！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威严的声音才传过来：“平身吧。”

　　　　清雅这才抬起头来，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帝后坐的地方也太高了吧，她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们，皇帝的威严就不说了，皇后的气场也十分强大，而简嫔，则坐在皇帝的一侧，小鸟依人，看过来的目光却带着几分锐利，不可小觑。

　　　　她忍不住想，简嫔分明是故意引自己过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顾墨杭转动轮椅靠过来，低声道：“雅儿你别慌，皇上和娘娘都是很慈蔼的人！”

　　　　清雅这才放松了些，站在原地微微垂首，眼睛盯着脚前一寸之处。乖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竟然铺的是金砖，随便敲一块下来就够普通百姓吃用大半辈子了吧。

　　　　皇后微哧一声，带着几分轻蔑：“你就是长安侯新娶的夫人孙氏，抬起头来本宫看看。”

　　　　清雅缓缓地抬起头，除了简嫔，建业帝和皇后都眼睛都不由睁大了眼睛。

　　　　皇后脸上露出几分微笑：“难怪顾侯爷舍不得带进宫来了，这天容之姿，怕是将整个后宫都比下去了。”

　　　　“的确不俗！”建业帝的面色更加柔和了，又看了她好一会儿，赞道，“这张脸让朕想起一个故人。”

　　　　“皇上还见过跟顾夫人长得像的人吗？”简嫔好奇地问。

　　　　建业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清雅，似乎陷入追忆之中：“医痴秦梁，不知顾夫人可认识？”

　　　　清雅微讶，片刻后才道：“如果没记错的话，皇上说的应该是臣妇的外祖父。”

　　　　她记得，母亲曾说过，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学医成痴的秦梁，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了。

　　　　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叹道：“难怪，当年秦夫人的美貌大锦无人能敌，顾爱卿能娶了她的后人，可要惜福啊。”

　　　　在宫里待了约半柱香时间，皇帝就现了疲态，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