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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毕竟这，人多口杂。”
　　胤礽拐着弯的向书凝表达他的意思。老夫人急忙说道：“那凝儿，你快去吧，回去吧，别让人抓了你的把柄！”
　　书凝不乐意，扭头就朝着院子里走去，胤礽亦是自顾自的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石老爷子么？”
　　“当然可以。”石老夫人说罢就领着胤礽朝内室走去。
　　两人进了内室，石华善正张着嘴巴睡觉，呼吸粗了许多。这让胤礽想起了今儿去慈宁宫时，见到的老祖母的模样。就如同石老太爷一样，面色暗黄，气息不匀，时不时地还咳嗽两声。
　　看罢了石老太爷，胤礽又扶着老夫人悄悄地往外走去，没有惊动石华善。
　　“府医如何说的？”胤礽蹙眉问道。
　　“府医，说是已经药石无医了，就是熬日子了。”富达礼说这话都十分不忍心，还是闭着眼睛说的。
　　“有没有请过外国传教士来瞧瞧？有时候那些个传教士还是非常有厉害的！”
　　胤礽的建议一提，众人心中都燃起了希望，老夫人也顾不得礼仪，推着石文柄就道：“快去快去，快去找两个传教士来。”
　　看了看胤礽，石文柄还是咬牙说道：“嗳。”
　　说罢，石文柄就跑出去了，而胤礽觉得自己已经待了挺长时间了，遂又提出了告辞，“这两日宫中事物繁忙，孤和书凝，可能不能经常过来。”
　　远处的书凝可不知道胤礽已经替他做了决定，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出来，想要与他商量一番。
　　果然，没多会儿，胤礽出来了，拽着书凝就往外面走，书凝扯了扯，没有扯开，急得喊道：“胤礽，我不回去，我要在瓜尔佳府里待着陪着我玛珐。”
　　胤礽扶额，凝儿这是对太子妃的位置，真真是一点儿不在意呐！“行了，你觉得可以么？”胤礽拉着书凝走到花园便放开了她，“老祖母近来身子也不爽利，你若是直接住在娘家，明儿个就有人要弹劾你了，若是进了宗人府，爷看你怎么陪着老爷子！”


第634章　小白眼
　　见书凝不说话了，胤礽才又接着说道：“明儿个，早上先进宫，中午回来直接回这里就是。”
　　书凝也知道，太皇太后身子也不太好了，没多少日子了，可那也她玛珐强不是，所以她才想着要好好陪陪玛珐，不过确实是，她身为太子妃，也不能太过任性，会连累家人的，“好。”书凝应了，这样的确是最好的，那些个御史也没啥说的。
　　“行了，这会儿能回太子府了不？”胤礽瞥了一眼书凝。
　　胤礽如此理解她，书凝很是感激，见着胤礽的小白眼，书凝嘿嘿笑着就挽上了胤礽的胳膊，“回呐，必须回。”
　　胤礽被逗笑了，“你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奈的摇了摇头，胤礽就往外走去，带动的书凝也朝着门口走去。
　　知道两人回了太子府，瓜尔佳夫人也就松了一口气，看着石文柄笑道：“还是太子爷有办法。”
　　石文柄点点头，“可不是么，咱们这女儿啊，也有个能制住她的人了！”
　　“老爷今晚还去春晖阁么？”瓜尔佳夫人温柔地问道。
　　石文柄想了想，说道：“去吧，最后的日子里，爷想陪着阿玛，至于额娘的心情，还要劳烦你多多照看着。”
　　瓜尔佳嗔了石文柄一眼，说道：“您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过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了，竟然还客气上了！”
　　“好好好，不客气。”石文柄朗声笑了笑，便朝着门外走去，“爷先过去了。”
　　“嗳。”
　　瓜尔佳夫人目送着石文柄出门，这短短几日，都憔悴了不少，长叹一声，瓜尔佳夫人急忙命人去准备滋补的吃食去了，如今这情况，不仅仅是老爷要不，老夫人也要补。
　　等到第二日，书凝一大早就动身进了紫禁城，她倒是先去了景仁宫找皇贵妃。
　　听得书凝来找她，佟佳氏还愣了一瞬，“太子妃怎么来了？”
　　侍琴一边给佟佳氏通发，一边说道：“奴婢也不知。”
　　“行吧，快点儿的，整个简单的头发就行，太皇太后身体不爽利，本宫哪有心情在这儿打扮！”
　　“是，奴婢明白。”侍琴本来挽的极其复杂的发，又给拆了，特意挽了个简单的，随意插了两支钗子。
　　换了一身素色的旗装，佟佳氏就扶着侍琴的手出了内室。
　　“太子妃今儿怎么来了？”佟佳氏一进客厅门，就朗声问道。
　　书凝见佟佳氏来了，福身一礼，就道：“凝儿是来进宫给太皇太后侍疾的，只是没看好时辰，来得太早了，便想着先来您这景仁宫一趟。”
　　知道书凝有事要说，佟佳氏也不跟她绕弯子，“说罢，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太皇太后身子不爽利，大家孝顺太皇太后，都想来侍疾，可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些，不若排个顺序，好让太皇太后每日里都能见到不同的人。”
　　佟佳氏眼前一亮，“你这个倒是好法子，本宫以前就想着四妃六嫔轮流伺候，你我不谋而合啊！”
　　书凝谦虚的笑了笑，“凝儿只是效仿古人罢了。”


第635章　溜达
　　“行，就照这个法子来。”佟佳氏拍板决定了，“听说石老太爷，身染顽疾，你这也得两头跑吧。”
　　书凝浅浅笑了笑，说道：“多累都没关系，只盼着老祖母和我玛珐都可以健康起来。”
　　佟佳氏点点头，“进宫这么早，怕是在府里没吃什么东西吧，侍琴，去端盘点心和牛乳过来。”
　　书凝来不及拒绝，佟佳氏已经吩咐好了，如此，书凝只得笑着谢过了佟佳氏。
　　等在景仁宫填饱了肚子，书凝这才和佟佳氏一起朝着慈宁宫走去。
　　孝庄虽然身子不爽利，但心情但也还不错，见到书凝十分开心，“老二媳妇儿过来了啊，快来快来，让老祖母好好瞧瞧。”
　　书凝来不及行礼，就朝着孝庄走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就任由着孝庄打量，端详了一瞬，孝庄说道：“瘦了，府里的事儿很多么？别事事亲力亲为，让下人们去做。”
　　“嗳，凝儿明白。”对于太皇太后的关心，书凝心里感激，但也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她玛珐不久于人世的事儿，遂编了个小谎，笑道：“还不是那皮小子，晚上不睡，非要凝儿抱着，凝儿也是被他折磨的！”
　　书凝搞怪的冲孝庄告状，孝庄果然乐了，“皮点儿也好，皮实皮实的，健康！”
　　“嗳。”书凝笑着应了一声，“等该日，带那小子进宫看您。”
　　“好好好。”孝庄笑呵呵的应了，看着佟佳氏又道：“让后宫女人们别过来打扰哀家，每日里涂脂抹粉的，哀家看了心烦，这慈宁宫的空气，都变了味道！”
　　听了孝庄的控诉，佟佳氏急忙行礼请罪，“是臣妾管教不好，让她们来烦您了，臣妾方才同太子妃商量了，以后就排班，轮起来，这样您每日里都能看到新人儿，若是您不想见那些后宫嫔妃，臣妾就不让她们来碍您的眼。”
　　孝庄嫌弃的挥了挥手，说道：“就让四妃六嫔以及书凝等人过来就是了，其他人就别来了。”
　　“嗳，听您的。”佟佳氏朗声应了一声，又道：“您今儿感觉怎么样？”
　　“咳，没什么感觉，不过就是熬日子罢了。人老了，不中用喽！”
　　书凝在一旁急忙哄到：“瞧您说的，怎么就不中用了，您可是咱们大清的镇国之宝呢！”
　　“哈哈哈，还镇国之宝。”孝庄朗声笑着，点了点书凝，说道：“你呀，说话是越来越风趣了。”
　　书凝嘿嘿笑着，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说道：“今儿这天气正好，不热不冷的，最是适合逛一逛，不若凝儿推着您，咱们满紫禁城的溜达？”
　　躺了这么些日子，孝庄也的确是躺烦了，书凝这一提议，简直是说道孝庄心坎上了，当下就说道：“行，走。”
　　“得嘞。”孝庄愿意出去，书凝当下就叫了人过来，帮着她一起给孝庄收拾，又扶着孝庄坐在轮椅上，这才与佟佳氏一起开启了溜达之旅。
　　从慈宁宫开始，几人慢慢地行走在宫道上，而孝庄也是触景生情，指着每一处，给书凝解说。
　　“你瞧，这儿就是哀家当年与福临一起玩过的地方，当时他呀，小不点一个，心眼可多了，聪明机灵的很！”


第636章　自甘堕落
　　“当时他啊，小小年纪，就做了皇上，当时的他哪里知道这些，哀家记得，就是登基那一天，他都是紧紧抓着哀家的手。”说到这儿，孝庄状似嫌弃的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会儿，他那手心，都是汗，一双眼睛啊，滴溜溜的转着，忐忑极了。也是哀家，逼着他当了这个皇帝。”
　　这些话，无论是佟佳氏，还是书凝，都不适合接话茬。好在孝庄也没想着要让她们接话茬，只自顾自的看着这宫殿，“你们都知道，董鄂氏吧，那会儿的董鄂氏，的确是个美人儿，也的确体贴。”
　　这是要说宫帷秘闻么？书凝看向佟佳氏，佟佳氏轻轻摇了摇头，只慢慢地推着轮椅往前走。
　　“也是到了现在，哀家才明白了，这福临，不就是宠一个女人么，哀家何必咄咄逼人，非要除了那女子。若是哀家没有出手，怕是福临也能多陪哀家几年了。”说到这儿，孝庄长叹一声，“哀家是被那宸妃给吓到了，哀家怕那董鄂氏，会成为第二个宸妃。可是哀家忘却了，爱新觉罗家的男子，哪个是能被女子所左右的？除非，那男子自己自甘堕落。”
　　“在这儿等一等吧。”孝庄指了指水边的小亭子，书凝便又轻缓的推着孝庄往凉亭里走去。只是，却没看见，她们身后，跟着身着常服的康熙。
　　梁九功猫着腰，跟在康熙身后，以防被太皇太后一行人看见了。
　　康熙听了孝庄说的，心内感慨颇多，亦十分复杂，说起来，董鄂氏，他也是十分厌恶的。若不是因为她，他额娘如何沦落到那种地步？若不是因为她，他的童年，如何会那般凄惨？
　　他永远都记得，在他高热出痘之时，皇阿玛因为怕他传染给董鄂氏，将他迁到庄子上，任他自生自灭！摸了摸脸上的小痘坑，康熙暗道，也就是自己命大！
　　康熙不知他的行踪早就被孝庄看见了，只依旧跟在后面，听着孝庄对此的见解。
　　而书凝则是恨不得鼓掌了，没想到太皇太后还有这等看法。古往今来，本来就是，不论是亡国还是皇帝昏庸，世人总爱在女子身上找借口。
　　可是，世人也不想想，能做了皇帝的人，能是笨的么？当然不会！
　　他们或是沉迷酒色，或是沉迷玩乐，无论那种，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选择罢了？与女子有何关系？
　　今日一听，只觉得孝庄果然是孝庄，这等眼界见识，她这一辈子，是拍马不及了！
　　看着眼前的池塘，孝庄又道：“董鄂氏是无辜的，福临只是乐意宠着她罢了，哀家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只知琴棋书画的小女子？”说到这儿，孝庄又笑了，只是十分无奈的说道：“若是能再来一回，哀家一定不会除掉董鄂氏，而会好好教导福临，如何去爱一个人！”
　　到此，书凝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绕到孝庄跟前儿，蹲下身子，看着孝庄说道：“过去的事儿，老祖母就不要想了，咱们只管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是了。”


第637章　一直如此
　　孝庄看着书凝，一脸复杂，胤礽其实比福临更甚，福临再宠董鄂氏，那也只是宠罢了，可是，胤礽，却是实实在在的爱上了书凝吧？
　　孝庄不太确定，今日说这一番话，她当然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说给某人听。因为，她不想福临的悲剧重演，谁说做了皇帝就要断绝七情六欲？谁说皇帝就不可以有爱的人？
　　她想着，福临一定是带着许多不甘的吧，说不定还会恨她这个额娘，毕竟，是她抹去了他喜欢的人的生命。
　　或许，福临就在天上看着呢，看着她如何处理这件事。孝庄想到这儿，长叹一声，罢了，帮一帮太子妃，也算是自己向福临承认错误了。
　　“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孝庄轻轻将书凝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别有深意的说道：“一定要坚持本心，哀家希望你的心，一直如此。”
　　书凝没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佟佳氏，也是十分疑惑的模样。孝庄看着两人这个模样，轻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可以喂鱼食么，去拿一些来，哀家给它们投投食儿。”
　　“是。”
　　孝庄一发话，自有人赶紧去准备，而康熙听了这一会儿，也沉思起来，皇玛嬷今日说的话，亦是超出了他的想法。
　　他以为皇玛嬷是恨宸妃和董鄂氏的，毕竟这两个女人毁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却是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不恨他们。
　　“咱们走吧。”康熙没想着上前去叫孝庄，转身带着梁九功又走了。今日的事儿，他得好好想一想。
　　察觉到康熙走后，孝庄兴致缺缺的放下了手中的鱼食，希望今日的一番话，能在玄烨心中留下点儿什么吧。
　　“回吧，哀家累了。”孝庄说着就站了起来，书凝急忙抓住把手，帮着孝庄坐在了轮椅上。推着轮椅回了慈宁宫，孝庄便歇下了，而书凝亦归心似箭的朝着瓜尔佳府里走去。
　　“大嫂二嫂，玛珐今日如何？”书凝一进门就朗声问道，惊到了正在谈话的两妯娌。
　　两人急忙起身，福身一礼，“臣妾见过太子妃。”
　　书凝紧走两步，扶着两人站起来，“二位嫂子何必如此客气，咱们之前，不讲那些个规矩。”
　　“嗳。”富察氏深知书凝的性子，听了书凝的话，急忙站了起来，“行，咱们以后不讲这些规矩。”顿了顿，富察氏又道：“今儿就中午醒了一会儿，和玛嬷说了会儿话，就又睡了，这会儿还在睡着呢。”
　　“行，我先过去瞧瞧。”书凝很快辞别了两人，朝着春晖阁走去。
　　等书凝到了春晖阁，就见自己祖母一直盯着祖父看，书凝上前轻轻地挽着老夫人的胳膊，低喃道：“玛珐一定会醒来的，玛嬷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身体的，怎么的，他也得多陪我几年！”
　　“对。”
　　书凝乐了，笑得眉眼弯弯的，就是要有这样的心态，只要始终坚信，总会随心所愿的！


第638章　天不遂人愿
　　可是，天不遂人愿，石华善坚持了一个月，还是撒手人寰了。
　　最疼爱自己的玛珐离开了人世，书凝的心痛无以复加，每日里只呆呆地看着灵堂，都不能为他披麻戴孝，只能穿着简单的服饰，以表孝心。
　　因着对书凝的敬重，胤礽特意过来上了一柱香，胤址近来一直跟着胤礽，因此也特意过来拜了一拜。
　　有太子爷和三阿哥为其吊唁，石华善的身后事，也算是体面极了，就没见过有哪个比得上石华善的待遇。
　　宫中同样身子不好的孝庄，听闻此事，亦是十分感慨，“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确实是到了时辰了，该走了。”
　　苏麻喇姑听到了，皱着眉说道：“主子说的哪里话，您这身子骨好着呐，哪里就该走了，您说过的，不抛下老奴的。”
　　孝庄拉着苏麻喇姑的手，感慨颇多，十分不放心的嘱咐道：“哀家知道了，哀家这要一走，你定然不会独活，可哀家想让你活着，最起码，能每天跟哀家念叨念叨，今儿个保清怎么了，明儿个保成怎么了。再者说了，哀家的陵墓，还要你看着呢。”
　　虽然知道孝庄是故意给她下命令布置任务，但苏麻喇姑还是应了，“奴婢应了您就是，到时候将这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儿，一件件一桩桩，都说给您听。”
　　“好，你答应了哀家的。”孝庄握着苏麻喇姑的手，一遍遍说道。
　　而石文柄以及富达礼、庆徳等人，因着石华善去世，亦丁忧在家，暂时罢了官场。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终归是要向前看的。
　　瓜尔佳一府的人因着老太爷的离世，个个情绪低迷，再加上，在这种情况下一府的大男人们，都被丁忧在家，也不知三年以后是何情形。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瓜尔佳府里一众下人们，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处处小心。
　　而自从石华善去世以后，书凝便变得沉默了，每日里，只有与福宝和奶包一起时，才有个笑脸。胤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一直情绪低落，对身体也不好呐！
　　好在很快，胤礽的庄子上试验的在稻田里养鱼一事有了结果，于是，胤礽兴冲冲的邀请书凝跟着她一起去庄子上瞧瞧。
　　书凝看了看外面的天，蓝蓝的，十分干净舒服的样子，遂点了点头，她已经许久没出过正院了。
　　“徐卫，快去备马车！”胤礽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书凝竟然应了，胤礽十分意外，急忙命徐卫去准备马车。
　　带着福包，奶包一起，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庄子上。初次看到新鲜的景儿，无论是福宝，还是奶包，都十分好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周围。
　　胤礽一边引路，一边对书凝说的：“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