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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奋斗日常-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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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事,还有哪儿伤着没?”他也顾不得两个未来舅兄还站在边上,两个大步就冲到床前,上下摸索想看秦明月哪里伤着了。
秦明月腰确实伤到了,青了偌大一块儿,似乎是那会儿她在前面,被身后的香巧撞伤的。好不容易上了药,刚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努力去回避那股抽疼,却被他这么捣腾着,当即细碎的泪花就崩了出去。
“快别动我,腰疼得厉害。”她很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祁煊手忙脚乱地忙把人放了回去,“是外面疼,还是里面疼?有没有找大夫来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秦明月翻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把他往旁边赶:“你看我手包成这样,怎么可能没请来大夫。”
祁煊还是放心不下,直起身就扯着大嗓门喊四喜,让他拿着自己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去。
“不用这么麻烦了……”后面的话,被祁煊打断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宫里养着那群太医就是为了让他们侍候人的,光拿银子不干活儿,养他们作甚!”
孙珩在一旁看得眼珠子直冒酸气,腹诽道:也就你敢说宫里的太医是侍候人的,寻常勋贵府上想请一个来还得看有没有脸面。
似乎第一次见祁煊这么矫情的样子,他有些受不了,忙打岔道:“行了行了,说点儿正事,方才在街上那会儿霍叔检查过了,那马不是受惊,是被人所伤并中了什么药,药力使马狂性大发,才会惊了马。”
听见这话,房中顿时安静下来,就只能听到孙珩的声音。
“就是这东西伤的,至于中了什么药暂且不得而知,还得请了太医或者御马监的人来看看才知道。”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帕子打开,露出里面一根细如牛毛的针。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但看起来银光闪闪,一看就很锋利的样子。
祁煊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走过来接过那根针来看。
“找你帮个忙……”
他话才说了一半,孙珩就接口道:“放心,我已经命五城兵马司的人将附件的街都给封了,另外也叫醒了受伤的马夫问了之前行走的路线,至于能不能有个结果出来,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对方既然敢下手,肯定是事先有所准备。”
“我等会儿进宫请旨,不让你难做。”五城兵马司的人可不是随意调动的,又是大面积封街,得有上面的命令才可。
“难做什么,我姐夫就是管这个的。再说了,我俩谁跟谁啊。”这么说着,他却是偷眼往秦明月那里瞄了一眼,又往秦海生那里瞄了一眼,只可惜太隐晦,并没有人看到。
“这个情我领了。”矫情的话,祁煊也说不出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说了一句。
之后,祁煊也没多留,急匆匆就走了,但从他浑身充斥着怒焰来看,这事恐怕不能罢休。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
秦明月从琉璃厂出来后行走过的路线,全部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封了。
琉璃厂本就是京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这里有着京城最大的书市;各种卖笔墨纸砚、古玩字画的店铺枚不胜举;各地的会馆也在此建着,更是聚集了无数学子与滞留京城的举人;以及许多天南地北的商贾。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一会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还没过门的未来安郡王妃在此受到袭击一事,幸灾乐祸者有之,等着看笑话的也有;还有的御史连忙去书房挥笔疾书;打算明儿在朝会上弹劾安郡王为己私利,大动干戈一事。
不过这折子还没写到一半,又收到一个消息;顺天府的巡捕营也出动了。顺天府巡捕营可不是凭安郡王一己之力能动用的;那不用说肯定是上面那位插手了。
上面那位明摆着要给安郡王撑腰,下面人还是赶紧闭嘴吧。那秦明月虽还没过门,但既然下了赐婚圣旨,就是板上钉钉的安郡王妃;也算是半个皇室宗亲。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害皇室宗亲的;会动这么大干戈也能说得过去。
于是这弹劾的折子也不用写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可惜的是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最终还是没查出个什么来。
太医和御马监的人都看过那受惊的马,因为马已被击毙,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从马嘴边流出的白色泡沫判断出这马确实中了药,才会狂性大发。至于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上面,也没查出什么。
这闷亏吃的,估计安郡王要跳起来将天捅个窟窿吧。
大家都在这么想着,可令人奇怪的是安郡王什么也没做,似乎就吃下了这个闷亏。而就在这当头儿,镇北王妃从辽东回来了。
也是该回来,毕竟亲儿子要大婚,真若是不回来,该不知怎么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即使没人骂,宫里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镇北王妃刚到,还没等安顿下来将祁煊叫过来,祁煊自己倒来了。
他一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面上喜怒难辨,刚站定就将一个小布包往镇北王妃脸上扔了过来。
镇北王妃不提防,被扔了个正着,当即抓起那东西就想发怒。可还没等她发怒,就被一股刺痛转移了注意力。
何妈妈见自家王妃面露痛苦之色,忙抓起她的手来看,就见那白皙纤长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扎了。再去看那布包,哪里是什么布包,就是一块帕子包了根银针。
因为镇北王妃太用力,所以扎得有点儿深,何妈妈下意识将那银针拔了,顿时有血流了出来。镇北王妃一看到那银针就呆住了,忙拿手去在自己裙子上擦着,擦完了还不算,还让何妈妈帮她将里面的污血挤出来。
到了这种地步,祁煊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他就说谁这么恨他,恨到都迁怒到秦明月的头上,这哪里是恨他,分明就是冲着秦明月去的,为的就是让她嫁不了他。
一个死了的未来安郡王妃,还怎么大婚!
祁煊万万没想到他娘竟会挑了这种时候动手,人还没到,要命的杀机就到了。要不是他动用手上所有力量都查不出究竟,恰巧他娘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还真想不出到底是谁下的手。
而镇北王妃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有些太急躁,忙掩饰地挥开何妈妈帮她挤污血的手,“行了行了,就是被扎了一下,不用这么小题大做。”浑然忘了其实刚才是她自己在小题大做。
也觉得自己这种反应不对,她当即变了脸色,斥道:“你这个逆子,竟然拿这东西伤你娘!有你这么大逆不道做人儿子的?!”
祁煊呵呵冷笑,薄薄嘴唇勾出一抹刻薄的弧度:“有你这样当人娘的?常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想着把未来儿媳妇给弄死,让自己儿子背上一个克妻的名声。”
镇北王妃面上快速闪过一抹心虚之色,但很快就被厉色所替代:“你说什么?什么想把未来的儿媳妇弄死,你这孽子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不明白方才你那么慌张作甚?怕中毒了?怕把自己毒死了,还是怕狂性大发?”
镇北王妃自然不会说那银针上所涂之药,乃是下面人贡上来的,无色无味,对畜生最是管用,中了即狂性大发歇力而死。不过没在人身上试过,且镇北王妃也不知道隔了这几日那银针上抹的药还有没有作用,她只是下意识的恐惧,因为她见过中这种药狂性大发而死的畜生。
她心中焦虑万分,又怕被祁煊看出端倪,只能装作为祁煊所气,一时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何妈妈当即哭天喊地,又是叫人,又是说祁煊不该气王妃,说她长途跋涉从辽东回来,就是为了能够赶上祁煊的大喜之日。
祁煊冷哼了一声,说了句好自为之,扭头就走了。
等他离开,镇北王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让丫鬟和何妈妈扶了,叫人赶紧去把从辽东带回来的大夫请过来。之后又是用烈酒清洗伤口,又是灌了许多汤药,心惊胆战了一晚上,最后什么事也没有,不过这里就不细说了。
*
祁煊从镇北王府出来,整个人浸入宛如浓墨的夜色之中。
四喜想凑过来,见郡王爷心情不好,也没敢上前来。
祁煊站在原地良久,才让四喜回去,自己却骑着马离开了。四喜哪敢回去,只能骑着马跟在后面追,一直追到秦府院墙外。
夜凉如水,月光皎洁。
皓月居里十分安静,丫头和婆子们都睡下了。
秦明月惯是个不喜旁边有人守着的性子,也没叫丫头守夜,香巧本是说在脚踏上睡,也被她撵到卧房外面的小榻上睡了。
祁煊轻手轻脚从槛窗爬了进来,无声地来到床榻前。
屋中一角亮着一盏灯,虽然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撩起床帐子,榻上正睡着一个人。
碧青色的被褥,秦明月不喜在铺盖上绣东西,所以上面什么也没有绣。就是单纯的细棉布,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之类的布料。
可能怕碰到了受伤的手,她两只手都伸在被子外面,平举着放在软枕上,这样的睡姿让沉睡中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娇憨之态。
她穿着水红色的寝衣,是襦裙式,里面是一件月白色齐胸的柯子,外面则是一件水红色大袖的薄衫。薄纱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上,露出纤细白皙的锁骨来,看起来颇为惹人怜爱。
又因双手举着,露出两条白细的小臂,不去看那双手缠着的白布,简直就是一副极美的美人儿酣睡图。
祁煊在一旁看得心都化了,那股压抑在心中急于想爆发出来的憋屈、愤怒、不甘、怨恨的情绪,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心中一片安宁。
他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下,就看着睡颜平静的她。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出禄山之爪摸上白嫩的小臂。细嫩、滑腻,就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润感。与之细嫩相比,祁煊觉得自己的手粗糙得没法见人,总有一种担心怕会刮伤她,但还是忍不住在其上磨蹭着。
“你摸够了没有?大半夜不在家中睡觉,跑来我这里作甚?”紧闭的美眸突然睁了开,其中没有迷茫之色,显然已经是醒来多时了。
祁煊没提防她会醒过来,可又并不意外,他都这样了,她还不醒来,以后难道得养只狗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都盯着才能放心?
“我想你了,月月。”今天晚上的祁煊似乎显得格外温存,或是脆弱。说着,他脸就凑了过来,埋在她肩头上,在上面磨蹭着。
若不是早就醒了,感觉出他今日情绪有些不对,秦明月还真以为这是这厮想占她便宜又想到的什么新式的法子。
“怎么?发生了什么?”
手不能着力,她就用胳膊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状似安抚。
祁煊没有说话,动作也停下了,就靠在那里,汲取着那沁人心扉的馨香。
“我找到了对你下手的人,却没办法替你报仇。”过了许久,祁煊才这么咕哝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貌似憋屈。
秦明月一愣,大脑快速转动着。
找到了下手之人,却没办法报仇?可转念一想,人生在世总有不能称心如意的时候,祁煊哪怕在京中有‘*霸王’之称,但也有奈何不了的人。
能让他奈何不了的人,是谁呢?
嘴里却道:“不能就不能了,没什么。你又不是九五之尊,当然也有办不了的事情,即使尊贵如当今圣上,不也有办不了的事情。”
静默了一会儿,祁煊才又道:“那人是我母妃。”
这下秦明月愣住了。
这是未来的婆婆想弄死她?经过薛妈妈这段时间的教导,秦明月对祁煊家中情形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镇北王府的嫡长子,亲爹亲娘亲弟兄都在辽东,就他打小因受圣上宠爱,一直在京中呆着。
她忍不住在脑中勾勒出一系列婆媳撕逼的大戏,从‘你抢了我儿子,我就看你不顺眼’到‘我嫌弃你身份太低,配不上我儿子’,种种都想过了。想完之后除了默然还是默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努力在脑中回忆现代那会儿各种鸡汤文以及伦理剧,是如何教儿媳和婆婆相处的,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祁煊又道:“她这人从小养尊处优,又是长在辽东那种民风彪悍的地界,嫁了我父王以后受其感染,行事越发跋扈无状,弄死个把人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之前因为她还没回来,我就没往她身上想,可惜这人蠢惯了,竟在这个时候回来。”
其实哪里是镇北王妃蠢,她的手段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不然祁煊怎么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是祁煊对她早有嫌隙,再加上他自认没有得罪过那种手段往无辜妇孺身上使的人,于是免不了就往镇北王妃身上猜。
本是猜疑,谁知只是略微试探,就试了出来。
秦明月听得心生微妙感,这种口气可不是正常母子之间会有的口气,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了解的事?
“你和你娘是不是……”
祁煊将她人往里头挪挪,在外面躺了下来,秦明月倒不想纵着他,可惜她实在好奇,他又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模样,只能任他为之。
他刚躺下来,又突然坐了起来,将脚上的两只靴子褪掉,这才舒服地在榻上又躺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和我娘之前有矛盾?其实也没什么,京中人人知晓。”
不过接下来祁煊要说的话,却是许多外人不知晓的。
从他五岁的时候顶替还在襁褓的弟弟被送回京,到一直在京中过了十几年,这期间他与父母见面的时候极少,镇北王一直在辽东忙于战事,顶多镇北王妃隔上一年半载会回来一趟。
也就祁煊当初刚被送回来的时候,镇北王妃还惦记着儿子回来得频繁些。后来时候长了,大抵是之间关系淡了,大抵是这个慢慢长大的儿子越来越荒唐了,镇北王妃回来的越来越少,而母子再见之时永远是争吵怒骂作为结束。
伤心吗?自然是有的,可时间久了,渐渐就忘了还曾母慈子孝,而是母子之间宛如仇人一般。
“以前他们还知道遮掩,从爷那二弟成年开始,就在外面一直以世子自居,虽圣上没有下旨,父王也没上请封的折子,所以这事就这么一直含糊着。去年圣上为爷赐婚之前,她就回来过,想给我说一个高门大户家的贵女,爷没答应。爷就想着以她的性格,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动手,生怕爷在外面名声好了,巴不得给爷多抹几层黑。”
祁煊的口气很淡定,甚至还带着几分平时说话的戏谑口吻,秦明月却听得心中除了震惊,再不能有其他反应。
“你当爷这个郡王帽子是怎么来的?按制,亲王之嫡长子在十岁那年请封世子,其余子则封郡王。可爷父王那里却是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又过了几年,圣上看爷一年比一年大,还是个光帽子的宗室子弟,才下了封郡王的圣旨。不过他们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圣上想怎么封怎么封,可他们若想请封世子位却得上折子,所以爷那两个弟弟和妹妹们,至今身上连爵位都没有。”
秦明月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圣上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看似问句,实则不过是试探的口吻。
祁煊侧过脸来,对着她樱唇就啃了一口,然后也没离开就抵着她额头小声道:“这事自己知道也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爷现在还指着仗他的势祸害人呢。”说着,他还轻笑了两声,秦明月却是打心底的涌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她早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凡事必有其因,世人以讹传讹都说当今比宠自己两个儿子还疼安郡王,她就觉得谣言有些夸大。可祁煊表现出来的,确实圣上很宠他。
他想娶她就娶了,他想干甚就干甚了。
秦明月并不陌生‘捧杀’这一词语,可她觉得这个词在这里却并不适用,甚至比这个还复杂。
镇北王手握兵权,镇守辽东,圣上必须倚重对方,却不能不提防,于是便有了质子一事。自然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于是皇后无子,镇北王妃连生两子的好福气就被人看中了。嫂子一直没能有孕,抱弟妹的儿子养几日沾沾福气还能旺子,这种事并不罕见,寻常老百姓家也不是没这种事。可搁在皇室中,这道理就不如人们以为的那么简单了。
本来祁煊是不符合条件的,却被镇北王妃以‘心疼幼儿无知,觉得大儿已经懂事,就算真要不回来了,也不会养得和夫妻二人不亲’为由送了回来。可当把孩子送出来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天南地北,路途遥远,时光茬苒,人心也在变,渐渐地就变得再也不复初心。
而祁煊大抵是其中最无辜的,本是大人们之间的博弈,幼小的自己却无辜受了牵连。圣上拿着他当棋子来制衡镇北王府,他就只能听之任之,若是镇北王夫妇二人还记得无辜的长子还好,偏偏因为儿子送走的时间久了,久到他们觉得这个儿子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不免移情二子,将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可身为嫡长子的祁煊情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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