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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宝娟得到上官守业的允许，这才放下心。然后转头阴森森的看了一眼何氏。
　　何念慈，你居然还敢我作对，还在觊觎我当家主母的位置。好，很好，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再找你算账！
　　何氏在赵宝娟咄咄的眼神中低头，看似卑微，却是瞳孔微缩。
　　何氏知道赵宝娟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弄倒自己，她曲颜奉承，装傻充愣，一次一次躲过去。
　　其实大宅门的女人有几个是简单的？简单的活不下去。而这么些年何氏都没又让赵宝娟得逞，就说明这个何氏不简单。
　　上官云香替母亲抱不平，却不敢去得罪赵宝娟。
　　好好的接风宴，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似的，谁也不想再说一句话，谁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不，还有一个人很有胃口，就是那个八岁的肉团子。双手在抱着一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一顿接风宴不欢而散，有人痛快有人愁。
　　

　　☆、第144章　主仆同心

　　别人不痛快，秦九儿就觉得非常痛快。
　　赵宝娟，何氏，刘氏，这都是你们欠上官云晴的。
　　如今，我会替她，将你们从前给她的羞辱，慢待，嘲笑，都一点一点还给你们，你们的好日真的到头了。
　　落花阁，欢儿将煮好的两大碗面端桌来。秦九儿碗里面上加了两个荷包蛋，欢儿碗里的面上只有一些葱花。
　　“小姐，过来吃面，一会儿坨了就不好吃了。”欢儿说着话，将一双筷子放在碗边。
　　秦九儿从窗边过来，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欢儿的。拿起筷子就把一个荷包蛋拨到欢儿的碗里。
　　“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姐能允许欢儿和小姐一个桌子吃饭，就是欢儿莫大荣宠了。”欢儿急着又要把鸡蛋拨回去。
　　“欢儿，在外，你是我的丫头。在内，我们关上门，你就是我的姐妹。鸡蛋不是什么稀罕物，一人一个，这叫感情。好了，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秦九儿说着揉一下欢儿的头，端起面大口吃起来。
　　欢儿端起面，看着面上飘着的荷包蛋，眼底一个没忍住就红了。
　　小姐是主，她是仆。
　　自古主仆不能同桌而食，但是她们早在冷王府北园的时候就是一个桌吃饭。
　　而现在，小姐还说她们是姐妹，还給自己鸡蛋吃。
　　鸡蛋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这代表的是小姐的宠爱和厚待。
　　欢儿咬一口鸡蛋，觉得鸡蛋真香，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主仆二人吃了面，那叫一个舒坦。欢儿收拾了完毕，秦九儿问了一些欢儿在王府这些日子怎么过的。两人闲聊一会儿，欢儿就看出小姐有些兴致阑珊，知晓是小姐要休息了。
　　便去铺好床铺，拨暗了蜡烛说道：“小姐，天不早了，您休息吧。”
　　“嗯，你也睡吧。”秦九儿伸手去解腰带，就见欢儿应了声就往床尾走，要睡那儿的小床。
　　秦九儿伸手拉住欢儿：“欢儿，隔壁的厢房空着，我瞧着收拾着也干净，以后你就去那儿睡。”
　　“为什么？小姐你不是睡觉经常做恶梦，都一直要欢儿陪着的么？”欢儿不解的挠头。
　　“小姐我现在练功了，不会做噩梦。而且，晚上我都会练一会儿，你在这儿睡，我会分心的。”秦九儿实话实说，觉得这事没有必要瞒着欢儿。
　　欢儿听了，恍然大悟：“哦哦哦，欢儿知道了，那小姐你自己睡，练功可是大事。”
　　秦九儿笑了：“欢儿懂事，但是我练功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我可不想第三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欢儿急忙点点头：“这个欢儿知道，北圣是不准女人练功的，说什么女人生好孩子，做好女红就行了。但是欢儿就觉得，女人和男人没差，练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保护自己，不被欺负！”
　　“嗯，欢儿说的对。女人不比男人差什么，女人这一辈子又不是生孩子机器，又不是缝缝补补的奴隶，做自己喜欢做的，才是对的。”秦九儿赞赏了欢儿的话，给欢儿美的啊。走到厢房都睡下了，还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做梦一样。居然也能让小姐夸奖一回。

　　☆、第145章　半夜小蟊贼

　　秦九儿练功需要安静是一方面，本身喜欢一个人一个房间也是这么些年养成的习惯。
　　脱掉外衣，只穿着中衣中裤，吹灭蜡烛，拉下床帐，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调息。
　　月上中天，今晚的夜色特别好。不知不觉，秦九儿体内大回环九周。正好收功准备就寝的时候，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秦九儿眉头一皱，将最后一丝精气回归气海，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半夜三更，落花阁进来毛贼了？
　　这个小贼虽然刻意压低了脚步声。但是没有习过武的人和有功夫在身的人的脚步声差距还是很大的。
　　秦九儿耳朵动动，小贼的脚步在院中犹豫了一下，然后直奔自己的正房走来。
　　呵，胆子不小，居然偷到太岁头上了。还真以为现在的大小姐，还是曾经任谁都能来欺负欺负的无用草包了？
　　耳朵再动动，秦九儿桃花色的嘴唇微微勾起，隐隐透出一层妖艳无比的笑。
　　小贼真是不要命，居然敢走到自己门前，难道他还想直接从门进来不成？当自己死人？
　　“当当……”两声轻不可查的敲门声响起来。
　　秦九儿这回是彻底被小贼弄笑了。
　　这家伙居然敢敲门！
　　敲门的意义是在试探自己睡没睡着，还是天真的等着自己去给开门，方便他进来行窃？
　　那自己若是真的去开门，不知道小贼会是什么反应。
　　秦九儿想到这儿，就恶作剧的悄悄下床。用完全没有声音的脚步到门口，附耳听听，居然能听见隔着门的急促呼吸声。
　　我靠，姑奶奶还真当你是艺高人胆大呢，没想到你也是紧张的。
　　一只匕首从门缝伸进来，一点一点拨开门栓。动作并不娴熟，还有颤抖的呼吸声。
　　秦九儿坏笑从眼中划过，忽的拔开门栓，并将门猛的往两边拉去。
　　姣好的月色下，门里门外的人忽的四目相对，俱是一愣。
　　似乎谁也没有料到这眼前的情况。
　　门外的人眼神一动，不请自进，急忙闪进房间，然后示意秦九儿快关门。
　　秦九儿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人深夜来干嘛。但还是回手关上门。毕竟秦九儿很自信这个人既是拿着匕首也伤不了自己分毫。
　　门关上，房间少了月光的照拂顿时陷入昏黑。
　　来人将斗篷上的帽子摘掉，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桌子上。珠子虽不是极品，倒是也有一些光亮。
　　秦九儿上下打量来人一眼，清浅的问道：“何姨娘，半夜三更带着匕首，穿着斗篷伪装到晴儿房间……你若是看中什么，其实直接管晴儿要就好，晴儿一定会拱手相送的。”
　　秦九儿这时候还故意把来人何氏当成是小蟊贼。虽然已经猜到她夜猫子进宅，并不是做贼，而是有别的事的。
　　何氏抬眼看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亮下，那一张美的让人不敢深呼吸的脸，轻声说道：“大小姐，你其实是真的聪明，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让所有人都误会你是蠢笨之人，才能安全的到现在，并找到机会借势而起。所以，聪明的大小姐现在又怎么会猜不出我此时来不是……行窃？”

　　☆、第146章　何氏来意

　　明人不说暗话，聪明人之间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
　　秦九儿忽的有一些欣赏面前这个女人了，她坐到椅子上，二郎腿很自然的翘起，“好吧，我是猜出你不是来偷东西的。但是却真猜不出，你半夜三更来我房间既然不偷东西，又所为何事。”
　　何氏瞧一眼秦九儿的坐姿，就知晓她现在的自信，越发觉得自己今晚来一定会有收货的。
　　“大小姐，这么多年，我们关系一直平淡，不亲不进。不是姨娘讨厌你，你应该也知道，这府里是赵宝娟在当家，有些事姨娘也是无可奈何的。”
　　秦九儿知道这府里是赵宝娟在当家，也知道何氏在府里就是一个妾，没什么地位，无可奈何的事多了去了。但是从前对自己的急言令色说成是关系平淡，倒也真是大事化小，小事直接说没了。
　　冷凝一眼何氏，何氏徐娘半老，三十又五，年纪尚好，但是疏于保养，脸上皮肤已经有些松弛。眼角两条鱼尾纹也是显眼。秦九儿对套近乎不太感冒，不冷不热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何氏在秦九儿眼神中低下头。她现在瞧着这双眼睛就从心里头发慌，害怕，莫名的就想要臣服。
　　何氏知道，大小姐是浴火的凤凰，当初的忍辱负重有多痛，她以后就会展翅飞的有多高。所以她才会思来想去，想要攀住这只凤凰。不敢奢求大小姐带着她一起飞，只求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自己从前对她的不敬，或是能指点一二前途，就是受宠若惊了。
　　何氏会察言观色，看出大小姐不耐，就不再说没用的。
　　“大小姐，实不相瞒，我深夜避人耳目来此，是有有些事想跟你说说。当然，大小姐若是怀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或是怀疑我的诚意，那就当个故事听听，听完，我就走，大小姐继续睡觉。”
　　秦九儿勾唇笑笑，何氏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你是愿意听呢，还是不愿意听呢，还是怀疑态度不想听呢，都请坚持听完。听完我就走，你睡觉。
　　何氏见大小姐没反对，垂了垂眼眸，开始说一个埋藏在心里许久的事。
　　“大夫人东方司乐，温柔，貌美，贤惠。因为她生了大小姐之后被郎中诊断为心疾，此生再不可有孩子。所以老爷为了香火传承，为了生儿子就娶了赵宝娟。赵宝娟一年后生下女儿，老爷又娶了我，我肚子不争气，同样是女儿。然后是刘氏，依然是女儿。”
　　“老爷虽然娶四房，但是不得不说，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大夫人。而且，四房夫人都没有给老爷生出儿子，老爷就认命了，以为自己天生就是没有儿子的命。当初，虽然府里四房妻妾，但是大夫人操持有度，几人之间关系还算融洽。”
　　“直到有一日，我和赵宝娟正在花园和自家女儿玩，然后有丫头传话，说大夫人请赵宝娟去她房间说说话。赵宝娟当时有些不情愿去，还是我催促去的。说大夫人平时很少找谁的，肯定是有事，才会找的。但是这事第二天，大夫人就突然就心疾加重，然后身体每况愈下，不到十天就药石无效，人就死了。”

　　☆、第147章　黑幕

　　“大夫人死了，全府上下陷入到巨大的悲伤之中，老爷也是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要继续，丞相府也不能没有女主人。因为大夫人的身后事，基本都是我料理的，所以老爷中意让我上位，做丞相府的当家主母。但是这时候，赵宝娟哭哭啼啼，说事情有前来后到，说她是二夫人，晋级当丞相府的女主人就是派资论辈也该她当，不是我。赵宝娟闹得厉害，赵家也有点小势力，这事老爷就一时没有定下，说慢慢再说。”
　　“然后一个月后，赵宝娟就忽然怀孕了，郎中诊脉，很有可能是儿子。因为老爷这么多年就盼儿子，所以，因为赵宝娟的肚子，这个夫人的位置也是高低不可能是我了。我心中怨恨，也无可奈何，怨也只能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这事原本就过去了，我也认了命。但是有一天，八岁的云香去找云舒玩，无意中听赵宝娟跟李嬷嬷在房中说什么那男人不能留，不能让老爷发现，要杀人灭口的话。云香虽然不懂什么，但是听到‘杀人’两字就很害怕，偷偷就跑回来跟我说。我嘱咐她这事任何人都不能说，但也好奇赵宝娟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还是杀一个男人。然后就想到她突然有的孩子，想到大夫人死的蹊跷。但是这事毕竟是一个孩子学的话，我也是一直在这府里很少出去，所以无法查找证据。这事搁在我心里好多年，如今，我见大小姐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就想着跟大小姐说说。大夫人的好，我一直不会忘，如果大夫人的死和念祖的身世真的蹊跷，也希望大小姐能查出来。当然，我现在选择说出这一切，也是为了我自己。赵宝娟这些年一直对我多加迫害，如果她倒了，我也就没有烦恼了。”
　　秦九儿听完何氏的话，眸中渐渐冷了。
　　她努力搜索一下上官云晴的记忆，记忆中的上官云晴那时候十一岁。好似是有一次，东方司乐让正在帮着她剖开花线的上官云晴出去一下，说一会儿要和二娘说说话。当时上官云晴很听话的就出去了，在院子门口就看见了赵宝娟，还乖乖的打了招呼。然后第二天，东方司乐就说胸口痛，看了郎中，就说是心疾犯了，操劳太多所致。郎中开的是滋补的药。只是这补药一天一天吃，东方司乐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第十天，上官守业求皇上让宫中御医去给他夫人看看。然而御医还在路上，府里的东方司乐就突然心痛难忍，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后来御医来了诊断，说是心疾所致，这样的病发病突然，死的都是很快的。所有人便没有再怀疑，处理了后事。
　　秦九儿手暗暗捏紧拳头，东方司乐的死，御医和郎中和丞相府的人都没有人看出蹊跷。何氏后来想到什么也不敢说，也是情有可原。
　　难道这件事真内有黑幕？
　　

　　☆、第148章　站好队伍

　　何氏口中的心疾，就是现代人说的心脏病。
　　心脏病的确是发病突然，且死的很快很突然。但是东方司乐生了女儿没事，女儿上官云晴十一岁，十一年间东方司乐的身体依然没事。可见心脏病不是很严重，还有平时有很好的调养。怎么找赵宝娟去谈话一次，第二天她的心疾就犯了？且犯的厉害药石无效？
　　事情会有这么巧么？
　　是不是东方司乐发现了赵宝娟的奸情，找她说说，让她悔改。然后赵宝娟怕事情败露，就直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然后自己还能做当家主母？
　　这是秦九儿想到最合逻辑的推理。
　　秦九儿眸底寒烈，浑身不觉得开始渗出丝丝寒气。如果东方司乐是赵宝娟害死的，那她就是真的该死！
　　如果，那个满身肥油的小子不是上官守业的种，那赵宝娟就更是该死上加该死。
　　秦九儿看着何氏，双目如炬：“你能保证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么？”
　　何氏在这骇人的眼神中吓得不由自主双膝跪地，目露惊惶：“大小姐我保证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添枝加叶。如果我说半句假话，就让我女儿云香不得好死！”
　　敢用自己女儿发毒誓的，也是真的没有说假话了。
　　秦九儿点点头，声音冷厉：“你起来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调查清楚，给我娘一个公道。如果赵宝娟真的做下滔天大罪，我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而你，如果以后都能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好好对待府里的每一个人。事成之后，你就是府里的女主人。但是想做当家主母，你没有资格。丞相夫人，只能是我娘一人！”
　　何氏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只要能把赵宝娟弄倒，我心无恨，一个名声真的无关重要的。”
　　秦九儿摆摆手，何氏爬起来，带上斗篷的帽子，收了夜明珠，小心离去。
　　人聪明很重要，但是站对队伍更重要。
　　何氏的聪明之处就是会审时度势，聪明的站在了得势归来的大小姐这一边。
　　她的用心不是光明磊落，但是可以理解。
　　秦九儿躺在床上睡不着，开始盘算要怎么开展调查八年前的事。
　　时隔那么久，看似一切没有头绪，但是秦九儿却不觉得。
　　当初的当事人李嬷嬷还猪一样的健在。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李嬷嬷会说出点什么的。
　　肉团子念祖也在，虽然没有现代化的亲子鉴定，但是还有滴血认亲。
　　只是，事情没有到手拿把掐的时候，滴血认亲不可取，免得打草惊蛇，让自己被动。
　　然后这时候，秦九儿就开始思念东方珏了。
　　不是想他了，是想他的本事。
　　作为天下第一药庄的庄主，肯定有不一般的本事。如果东方司乐真是被毒死的，那骸骨就能留下痕迹，那东方珏就派上用场了。可是如今东方珏在哪儿，秦九儿都不知道。当然，东方司乐的骸骨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古代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挖坟开馆是最下下策。

　　☆、第149章　小姐简直太厉害了

　　现在三个线索，目前只能从李嬷嬷身上找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秦九儿早早起来，穿戴完毕，就准备无开始调查了。
　　欢儿打了洗脸水进来，见已经收拾整齐的小姐，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啊。害的欢儿都伺候晚了。”
　　“没事，睡不着就早早起了。”秦九儿说着让欢儿放下水盆，拉着她就往外走。
　　“小姐，去哪儿啊？”欢儿不解小姐拉自己出门做什么。
　　“去逛街。”秦九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