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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民国大佬的疯姨太[穿书]-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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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个青年从黑暗里走出,犹如安静的影子,眼里却带着天生的戾气。
  “准备去晋城。”
  “是,将军。”
  阮苏打赢了与爱丽丝的官司,在城内一时间风头无两。
  许多人想要结交她,或寄信,或打电话,或在路上偶遇……她一概视而不见,每日下了班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家陪安安和音音。
  兄妹俩四岁了,已走得稳路说得清话,唐诗也能背几首,与她相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化妆品还在研发的那段日子,她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夜深后才回来,与他们仅有的接触是在他们睡着后,进去吻吻额头,盖好被子。
  完成目标固然重要,但他们也是她的心肝宝贝,阮苏一闲下来,立马将所有的时间用来陪伴他们。
  这天晚上,母子三人在客厅里围着茶几,阮苏手捧一本画册,轻声细语地讲故事给他们听。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仙女……”
  音音喜欢仙女,趴在她旁边听得出神。
  安安喜欢看妈妈,也看着她出神。
  赵祝升洗完澡下楼催他们睡觉,看见如此温暖的画面,情不自禁停下脚步,站在楼梯旁静看。
  阮苏穿着白色的睡袍,洗澡时打湿的头发还没有干透,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几缕长而湿润的发丝顺着她的脖子蜿蜒而下,末端隐入衣领中。
  她的皮肤光洁白皙,她的笑容慵懒纯净,她用那白嫩如葱的手轻轻翻过一页画册,温柔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仙女就在凡间留下来了,跟那个小伙子成了一家人,生了好多宝宝……”
  “什么是一家人?”音音眨巴着大眼睛问。
  阮苏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安便抢先伸出手指,挨个指三人。
  “你、我、还有娘,就是一家人。”
  音音恍然大悟。
  “喂,臭小子。”赵祝升走过去,“你们三个是一家人,那我呢?”
  安安道:“你是叔叔。”
  “我给你买玩具,给妹妹买裙子,有好东西都惦记着你们,敢情我还是个外人了?”
  他太咄咄逼人,安安答不上来,求助地看向阮苏。
  阮苏叹着气放下画册,“他们是小孩,你怎么比小孩更小孩?这种事也要争,好啦,别为难他了。”
  赵祝升哼哼两声不接话。
  他倒希望自己真是个小孩子,起码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钻进她怀里去,不用像现在这样,说句话都得掂量好一会儿。
  时间不早了,阮苏送兄妹俩回房睡觉,忙完后回来发现赵祝升依然待在客厅里,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闷头喝,看起来形单影只,十分落寞。
  前段时间忙的是她,他却也帮了不少,而且无怨无求。
  阮苏感激他,理了理衣襟走过去,右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摇摇头,几缕刘海垂下来挡住眼睛,“你这几天放假,我也请了假陪你。”
  阮苏抿了下嘴唇,“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事事都帮忙,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赵祝升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大概是酒精的缘故。
  “你就当是我想跟着你,想陪你们一起,行吗?”
  阮苏叹了口气,走去酒柜旁拿出一个玻璃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坐在他身旁慢慢喝。
  望着窗外的夜色,她微笑着说:
  “按照现在的速度发展下去,应该用不了太久,我就有能力与林清见面了。”
  赵祝升嗯了一声,听起来像苦笑。
  “你说有办法把他引到晋城来吗?”
  他摇头,“当初新政府刚成立时,**就想跟林清握手言和,还给了他总务局局长的职位,他谈都没谈就拒绝了。之后过了两年,**办五十岁大寿,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参加,除了林清。”
  阮苏喃喃道:“看来我要想见他,就必须得亲自去银州了?”
  赵祝升没说话,一口饮尽杯中酒,接着酒意慢慢倒向她的膝盖,最后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半闭着眼睛宛如沉睡。
  阮苏摸了摸他的头发,短而硬的发丝从她指间滑过,她听见对方用极轻的声音问:“如果我们现在才遇见,情况会不一样吗?”
  辛辣的酒夜在唇齿间化为苦涩,阮苏放下杯子道:“不早了,睡觉吧。”
  翌日,她开车带兄妹俩去百货公司玩。
  赵祝升这个大个子也挤了上来,说是要去买新领带。
  阮苏不好意思拒绝,只得把副驾驶的位置给了他,载着这一家子出了门。
  百货公司也有安丰的香烟销售点,他们一下车就碰到了分厂里一位来送货的同事。对方与赵祝升打过几次照面,笑嘻嘻地打了招呼,并且自来熟地捏捏音音的脸蛋,说: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瞧这大眼睛,跟她爹一模一样。”
  “爹?”
  “对啊,你不知道谁是你爹吗?他就在旁边站着呢。”
  音音回头看了眼赵祝升,很认真地解释:“他不是爹爹,他是叔叔。”
  同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干笑几声,连忙找借口走了。
  音音和安安手牵手走进商场大门,赵祝升跟在后面,脸黑成了锅底。
  中午大家去到一家西餐厅吃饭,他让保姆照看兄妹俩,自己把阮苏拉去走廊里,严肃地说:
  “以后他们在外面不许喊我叔叔。”
  阮苏不解,“为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丈夫,你的孩子却喊我叔叔,不是明摆着让人笑话我吗?”
  阮苏道:“可你本来就是叔叔呀,难道你想让他们喊你爸爸?”
  赵祝升有点不好意思,却非常坚持,“我做的事难道不配得句爸爸吗?我这个出钱出力的爸爸比他们那早死的爹有用多了。”
  阮苏的脸色沉了沉,看着墙壁上的画不想说话。
  他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难听了,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有外人在的时候别让我太难堪,好不好?家里该怎么叫就怎么叫,等以后他们长大了,不愿意叫这个了,到时换别的我也没意见。”
  阮苏纠结半天,松了口,“好吧。”
  他立刻变得欣喜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要去抱她。
  “苏苏你真好……”
  她感觉自己在养兄妹俩之余又养了一个大孩子,无语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回到餐桌边。
  音音被隔壁桌小孩面前的冰淇淋勾出了馋虫,看见赵祝升便喊:“叔叔,我要吃冰淇淋!”
  赵祝升看向阮苏,后者摸摸音音的头发,对兄妹俩说:“别叫叔叔,叫爸爸。”
  “爸爸是什么?”
  “阿升叔叔就是爸爸,爸爸就是阿升叔叔。”
  两人已经与赵祝升相处了一年,受他无数照顾,早就当做了自己人,无所谓到底叫什么,很顺利地接受了这个改变。
  尤其是音音,本来就话多,整顿饭下来光听她爸爸爸爸叫个不停。
  赵祝升非常开心,事事依照他们的意思,就差没趴在地上给两人当马骑。
  阮苏开始听着感觉很古怪,但习惯之后就还好。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她十分感激赵祝升,因为他的确很尽职尽责的弥补了兄妹俩生命中“父亲”这个位置的空缺。
  既然如此,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呢?
  阮苏展颜笑了起来,拿纸巾帮音音擦掉嘴角的巧克力。
  这时餐厅里又来了客人,是几个打扮低调的男人。为首那个穿一件黑色哔叽风衣,戴着一顶宽檐礼帽,帽檐压得斜斜的,遮住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他们就像一群不速之客,进来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他们并不停留,直接走向楼上的包厢。
  阮苏的桌子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当那些人从她身后经过时,她忙着给安安倒果汁。
  音音大叫:“爸爸,我也要橙汁!我要一大杯橙汁!”
  赵祝升年纪轻轻笑得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好,你想喝多少喝多少!服务员,给我女儿再来一打橙汁……”
  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肩膀碰了碰阮苏,侧脸问:“妈妈要吗?”
  阮苏愣了一下,摇头,“不用。”
  他扬着嘴角,笑眯眯地说了声好。
  客人走上楼梯,宛如一阵风,不留痕迹。
  阮苏陪着兄妹俩在外玩了一天,简直比上班都累,回去后往床上一趴,动也不想动了。
  然而还没歇息多久,就有电话打过来,说是苏茉珍拍广告时闹脾气,不肯化妆,要她过去帮忙。
  难得放假居然要去伺候耍性子的大明星,阮苏想想就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赵祝升听说这事后,主动提议让他去处理,她在家好好休息。
  阮苏不想事事依赖他,强撑着下了床,换衣服化妆,开车去拍摄地。
  苏茉珍说坏不坏,只是性格娇气,之所以不肯化妆,是因为化妆师给她用得胭脂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正巧阮苏包里有她要的那款,拿出来给她用了,她便转怒为笑,开开心心地去化妆,还邀请阮苏一起去喝咖啡。
  阮苏没想到自己开车穿过半个晋城,就只是为了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语又疲惫,推脱自己还要回家陪孩子,挥挥手下了楼。
  回到车上,她点了一根烟,打算攒些精力再开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下班的职员们匆匆往家赶,黄包车夫比赛似的拉着车跑,街上十分热闹。
  就在这片热闹中,她看见一个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身影,愣住了。
  离她大约百来米的路灯下,穿黑衣的男人静静站着,清冷苍白,宛如一尊雕塑。
  那是……段瑞金?!


第71章 
  灯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失神地望着前方,双眸没有焦距。
  阮苏看了他好久,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把眼睛揉了又揉,几乎揉红了眼眶,定睛再去看,他依旧站在原地!
  是段瑞金!真的是段瑞金!
  阮苏做生意时的所有理智,面对赵祝升时的所有冷静全都在此刻灰飞烟灭。热血在她胸腔里燃烧着,与喜悦一同冲进大脑,使她完全忘记自己所在何处,整片天整片地,整片视野中只剩下了他。
  她冲出车门跑过去,冲到他面前,想立刻抱住他,死死抱着他,让他融入自己的血肉里永生永世不分开,偏偏没有勇气抬手,生怕她一触碰,他就会像水中月镜中花似的,消失不见。
  热泪早已在奔跑时挂满了脸颊,她狂喜又悲痛地看着他,一张脸因激动扭曲成滑稽的模样,再也不复以往的镇定优雅。
  她把唾沫咽了又咽,嗓音沙哑地问出一句:“你……还活着?”
  对方微微抬头,视线却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着她旁边的地面。表情也是淡淡的,眉眼间透出一股迷茫,长久地沉默。
  这让阮苏无法接受。
  分别这么多年,他难道不想见她吗?他难道……已经不认识她了吗?
  肯定是不认识了,她变化这么大,一眼认不出情有可原。
  自我安慰着,她急切地握住他的一只手,“我是阮苏!阮苏!”
  对方仍然没什么反应,甚至有些抗拒的把手往外抽。
  重逢的喜悦渐渐退下,阮苏的心陡然凉了半截,但是不肯放弃,执着地问:“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太太啊!我们拜过天地的!”
  她的话令两个过路人频频侧目,虽说如今大家都追求摩登,追求西洋化,可大街上女性说出这种逼婚似的话,仍然是罕见的。
  对方抽出手,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语气疏离。
  “小姐,你认错人了。”
  阮苏道:“怎么可能?你是段瑞金,你是我丈夫!”
  他的眼睛仍是不看她,对着地面客客气气地说:
  “抱歉,你真的认错了,我没有结过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长相、身材……都跟段瑞金一模一样,还有这熟悉的气息,她就算大头朝下摔他个十七八次,也绝对不会忘记。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这些年都在哪儿过?”阮苏问完看看周边黑暗的街道,再次拉住他的手,“走,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说!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谁知对方再次抽手,声音已经称得上冷淡了。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放屁!”
  阮苏忍了那么久,这时爆发出来,歇斯底里的像一个疯子,“我找了你那么久,我为你哭过那么多次,我所受的苦难都是为了你,你凭什么不认我?我不允许!”
  悲痛的哭喊在街道上回荡,她难过至极,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座雪山,苦苦捱过了寒冬,却在春暖花开万物生时无法阻挡的迅速消融,濒临崩塌。
  她蹲下身抱着膝盖无声痛哭,斜上方递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是她最喜欢的栀子花香。
  阮苏红着眼睛看向他,他的目光没有对焦,眼中却分明倒映着她的影子。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她不相信,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对方看着她能无动于衷。
  可那人平静地望着她的方向,双眸散漫得有些古怪。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小姐,我办不到。”
  阮苏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劲,缓缓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问:“莫非……你失明了?”
  他点头。
  她猛地抓住他的肩膀,“谁害你失明的?林清吗?你快告诉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对方推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阮苏气得胸口发闷,深呼吸也无法缓解,没好气道:“那好!既然你非要骗我到底,你就跟我说说,你是谁?”
  他流利地说:“在下姓顾,全名顾千秋,乃晋城广阳门人氏。”
  阮苏嘲笑他,“你连撒谎都不会撒谎,要编也编个有难度些的,让人无法去验证的。就这样把地名说出来,不怕我去验证吗?”
  顾千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改口的意思,更没有惊慌失措。
  阮苏的心脏倒是停跳一拍,被他这冷静的模样吓得不轻,咽了口唾沫说:“光这些不算,你父母分别叫什么?你多大年纪,做什么行业,是否娶妻生子,全都答得出来我才信你!”
  顾千秋道:“我祖上三代皆为晋城人氏,父亲顾朝阳,乃教书先生,十八年前因患痨病早逝。母亲王秋花,在父亲病死改嫁他人,再无往来。我本跟随祖父祖母同住,前些年二老相继仙去,家中独留我一人。我自幼家贫,又有眼盲之疾,至今并未婚配,靠替人卜算磨骨为生,勉强赚口饭吃。”
  阮苏不住摇头,“我不信……你要是真那么穷,如何穿得起这身好衣衫?”
  话音刚落,一辆汽车停在二人身边,车窗降下,露出张不耐烦的青年脸庞。
  “顾瞎子,老爷说了寿宴结束后让我送你回去的,你别穿上新衣服就跑啊,他多亏你算得准才逃过马上风那一劫,会舍不得这身好衣衫?你看你个死瞎子,还出来勾搭女人了,这女人……”
  他的目光移到阮苏身上,揉揉眼睛咦了声:“这、这不是阮小姐吗?您也来找他算命?”
  阮苏沉声问:“你刚才叫他什么?”
  “顾瞎子啊,打出生就瞎,都瞎二三十年了。我跟你说,他算命也就三四分准,你要是真想算……”
  青年后面说了些什么,阮苏已经听不进去。她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与段瑞金有着十分相似的脸,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他是顾千秋,不是段瑞金。
  段瑞金早死了,三年前就被她亲手埋在枯岭山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她踉跄着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顾千秋蹲下,摸索着把手帕放在她手里,轻声说:“阮小姐,我得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青年打开车门,他一步一探地上了车,车影消失在夜色里。
  阮苏拿着那块帕子,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些年所做的毫无意义——段瑞金已经死了,哪怕成功报仇,他也回不来了。
  凌晨三点,赵祝升在彻夜营业的大酒店里找到烂醉如泥的阮苏。
  酒店里有不少红男绿女夜夜来狂欢,当他赶到时,已经有几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围在她身边,企图将她带走。
  赵祝升冲过去抱起阮苏,却被那几人拦住,十分嚣张地说先来后到。
  他拔出手。枪抵在对方的脑门上,恶狠狠地说:“滚!”
  “息怒,息怒……”
  那几人迅速认怂,举着双手让出道路。
  他将阮苏抱进自己车中,载她回家,等把她放到卧室里那张柔软的欧式大床上后,才松了口气,在她耳边问:“苏苏你难受吗?想不想吐?”
  阮苏醉到了一定程度,不哭不闹,不呕不吐,沉沉地睡着。
  赵祝升道:“你身上都是酒味,肯定很难受吧?我去叫保姆……”
  他刚起身,手就被人拉住了。阮苏醉醺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央求,“别走。”
  他立马就心软了,坐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为她缓解醉酒带来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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