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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之佳偶天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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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儿孟春心直口快，有一是一，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像她娘那样磨不开面子。
收钱管账可以交给自己爹娘，但选人的事儿，却是能分析个一二给人听又不怕得罪人的孟春最合适，不然若因为面子而招了个偷懒耍奸的或手脚太慢的怂包，再辞退人家才会更得罪。
两石？六十钱？音落，议论声便一次性嗡嗡起来！收入比那些成天在外帮工累死累活的人翻了近一番！
特别是那父子二人、三人甚至四人全都在家务农的人家，都会有上窑当窑工的心思，家里三四个男劳力，即使走一个，田地里的活儿也能忙得过来！月收入六十钱呢！
而且凤丫头还是当着村里这么多人的面承诺每个月的月底就给付现钱啊！
这时，鲍永才和陶老大都相继回来，拿着串起来的铜钱一先一后往山有刚手里一放，陶老大道：“山二叔，我可是排在第二，你们可不能弄错不能忘啊！”
山石刚笑意满满，忙不迭地道：“不忘不忘，一会儿你雪婶儿就给记上！这订金，叔可就先收着了！”
陶老大豪爽道：“收着收着，您要是不收，我还怕凤妹子不给我砖呢！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上官琴和孟春喜得嘴都合不上，这砖刚一出窑，就迎来这么火爆的场面，妯娌仨兴奋得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连情绪内敛的梅映雪都因为自家女儿这么能耐而笑意盈盈！
除了思维不够敏捷又不识字的上官琴没有被特别安排，梅映雪和孟春一个跟丈夫一起收钱管账、一个被人群围着报名，别提有多激动，长这么大都没感觉自己这么有能耐有价值过！
家里存有家底儿想买砖的人渐渐都涌向妯娌三人和山石刚这边，山有凤却指点着出窑的垛砖对几人教授道：“同一窑砖，由于处于窑内不同位置，成品质量也有所差别，靠近窑前壁和窑底部的砖瓦容易过火，而内部的质量较好些。你们仔细看看，即使现在看不出来，时间长了也能轻易分辨。”
赫连皓等人只顾着听山有凤的经验讲解，哪顾得上看那些个怀春的少女寡妇。
精心装扮，逗留不走，可半天也没见人家转回头来看她们一眼，直到人群快散尽，人家都没递个眼神儿，就像她们根本不存在一般！除了失落的离开，还能怎么样呢？
山有凤斜瞟一眼离开的几人，包括那个花枝招展的丑家寡妇，撇了撇嘴。
真是晕了菜！劣质化妆品，加上拙劣的化妆技术，再加上不怎么样的背景“画布”，也敢拿出来勾搭男人，也不怕把人笑吐了！还不如把脸洗干净的好看！
弯腰拾起一块废砖，山有凤道：“你们再看看这几块经过风吹和日头曝晒的砖坯烧出的砖，比较一下。”
山有路拾起另一块瞧着，“我这块有条裂缝，还不小呢！”
山有林将一块砖放在手中翻来翻去道：“我这块不但有裂缝，还有个大鼓包！”
山有溪也看着手中的废砖道：“我这块没有裂缝，可却一面有鼓包，一面有洼坑！”
赫连皓听他们说、看他们手中的砖，又仔细看自己手中的砖，再侧头瞄瞄山有凤手中的砖，没说话。
“每一块都有瘕疵，而且还是不小的瘕疵，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用来盖房做墙！”山有凤严肃道。
山石坚插言问道：“凤儿，若是砖窑里烧出了劣质砖怎么办呢？就全部扔掉吗？”
“扔掉倒不必，可以废物利用，搭建个茅房、猪圈或者砌个茅房粪池、铺房屋或院子地面也是可以的！”
几人都微微点头，心道到时若真有烧坏了的，就自己用掉吧，也免得浪费。
赫连皓正待说话，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却传进耳膜：“哎哟真是不容易，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来——哎呀！这么多钱？”
山有凤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四十多岁女人如鸭婆婆一样走了过来，整个人就像刚卷好的棉花糖一样！鼻子透红，像条刚从饭锅里捞出的香肠！
“啧啧！”山有凤边啧嘴边摇头，“此声只应地狱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仅声音绝品，长得也如此垄断、请君共赏！”
噗！身边的人全笑喷！
孟春道：“哟，这不是赵媒人吗？哪阵风把您的大驾给吹来了？”
见她双眼直直盯着竹筐里的串串铜钱，孟春似无意地上前用身子把她的目光一挡，笑道：“赵媒人，您这是在找谁？我们这儿暂时还没有能说亲的人呢，是谁家要有喜事了？”
这是有名的赵媒婆，孟春也不能真的得罪，将来没准儿还靠她给自家孩子说亲呢！
赵媒婆视线被阻，只好收回目光，转脸就看见山石刚夫妇，立即脸上堆满带着褶子的笑容道：“哎哟我就是找山家的兄弟和妹子！刚才走了近大半个村，都没见几个人，快到村头才遇到他们一起回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问才知是你们家有出息有能耐的凤丫头烧窑出砖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山石刚道：“多谢赵媒人！您来这儿是？”
赵媒婆不答，却看着山有凤这边反问：“那就是你们家的凤丫头？”
“正是我家丫头，您……”山石刚一时摸不着她想干什么。
两边的人隔得不远，赵媒婆站在那儿将山有凤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看得山有凤心里直发毛，媒婆自然是专门给人说亲的，她跑到这儿来还专门问我打量我，不是来给我说亲的吧？
想到这儿，山有凤身体抖了抖，看看大伯小叔，又看看三兄弟和赫连皓，可没一个人能告诉她对面的胖女人要干什么。“我去！不会是打上我的主意了吧？这里面可是数我最小，轮也轮不到我！”
六人同时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有些猜测，毕竟说亲是媒婆的职业，她又这么看货似的打量凤儿……
赵媒婆心道，难怪能打虎能烧窑，看看她穿的那身松垮垮的长衣裤，看看她那杈着两条腿、没丝毫女子样儿的站相，再看看她头顶上连未成年男子都不扎束的发髻……除了尚算清秀的小脸儿，哪儿哪儿都不太正常！
山有凤不干了，嚷道：“喂！我说老大娘，你又不是漂亮男人，老盯着我干什么？”
大娘就大娘，还老大娘？我哪儿有那么老？哪儿像老大娘？说话还如此粗鲁无礼！赵媒婆心里又加了一条山有凤的不良记录。
是漂亮男子你就愿意让人盯着看吗？赫连皓等人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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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长成美男嫁给你（活动二更）
“山家兄弟、妹子，我们能不能到你家里说话？”赵媒婆道。
在这里说话不但不方便，而且连口水都喝不到，她走路走得快累死了！
山有凤一听，这老女人恐怕不是为她哥来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为她而来、想替她爹娘把她卖了！
“老大娘，你确定要去我家？”山有凤冷笑，“我看你有事儿还是在这里说的好！”
不让去你家？赵媒婆愣了愣，这样不讲礼数的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孟春接口道：“赵媒人，我二哥家里有虎。”你要是敢去你就去，我不拦你！
她也看出这赵媒婆今天的目的好像是凤儿，可凤丫头才多大？上头这么多哥哥姐姐都没成亲，你却先来找她！她今天刚烧砖出窑开始赚钱，你就来了！她倒要看看这是谁家这么好算计！
“有虎？”赵媒婆吓了一跳！
孟春道：“您不知道？那是谁托您来的？她都没告诉您我们凤丫头把制服的猛虎带回家当坐骑了吗？”
赵媒婆身上的肉使劲儿一抖，更骇了：“坐、坐骑？”
“是啊，它可是我们凤儿的代步脚力呢！到底是谁托您来的？连这个都不跟您说！”孟春装气愤诱道。
代步？脚力？赵媒婆闻言忍不住骂道：“这屠夫家的死女人，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幸好你们在这儿，让我没有一头闯进你们院子里，不然吓不死我也得吓晕了去！”
想想来的居然是连门都不敢进的地方，再看看那抱着双臂、抖着膝盖的得意丫头，这还说什么媒？
赵媒婆被陈婉和山有凤两边之人气得一个冷哼，甩手转身就走！
众人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是她——来宰杀过野猪的李屠夫家的女人！
山有凤叫道：“哎哎老大娘别走哇！”
前面的胖身子却把两脚颠得更快了！
“我是说真的！赵大娘，你回来帮我哥说个亲，媳妇儿已经订好了，你去传个话儿就行！只要亲事定下来，照样儿少不了你的厚礼！”山有凤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她就不信那红香肠鼻子女人不回头！
果然，赵媒婆只顿了一下胖身子，便转回来，但脸上还带着疑惑看向山石刚夫妇，丫头毕竟是丫头，是真是假，还得看她爹娘。
山有凤喊道：“爹，娘，你们把赵大娘请到咱家院子门口坐会儿吧，搬张桌子上些点心再喝口好茶，把我哥的事儿跟她说说，若把这事办成，谢礼一个不少！”
夫妻俩在她叫住赵媒婆说那番话时，便明白了自家丫头的心思，这会儿梅映雪便应道：“我们知道，你忙你的吧，娘正好回去给你们做饭！”
赵媒婆看着不说话但明显表示默认丫头话的山石刚，不禁惊讶地张开嘴！这个家，是由那丫头作主？
听她吩咐得头头是道，这夫妻俩都依从她，即使明着不是，恐怕实际上也是了！
孟春帮着梅映雪把装钱的小筐抬回去，上官琴一个肩膀扛起小方桌，山石刚陪着赵媒婆边说话边走路，一行人一起离开。
因为怕余温烫伤他们，加上已是霜降不赶工，所以山有凤并不着急，一窑砖花了一天时间才算搬完。
盖上散草和草帘子，又压上一层砖，出窑工作便真正结束。
虽然那凤丫头的亲事被山家人全体拒绝，可赵媒婆这一趟还是跑得值！
虽然是坐在人家院门外有些不太好看不大体面，可想想别的待遇，嘴巴照样笑得合不上！
再说坐门外怎么啦？他们村人还不如她，连坐在院门外的胆量都没有呢！
转眼想到陈婉那女人，赵媒婆的肚子里又有了气，聚民村谁人不知山石刚家养了一只虎？听说有了那虎后，连他们家原来养的黄狗都跑到老三山石坚家避难去了，她家男人都在院中宰杀过野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家有虎？那个馋嘴的女人为了把凤丫头弄到她家当儿媳，竟然瞒着她、连她的性命都不顾，着实可气又可恨！这口气不出，她晚饭都可以省了——得直接憋死！
陈婉见请的大媒人下午就来了，便快速迎上去，没想到赵媒婆却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口水：“李家的婆娘，你也太自私太狠毒了！明知道凤姑娘家养着猛虎，却一声不吭地支使老婆子我为你跑腿儿！你这哪是要提亲？你这分明是想害我的命！”
赵媒婆骂得口水四溅，毫不停顿：“人家凤姑娘不但长得相貌可人，还会斗兽领赏、烧窑卖砖，挣的钱堆满箩筐！人家要貌有貌，要财有财，家里吃的还是世宁城买来的上好点心，喝的是世家贵族才能喝的上等茶，穿的是三四百钱一匹的上好布料、七八百钱一匹的丝绸，人家就算不是那金枝儿上的凤凰，也是凤凰愿意歇脚儿的金枝儿，谁能看上你这样贪嘴自私的婆娘当婆婆？我呸！我看你趁早儿死了那条攀金枝儿的心！哼！”
赵媒婆不带停歇地一口气骂完还兼带啐了一口唾沫后，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可人？哦，看在点心和好茶的份儿上，勉强算是吧！
丝绸？她还没有亲眼看到，是听说的！
不正常？哪有哪有，只是异于常人罢了，她这一身本事，当然不是常人可比的！
从聚民村出来时，听到耳里的，就是无人不夸凤姑娘聪明能干！
虽然言行举止上野是野了点儿，可人家不但能把老虎驯得服服帖帖让她坐在屁股底下，还能一根木棍就能把拼命直冲的凶猛野猪敲死，连山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全都听她的！
听说连村里最有权的村正鲍永才和最有学识的宇文良都对她另眼相看！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丫头年龄不大，却能往家里挣回成串成串的铜钱啊！
茶叶是普通人能喝上的吗？那可是王公贵族们的消遣，民间根本少有人能饮用到，能喝上两口的，只有那些富有人家，普通老百姓别说喝好茶了，连最下等的劣质茶都喝不上！
恐怕山有凤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哥哥亲事说成之际，也是她名扬十里八村、被众男惦记之时！
再说陈婉这头儿，赵媒婆把她骂得狗血喷头、直愣半天后才回过神来！
憋不住闷气，独自坐在屋里回嘴还骂——她还不敢骂上门去，将来还是要指望赵媒婆给她儿子说亲的！
骂过之后，气消了些，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凤姑娘不但长得相貌可人，还会斗兽领赏、烧窑卖砖，挣的钱堆满箩筐？
“家里吃的还是世宁城买来的上好点心？”
“喝的是世家贵族才能喝的上等茶？”
“穿的是四百钱一匹的上好布料、八百钱一匹的丝绸？”
“那要是把她娶进家里来，那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不就都一起带到我家来？”
陈婉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却不知儿子李大壮不但将赵媒婆的痛骂听了个实实在在，还把她在屋里每一句回骂和自言自语都偷听个一字不漏！
李大壮，人如其名，虽然才十五周岁，长得却是五大三粗，要是做屠夫，倒比他爹更像那么回事儿。
可惜空有一身蛮力，没有多少心眼儿，唯一能帮上他爹的，就是拿刀斧砍死猪，让他砍哪儿他就砍断哪儿，位置倒是准到丝毫不差！
正因此，从小到大都被别的孩子利用而不自知，还觉得人家是看得起他！搁现代话来说，就是傻讲义气，觉得玩得好的哥们儿之间就应该两肋插刀——无论什么事，而不分是非对错。
就这样一个孩子，还偏偏是个独子，大概是陈婉怕孩子多了跟她抢吃的，所以肚子也随了她的心思再也鼓不起来。乡下普通百姓又不准纳妾，李屠夫也只有继续守着这棵独苗操心。
陈婉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把山有凤变成自己的摇钱树，儿子李大壮却因为得知聚民村有个女斗兽士凤姑娘，便在心里打算寻个由头不跟爹爹去集镇而去聚民村，动机——看老虎，顺便看看打虎的丫头。
当天的晚饭比以往过节还丰盛。穷人过年过节，喜的是孩子，愁的是父母。
看着满桌的荤素菜肴，在记忆中就是过穷苦日子长大直到现在的上官琴和孟春都感觉双眼有些发涩。
儿子说凤丫头承诺，只要他俩什么时候能自己独挡一面，不管是现在的土窑，还是以后扩大，就会有他们一份子。既然如此，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老大家五口人，老二家加赫连皓也五口人，老三家四口人，三家共十四人互相招呼着合围而坐，可谁也没先拿起面前的筷子。
山有凤看看大家，疑惑道：“怎么不吃啊？”
孟春笑看着她，一改往日的风风火火大嗓门儿，温声道：“凤儿啊，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说？说什么？”山有凤愣了下，转头问山石刚：“爹你想说点儿什么？”
山石刚的声音也有些激动：“凤儿啊，你烧砖成了，还收下不少订金被抢着买，爹心里、爹心里……”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
山有凤嘻笑：“爹，你是太高兴了对不对？说不出来就不说，大家也都辛苦了，咱就直接开吃！红砖顺利出窑，开始有钱进账，今天是个良好的开端，算是大喜之日，理应庆祝一下！来，我敬爹娘、大伯大娘、小叔小婶和哥哥姐姐们一杯，愿我们的窑场明年开春后，生产上顺顺利利，销售上能大卖特卖，不但要让聚民村买咱们的砖，还要让世宁城、整个南郡都要用上咱们的砖！”
“好！说的好！”孟春立即接话，“咱们以后永远顺利！”
山有林也被她一席话撩得热血沸腾，猛地站起身来举杯道：“凤妹子，今后三哥唯你马首是瞻，让我们的红砖在南郡遍地开花！”
“哈哈哈！”山有凤笑道，“三哥，你行啊，什么时候会用马首是瞻了？还遍地开花？好好！不过，销售之路可以遍地开花，砖可不能开花！”
山有林立即会意，应道：“凤妹子这么倾心倾力毫无保留地教我们，我们肯定用尽心力去学，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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