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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丫鬟守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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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渊:“……”
  嗡嗡的虫子翅膀震动的声音,申屠渊浑身的汗毛炸起来。他咽了口口水看向远处疯狂逃奔的背影,一瞬间原地暴起。跳下围墙,就开始了坠在夏淳身后的一阵夺命狂奔:“喂!你等等我!前面那个,你等等!”
  夏淳会等他才有鬼了。
  两人你追我赶,慌不择路地往林外逃奔。
  少年太子这一刻是有多么庆幸自己会武功,他是拼着太子的尊严用轻功追上的夏淳。然而追上了也维持不了从容稳重,他面目狰狞:“你这下人嘴巴是缝上了?这么大个蜂窝放下去都不晓得知会一声?!”
  “逃跑这个动作还不算知会?你想要哪种知会?!”夏淳只会比他更狰狞。
  “孤这不是没见过你这么猎奇的报复一时好奇?你怎么都不给孤解释,孤的心思不就跑偏了?”申屠渊屁股挨了一下,瞬间崩溃:“而且这到底哪儿啊?咱该往哪儿逃!这破地方都是树!”
  夏淳也是闷头瞎跑,她怎么知道是哪。反正看到哪里有路就往哪里窜。
  左看右看,正前方出现院子。两人攀着墙壁,你拉我一下腿,我踹你一下屁股,彼此伤害地爬上了墙头。眼看着马蜂誓死不渝地追上来,夏淳眼尖,指着正前方敞开的窗低吼:“窗!前面有窗子,跳窗!”
  申屠渊眼蹭一亮,跳下围墙就奋力冲。
  夏淳与他几乎同时跳下去,扒拉着他就更要命地逃窜。
  与此同时两个人终于冲到了目的地。巴着窗户就往里翻。屋中的周卿玉正脱下中衣,手捻着一件新的往身上套。才穿进两个袖子,系带还不曾系上,就见面前遮挡的屏风忽然轰然倒下。木头咔嚓碎裂,屏风碎成两瓣儿,两个急赤白脸的人蚂蚱似的跳起来。
  转身一左一右冲到窗边,抓着窗啪一声拉下来。
  周少傅:“……”
  天色渐晚,漫天的红霞为草木披上一层柔光,有种晦涩的味道。
  一关上窗,立即就暗下来。纱窗外无数的马蜂一个接着一个疯狂往上撞,慷慨就义的声音吵得人头皮发麻。屋里申屠渊与夏淳靠着墙,一左一右瘫坐在地,劫后余生长舒一口气。
  少年太子支着一条腿,扭头就要教训竟然敢抢在他前头逃的人。
  夏淳一把摘掉头套,头发被满头的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这么突然一摘,露出了里面剧烈运动后泛着粉红的脸。
  “……”申屠渊陡然对上这一张脸就卡壳儿了。
  夏淳脑门儿脖子都是汗,她喘了会儿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夏淳眼珠子咕噜噜地断专,正要仔细打量一下这间屋子,就听申屠渊忽然站起身。
  他操着粗嘎的嗓音瓮声瓮气道:“少傅。”
  夏淳:“……”
  ……
  安静的静室,两瓣儿的屏风还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昭示着方才两人的土匪行径。申屠渊看到他的瞬间简直惊悚,就听啪嗒一声轻响,眼前忽地燃起一簇光。金丝楠木的桌案后头周少傅微低垂眼帘,慢条斯理地点了一盏灯。
  申屠渊讨巧的话语脱口而出:“少傅,原来你在这,孤正找你呢。”
  周卿玉吹熄了火折子,骤然抬起眉眼。
  摇曳的灯火下,他紧抿着唇,面色很是不好看。仓促之中,中衣带子是系上了,却未曾系得齐整。周卿玉一言不发,淡淡注视着眼前两人,表情冷得快结冰。
  申屠渊感觉到气氛的严肃,不知所措地抓着脑袋。
  纱窗外还叮叮作响,似乎叮不着人誓不罢休。申屠渊摸摸脸颊,忽又放下。一手抻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周卿玉压低了眉眼,长睫遮掩下目光越发莫测。
  申屠渊意识到不妙,夏淳就更敏锐了。她敢肯定,如果目光可以具象化的话,她们两个估计被扎个千疮百孔。夏淳膝盖挪了挪,假装不存在地挪到角落。心里暗暗怪这小屁孩碍事,要不是他凑热闹,她早就搞定回去睡大觉了!
  心里诽腹,夏淳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装自己不存在。
  申屠渊发现了她的意图,一把揪住夏淳就推出来挡枪:“你这丫鬟,发现马蜂窝怎么能冲在孤的前面,简直胆大妄为!”他扭头,“少傅,这个丫头是那个院子的?方才院子里有个马蜂窝,这个丫头居然丢下孤自己跑,岂有此理!”
  周卿玉一个冷冽的眼刀甩过去:“臣院子里的。”
  少年太子顿时就萎靡了。
  松开夏淳,他低垂着眼帘,一脸的我错了。
  周卿玉眼睛眯了起来,伸出两指,笃笃抢敲了两下桌子。
  申屠渊条件反射地神经一绷。
  “太子殿下,您为国之储君,理当言行举止处处得体庄重,行事有张有弛,落落大方。何至于被一窝马蜂追赶得满院乱窜,慌不择路?”周卿玉的嗓声冷而淡,自有一股清冽味道。轻飘飘的话语听似随意,却叫少年太子面红耳赤。
  周卿玉知他心性傲,点一句便止。言罢,他掀了眼帘一扫申屠渊。目光瞥见申屠渊衣袍下摆一大团青污,眉头顿时就蹙起来。
  申屠渊心道不好,赶紧拿手去遮,少傅的不治之症洁症怕是又要犯了。
  果不其然,周卿玉面上变了变,没忍住流露出几分不愉之色。目光在一站一躲的两人身上来回,当着夏淳的面儿,到底未曾出言教训。只是不耐道:“罢了,时辰不早。殿下想必一身疲乏,且随凌风去客房梳洗。”
  申屠渊吁出一口气。
  撩一眼满脸写着‘我不存在’的夏淳,他一溜风随凌风走了。
  人一走,夏淳默默将脸朝向墙里。
  投射在墙壁上晃动的影子告诉她,周卿玉起了身。且听这脚步,正向她走来。
  ……Mmp,就知道遇到那小子没好事。夏淳此时的心情就像日了一百只狗,不知摆出什么表情。
  周卿玉在她的斜前方站定。
  然而还是不见夏淳的脸,他默了默,直接走到夏淳的跟前。往日从不靠近女子的人,此时冷淡地站在夏淳的跟前,出乎意料地居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
  夏淳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
  周卿玉温热的手指透过她下巴的皮肤传来热度,将她的脸缓缓地转过来。清冷的香气淡而悠长,随周卿玉的动作掀起一阵香风。
  夏淳屏住呼吸,装死的后脑勺都僵硬了几分。
  周卿玉却浑然不觉自己举止有多突兀,就这么低垂着眼帘冷淡地凝视她。夏淳脸上淡淡的粉色还没消退下去,摇曳的烛光下,显得粉嫩多汁。
  夏淳一动不敢动。
  两人仿佛彼此较劲,就这般僵持着,谁都没开口说一句。
  “回去就把这一身脏衣裳换了。”须臾,周卿玉开口道。
  她愣了一下,没忍住飞快瞥他一眼。
  周卿玉只丢下这一句便不再理会她。抽出袖子里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他转身就离开了净室。夏淳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直到开了门周卿玉踏出去,她才得来他后面的话:“去张嬷嬷处走一趟,多领几套衣裳。”
  嗓音散在走道里,夏淳恍然大悟地低下头。
  旧衣裳紧巴巴地绷在身上,这隐隐绰绰的烛光下令人血脉喷张。夏淳挑了挑眉,考虑从窗户跳出去原路返回,就听走道里响起脚步声,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抬水。敲了敲净室的门,见夏淳回神,两人才扬起布满褶子的老脸冲夏淳客气道:“夏姑娘。”
  夏淳扭了扭麻了的脚脖子,装模作样地颔首,擦着两人从正门出去。
  “夏姑娘方才是在伺候公子沐浴?”
  “屋里就她一个,不是她还有谁?”
  “乖乖,那可不得了!”夏淳还没离远呢就听到其中一婆子嘀咕,“公子看来是宠上了这位了。看来来福家的说的是不错,这往后就是大公子身边第一人……”
  “可不是!说来夏姑娘的这皮相也太出挑了。中数一数二的。听说读书识字,公子能瞧中她,实属应该。”另一婆子满脸唏嘘,仿佛早已看透,“听说是南苑出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不管什么出身,以后是要一步登天咯……”
  周卿玉不提醒,她都没发现。她这个胸口,似乎又紧绷了许多。不知不觉身材又变好了的夏淳,颠颠儿地去前院找张嬷嬷要新衣裳。与此同时,马蜂在穷追不上夏淳等人后折回窝里,白鹭院响起了令人开心的尖叫。
  夏淳是没听到,此时正由着张嬷嬷亲自梳头,换了一身极明媚的衣裙。
  说来,如花的皮囊属于艳丽张扬这一挂。妆容发饰很是考验人,尺度一个把握不好就成了媚俗。往日的如花本尊好嫩色,信奉女要俏一身孝那一套,尽将自个儿往素净了打扮。俗人夏淳却没她的顾虑,什么衣裳都敢穿。此时换了妆容,简直跟变了一个人。
  申屠渊打量了眼前美极的女子,不禁怀疑,这女人是方才拎着马蜂窝跟他一起四处逃窜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敲碗来咯~~走过路过的,收藏一波咯,撒花一波咯~~


第十四章 
  常言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个衣裳就变了个人。
  申屠渊不知打哪儿摸来一把折扇,坏笑着在她面前来回扇。他此时也换了身干净的,消瘦的身板儿越发显得手长脚长:“瞧什么呢?”
  夏淳眼一闭,烦躁地瞥了他一眼。
  这小屁孩怎地这般没眼色,没瞧见她在看美人吗?一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的烦不烦呢?夏淳站在珠帘外,眼睛子就止不住地往里跑。
  周卿玉此时已然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线云纹的广袖长袍,发上束了木簪,正在屏风后书桌上伏案书写。难得见他着深色常服,宽大的袖子摆摊在桌案上,金线的云纹熠熠生辉。烛光摇曳,本清冷的眉眼无端多了三分风流。唇色如血,由内致外层层晕染,唇瓣极为好看,瞧着竟像换了个人。
  周卿玉适时抬起头,目光透过竹帘落下来。
  夏淳正在外头,一双大眼睛里全是献宝的兴奋。刚才特意去弄的一身,夏淳凹出一个端庄又妖娆的造型,斜着眼睛冲周卿玉眨了一下。意思特别明确:我好看不?
  一旁看热闹的申屠渊顿时来劲儿了,瞪大了眼看周卿玉的反应。
  周卿玉:“……”
  周卿玉的额头青筋就又开始跳了。
  凌云凌风也算是服了这女子,这都有人在,还来公子这儿折腾。两人不禁怀疑,这丫头已经不是脑筋缺根弦的问题,怕是不仅没有一根弦,怕是满脑子的弦都断了!没看到太子这儿,怎地都不知道端庄?
  夏淳知道端庄才出了鬼,周卿玉不指望她,所以他淡淡看了一眼凌风。
  凌风直接上前拎住夏淳的后勃衣领子,将人扫地出门。
  ……
  六月天,艳阳高照,午间的气温越发高。院里人少安静,除洒扫的下人每半个时辰洒扫一次落叶,空留炎炎烈日的炙烤院子。地上的青石板,白得晃人眼,草木也仿佛不堪高热,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头。
  两日前,申屠渊被马蜂蛰了,府中的管事将周府所有的树木都搜了一遍。如今玉明轩别说有马蜂窝了,连一只蝉也无,幽静得仿佛只有风声。
  捧着书打盹儿的申屠渊掀了一边眼皮,屁股下面跟长了牙似的,坐不住。
  夏淳正寻了个阴凉的角落蹲着,眉头紧蹙,凝重地思索一个问题。如何表现出过人的才艺让周卿玉同意,这次回去,带她一道走。夏淳难得放下过度膨胀的自我评价,扪心自问地对自己进行一番深刻的自我剖析。
  她到底有何过人的才艺。
  然而苦思冥想了许久,翻来覆去地剖析发现,一无所获。
  夏淳:“……”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认知。
  日子枯燥,申屠渊趴在桌面上,眼睛一会儿一会儿地往外瞄。就看到右侧回廊下面,蹲着一个红裙子的身影。他悄咪咪地瞥桌案后头作画的人,心思就这么飘了。
  少傅是个狠人,知道他坐不住,就爱拿抚琴罚他。
  动辄弹一两个时辰。高山流水没弹出个所以然,倒是期间太过急躁,差点砸坏少傅心爱的彩凤鸣岐。大热的天儿,申屠渊理所当然被罚抄三十遍《乐经》,并要求在一个月时间内谱出五首过得去的曲子,届时奏与少傅听。
  少傅的原话:心性太过跳脱,神短气浮。唯抚琴能平通身浮躁之气,静心凝气。
  凝心静气,那不是死了吗?可心中再多不忿,一对上少傅清凌凌的双眼,他所有想吐的血都只有眼回去的分儿。
  申屠渊心里苦,夏淳比他更苦。每天锲而不舍地来撩拨,送花,送虫子,翻墙,巴窗户,什么都干过。少傅一律铁面无情,锲而不舍地将人扔出去。因着有夏淳这个更苦的衬托,申屠渊觉得好多了呢。
  另外,少年太子觉得,少傅真的是铁石心肠。
  虽说只短短几日,申屠渊觉得与夏淳是出奇得相投。他目光环顾回廊,眼睛殷切地寻找他的伙伴。然而每日这个时辰都来的伙伴,这个时辰了居然没出现。申屠渊坐不住,扭来扭去的就想起来。书桌后作画的周卿玉抬眸看了他一眼。
  清凉凉的目光比面前硕大的冰釜更管用,申屠渊立即就坐稳了。
  两人如今所在的,是周卿玉藏书的大书房。一幢小楼,上下三层,全是藏书。内里极大极为宽敞,从摆设到门窗全是木质。一步踏入,入目皆是成排的书籍。镂空的书架上一列列书匮成排摆放,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申屠渊还记得幼年初入周卿玉的书房,恍然以为进了宫中藏经阁。这么多藏书,若是他的话,几辈子都读不完。然而他异于常人的少傅据说,十五岁之前便已然通读全部藏书。
  不仅如此,每一本都做了批注。
  就如他面前摆放的这本《乐经》。书页摊开,上头的字迹力透纸背、笔走龙蛇。且不论其言辞简洁却极为犀利,光这字,便是任何一位书法大家人瞧了都要叹一句绝。越看越绝望,越看越觉出自己资质驽钝……
  ……
  知学生又在游神,周卿玉眼睑微动。掀了一眼,垂下眼帘继续作画。
  原这几日就是沐休,太子天性活泼好动,能心平气和坐在书房里已算尊师重道。太过严苛,只会适得其反。
  四下里静悄悄,只有书页被风吹动的声音。
  楼中避香,藏书太多,不能明火。不过晒书适宜,到没有霉变的味道。偌大的书房充斥着一股古旧书墨的味道,阳光透过半遮的竹帘照射进来,光束之中有尘屑飞舞。夏淳蹲在斜对窗的芭蕉树下,目光透过洞开的窗泛泛落在书桌后头作画之人身上。
  黑红的檀香木书桌,一只乌木笔架,一方砚台,一身素净衣袍的人长身玉立其后。
  白衣、玉簪、乌发。他一手执笔,眼睑微阖凝视着桌案上摊开的巨幅宣纸。长睫低垂遮掩了眼中神情,下笔稳而沉,神色淡薄且平静。如朱墨重描的唇瓣轻抿,棱角优雅,红由内至外一点点晕染,隐约有水泽。细碎的尘屑伏在光束之中,似星光欢迎鼓舞。古旧的藏书,厚重的书墨香气与坐于其中一尘不染的人……
  夏淳还在芭蕉树下,视线不自觉地被他牵引。
  周卿玉生得真的好看,至少上辈子这辈子,夏淳没有见过第二个比他俊美的人。目光从发梢到眉眼,流转到唇瓣,每一处都叫人心神蛊惑。虽然吃到嘴里了,但那日过去后周卿玉又恢复了平常。冷淡的做派叫夏淳都要怀疑,之前的经历是梦境。
  踢了踢树叶,心思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没个章法。
  算了,船到墙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这么一想,夏淳就将这事抛去脑后,专心搞起骚扰周卿玉的事。三日一过,周卿玉与依依不舍的申屠渊一同回了东宫。
  玉明轩又恢复了平静。
  其实说平静,自然不是那么平静的。小楼里还住着三个贴身丫鬟。虽然没得周卿玉一眼,但不妨碍她们每日找存在感。尤其得知夏淳在周卿玉回来的这几日,并未侍寝。三人不禁觉得,夏淳也就那么一回事。
  那日若非凑巧叫她得了先机,今日大家就还是一个样儿。
  人心一浮动,院里就热闹了。
  与此同时另一面,单国使臣入京了。先前预计三日后才到,当日夜里就使团就已经抵达驿站。宫里设宴,欢迎他们远道而来。
  凌风难得奉命回来,接夏淳进宫。
  夏淳没什么好收拾的,反正宫里会有人替她准备衣裳。她去换了身干净的,光着两只手就随凌风走。凌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想着这些时日见夏淳干出来的怪异事情多了去,这般也好像才正常。
  于是什么没说,带着夏淳直奔皇宫。
  进了宫,夏淳表现得对皇宫什么都不好奇。凌风都不晓得摆出什么表情了,说这姑娘沉稳吧,总干些不着调的事。说上不得台面吧,又特别稳得住。总之,就是跟常人不太一样。
  两人在院落里折出来,又绕进去,进了这个门又出了那个门。夏淳一脸麻木地跟着他东拐西拐,全然失去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许是有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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