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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锦绣_小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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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这才纳过闷来,敢情等蒋氏同时接进两个姻亲家的表姐来,竟会造成这等场面,这般一看倒是她错怪了翠镯。

    ……等锦绣离开后花园回到馨园后,便又笑着将这前前后后听到的话语给肖莹讲了。

    “我算是彻底领会了姑姑曾经跟我过的那句话,是敌人有时也会是个好老师。”

    肖莹笑着以袖掩口道,谁不是呢。

    “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国公夫人在勋贵圈里便颇受各位夫人欢迎和追捧呢。”

    这京城里但凡是个耳清目明的谁不知道,勋贵圈里自打十几年前便兴起了一股正室亲自出面为夫君纳妾、一纳还是一双的风气?

    又有哪个不知道,一旦这一双妾里损失了一个,正室们必会及时再为夫君补上一个?连带着文官武将们的妻但凡聪明些的,也早早将这本事学了去?

    肖莹便在笑罢后又轻声告诉锦绣道,这也是三爷一直以来很是心翼翼,不抓到实锤重锤、便绝不会对蒋氏动手的缘故之一了。

    如今在各大勋贵府里当家的主母可都是与蒋氏年纪差不离儿的,既是都从蒋氏这里学会了一手儿,个个也都因着这一手儿得了利,哪一个不将蒋氏当成半个师父尊重着?

    三爷再是锦衣卫指挥使又如何?他还能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便将四公八侯十六伯的夫人全都拔了舌头?

    “好在你之前那句话得对,夫人再怎么自以为聪明,她能用的也就是后宅这些伎俩了,只要防范手段得当,她便蹦不出大天。”肖莹这般笑道。

    “她若是想有大成,除非她继续向蒋府求援,殊不知这却正合了我们这一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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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敲诈勒索

    这日午后四奶奶康氏也就不等午睡睡醒,便被蒋氏派来的周妈妈从睡梦中喊了起来,又摆出一副等同国公夫人亲临的样来,劈头盖脸将康氏责骂了一通。

    这周妈妈既是被蒋氏打发来的,是替夫人前来训诫四奶奶,康氏又怎敢真将周妈妈当成个奴才?

    她便只得忍气吞声听着周妈妈一句接一句的责怪,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等周妈妈骂得口干舌燥了,还得慌忙喊着白妈妈快给周妈妈倒碗茶润润喉。

    这般等得周妈妈终于走了,康氏便只觉得头晕目眩,分明就是方才睡梦中起身起急了,又被周妈妈骂急了。

    若不是身边两个丫头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不准她便得一头从暖炕上栽下来。

    白妈妈陪着心送罢周妈妈回来,见状难免既心疼又愤怒,嗓音都尖利得变了调儿:“三姐就是个骗!”

    “她不是此事已了、不再声张么,怎么转头便将这事儿捅到了夫人面前去?”

    若是早知如此,自家四奶奶又何必舍出那么两大匣头面给三姐封口!

    那些首饰可是足足花了六百多两银呢……

    怎知康氏却是虚弱一笑,直道妈妈可能错怪锦姐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后宅里的事儿就没有瞒得过夫人的,哪里需要锦姐儿特地去她面前给我告状?”

    起来这事儿也怪她,怪她既不曾仔细琢磨蒋玉兰为何匆匆告辞,竟还以为这位表姐是真病了,也不曾发现婆母这几日颇为提不起精神。

    要知道婆母这几日的请安定省都不愿将她和黄氏多留,连人也像老了十岁一样。

    她若是早就猜到蒋玉兰和翠环合伙惹了事,连带着婆母也为此吃了三房的哑巴亏,又不敢请国公爷为此事撑腰,她又怎会偏在这等时候给婆母添乱?

    因此上就在锦姐儿昨日来了之后,又直截了当对她提起了致雅堂如今的困境,她突然就发觉自己闯了大祸。

    白妈妈这才纳过闷来,怪不得周妈妈连着提了好几次蒋家表姐。

    亏她不但不曾将这话与三姐昨日透露的联系到一块儿,还以为夫人这是将表姐匆匆告辞的缘故栽赃给了四奶奶,又颇为此忿忿不平了好几回。

    敢情三姐昨日的话竟然全都是真的!

    白妈妈的满腔怒气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谁叫她再如何错怪了锦绣,却全然不敢怨怪国公夫人。

    要知道四爷到底能不能继承国公爷的爵位,可全靠国公夫人运筹帷幄呢,四奶奶哪怕被夫人责骂几句又何妨?

    康氏自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也不会在睡梦中冷丁被叫醒、旋即又挨了一顿臭骂后,哪怕气得再狠,也不敢出言反驳周妈妈半句。

    白妈妈却是因此越发心疼起了那两匣首饰,直道既是早知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去,又何必拿着那么贵重的物件儿给三姐封口。

    康氏皱眉笑了:“敢情妈妈一直以为……我是为了叫三姐别去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面前告状,这才花了大血本?”

    见白妈妈还是一副懵懂模样儿,康氏难免叹了口气,又在口唇间轻轻吐出了一个“方”字。

    别看康氏本就留了心,并不曾径直出方麟的名字来,再不然便是她本就害怕提起这个名字,白妈妈却在听见这个若隐若现的“方”字之后,登时又是双膝一软。

    原来就在三年前、方麟险些吃了他继母的算计后,隔日便查到了“罪魁祸首”其实是康氏,若不是康氏将那蒋玉兰带到他继母跟前去,他也不至于差点出了大丑。

    就在此事过了三个多月后,正赶上方麟继母的娘家父亲过寿,而康氏既与方麟这位继母同出于一个康家,自是要前往祝贺,怎知便在祝寿的路上遇上了方麟……

    康氏主仆这几年来也便不做噩梦便罢,要么便总会梦到那一天,那拉车的马匹是如何被方麟的马鞭抽得浑身是血、拼命嘶叫,那马车轿厢上的桐油布,又是如何被方麟抽成一缕缕的布条。

    要不是方麟当时便勒令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一个僻静之地、这才开始动手,康氏主仆必然早就成了京城的大笑话。

    白妈妈便在双股战战之时、慌忙伸手搭住了身边丫鬟的胳膊,这才勉强不曾摔倒,哪怕人已颤抖得几乎不出话来,也不忘连声道还是四奶奶机智,这封口的举动实在做得漂亮。

    她偷拿了请柬的事儿一旦露馅儿,自是瞒不过三爷三奶奶去,可她既是四奶奶的陪房,哪怕三爷夫妇再恼她,也不会将她如何。

    至于夫人那厢,四奶奶可是夫人的亲媳妇,就算这事儿做得不但不漂亮,反而给夫人添了乱,虽得不到夫人一声夸奖,也顶多是落得一番责怪。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有恃无恐,竟敢串通回事处当差的表侄偷了三房的请柬,想要搅乱锦绣认祖归宗的赏花宴。

    那时的她又怎会想到,三房竟然还有个煞神方镇抚帮着出头、还出头出到容府后宅来了!

    而她待到后来再听得三姐提起方镇抚,可不是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匆匆将那些请柬还给了三姐!?

    ……话华贞这七年来虽未成功往致雅堂里塞过人,可若是想在四房五房收买几个耳目也是很容易的。

    这就更别论容程已是启动了遍布后宅的暗桩,一来是要更好的保护妻女,二来也是抓够了蒋氏的把柄、意欲开始逐步反击了。

    康氏先是挨了周妈妈的责骂、随后又与白妈妈的这番谈话,便在不久之后传到了锦绣耳边,令锦绣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方麟不但是个煞神,还快成了容府的镇宅之神了,专替三房镇住那些跳梁丑?

    她昨日在四房的提点也好,威慑也罢,是方麟已经捉了翠环,倒成了无意间的敲诈勒索?

    这般来还真是可惜得很,可惜四房的康氏主仆虽知方麟厉害,或许再不会轻易与三房作对,连带着康氏那个堂妹也不会被康氏接来,五房的五奶奶黄氏却好像不怕方麟呢。

    黄氏的那位姨表妹不就在片刻前才进了府,如今已被黄氏带去致雅堂给蒋氏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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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陪着她玩

    锦绣就悄声喊来春英,又附耳交代了春英几句话,示意这丫头不妨继续叫人放出话去,也好尽早叫黄氏知晓方麟的厉害。

    万一黄氏与昨日的康氏一样,眼下还不知道致雅堂早几日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蒋玉兰为何匆匆离去,更没听翠环的下场呢?

    要知道就在她从保定府回来那一日,黄氏在致雅堂与花厅里便已见识过方麟的威风,又亲眼得见敦哥儿的生母杜鹃是如何被方麟抓了包。

    那么若叫黄氏得知方麟前两日又来过,就连蒋氏对上他、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之后但凡再出头替蒋氏与三房作对之时,五房是不是就会犹豫一二?

    锦绣便想着与其以为黄氏并不怕方麟,还不如先叫黄氏多知晓一些风声,到那时再看黄氏以及五房的态度也不迟。

    毕竟黄氏不过是她的五婶,哪怕她父亲这位实际上的长兄得不到世之位,挨个儿轮也轮不到她五叔身上。

    若是连四房都被方麟吓得按兵不动了,五房反而闷头冲了出来,只管一心在蒋氏跟前讨好卖乖,那才叫真正的兄弟阋墙呢,这容府后宅的好戏也就越发好看了……

    怎知却也不待春英领命而去,连翘便拿着一个纸团走了进来递给锦绣,是方镇抚叫人给姐传进来的信。

    “只是不知方镇抚的手下究竟是拿错了字条,还是路上被人悄悄换了去,这张纸上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连翘一边着,一边难掩满脸疑惑。

    “还请姐快瞧瞧这信上到底是不是真没写字,方镇抚那个手下如今还在西角门外头等着,生怕回去难以复命呢。”

    锦绣扑哧就笑了——方麟必是从她这里将她那个写密信的手段学去之后,忍不住便借着眼下这个机会试了一回。

    只是她也没想到他竟是个爱玩的,这么写信便写吧,竟然也不给纸条加个信封或是竹管,还偏偏将这封信团成一团。

    那送信之人必是觉得这般团着将信送进来,难免有些难看,谁知刚将纸团打开、打算叠的平整些,就发现自己拿的竟是张白纸,也便正中了方麟耍人取乐的伎俩。

    她就笑着对连翘摆了摆手,叫这丫头稍安勿躁,等她自己进屋给信纸做了显影,又看罢了信上内容,这才隔门交代起来,叫连翘等她给方麟写一封回信。

    连翘脸上的疑惑难免更重了。

    听自家姐的意思是……这封信里并不像那个送信之人所是张白纸?或是虽然是张白纸,自家姐却有独特的办法,看得见纸上隐藏的内容?

    再出来后的锦绣将这丫头的疑惑看得清楚,就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先将这封回信交到那人手里,叫他亲自交给方镇抚,再替我安抚他一声,赏他一两银,就信并没有送错。”

    “另外你最好再叮嘱他一下,今后若再遇上这样的送信方式,这信是怎么从方大人手里接来的,便怎么送出去就好,千万不要再在半路上将信纸打开了。”

    “这一回是方镇抚想玩,他也挺配合,方镇抚自不会挑他毛病,可换了下回就不准了。”

    “至于这信里的蹊跷,等你回来后我再给你细,保你一学就会。”

    连翘这才似信似疑的走了,又这般将话交代给了来人;怎知她便眼见着那人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一副早就深知方镇抚无所不能的架势。

    这之后等得连翘再回到馨园的正房里,再被姐拉进内室给她演示了一番密信是怎么写出来的,又是怎么叫字迹显现的,连翘几乎就给姐跪了。

    原来就连方镇抚写那密信的法,都是跟自家姐学去的?

    连翘难免满脸惭愧,惭愧于方镇抚的手下都能对他那般深信不疑,哪怕发现信出了毛病,也以为是传递路上出了差错,她为何却不信自家姐果然懂得写密信、看密信的法?

    要知道三爷将她和甘松接进来,为的便是帮着姐在这容府后宅立住脚,她本就该不遗余力的给姐当差,这就更别论头几日里,她和甘松已是接二连三认识到了姐的本事。

    谁知锦绣却颇为不以为然的笑起来,直道怀疑一切本就不是坏事。

    “遇上疑惑不解就必须深究,这本也是你和甘松应该做的,想必你们的师父这些年来也是一直这么教的。”

    “因此上直到得知我能看见密信的内容,你才放了心,还捎带手又学了一个新本事,这有什么不对呢?”

    锦绣这番话本是夸赞连翘做得对,好叫这丫头不要盲目信服她。

    若是这丫头与甘松全都在她的指引下做事,再令这两人渐渐失去了独立思考的优点,那与牵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等着这两人只剩下听话一个好处了,她又何必非得使唤这么两个人,换了别的丫头不也一样?

    可这番话听在连翘耳朵里,倒令这丫头又是一阵惶恐。

    “那姐就不怕……这书写密信的法越传越广,密信也就称不上是密信了?”

    锦绣顿时又笑起来,直道连翘孺可教,她这厢才罢刨根问底也不是坏事,这丫头便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她就轻笑着又给连翘简单解释了两句:“……我们不会在书信的内容里做做文章,令旁人谁也看不懂么?”

    起来这便是最简单的密码法了,这般一来哪怕密信被人得了去,只要他破译不了密码,便无法读懂信中真正的内容。

    只是锦绣也怕连翘还有质疑,质疑于这法既然如此之好,她父亲为何不在锦衣卫里推广一番,也好令信件的传递更隐秘更稳妥些,难道她不是跟父亲学来的。

    殊不知连翘心里清楚得很,这世上敢于截留锦衣卫信件的人还没出生呢,三爷哪里有必要教会所有锦衣卫如此书写密信?

    就连方镇抚也肯定是跟自家姐学了这一手儿,便迫不及待的试上一试玩玩儿罢了,这不是就将那送信之人吓坏了?

    连翘越想越笑,笑那煞神般的方镇抚一旦遇上自家姐,竟然变得如此有玩心,还这么愿意陪着姐玩儿。

    她也便想都不想,就笑着出了心里话儿;可也就是这番话落进锦绣耳朵里,就仿若一团火苗的温柔舔烤、立时便令锦绣红了耳廓。

    敢情就连连翘这个丫头都看出来了,方麟待她颇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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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事无巨细

    别看锦绣一直都在方麟面前摆出一副懵懂模样儿,甚至颇为情愿的喊他一声“表舅”,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乖巧晚辈。

    其实自打她跟着他走了一趟粟米胡同,她心里多少便有些含糊,含糊于他到底只是将她当成了表外甥女儿,还是根本就没将这个表舅甥关系当成一回事儿。

    若他只是看在华贞与容程的面上,这才将她当成了晚辈呵护,她如今可是个大姑娘了,这等呵护与爱护、甚至全力帮助是否有些过分了?

    这就更别论华贞自己也是有亲兄弟的,怎么看怎么都该比方麟待她亲。

    可时至今日她却连一个舅舅也没见到,哪怕华贞已经诊出了喜脉,几个舅母也没有一人上门来,几个姨母也是不见踪影。

    不过再想到自己不过才与方麟认识了十几天,锦绣便又释然了。

    只因她一来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戏码,二来也清楚方麟不是个寻常人,他这种人根本不会一头栽进这种处境里。

    谁知今日却偏叫她先是收到了方麟的密信,那内容里的事无巨细着实令人感动,随即又被连翘提醒了,是方麟待她颇为不同,锦绣的心顿时扑通扑通跳起来,那滋味真像曾经在书里看到的,就像有头鹿在心头乱撞。

    不过锦绣也清楚,这里可是大明朝,且不这世道对辈分关系的禁锢,单女孩儿家该学该守的规矩,她就不能抢先承认什么。

    她便笑着点了点头道,也许方表舅对待晚辈便是这样和蔼可亲吧……也算是勉强将连翘的话糊弄了过去,就此不再提起。

    这时锦绣方才将全部心思重新放到了方麟那封密信之上,眉头也不由得轻拧起来。

    要知道她和肖莹前两日便已猜测过,猜测蒋氏的兄长蒋尚书这个官位实在来得蹊跷又下作,这位蒋尚书蒋德章……或许便是容府最大的仇人。

    那么方麟这封信岂不是来的正巧,又进一步证实了她与肖姑姑的揣测几近成真?

    否则那蒋家这几日为何频频往外派人,看似是打着前去大同府寻找她娘、替蒋氏排忧解难的旗号,实则却有两批人得了令,要暗中寻找她大伯父曾经的账下副手?

    锦绣便也顾不得琢磨方麟为何如此贴心,每每发现一点什么线索都要写信告诉她,就连忙叮嘱连翘快将肖姑姑请进正房来。

    肖姑姑听罢锦绣的学却笑了——她就么,怎么三爷突然便使唤起了方麟。

    如果只为了好好护住乔郎中,也免得他被蒋家杀人灭口,再捎带手将那翠环从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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