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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她读过的书够多，不会轻易被人类崽崽给蒙骗，再说了，想做她侄子们的姑父，白日做梦吧。
　　姜宓一条烛龙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姑侄几个住的公寓不是学生宿舍，近几年来，都是家境优渥的学生出去租住的，就在学生宿舍旁边，隔着学校的围墙。
　　当初姜父姜母以及姜宓的哥哥嫂子们都是不同意他们单独住在公寓里的，还是姜宓强行要求独立，他们才答应的，当然，四个侄子也是被明敲暗打的做了保证会照顾好他们的小姑姑。
　　姜宓跟在开门的老二后面，第二个踏进这个公寓。
　　虽说她也算是一条有见识的烛龙了，一打开门，满眼亮晶晶的，看得她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她仰着头看着头顶上方那个硕大的水晶吊灯。
　　真漂亮啊，人间真奢侈，他们烛龙一族可不会这么高调的把这些亮晶晶的珠宝水晶就这样放在外面。
　　姜星辰从姜宓背后过来，扶着她肩膀把她往里面推，“小姑姑，你先坐沙发上等着，老三去做饭，我们几个帮忙去。”
　　“噢！”
　　姜宓坐在了皮质沙发上，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很是好奇，可又要努力克制住，不能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龙样。
　　姜启枫拎着鱼进厨房了，厨房是半开放式的。
　　姜潜之和姜星辰跟着也撸起袖子进去，至于姜聿之，他的手艺最差，被派去淘米洗菜去了。
　　“小姑姑，这些鱼今天都做掉是吗？”
　　“对啊！”
　　这些也就刚刚够塞牙缝而已，当然要做掉。
　　姜家侄子们也不觉得奇怪，更不觉得铺张浪费，小姑姑要吃什么，哪怕吃一口就不要了，在他们姜家　，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再说了，小姑姑吃不完还有他们几个呢。
　　这间公寓是三室一厅的，姜宓起来看了看。
　　“哪间是我房间啊？”
　　最闲的姜聿之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就最大的那间，只有一张床的那间，其他有上下铺的是我们的。”
　　姜宓噢了一声，进了自己房间，一进去，就被梳妆台吸引住了。
　　在钟山上的时候，她也有一个梳妆台，里面藏满了她多年来收集的珠宝，有父兄和娘亲送的，也有从叔伯婶姨那里拐来的，很多，每天看　一眼，看书都变得更有力气。
　　姜宓迫不及待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然后一眼看到了亮晶晶的珠宝镶嵌成的首饰，一双眼睛立刻笑弯了。
　　守山婆婆可真会写书哦！
　　“小姑姑，吃饭了！”
　　外边是姜潜之温温柔柔的声音，姜宓依依不舍地放下珠宝们出去。
　　长形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其中大部分是银鳕鱼烹饪成的菜肴。
　　姜宓很开心，早就听说人间的膳食很好吃了，死孔雀男管着的膳房做的鱼一点不好吃。
　　不过吃之前，她要问一遍，“我以后不吃胡椒了，哪些放了胡椒？”
　　吃胡椒是会出大事的，绝对不能吃胡椒！
　　姜启枫通常是主厨位置，头一回听小姑姑说她不吃胡椒，斯斯文文的脸愣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
　　“那这两道放了胡椒，以后记住了，不做有胡椒的菜了。”
　　姜宓点头，熟练的拿起筷子，他们烛龙礼仪学的也很好的——所以她虽然吃的有点快，但是，她保证自己的样子绝对不会难看的。
　　姜星辰咬着筷子，看着迅速光盘了的银鳕鱼，桃花眼微微睁大了一些。
　　“小姑姑今天胃口很好啊。”
　　“今天高兴。”
　　姜宓笑眯眯的，指了指其中一盘光了的盘子，“这个鱼是谁做的？”
　　姜启枫看了一眼，也笑眯眯的，“是我，小姑姑。”
　　姜宓站了起来，走到了姜启枫身边，用自己扎起来的头发甩了甩他的脸。
　　姜启枫的笑容僵了一下，虽然小姑姑的头发很香，但他心里还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姑姑用头发甩他是什么意思，他做的不好吃还是不好吃？
　　“我超喜欢。”
　　以前在钟山上时，大哥和二哥做了什么事讨了她欢心，她一定会变回龙形，用尾巴蹭一蹭他们表示她的欢喜。
　　可这里又没有足够灵气维持龙形，而且，据说人间建国后就不能成精，变成龙形也会吓到侄子们。
　　那她以发代尾，一个意思。
　　姜宓甩完头发，站直了身体，“大家今晚上整理好书包，明天和我一起去学校，然后跟着我好好学习。”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姜聿之第一个大声附和，“是！小姑姑！”
　　姜宓回了房间，熟练地按照人间书里写的那样沐浴更衣，不，是洗澡换睡衣，将书桌上的书都塞进了书包里。
　　留在客厅里的侄子们气氛很沉默。
　　最小的姜星辰弱弱开口，“我们真的以后要老实在学校里学习了吗？”
　　“看小姑姑坚持多久吧。”姜启枫扶了扶眼镜框，淡定吃饭。
　　向来喜欢睡懒觉也不去其他地方乱混的姜潜之觉得这事对他影响很小，吃饭。
　　姜聿之却是忧心忡忡，“我说，小姑姑胃口忽然变得这么大，不会是怀了吧？我们四个加起来的零花钱都养不起小姑姑啊，本来爷奶每个月只给我们五百块一人……”
　　然后姜启枫带头，把他揍了一顿，尤其揍了好几拳他的嘴。
　　房间里醉心看珠宝的姜宓当然不知道外面的事。
　　***
　　第二天出门时，姜宓看到大侄子脸上的伤经过一夜好像更严重了一些，不由感慨，人类崽崽的恢复能力真的是太差了。
　　她本来是要背书包的，可侄子们死活不让她背，一个个抢着背，那她肯定就随他们了。
　　到了教室，姜宓就对上了王老师焦黑的脸和彻底秃了的脑袋。
　　“姜宓跟我去办公室，你们几个上早自习！”
　　姜宓嗯了一声，一点不怕并信心十足，她的脑袋里装着的可都是智慧。
　　姜聿之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心，恨不得跟过去。
　　可偏偏小姑姑一个眼神扫过来，她不许。
　　到了办公室，老王让姜宓站在自己面前，他身边还有其他两位老师。
　　“姜宓，你现在承认作弊，老师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最多教育一下，可你要死不承认的话那就难堪了。”
　　看着王老师这幅样子，姜宓觉得自己昨晚上的雷还是太克制了一点，“老师，如果你证明我没有作弊，是靠自己的本事做的卷子，我希望当着大家的面，你能对我道歉，而且，按照我的方式对我道歉。”
　　老王心里冷冷笑，一点没把这种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女放在心上，随口就答应，“没问题。”
　　……
　　整个早自习加早操时间，姜宓都没在，整个教室里气氛都特别凝重。
　　姜聿之几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弄得其他同学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脖子数时间。


第一节　课铃声响起时，姜宓才踩着铃声进来。
　　高一八班的每一双眼睛都望了过去，在她的身后，是表情严肃严厉的老王。


第8章　
　　老王昨天的头发虽然不够浓密，好歹也是有的，今天直接秃了，脸上皮肤也是焦黑状。
　　这惹得大家忍不住想到昨天他被雷追着劈的场景，一个个低着头闷笑。
　　什么意思啊？
　　姜家几个看看老王的表情，再看看小姑姑的表情，猜不透。
　　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心里的疑惑和着急快满出来。
　　班级里的座位是按照进校时的分数排的，姜宓和她的侄子们走后门进来的，成绩最差，都是在最后一排。
　　姜宓和姜星辰坐一起，姜聿之和姜潜之兄弟两是同桌，至于姜启枫，单独坐。
　　本来姜宓也不知道自己该坐哪，但最小的侄子一直对着她挤眉弄眼地指着他身边的位置，她当然就过去了。
　　坐下后，隔壁桌是老三，另一边隔壁桌是老大和老二。
　　“小姑姑，怎么样？”姜星辰靠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道。
　　倒也不是担心老师听到了会怎么样，就是担心万一小姑姑发挥不太好心情不好。
　　他从小就见不得小姑姑不开心。
　　姜宓想了想，叹了口气，瘪了瘪嘴，嘀咕了一声，“还行吧，我不喜欢英语。”
　　在钟山上时，她唯一没好好学的就是英语。
　　姜星辰见小姑姑小脸好像有点委屈，立刻心疼了，义愤填膺地跟着控诉，桃花眼都严肃了起来。
　　“我也不喜欢英语，那蝌蚪爬的东西哪有我们中文博大精深啊！”
　　姜宓深以为然，然后看向台上站定了的王老师，等着他的道歉。
　　虽然这个道歉已经不是她想要的道歉了。
　　像是他们烛龙一族，如果侮辱了对方，要对他表示最真诚的歉意的话，是需要拔下身上一片龙鳞赠与对方的。
　　而如果是表达对对方的喜欢和浓烈的爱意，甚至是献出身上唯一一片逆鳞给对方，不过，整个烛龙族曾经献出过逆鳞的，也就是传说中的老祖宗了，她阿爹都没有赠与阿娘。
　　可是人身上也没有龙鳞，也就有指甲了。
　　虽然不管是龙鳞还是指甲都很疼，但她觉得，这个人间的王老师是肯定不会做的。
　　姜聿之戳了姜星辰眼神询问情况，姜星辰摊了摊双手——小姑姑委屈，我也不敢多问啊！
　　不止是姜家几个好奇姜宓被老师当面抽查的结果，高一八班全体同学都很好奇。
　　有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
　　“看老王这表情，估计那个姜宓真作弊把他气到了。”
　　“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乖面孔蠢肚肠。”
　　“坐等看笑话，我们辛辛苦苦考一中，那种靠后台进来的真不要脸。”
　　“嘘，别说话，等老王开口。”
　　老王对上了姜宓看过来的眼神，脸色就更黑了一些，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办公室里那半个多小时。
　　头疼。
　　他们几个老师之间的提问都是互相不知道的，他特地让其他几科老师抽选了几个不算简单的题目。
　　却没想到，姜宓都会。
　　几门功课里，也就英语这门课，她回答不出。
　　这种严重偏科，也不是没有，至少其他几门的实力，的确不至于是作弊——这是几个老师共同得出的结论，他也不能太武断□□了。
　　只是，想起之前答应姜宓要道歉这事，他这张脸还是有点拉不下来。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拔指甲！竟然让他当众拔指甲道歉！
　　他老王活了二十八年就没听说过这样奇葩的事情，道个歉还要拔指甲！
　　这种神经病一样无理的要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也不知道姜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毒辣！
　　老王拉着个脸，看着姜宓的方向，“这次的摸底考，数学考试中，姜宓没有作弊，之前是我误会她了，我向她道歉。”
　　姜宓抿了抿唇，心底是觉得王老师不够尊敬她的。
　　可她小龙虽然小，气量却是大的，她穿过来之前，守山婆婆里的姜宓的确是靠后门进来的，是个彻底的学渣。
　　如今她自证了，王老师能当众对她言语道歉，已经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结果。
　　尊敬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换取对方对自己的尊重。
　　这个道理，她懂。
　　姜聿之乐了，吹了个口哨，嚣张得好像被道歉的人是他一样，“老师，我姑姑的卷子，你就说是不是满分？！”
　　老王抿了抿唇，用教棒敲了敲桌子，“这一次是满分，但高中不是初中了，不好好学习，成绩分分钟下滑！一次满分不代表什么！”
　　姜宓是这一次摸底考唯一的一个数学卷满分，当然，这件事，他是不会说的。
　　“老师，这一次整个年级数学满分一共有几个呢？”
　　可姜启枫推了推眼镜，笑意盈盈地开口。
　　老王的脸挂不住了，明明年级唯一的一个满分在自己班级里是值得炫耀的事，可他心里怎么那么苦？
　　“……一个。”他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这件事不说了，以后在高中三年，都给我好好学习，上课！”
　　老王这话一说出来，有人忍不住就扭头看后面的姜宓，到这会儿还是不敢相信。
　　甚至觉得这个王老师是不是被姜宓用钱收买了才那么说的。
　　毕竟，刚上高一，新老师刚认识，也没摸清老师的性格。
　　姜聿之转头对着姜潜之说悄悄话，高兴的仿佛中了彩票大奖。
　　姜星辰对着姜宓竖起大拇指，桃花眼笑弯了，里面都是星星。
　　“小姑姑，你太厉害了！”
　　姜宓心里也是高兴的，她翻开书，故作镇定，“上课了，你好好听讲！”
　　姜星辰忙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下课后要去音乐老师那一趟，去不了校外，我在校内玩玩琴什么的总可以吧？
　　还有，要和哥他们说说，给小姑姑拉一个横幅在学校里，庆祝小姑姑的优异成绩！
　　姜星辰想着，忍不住又靠近一些小姑姑。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越是靠小姑姑近，就越是凉快，这江城一中教室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可太蛋疼了。
　　这些高中的知识，姜宓从前是自学过的，可难免她在山上待的时间久了，有些东西和看法和人界不太一样，还有一些知识点会疏漏，所以，她上课很认真。
　　姜聿之　几个见姜宓认真，也不敢造次，一整个上午都老老实实的。
　　到了中午放饭时间，那就像是野出去的兔子一样，就连最爱睡懒觉的姜潜之都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跳起来往外跑。
　　“小姑姑，我们去给你打饭！”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奔了出去。
　　姜宓：“……”
　　算了，侄子们年纪还小，性格活泼也是正常的。
　　她将桌上的书本整理了一下，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班级里就只剩下她了。
　　虽然不喜欢英语，可今天英语老师提问的时候，她一个都答不出来，任凭他们烛龙一族的皮厚，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从今天开始，好好学英语。
　　姜宓拿出了英语书，翻开。
　　**
　　食堂里很拥挤。
　　姜聿之昨天出去打架了，没在一中打下排面，导致今天来食堂吃饭，顶多几个小姑娘偷偷看他。
　　那些排队的学生该排队排队，没人鸟他，更没人让他。
　　在明耀初中里耀武扬威惯了的他顿时不爽了，他刚想招呼老三和老二和他一起搞出点名堂来，就看到老四靠着一张脸刷到了女生替他打饭。
　　“渣男。”被丢下的姜聿之脸都黑了。
　　姜潜之刚靠着老四打到饭，回头看他哥还在一边气哼哼地站着，无奈的笑了一下，“哥，给你，还要给小姑姑打饭呢。”
　　一副温吞无害的样子。
　　姜聿之想到还等着的小姑姑，才接了过来。
　　那边，姜启枫已经准备要回去了，他们自然是要和小姑姑一起吃的，不让小姑姑来这挤。
　　姜星辰却是和几个女生聊上了。
　　那几个女生面色绯红，一个个眼睛偷偷瞄着姜星辰，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样子。
　　“所以，学校里接下来会有中秋文艺晚会，是新来的音乐老师柏老师做总的策划安排的？”
　　“听说……听说是这样的，学弟你要参加？”
　　“是啊，学姐到时要不要来给我伴舞？”
　　“老三！”
　　姜聿之瞪了一眼姜星辰，姜星辰桃花眼眨了眨，十分可惜地道了别。
　　“哥，你们回教室陪小姑姑吃饭，我还有点事。”
　　可姜星辰刚从食堂出来就叫住了靠得最近的姜启枫，端着餐盘就走了，真有急事的样子。
　　其他几人早已习惯自己兄弟时不时‘有点事’，都没在意。
　　“你们两个带饭回去，我去给小姑姑搞横幅挂学校里去。”
　　被姜星辰这么一打岔，姜聿之忽然正色道，“小姑姑第一次考第一，排面必须有！”
　　姜启枫想了想，笑眯眯地叮嘱他，“哥，做粉红色的，小姑姑喜欢粉红色。”
　　“没问题！”
　　****
　　姜星辰饭都没心思吃了，找那两个女生又问了一些情况，急匆匆就走了。
　　一中的音乐老师不多，一共就两个，之前离职了一个，学校就新招了一个进来。
　　新来的音乐老师叫柏夷，身体不太好，很孱弱，但是音乐造诣很高，弹得一手好钢琴。
　　记着刚才那两个高二学姐说的话，姜星辰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多少偶像出圈就是靠着学校里那某次演出，某次偷拍！
　　柏夷倚靠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阳光洒落进来，懒洋洋地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也显得慵懒了几分，那张俊美的脸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漂亮的不像话。
　　只是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没什么血色，可他轻轻咳了几下，瞬间脸颊红了一些，带着唇色也绯红。
　　整一个极美的画卷。
　　“柏老师！”
　　姜星辰站在门口，敲了门，笑呵呵地喊道。
　　柏夷听到声音抬头，刚才那一身的懒倦瞬间淡了，琥珀色的眼睛里很冷淡，“找我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姜星辰：小姑姑，你不会把逆鳞送人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