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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寺是故人踏月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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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定在门边想了想才轻声回道:“不去。”提步便向房间跑去。
坐在床上闷了半天,三个丫头原本还在我面前走来晃去端茶递帕子,估计见我脸色不好又不搭理她们,不一会儿就全都躲到外间去了。
心里气闷便扯了嗓子对外间吩咐道:“颜玉,你去饭厅把那两碟心给我拿过来。”凭什么自己辛苦做的东西要浪费呢,肚子里空空的不吃才对不起自己。
“如意,过来把茶换了,都饿成这样了,谁还喝得下茶。”
“眉妩……”
“福晋,奴婢在这呢。”
抬眼一看,眉妩已蹲在面前直直地看着我,心里一虚瘪了嘴轻声对她道:“累了,要洗澡。”眉妩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开,屋子里才清静下来。
叹口气仰躺在床上,开始懊恼自己的反应,轻声念道:“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你的心……”
顺着声音歪过头去,看到胤禛正端着碟子站在床边,头应了声好又继续望向床的帐子。
床铺边沿一沉,知他已坐在身边,便转了身去扯过被子。
“刚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了?累了?还是哪儿不舒服了。叫太医过来看看?”
“没有,别乱叫,太医见天儿的往这院儿里跑,让人见了还当你四爷院子里全是病殃子呢,也不怕人笑话。”
话才完身子已被胤禛拉着平躺在床上,见他正低了头盯着我看,心里一急便开口道:“有什么好看的?”
“还成,虽是瘦了,看着倒还顺眼。”胤禛见我已瞪了眼,才扯了嘴角笑道:“快起来,今儿你生辰若是再闹别扭,可不吉利。”
我过生日?谁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啊,这日子……竟与我在现代时的农历生日相同,这也太神了,整整差了三百年的同月同日啊!这算怎么回事!胤祥他送礼的原因是不是就是这个,那还敢骗我一顿饭去!我辛苦地做了也就算了,还敢玩消失!这是给我过的哪门子生日啊!就是再多拿十间房子来换都没有用。
给人家过生日一诚意都没有,不会喜庆吉祥话也不能这样出口伤人啊,不知道揭人不揭短的理儿吗?本来才1岁的女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年纪,偏偏已然变成女人,身材很难再发育得好了,这个古代人怎么会懂呢,居然还好意思嫌弃我。
气闷下开口道:“你当我想这样吗?我也想长成解语那样,本来我一直在努力的,可是现在很难了,都怪你都怪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没少了你吃的喝的。”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就知道沟通不了,心里更是堵得无处发泄,便坐起身对他道:“怪不得送房子给我,这份礼倒是挺大,只可惜我根本就出不去,想住也住不了……你还要骗我的饭吃……现下既没吃成,房子还你好了,我不要了。”着从荷包里抓出两张契纸塞在他手里。
胤禛低头看着手里的契纸半天没话,再抬头看我时眼睛里竟有受伤的样子,只坐了会儿便起身向外走。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送我房子原是好意,要我做饭的也是胤祥,即使丢下我和胤祥不管去看宋氏也是他份内之事。但不知为何话就那么脱口而出,看着他的背影才突然后悔起来,怎么自己就变得这么胡搅蛮缠呢。
听他已出了门,忙跳下床追出去跟在他身后。
胤禛就那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见进去哪间屋子,不停脚的走也不回头看我,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跟着他么?
见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我正犹豫要不要跟进去时,他已转身要将门掩上,我才快步跑上去用手抵住门板。用力推了几下却被他关在门外,听着屋里没有动静,便抬起脚向门板踹过去,直到没了力气坐在门外的地上,方见他从里面打开门。
“你做什么?”
被他一问倒不知自己想要干嘛,只干干地回道:“你不许呆在这里。”
胤禛了头跨出房门,见我又跟了他便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道:“房子我收回来了,你可以回去了,往后我也不骗你的饭吃,满意了?”
听了他的话心里的气瞬间没了,反而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才要开口却听得一道女声在黑暗中轻轻响起:“给爷请安,爷吉祥。今日静竹身体不适劳爷费心探望,才刚听丫头爷还未用晚膳,特地做了些吃食,还望爷不嫌弃。”
跟前的身子僵直地站在那儿,也不知脸上表情怎样,我只得站在他身后动也不敢动一下,只安静地等着他们二人的反应。
静竹却未等胤禛话已向前走上来,经过他身边时才惊讶地站住,向着我张了张嘴才福下身道:“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奴婢不知福晋在此,多有失礼,还望福晋恕罪。”
看清她手中托盘里的几道菜,心里不由自嘲地笑了两声,会做吃食有什么了不起呢,这宫里从来不缺的便是聪明灵巧之女子。宋氏只进门两个月而已,那菜色已是照着胤禛的喜好而做,所花心思可见一斑,而她现在又怀了胤禛的孩子。相比之下我从来不会主动关注他喜欢什么,还自己做主放弃了那个生命,又有什么资格和胤禛闹别扭撒脾气。
宋氏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胤禛身侧,就着不远处丫头手里的灯笼,我看见她半明半暗的脸孔上若隐若现的期待目光,心里猛地就刺痛起来。要不是今天这一番折腾,我还真不会用心去想自己对胤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现在明白似乎也晚了些。
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二人只向黑暗里走去,听见身后推门的声音却忍不住转回身。
胤禛还站在原处挺得直直的,宋氏却已进了房门,不一会双手空空的回到胤禛身侧,伴着夜风耳中传来极轻细的一声‘爷’。
随着那声音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向着他们站的地方跑过去,拉了胤禛的手紧紧攥着,定了气息对宋氏道:“妹妹有孕在身又有太医嘱咐,该好生静养才是,天已晚了妹妹莫要染了风寒,早些回屋歇着才是正经。我与四爷还有事,先走一步。”完也不看她拽了胤禛快步走向自己房间。
将胤禛推进屋子里关了房门,见他僵直地站着倒不知什么才好,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才冲到他跟前,来回在他两只袖袋与荷包里翻看,无奈中抬眼急声问道:“契纸呢?你给收哪儿了?”
胤禛由着我翻了半天,直听到我问他话,才抿着嘴角极轻的吐出两个字,“烧了。”
“你疯了!你都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你怎么还能烧了它!你有什么权力烧了它。”
他眉头皱得死紧眼神里满是不解与伤痛,哑着声音道:“你你不要了……”
“你……还我!”着手便抓上他衣襟,盯着他眼睛叫道:“我不要你就当真,我不想要的多了,还能真的都不要吗?能吗?你把我的房子还我,那是我的。”
“你刚才那么生气不要了,我……”
不等他完我已截住话头叫着,“生气时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胤禛见我如此竟头笑了,那样子也不知是笑我还是笑他自己,只见他眼睛转向窗外对我道:“那你以后把话清楚了,你的东西我不碰便是。”罢拉开我扯着他衣襟的手便向门口走去。
才被那笑刺得眼睛难受,模糊中就见他从我身边几步跨过去手已搭在门栓上,我忙冲过去拉了他衣服挤靠在门上。见他抬了手向我脸上伸过来,抬起手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又攥了他胸前衣服,才盯着他眼睛压着声音道:“不许笑!都是我的,你的就是我的!往后这院子里的全都是我的,包括你!”
胤禛听了我的话手就顿在那里,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只愣了下竟往后退了两步。
我抓着衣襟将他拽回身前,嘴里恶狠狠地了句‘不许你走!’便把心一横用手圈了他脖子,将嘴抵上他的。
☆、33。就是番外…胤禛
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
上至太子,下到才只三岁的十四弟都来闹我的洞房。
其实兄弟们心里都明白,皇子的婚事岂是自己可以作主,我们不管有什么样的心思都得收好,因为决定权永远只在一个人,那便是我们的皇阿玛——这个天下的统治者。
我知道自己今日所娶之人是谁,她曾是皇阿玛身前一名女官,平时里虽是少见,但我们兄弟都知道皇阿玛对此女赞赏颇多,曾夸赞其心思细密、行事妥当、性情沉静温顺。她的阿玛更是正一品步军统领费扬古,此等婚事指到我的头上,以额娘的话来是份荣宠。
我是这个皇宫里第二个不养在生母身边的皇子,头一个是太子,我却与他不同。太子乃皇阿玛最爱的皇后所出,出生之日皇后便撒手人寰,于是皇阿玛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而我的额娘却只是一名女官,因一次意外的宠幸而生了我,于是我这个皇四子自出生起便被带到贵妃佟佳氏寝宫。
养母待我极好,为人亦温婉善良,只是我仍能不时的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多数是我出身不好,也常有些人在背后悄声议论我那个已由德嫔晋为德妃的生母。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次没有懊恼生气,而是非常开心,我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回到额娘身边,但等了一年多只等来了妹妹陆续出生的消息,那时的我也是开心的,毕竟这是我嫡亲的妹妹。可没几年的功夫还没等我回去,却传来了六弟早殇的消息。
失去幼子的额娘是否会想起我这个养在外的儿子呢?我一等再等,直到等来了我的十四弟,等到了养母离世,都一直没能回到我亲生额娘所居住的永和宫。难道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吗?就不想让我回到她的身边吗?还是因我的存在,让她在曾经的数年间总是成为宫里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等得越久我心越灰,因心里的期待一次次被自己否决掉,脾气也变得越发急躁。身为皇子除了皇阿玛与额娘鲜少会有人出言管教我们,所以直到有一次皇阿玛斥我喜怒无常,并亲自将我送回到永和宫交到额娘面前时,我才知道自己虽是如愿以偿,但这些已不再是我日夜所盼之事,我开始更在乎皇阿玛对我的看法。
现如今站在婚房之内,看着安静坐于床边的女子,我知道虽然我对她没有感情,但让皇阿玛如此看重的女子能够指到我的头上,倒真是皇阿玛给我的赏赐了。
兄弟们年纪都还,也没几个人清楚闹洞房可以做些什么,只管一处挤闹。我才挑了她的盖头,便被兄弟给拉到桌边,也不知怎的十三弟就向着她撞过去,在大家眼皮底下,两个人就撞倒在地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十三弟竟脱口叫出了养母的谥号,自上书房学习以来,不知为何十三弟独与我亲厚,他性子温和聪明讨喜,我亦不厌烦他跟在身后。此时这般却是何意?提醒我养母之恩,叫我即使大婚了,即使回到了生母身畔,也不要忘了她吗?养育之恩达11年之久,其中关爱宠溺更是一言难尽,又岂会因今日之事而有所改变。
立于婚床之前却自犹豫,那行事妥当、沉静温顺之人竟已躺于床上阖目入睡,这大婚规矩倒像是来嘲笑我的。方做了决定静躺于床侧却听耳畔传来一道极低却清晰的女声,回想下却是自己名字。自记事起皇阿玛与额娘多是唤我老四,下人更不必提,这胤禛二字倒是极少听人叫起,这女子胆子忒大,皇子名讳她便这么叫出来?猛地转眼向她望去,却只听她轻笑一声喃喃细语倒是未听真切。
这便是我嫡福晋了?若是如此倒也是好的,听见别人唤自己名字的时候,感觉挺好。
皇阿玛与额娘对她似乎都很满意,请安时皇阿玛见她身上有伤更曾要赐座于她,这个发现另我惊讶,往日我等皇子殿前回话都未获此恩典,她即使已成为皇子福晋,也不至于比我们还金贵吧。虽如此殿前规矩总是不能乱了,圣殿之上哪有一个女子安坐之理,未及出言她竟已开口向皇阿玛谢恩婉拒,倒是让我相信她是有些不同于其它女子的。
只是皇阿玛她不出几年会变得如额娘一般,倒是让我心里堵了起来,她会如额娘一般也对我不闻不问么?要几年就会如此?看上去她那种事不关己冷漠淡然的样子倒是真与额娘有几分相似。不由心下一冷,也没了心思去想额娘与她之区别,进入永和宫便只坐在椅中低头饮茶。
对额娘的回话她竟也滴水不漏,连额娘这般对我如此冷漠之人都对她另眼相看,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只是才刚那个谨慎回话的人,转眼竟轻快得笑起来,就只为了一支喜欢的白玉簪子?
因她之故额娘第一次牵了我的手,虽很快便交到她手里,但我却知道原来额娘与养母一样,也是有温度的,也会对我笑,虽是催我们回去,语中之意却是关切。
心里才自感触,手掌却被她以指甲钳住,难怪人十指连心,不止疼痛更是惊愕,这丫头不是沉静温顺吗?怎么敢在额娘面前对我如此!她却已欢快笑着跑了出去,待额娘唤我才急忙向外追去。
方在院门前追上,却见她掩面向地上摔去,未及细想我已几步跨上将她拉住揽入怀里。我只是随口了两句,却引来她低声咒怨,原来她在皇阿玛和额娘那儿的谦恭谨慎都是装的,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大婚三日按规矩该是守在嫡福晋房里,我却被她赶了出来,她竟不在乎我去哪儿。这是一个嫡福晋该的话吗?哪个女人不是巴巴的扯着自家爷,就像兰思那样,即使身为侧福晋,也懂在我大婚之后争宠。
坐在兰思床前,却想起她要我前来看望时的话,言语中分明有几分醋意。嘱了兰思休息便快步回到婚房,却见大门紧闭。顾不得责问眉妩拴门一事便向内室走去,竟见她半裸睡于床上,心下怒气霎时消减大半。
我只是行使自己权利,她却向外推我。不止哭着拒绝我,竟还将我后背抓伤!这就是皇阿玛满口称赞的那个行事妥当的好儿媳!
兰思向她请安之日,兰芯来给姐姐助势,其实我很厌烦这个女孩,但她却不知害怕二字,总是自己贴上来。想到昨夜之事,心里烦闷便无暇去管,兰芯在这里倒是也好,以这丫头的心性必是要找她的麻烦,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做我皇四子的嫡福晋。
未想兰芯竟如此大胆,连影儿都没有的事儿竟绘声绘色道于人前,当真是不怕死吗?我心里才自气极,她却已不动声色回了兰思求情之语。我虽气恼兰芯胡言乱语,但看她不慌不忙地样子倒是不禁静下心来靠于桌边。
细听她与兰芯对话竟是有条有理,不止把那任性的丫头气急了,最后还白白让她给调侃了一番。只是她出门前最后一句,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放任兰芯此次言行不管,日后必生事端,此女断不可留。
不知道为何我竟答应了她不圆房的辞,我想我是疯了,身为一名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自己大红花轿娶进门的嫡福晋却只当个摆设。既应了也便不再强求,反正日子长得很。
只是身为皇阿玛亲赐的皇子福晋,她却如此不知规矩!已嫁了我却还在宫中传递纸条,虽只是写给十三弟,但这事儿在皇阿玛和众兄弟看来,又该怎么想她怎么看我。她竟傻得以为我只是担心自己丢了面子,难道她不知道若不是仗着昔日皇阿玛疼宠,她这颗脑袋早就没了。
看来罚她抄《女诫》还真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这一次自己确实是生气了,不然不会将她拽倒在地都不自知。可她却将手抚在我头上,问我是不是以后我们两个就要一直在一起,不能分开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我,也没有人重视过我的意见,但我却还是回了她一个‘是’字。话已出口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却伸手抓了我辫子笑着对我‘好’。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在这个宫里有了一个与我互为依靠的人,不是我求而不得的额娘,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阿玛,而是一个只属于我的女人。
□□十弟竟然也与十三弟一起过来探望她,看着她在饭桌上眉飞色舞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心谨慎。虽是不同却也有趣,我倒不知她除了条理清晰的正经回话,还能这样天南海北不知所云的信口胡诌,却偏能把那些书里的典故串成一大段名褒暗贬的话,将兄弟们给得云山雾绕。只是老九送的《女诫》实在过分,这种东西岂用假手他人,爷的福晋还用旁人来调。教?
看着怀里满是戒备的人,本该没了兴致,我却偏想试探她。显然我有意留在背上的伤,她却早就忘了,但听见她语气中隐现的关心之意,我心里仍是高兴。她竟在这关键时刻拿我的承诺来事,还软硬兼施地恐吓我。要知道我若是当真用强,又岂是她能反抗的,就让这丫头当自己厉害好了,在她心里若我真是君子,再拖些时日又有何不可。
未想塞外之行却打乱了我的一切计划,我竟第一次在皇阿玛训斥后如此失控,虽是没有波及旁人,却使她离我更远。
想来晚宴上那首春日宴才是她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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