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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清年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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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站就站,哪来的道理,我们格格是大家闺秀可跟你不一样,街道上大声嚷嚷,那都是丫头干的事!”
  轻扇竟然说不过细珠,气的一咬牙,鞭子就甩了出去:“混账奴才!”
  细珠险险的躲了过去,看着那鞭子甩出来的痕迹,咽了一口唾沫:“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我们无冤无仇,你在这样那可就是撕破脸,同归于尽了!”
  轻扇冷哼:“无冤无仇?谁说我跟你们没仇,我现在恨不得喝你们格格的血!废话少说,叫她出来,本郡主到要看看她有几个脑袋!”
  岁末听得一头雾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掀起了帘子。
  春日细碎的阳光温暖明媚,映照着眼前的女子纤细柔弱的身影,白皙小巧的面颊上,那一双眼清澈的透亮,沉静如水,她白皙的手指里了里鬓发就好像做了什么最优雅美好的事情,开口说话也是无尽的淡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干净清澈的气息的美人,这跟轻扇想的完全不同。
  她怔了半响忽然就落了泪,为什么偏偏就不是她?!
  岁末的心里转过无数的想法,开口温柔又包容:“我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但不管什么事大街上吵嚷出来谁的脸上都没有光彩,我听您是郡主,想来皇室的礼仪更严格一些,我们这样也会叫家里人难堪,不若找个茶馆坐下说一说。”
  这细软又温和的声音好像带着催眠的效果,轻扇不自主的想要点头。
  骑马赶来的八阿哥喊了一声:“轻扇,你要干什么!?”极尽责问的语气。
  轻扇心里的那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一把将岁末推进马车里,一鞭子甩在马身上,马车就狂奔起来!

☆、知道

  赶过来的八阿哥连给轻扇一个眼神都没有,驱马往前赶去,轻扇心头刚刚闪过悔意,这会又都成了恨,嘴里诅咒:“最好摔死!”
  岁末的头直接撞在了马车壁上,马车又快速奔跑了起来,颠的她头晕目眩,她费力的抓住了车窗外缘,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大街上都是尖叫着向四面跑去的人,车窗外的景色像是演电影一样,快速闪过,她能从后面的车窗看到骑马追过来的八阿哥,不知道八阿哥能不能在她被颠晕之前追上并制服这发狂的马。
  外面正前面的情景岁末却看不大清楚,只能祈祷不要撞到无辜的人。
  张越正蹲在酒店的门口眯眼晒太阳,看到发狂的马车几乎撞到自家兄弟,想也没想就翻身上前。
  张晨幼年在少林寺长大,学了一身的好本事,又传给了张越,张越不但绝顶的聪明而且骨骼奇佳,才十五岁在功夫上已经登峰造极,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纵身跳起在酒楼的柱子上踩了一脚,下一步就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长臂一伸,拉住缰绳,竟然生生让马停了下来,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街道上安静了片刻接着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张越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跳下马车,扶起自家兄弟,准备扬长而去。
  马还没有停稳,八阿哥就跳了下来,掀起马车帘子,一气呵成,看到岁末虚弱的靠坐在马车里,虽然额头上出了点血,但人至少是清醒的,他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后面跟来的人已经拦住了张越的去路,八阿哥惊讶与张越的年轻,便也越发的客气,抱拳道谢:“今日多亏这位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我好登门道谢。”
  张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起来也只是顺手而已,道谢就免了,后会无期!”
  岁末竟然挣扎着下了马车,八阿哥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她本是想下来道谢,可张越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不自主的多打量了几眼。
  张越就嘻嘻笑起来:“小姑娘这样看着爷,是不是看上爷了?”
  岁末竟然也不觉得生气,温和的笑着道:“我是看你面善,却想不起以前在哪见过,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我便留下我的,我是五品冼马钮钴禄国柱的长女,你若有难事就来府上找我,我必当倾力相助。”
  岁末这样温和客气,张越便嬉笑不起来,点了点头,才大步离开。
  八阿哥看着岁末叹息了一声,叫她先上了马车:“先去附近的医馆,你这个样子也耽搁不成。”
  岁末现在看起来周身乱糟糟的,但她自来的强大的气势却掩盖了这一切,让人只看到她的美好,她仰头仔细的看着八阿哥,他的眼眸并不是完全的纯黑带着一点点的蓝色,眉毛也十分浓密,鼻子比一般人的也要挺翘,唇线很完美,若是分开来看他分明是一个五官特别棱角分明又深邃的人,而这一切都掩藏在他温和的表象下,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样想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铺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她不自觉的道:“为什么是我?”
  她只是懒得思考,却并不是蠢笨,这种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她也该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阿哥直视着岁末将自己的情绪都展现在岁末眼前,那眼里的蓝色好似就越发重了起来:“因为我心悦你。”
  岁末冷静的道:“谁都知道?”
  这可跟八阿哥所想的不一样,他的姑娘不是因为羞红面颊吗,为什么还是这淡然的样子。
  “太后,皇上,惠妃娘娘我额娘,大哥老九老十,保泰,裕亲王福晋,轻扇都知道了,也都同意。”
  皇上都同意的事情还有她说的什么话,岁末便冷哼了一声转身爬上了马车。
  八阿哥不自觉的紧张起来,站在马车外看着还在晃荡的帘子:“你怎么生气了?不问问是叫你做大还是做小。”
  岁末没忍住,掀起帘子朝着八阿哥啐了一口:“你当别人是傻子呢!轻扇郡主都打上门来了,还能是个小的?!”
  她秀气的眉毛此刻向上挑起,眼睛也瞪圆,难得的精神抖擞的样子。
  八阿哥忽然觉得心里满满的,轻笑起来,他那凌烈的五官就化了开来,整个人极其的温和:“我在第二次见到你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提早一步告诉了保泰,把你从他那边夺了过来,又叫大哥去跟惠妃娘娘求情,叫惠妃娘娘去说动太后,我额娘给皇上吹风,我去保定吹了两个月的冷风就是为了立功,让皇上趁着高兴答应我要求的事。”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步步都如他所料,岁末忽然很不服气:“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明媚的春光里,八阿哥身上的金线皇子蟒袍散发着无尽的贵气和威压,他的眼里有她清晰的样子,唇边是温暖如春的笑:“我想告诉你我是个有能耐的男人,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你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活着。”
  岁末觉得心神都被震的动荡,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家里还在出神,赶回来的科本氏以为她被撞坏了脑袋,心疼的抱着她还哭了一场。
  马佳氏和云溪也过来探望,云溪也不是等闲之辈,今天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她大致上猜出了一些,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和岁末说话却总在套话:“妹妹认识八阿哥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竟然是八阿哥送了你回来,真是厉害!”
  岁末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也不大想说话,可是云溪这种拿她当小孩子哄的语气听得她格外不舒服,她便讥诮的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认识八阿哥?大家闺秀谁会没有旁人在场跟外男接触,这些话姐姐要问不若去问我额娘!”
  云溪的笑意在脸上僵硬了片刻,觉得岁末这是有了依仗,在她面前脾气也大了起来,她在心里冷笑,八阿哥下场那样惨,未来的八福晋现在就已经打上了门,岁末以后的日子简直暗无天日,亏她在这里发脾气。
  她这样想着,眼里就成了怜悯的光,包容又大度的笑:“你这丫头,这么急做什么?不过姐妹间随便说说话,不说就不说,何必这么较真。”
  岁末想着自己以后的打算,对云溪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虽然云溪眼里□□裸的怜悯看的她格外膈应:“姐姐也别介意,我也是脑袋疼所以说话就没遮拦,实在以前也不认识,只是上一次我们一起在裕亲王府一起遇见过,姐姐难道忘了?”
  云溪对于之前的事情记得很不清楚,看岁末这样认真,她便敷衍的点头,也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就转口说起了别的:“大夫怎么说的,你这伤口都要忌讳什么?”
  云溪看着这漂亮的脸蛋,在心里惋惜,若是她自己也有这样一张脸,那不知道要多省事。
  才说着话,就有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满面喜气:“二老爷升官了!”
  科本氏欣喜的站了起来:“几品?老爷他人呢!”
  “说是从四品的翰林!这会才出了宫门,要回来还得一会!”
  马佳氏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顷刻就僵硬了起来,端起茶碗掩饰,进了翰林院意味着什么,他们官宦之家出身的女子最明白不过。
  云溪比谁都惊讶,这是自她重生之后她所知道的最大的变故,上一世他的这个叔父做了一辈子的笔贴式,郁郁不得志。这样的变故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科本氏不由自主的念了一声佛祖保佑,顷刻之间就充满了力量,站起来指挥:“备上铜钱满府上下都赏!去酒楼定一桌上好的席面晚上自己人坐在一起喝一喝,在去个人给老太太说一声,也叫老太太高兴高兴!”
  大家便都高兴起来,屋子里喜气洋洋,马佳氏就在坐不住,站起了身:“刚好我要去老太太那边,我说一声就行。”
  科本氏喜气洋洋的拉着马佳氏的手:“那感情好,晚上咱们跟老太太坐下好好热闹热闹!”
  马佳氏僵着一张笑脸出了科本氏的院子。
  凌柱说他近日在裕亲王府处处受到排挤,世子也给了他几次脸色瞧,这让他心力交瘁,自从把岁末过继给二房就好像把好运也全部过继给了耳房一般,这样一想她就心头发颤,很快将这念头抛开,她的云溪是内定了要进四阿哥府上的,以后谁比谁强还不一定,就像云溪说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外头乱哄哄的热闹,岁末却沉沉的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天也黑了,她披衣起身,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头顶的明月,月明星稀。
  经历的足够多,才能深刻的体会什么叫荣华富贵过眼烟云,在她看来金子和银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生在世俗,难免要吃喝嚼用,她更看重自己的本心。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的心跳真实有力,历史上八阿哥下场那样惨,她对于涉足这样的事情实在没有兴趣,可她心里又好似割舍不下,难得举棋不定,不知道心该向哪里。
  科本氏同丫头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瞧见岁末站在地上,紧张的道:“姑奶奶,头上的伤还没好,你就穿个单衣站在地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快上床躺下!”
  岁末便乖顺的由着丫头扶着躺下,科本氏坐到了她的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眼里温柔又怜爱:“好孩子,外人都说你阿玛是因为过了皇上亲自出的考核才进了翰林院,只有我们知道这是托了你的福。”
  岁末大概也能想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娘高兴吗?喜欢这样吗?”
  科本氏温和的看着她:“别人都说嫁进了世家大族规矩多受约束,可你若没权没势却会受人欺凌,额娘这辈子一直就想做个威风凛凛的官太太,我说屁是香的,就有一群人上赶着说屁香。”
  岁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科本氏笑着道:“额娘想说,嫁进了穷人家里你会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头疼,若是进了世家大族又会明里暗里争锋相斗,什么人都有他苦恼的事情,我们不能光看不好的一面,个人与个人的不大相同,人若是自己心胸宽广有能耐有见地那她在哪里都能过的舒心。这个世道,对女人严苛,女人要有一个爱她护她的男人才能像花一样绽放。”
  没想到科本氏还有这样的一番见地,这让岁末立时就对科本氏刮目相看了起来,这话也让她觉得醍醐灌顶,整个人都清明起来,她笑了起来,认真的道谢:“谢额娘的这番话。”
  科本氏看她想开了,才笑着站了起来:“那你就早些睡吧,我不打搅你了。”
  轻扇悄悄溜回了宫,还以为太后已经睡下,没想到她才买过门槛,王嬷嬷就一脸严肃站的笔直的说话:“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轻扇干干的笑了笑:“都这么晚了,还是算了。”
  王嬷嬷丝毫不做妥协,定定的看着轻扇,轻扇便败下阵来,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去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正坐在榻上念经,轻扇就坐在了脚踏上等,太后直到念完才睁开眼看轻扇,开口就成了叹息:“是哀家把你宠坏了,这样的不分轻重。”
  轻扇仰头看着太后,一脸的不服:“您也向着那个妖精!”
  太后抚摸着轻扇柔软乌黑的发辫,满目慈祥:“哀家老了,以后这样同你说话的时候不会有了,哀家只说一次,你要记清楚,女人要有骨气,对于那些不喜爱你的人你就是跌落尘埃也无济于事,你越是这样闹腾就越将他闹的远,他们喜欢的是温柔善良又知书达理的漂亮女人,原本还压着的事情,经你这样一闹,北京城有一半的人就猜出了始末,这事情便是成不成都得成,以后做事说话最好三思而行,别在自己身上捅刀子,你要是自己都不爱自己还能指望上别人?巡城兵马司的人说街道上一共撞伤了十五个人,钮钴禄府上的人把医药费都送去了,大家都在夸赞他们,提起你你觉得谁会说句好的?”
  轻扇怔怔的看着太后,太后又缓缓的闭上眼:“做事多用用脑子,哀家瞧着老九不错,宜妃今天过来找了哀家说你答应嫁给老九了,这就很好,凡事向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
  轻扇的脑子里一片轰鸣声,她怎么能嫁给老九那个没骨气没主意的人,她应该是八福晋呀!
  太后叫人请了轻扇出去,轻扇却固执的跪在慈宁宫门前久久不愿离去,只说一句:“我不嫁老九。”
  太后心里苦笑,同王嬷嬷道:“我说了那么多,她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还是这样倔,也不知道动动脑子,除过老九,谁还能对她这么好?叫人把她抬下去吧,要不然一整夜我也睡不下。”

☆、大喜

  宜妃气的表情都扭曲起来,戳着九阿哥的光脑门:“你这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传的人尽皆知,轻扇跪了一夜就只因为她不想嫁给你,你还这么没骨气,硬要往跟前凑,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九阿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八哥都敢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跟皇阿玛讨价还价,儿子为什么不行,求您成全!”
  宜妃冷笑了两声:“你跟人家学?人家那心上人可是就像轻扇一样闹的你八哥下不来台?你也别自欺欺人,我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
  九阿哥就一言不发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砰砰直响,宜妃忍了一会就在忍不下去,这声音好像是响在她心头一样,让她觉得心里发酸,没忍住落了泪,一把扶住了九阿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九阿哥光洁的额头红肿一片,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欣喜的道:“额娘这是答应了吗?”
  宜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九阿哥还在说:“多谢额娘成全。”人却已经远远的跑到了门口,好像急切的要将这好消息告诉谁一样。
  宜妃的目光就渐渐阴沉起来,她的儿子也不是谁想耍就能耍的。
  轻扇刚一出慈宁宫就看见了一脸笑意的九阿哥等在一旁,她冷哼了一声,昂起头大步向前,也不打算理会九阿哥,九阿哥颠颠的跑到了跟前:“你这会去做什么?我陪你去?”
  轻扇看着九阿哥那一脸讨好的笑意,觉得很不屑,她的八阿哥可不会做出这样让人厌恶的表情,她便停下了脚步,趾高气昂的看着九阿哥:“难道你没听说吗?我说了不嫁你!”
  九阿哥的脸色就忽然惨白起来,嘴里的话语无伦次:“你想不想。。。。吃糕点。。。。。御膳房新做了几样。。。。。。”
  轻扇没好气的皱眉打断:“你耳朵聋了吗?我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明白?我不会嫁给你的!别再跟着我了!”
  十阿哥正蹲在宫门外的墙角画圈圈,看见九阿哥出来利索的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却发现九阿哥目光呆滞犹如游魂,他晃了半天才听到他说话。痛苦之色蔓延在九阿哥的眼底,他抱头蹲下:“我到底该怎么办!”
  十阿哥看上去憨厚,但却也足够灵透,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明明是张娃娃脸却偏要粗声粗气的说话:“是不是轻扇又跟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她一天都不得安宁,害你害的还嫌不够呀?!叫八哥现在也对你生气,你怎么就不能像八哥那样有点骨气?!”
  九阿哥失声痛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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