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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圣灵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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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灵致跟着华音一路西行，途径平原山川和高原之后，到了一处混浊的大海，空中还有氤氲着的雾气，看不清远处的情形。她在蛮荒那处灵力充沛的地方待久了，到这个各种气泽混乱交加的地方有些不适应。她想，华音为什么会到一个混沌不知的地方？
华音捏了个诀，信步走进海里。高灵致是鬼魂都算不上的透明存在，到了海里也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只是眼前一片浑浊，看不清任何东西。华音一直沉到海底深处，见到头顶还有亮光，又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海沟，决定继续往下走，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华音在水底点了一盏风灯，照亮十步之内的范围。她一直往深渊处走，没停下的意思。高灵致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得跟着她走。在这片气泽愈加紊乱的地方，高灵致体内的灵气乱窜，时而大减，时而衰弱，不得不贴在华音身后。而海底时不时飘过的黑影，更让她心惊胆战。
到了海底最深的深渊处，华音才停下来。她在这处搜寻一阵，找到一个黑漆漆的海洞，尔后钻了进去，高灵致亦跟了进去。只见风灯微弱的光在琉璃罩中闪动，随时都会熄灭、华音施法将海洞的洞口封住，又用圣灵石在周围布了一层结界。
她拿出天玄幻镜来，对着黑色的那面念口诀。如果高灵致没记错的话，这一面镜子可以看到未来所有的一切，她好奇心重，站在华音身后紧盯着黑色的那一面，想看看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奇怪的是，那一面什么画面也没有，华音不相信镜子失灵了，连续念了数遍口诀依旧没任何反应。她又对着白色那面念口诀，镜子开始出现画面。
“为什么玄镜没有反应，难道出了什么事？”华音问镜子说道。
镜子显现出几行字，说玄镜已被龙龑的神力震碎，在玄镜未聚合之前看不到未来的任何东西。
高灵致突然意识到悲剧的又一根源了，原来华音拿到天玄幻镜后看不到未来的任何事，因此，她也不能阻止龙龑。但为什么龙龑不能把天镜也一起震碎了呢？这样任何神也拿不到他的把柄了。
华音和高灵致有同样的疑问，玄镜现实的字是：过去的一切已成定局，无论谁也无法改变，就算以龙龑的神力也不能毁灭过去，因此龙龑不能毁掉天镜。而玄镜看向未来，未来充满一切变故，玄镜黑暗而不坚定，因此容易被外力毁坏。
难怪龙龑这几千年来从不曾停止找过天玄幻镜，他毁了未来，没有谁会知道他的结局，想必他自己除外。但他所做的一切天玄幻镜知道，为了不让人抓住小辫子，他必须将天玄幻镜占为己有才能安心。
高灵致的好奇心和华音偷窥历史的行为被这个消息打断，“如此还是算了，偷窥天机终究会遭天谴。但我会用自己的灵力修复玄镜。”华音说道。
高灵致只见华音施法将天玄幻镜悬在空中，开始做法助其复原。天镜朝向高灵致，突然镜子中出现她的镜像，高灵致吓得大吃一惊。只见镜子上出现了许多文字，高灵致细看之后才发现这是仙法秘籍，难道天镜要助她修炼成形？想到这里，高灵致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上的字看，担心漏掉一个。要是她能在这些年里修炼成形，也能阻止那场悲剧，是以她练功更积极。
每日照着镜子上的法术修炼，在海底深渊的日子倒也不难过，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多少年？再看华音，她已不像是复原玄镜的模样，更像是睡着了一般。但高灵致能感觉到四周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向华音周围，兴许这是她另一种修炼方式。
不知过了几百几千年，风灯周围的海水变得清澈起来，偶尔还有奇形怪状的深海鱼飘过。高灵致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照着天镜上的秘籍修炼多年小有所成，但她无法确定除了天镜之外，还有没有人能看到她。在海底的这些年，高灵致无法得知外面发生的一切，因灵力受限，她只能陪同华音沉睡在这片静谧的海底。
世外的两千年之中发生了许多事，诸如妖魔两族在北神族挫败之后，在溟海的另一边昼夜不停的操练军队，誓报当年血仇；诸如龙龑在寻找华音未果之后放弃圣灵石和天玄幻镜，领着神族走上晚节不保的不归路；再诸如姜昊被龙龑以莫须有的罪名，废了他的侯位，已将他关入地牢五百年。
阴暗潮湿的牢房，伽桐点燃安息香，再等了约一刻钟时间，恍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她在牢头的身上摸出开门的钥匙，点燃一盏油灯朝地牢深处走去。
姜昊被关在此处五百年，早已习惯这里的黑暗和死一样的寂静。他每日打坐，来维持体内的灵力不散。看到暗黄色的灯光，姜昊睁开眼，过了一阵才习惯微弱的油灯光。
“伽桐，你怎么来了？”姜昊站起身来走到牢门口问道，伽桐来看他，在他的预料之外。
伽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上的锁，说：“侯爷，我来救你出去。”
“你这样做太冒险，万一连累你……”姜昊说道。
伽桐打断姜昊，说：“从我进龙龑的皇宫那时起，我就没想过有好下场。左右不过是个死，不如在死前救侯爷出去，就当是我报你教导辕儿的恩情。”
“宸辕到底是谁的儿子？”宸辕的身世一直是他心中未解的谜团，而伽桐一直利用他这层模棱两可的身世迷惑众神。
“我不能说，辕儿的身世我已经告诉他，无论怎样他都会保守住这个秘密。我知道龙龑现在疑神疑鬼，变得比从前昏庸残暴，这一千多年来枉死在他手下的功臣不计其数，好不容易扬眉吐气的神族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所以东伯侯，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取代龙龑的位置。我也知道，公主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她一定会回来的。”伽桐说道。
这些年来，姜昊一直看不懂伽桐，当年华音对她说，伽桐是龙龑的人，企图从她那里找到圣灵石和天玄幻镜；再后来伽桐生下宸辕，一说他是前战神宸风之子，而现在宸辕又变成龙龑的流浪在外的私生子。
“侯爷，已经出地牢了。您的身手远高于我，我就不送你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离开王城要紧。”伽桐七弯八拐的将姜昊领出地牢。
“多谢，就此别过。”姜昊道谢说道。
伽桐突然叫住姜昊，说：“伽桐求侯爷一件事，求侯爷日后多照拂宸辕，哪怕日后留他一条命也好。”
姜昊将伽桐扶起来，说：“宸辕是我的弟子，无论如何我也会照顾他。内宫凶险，你要多保重。”
伽桐含泪又道了声谢，趁着夜色回到碧萝宫。一千年前回蛮荒探望她的宸辕撞见她和龙龑正做那等羞耻之事，宸辕震怒之下拔剑要杀她和龙龑，那时龙龑挡在她面前，紧握住他刺来的剑，厉声呵斥他说：“没教养的东西，进门之前都不会敲门吗？”
宸辕面无表情，说：“敲门，我回我家还要敲门吗？倒是神皇陛下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又问伽桐说：“母亲，您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还赤身*的躺在你床上！”
“宸辕，你听我说，他是……”伽桐的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是你父亲！”龙龑盯着这个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儿子。
“父亲？”宸辕听后呵呵冷笑了两声反问道，“父亲。”思及往日伽桐对他说的话，宸辕未拆穿伽桐的话，只默默的抽回剑，说：“母亲，您想想您过去都教了我什么？现在又做了什么？我从未有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母亲！也没有神皇这么丰功伟绩的父亲！”
伽桐听到“哐当”一声响，宸辕离开树屋将手中的剑折成两半狠狠的仍在地上绝尘而去。“宸辕！”
“别追了。”龙龑一把拉住伽桐，“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对于子嗣，他向来没多少耐心教导。自从九曜和十天两兄弟出生之后，他的儿子女儿接连出生，现在已有上百个子女，是以当年九曜和十天离开他无半点心痛，在一千多年之中，任他们在尘世流浪。他现在对女人的兴趣远超过儿女，更何况是宸辕这个从小就养在华音身边的私生子。
龙龑那时候将伽桐接回王城封了夫人，同时昭告整个天下宸辕是他的儿子。宸辕在殷阳城中受到诸多非议，虽有姜昊力保，但仍不能阻止流言蜚语，是以宸辕离开殷阳城，至今不知身在何处。
伽桐担心宸辕做傻事，却不希望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如今她身在皇宫，每日如坐针毡，只是她不能那么快就死，忍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忍下去。
第102章 亡国前兆
姜昊逃出地牢的消息不胫而走，龙龑震怒之后，将所有看守地牢的狱卒斩杀在乱葬岗。整个刑部人心惶惶，不知龙龑会再做出什么杀戮之事来。现任东伯侯姜泯被传进皇宫问话，朝堂众神向他投向怜悯的目光，也许东方又要遭大祸了。
五百年前东伯侯因拒绝龙龑赏赐的美女而被龙龑以抗旨的罪名押进皇宫，后龙龑的手下顺藤摸瓜，收集到姜昊更多忤逆谋反的证据。后姜昊被废掉东伯侯之位，强行从姜氏家族被除名，在王城被终身监禁。
姜昊在东方崛起之初已被龙龑注目，后又在三族大战之中立下不世之功，龙龑早想除他而后快，那时候赐美女只不过是个扳倒他的借口而已。后来龙龑扶持姜家最懦弱无能的姜泯为东伯侯，企图弱化姜氏的壮大。
此刻姜泯被传到王城，跪在大殿之上自是心惊胆战，听后龙龑的发落。
“姜泯，你可知姜昊从地牢中逃走了？”龙龑俯身，右臂搁在右腿上问姜泯说。
姜泯吓得瑟瑟发抖，颤声说道：“臣不知姜昊出逃一事。”多说多错，他本就笨嘴拙舌，虽然害怕龙龑，但还是龙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别以为姜家人的那些心思朕不明白，当年把姜昊从家族之中除名，不过是自保也是为了保护他。你们怪朕扣押了你们的救世主，这么多年从未停止救姜昊出地牢的行动。说，姜昊在什么地方？不说的话，朕让你一刀两断！”龙龑威胁道。
姜泯顿时汗流浃背，连忙叩首说道：“神皇误会了，姜昊是姜氏的败类，怎么会想救他出地牢？现在坐在侯位位置上的是臣，若是臣将他救出来，岂不犯下滔天大罪。况且他出来后，臣的侯位也将不保。臣虽愚钝，但这个道理臣还是懂的。求神皇陛下明鉴。”
龙龑听了姜泯的这番话后，换了个姿势，坐直身体对他笑道：“朕原以为你是个草包，想不到为自己开脱的时候说话这么条分理析。”
姜泯心道糟糕，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道：“求神皇饶命，臣当真不知姜昊为何逃出监牢，逃出来后又去了何处。求神皇饶命。”姜泯“咚咚”的磕了数个响头，额头磕破流出血来，把地砖之间的缝隙染成红色。
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死寂，谁也猜不准龙龑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也没人敢为姜泯求情。在龙龑准备下命令时，姜泯吓得突然晕了过去。
龙龑坐在龙椅上看着被吓晕的姜泯，突然开怀大笑，指着姜泯对众臣说：“你们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站在姜泯周围的神不敢上前，龙龑笑得揉了揉肚子，对近侍说：“你去看看东伯侯怎么了？”
近侍得了令，猫着腰走到昏迷不醒姜泯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将姜泯翻了个身，只见姜泯软绵绵的躺在地上，额头血肉模糊。“回禀陛下，东伯侯已经晕过去了。”
“真的晕过去了？”龙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姜泯身边使劲儿踢了几脚，说：“还真的昏过去了。传太医！”
心惊胆战的太医为姜泯诊治一番后，对龙龑说道：“启禀陛下，东伯侯因惊吓过去突然晕厥，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龙龑听后哈哈大笑，指着像一条死虫一般的姜泯对众臣说：“你们看看，这姜泯就这幅德行，朕还没罚他能，就吓得像条死狗一样。”
“东伯侯向来懦弱胆小，他以为陛下会因为姜昊的事罚他，所以才会吓的晕了过去。”有大臣附和说道。
“是陛下的神威吓晕了东伯侯，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有神开口后，拍马屁着络绎不绝。
龙龑原本因为姜昊出逃之事怒不可遏，现在被姜泯这一出逗得开怀大笑，怒气消了大半，说：“来人，将东伯侯送回驿馆！今日无事，退朝！”龙龑大笑着离开朝堂，众神都松了口气，忙跪拜道：“恭送神皇。”
姜泯醒过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头还在，自己还活着，但想到这事不可能轻易了绝，忙唤来随身童子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姜泯成了整个王城的笑柄，童子说起姜泯在朝堂上被吓得昏厥一事颇难为情，吞吞吐吐的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姜泯听了童子的话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要不是他在朝堂上晕倒，也许后果远比现在严重。他要像姜昊那般锋芒毕露，估计也活不到今天。他没姜昊那么有骨气，也没姜昊那么有本事，有治世之才，他原本只想借着姜氏家族平庸的活下去，只是被龙龑权谋之术提到台前，不得已面对那么多阴谋诡计。只要能保命，他不在乎丢面子这回事。只是躲过了这一时，往后该怎么办？
龙龑散朝后回到后宫找女神喝酒唱曲去了，自从神族走向昌盛的顶端后，他开始挥霍自己往日夺来的金银财宝，被挥霍走的，还有他的名声。
伽桐进宫一千年，这一千年之中，不断有女神进宫，她们或倾国倾城，或国色天香，或沉鱼落雁，或羞花闭月，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风情。龙龑对她，早已没了当年在蛮荒偷情的兴趣，如今在皇宫中，她的地位不尴不尬，可有可无。如今姜昊失踪，龙龑还未怀疑到她头上来。只是她意识到，现在放姜昊走不是救他，而是害了他，还害了整个姜氏家族。
或许整个姜氏家族被上天笼罩，龙龑出奇的没为难姜泯，也未拿姜家开刀引姜昊出现，在姜泯昏倒后的第三天，龙龑下令让姜泯回殷阳城。
姜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拉着传旨太监的手臂反复确认了无数次，得到传旨太监的一百个白眼后，姜泯才确定他不是在做梦。“来人，快收拾东西，咱们赶快回殷阳城！”姜泯吩咐沉浸在震惊之中的下人说。
王城之行有惊无险，只是姜昊的出逃成为整个东方的心头刺，担心姜家因为他成为下一个穆氏家族。
其实龙龑放过姜泯的原因很简单，虽然她这些年做了许多昏聩之事，但神族之中还无人能挑战他的神威，区区一个姜昊还不成气候。他也不惧怕华音手中的圣灵石和天玄幻镜，因为他已经练成克制圣灵石的邪功。而且他知道未来几万年的事，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扭转不利局势，就像当年从华音手中抢到神皇之位一样。
纵然龙龑能改变一些事，但历史的大势他无法扭转，这个家族的统治，注定要毁在他的手里。原本恢弘磅礴的皇宫，在埋葬无数宫女太监和嫔妃之后，变得阴气冲天，森冷无比。
因为极度自负，龙龑的性子变得越加喜怒无常，也更不把众神放在眼里，神的命，在她眼里比蝼蚁更贱，可随杀伐。在王城呆腻了，他开始命人修官道通向神州的各个地方，命人造车船，开始巡视他打来的天下。
从前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死的死，抄家灭族的抄家灭族，剩下的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胆小鬼，无人敢劝谏他。四方除神州外，还有广袤的土地，龙龑在巡幸四方后不满足神州的土地，还是派兵进攻四方，企图得到更多土地和奴隶。
久为训练的军队被匆匆派往未知的战场，几站下来近乎全军覆没。龙龑收到战报后龙颜大怒。他活了七千多岁，派兵遣将领军打仗从未败得如此难堪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龑拍案而起。
他身边的美人忙帮他顺气，柔声劝道：“陛下别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吸取教训后一定会大胜仗的。”
龙龑本就一肚子气，将回来报信的士兵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还是命人拖下去斩了。陪在龙龑身边的美人本是来红袖添香的，被这么一吓不敢再说一句话。
神族很就能呼风唤雨，但奇怪的是竟然大旱了了一百年，无论龙龑使什么手段也不能让天落下一滴雨来。他这一百年来为四处征战操碎了心，又来了连续数年的大旱，更让他心神不定。虽说龙龑为神族带来了荣耀，但现在在他的统治下出现危机，神族众神也可以放弃他。
现在天下都说龙氏已走到尽头，不过一千年必定王国灭族。更有占星师说龙龑会被华音落下神坛，姜昊会取代龙龑的位置成为新神皇，而整个龙氏家族将会彻底覆灭一个不留。
诸如此类的占卜和预言被穿得神乎其神，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龙龑当年在天玄幻镜之中看到的镜像便是他被华音推翻，死无全尸，整个家族没有一个后裔留下。他当年看到的，的确是姜昊领着千军万马抵达王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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