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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攻略手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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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嚒嚒停了片刻,一时没有答话。
  华阳太皇摇头道:“你是我从楚国带出来的,不必有所顾忌,我知道陛下一直忌惮楚系,虽然楚现在已经亡国,但外戚势力依旧在这个皇宫之中,扶苏这时候若娶一个世家女会加重陛下的顾虑,宛歌这样一个普通姑娘,的确是个好人选。”
  华阳太皇说的很很明白,刘嚒嚒小声道:“陛下也的确看重长公子,此番不正是召长公子商议事情么。”
  华阳太皇看向窗外,金色阳光洒落窗棂,天边是浅浅的金色,太阳已经落到了上的那一头,阳光把她鬓发也染成金色,她脸上波澜无平,眼睛浑浊,老态俱显:“我年纪已经大了……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可以尽力的帮一帮扶苏,楚系式微,现在也只剩下阿益了……又有多少人看着,也不知会不会突生变故。”
  晚上,宛歌刚刚沐浴完毕准备睡下,秋雁忽然形色匆匆的推门进来,给她送来了一个折叠整齐的白色丝帛,说是扶苏给她信。宛歌十分诧异,只道扶苏有事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信?
  她疑惑的展开这块丝帛,字体沉重沉着舒展,短短几行字,宛歌辨认了好久,才模模糊糊看清,似乎是扶苏明日辰时约她相见,但是至于具体地点是什么事情,在哪个地点相见她却看不懂了。
  不知这是能不能让他人知晓,宛歌也没去问其他人,看着天色已晚,琢磨着既然看不懂那几个字,明日就到扶苏院子前头等着吧


第24章 
  扶苏今日用完朝食,就听得有人通报说宛歌在门外等了已久。扶苏有些诧异,明明他写信是让她在书楼下等着,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了,但是她既然来了,扶苏也便让人先带宛歌去了马车那里,自己回去拿好先前备下的《请贤书》提前一会出发了。
  马车行了一会,便出了宫门,走上郊外的小道,道路一路十分颠簸,扶苏一路坐的四平八稳,宛歌却被颠簸的苦不堪言,只盼望早点到达地点。她正如是想着,马车忽然急急停下,接着车帘被一只手撩开,内侍恭声道:“前方不知为何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臣下过去查看一番。”
  自己的马车被人拦住了去路,扶苏也没生气,淡声吩咐:“不必,让他们先过吧。”
  内侍应唯,把马车驾的偏了一些,让另外一辆先过。那辆马车路过的时候,扶苏也随手掀了帘子看向窗外,看到经过马车上头的纹路时候,眼神蓦然一滞。
  内侍坐在外头,自然也很快注意到马车,惊讶:“公子,那是江上将军的马车。”
  扶苏只看了片刻,便重新放下了帘子,淡声吩咐内侍:“想是江上将军回来述职,继续走吧。”
  江上将军?宛歌回忆了好一阵才从记忆里扒出这个将军,按现在的时间推算,这江上将军应该有五十岁了,也是一名老将,与晏益同守上郡,但是历史对他记载模糊,扶苏和晏益死后他也没有记载了,也不是死是活,所以宛歌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有那么一个人。
  看着马车越走越偏,最后在一处山脚下停下,周围荒芜人烟,枯树林立,宛歌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发觉自己一开始的问题扶苏都还没有回答,只能又问了一次:“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扶苏让内侍在山脚下候着,对着宛歌的回答也十分简洁:“上山。”
  看着扶苏已经迈上台阶,宛歌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山?”
  问完这句,宛歌这才注意到,扶苏今日没有带长公子的远游冠,而是便装小冠,马车也是十分普通形制,自此出行很是低调,显然是不想有人发现他是身份。顿时更想不通了,追上扶苏的脚步:“去见什么人么?”
  此时的山路并不好走,整座山也十分陡峭,宛歌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软鞋和长及地的深衣,实在不是什么好爬山的装备。扶苏显然也发现了她的犹豫,无奈了:“既然要爬山,为何不穿一些简便一些的衣服。”
  宛歌撇撇嘴:“我也不知道要爬山啊,我们要见谁,哪个高人住这个高山上?”
  扶苏一愣:“我不是告诉你去哪了么?”
  回忆起扶苏送来的那封信,宛歌羞愧的差点捂脸:“……没看懂具体地点。”
  扶苏默了片刻,又问:“看懂几个字了?”
  宛歌掰着手指算了算:“明日辰时,什么地方相侯,似乎去云什么观,具体没看懂。”
  听到她七零八落的几个字,很好的回避了重点,扶苏摇头觉得好笑也有些无奈:“溯游阁去了这么久,既然连它的名字也不认识?”
  溯游阁这名字应该出自《关雎》,这个著名的诗经篇首宛歌当然认识,但是先前没有看见这一卷的竹简,未曾对照,单单这两字提出这两字,宛歌还真不认识。发现自己真的做了文盲,正惭愧着,又听得扶苏道:“后面那三个是云华观。”
  宛歌重复:“云华观?”
  扶苏:“云真人所居之处。”
  宛歌明白了:“我们要去见云真人?”
  扶苏已经又踏上一个台阶,也没有隐瞒她:“陛下之命,让我请云真人下山,顺道带你一道去见他。”
  这山路人迹罕至,其实本可行轿上山,但扶苏应该为了以示尊敬,并没有选择轿子,而是徒步上山。宛歌跟在后头,一路提着衣摆缓慢而行,解释完原因之后,扶苏也都没再说话,宛歌也琢磨起这个云鹤归的事情。
  陛下要她和扶苏一起见,应该是因为她手上如意的事情。如今可以确定是是陆离白和云鹤归有某种利益上的联系,就是不知道云鹤归是不是认识她,见云鹤归的时候到底要摆出什么姿态才不会被他怀疑?
  山上岔路很多,走了好一会也没见到道观。扶苏本打算找人问问路,可是一路却都没见到人,如今恰好听见一曲笛声,清凉悠扬,令人心生愉悦,便顺着这个笛声方向寻去,不多时就找到了源头。
  宛歌停下脚步,顺着笛音抬头完去,就见着斜前方的岩石上坐了一个白衣人。
  白色的发带,白色的广袖,素白的不染尘埃,如同一抹白雪落在上头,吹出的笛声飞扬而上,似能至上云霄。
  此时能出现在此地的,还以如此风骚的方式出场的,想来会是一个人高人,宛歌原以为会看见一个老人,但是出乎意料的,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只和扶苏差不多年纪,却有一种超尘出事,飞扬洒脱之感。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停下笛声,用笛子一下一下的敲击手心,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宛歌,对上宛歌的目光,还展露出笑意,顿时一张脸更显生动年轻。
  扶苏上前作了一揖,声音不急不缓:“请问先生,这云华观,应该是往那跳路走。”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而是撑起下巴,目光依旧落到了后头上来的宛歌身上。
  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又见这这白衣青年半晌都没回扶苏的话,反倒把自己看的越来越仔细起来,扶苏显然也觉得奇怪,目光亦是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虽然是专注,但并不会让人生出厌恶,宛歌只有些尴尬,便规规矩矩的给他行了一礼:“奴与公……郎君准备上云华观中,然山路曲折,一时找不见路,请教先生,我等现下应往何处而行?”
  原先并不打算搭理扶苏的白衣青年却忽然站了起来,甚至给宛歌还了一礼:“东边一路直行。”
  宛歌谢过,正想顺着东边而去,忽然又听见白衣青年叫住她:“姑娘可是想去找云真人?”
  宛歌停住脚步:“先生如何得知?”
  白衣青年朗声一笑:“来这里的人都是来着他的。”目光在扶苏和她之前一转,又摇头道,“不过真人今日不在,想是你们白来一趟了。”
  扶苏问:“那不知这位真人,何时会在观中?”
  白衣青年看也没看扶苏,漫不尽心的重新坐下:“我又不是他,我如何知道?”
  经过这几句宛歌也能明显察觉出这人对扶苏有些不善,但是这人如此不客气,扶苏虽然不算是礼遇有加,但是也没有生气,表情依旧很淡,仿佛完全不放心上。
  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白衣青年忽然叫住她:“姑娘现在还不知欲往何处?”
  他这句话问的古怪,似有说指,宛歌一时不知如何做答,便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在扶苏身上。哪知扶苏那时候也恰好在看她,两人目光一撞,宛歌咳嗽一声,立刻的就移开了。
  白衣青年的声音恰好就在此时响起:“福泽深厚,一世两命,敢问姑娘,近日是否有性命之虑的事?”
  这时候,宛歌的脚步真的顿住了,心里头一震。白衣青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只略微一顿,便看出宛歌心中想法,摇头笑道:“果然如此,姑娘虽然福泽深厚,有九凤庇佑,但逆天改命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做的,还需要再三思量。”
  若说宛歌先前还是惊讶,这时候真的是震惊了,一世两命,有逆天改名,说可不就是她取代了如意夫人想帮扶苏登上帝位吗?明明清楚这是两句模棱两可的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带入,脸色也有些不好。
  扶苏自白衣青年叫住宛歌的时候就略有思量,直到白衣青年说出这番话,更是大为惊讶。不过扶苏到没往一世两命上想,而是白衣真青年所说的“福泽深厚,九凤庇佑”分明是一国之后的形容。
  再思极若非不是那暗箭,宛歌怕是就要被皇帝带走,如今皇帝并没有立下皇后,加上宛歌手中的如意,怕有人借机推举宛歌也不无可能。扶苏眼眸就深了深,国事若拿鬼神当做参考未免太过荒唐,但是皇帝这些年喜好长生之术,怕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利用。
  看到她这反应,白衣青年似乎笑了笑:“你该不会真这么打算吧,我见你命格十分特殊,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改命这事不是谁都能做的,虽然你有祥凤庇佑,不过也隐约只能看得见轮廓,一切都在一念之间,败则尸骨无存。”说完这一番话,他便转了过身,白衣翩然而去,走入更远的地方,渐行渐远,直到层层叠叠的树木把他遮挡的看不见踪迹。
  这个素未谋面的白衣青年几句话,几乎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宛歌脸色白的厉害,下山的时候都有些恍恍惚惚的走不稳,直到回去的时候都有些失神。


第25章 
  之后扶苏又整整去了三次,都没能遇见云鹤归,也没在看见那个白衣青年。那位云真人不是不在观中,就是在休息,总归就是不见。宛歌本以为,即便扶苏脾气再好,但是毕竟身份在那,从没有有人敢这样不把他放眼里,如此被接二连三的推脱戏弄也该生气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扶苏一点也没看出生气,甚至还带着她去了第四次。
  前三次宛歌都是从被子里被人叫醒,因为扶苏让她去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的迟,今日居然在寅时的时候就让她起了。宛歌那时候正睡到一半,就被人摇醒,听到支玉禀告的事情,沉默了许久,一幅不想起来的模样,但耐不住一再的催促,只能头昏脑涨的从被子里爬出来,闭着眼让支玉伺候她更衣。
  支玉已经被扶苏安在宛歌房里,眼下正同秋雁一起给她梳发,看着宛歌一副昏昏欲睡的慵懒表情,抿嘴偷笑:“公子果然很看重姑娘,外出都要姑娘陪同呢。”
  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宛歌只能讪笑。
  此时自然连照食也顾不得吃就被塞上了马车,此刻是寅时初,又快入冬,天色晦明,风吹过有阵阵的阴寒,宛歌又刚刚醒来,还有些起床气,一时没能克制住情绪,望着扶苏的眼神都有些哀怨。
  马车安静行驶,宛歌这一路都在闭眼假寐,扶苏看着她撞了好几次车壁,在寂静中发出明显的一声响,听得出撞的挺重的,偏偏宛歌不怎么长记性,接连撞了好几次,每撞一次就无意识的拍了拍车壁撒气,模样娇憨,他看得有趣,便打趣她:“年纪轻轻,连早起也做不到?”
  宛歌无意识嘟囔:“忍一会,毕竟我还是长身体的年纪,睡梦不好长不高。”
  扶苏道:“你撞上去的不嫌疼,我还嫌聒噪。”
  宛歌声音更低,满是困意:“那就再忍一下,我睡眠不足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又失眠就会更长不高。”
  听到她这个一本正经的歪理,一口一个长不高,扶苏不禁失笑:“我从来只听说挑食长不高,何时少睡几个时辰也长不高了?”
  宛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乱回答:“对,挑食长不高,没吃的也长不高,想吃肉,还想吃糖。”声音越来越轻,马车颠簸,她却一直念叨着糖肉不停,只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于头一歪,重新睡了过去。
  马蹄阵阵似乎踏开黎明,拂去遮挡住阳光的夜幕,远方能看见一线的鱼肚白,太医正要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已经行驶到云华观山脚附近。
  晨雾中,传来女人低低切切的哭声,随着朦胧晨雾飘来,阴冷渗人。扶苏微微皱眉,掀了窗帘望去。
  这时候睡眠本来就浅,此刻更是就听见了这奇怪的声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下子就醒来了,蓦然就回忆起那次在华阳宫前看到的朦胧影子,睡意顿时消去了大半。她那时候灯笼看不清,但是现下的哭声分明听的真切。
  扶苏偏头恰好看见宛歌已经醒来,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窗外,在微朦晨光里,少女皮肤看起来要比苍白一些,黑发如墨洒在肩头,被风一吹,有几缕就轻触他的脸颊,发丝有些凉,带着特有的芳香,柔软的如同上好的绸缎。
  宛歌那时候正认真的看着远处的动静,待扶苏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宛歌已经压着声音,语气十分郑重:“……你也听到了?”
  扶苏先前还有些莫名,之后明白她在说什么,思及先前她在太皇宫里的反应,不禁哑声失笑:“我下去看看,你害怕的话就呆车上别下来。”
  内侍显然也听见了哭声,正十分诧异,又见扶苏准备下来,立刻拦住他;“公子,万万不可啊,前方诡秘,不知善恶,还是让臣下先过去看看。”
  扶苏却已经从车上跳下来,目光落在晨雾聚集处,那声音恰好就是从此处传来的,一片枯木林,怪石嶙峋,冻土漆黑。他声音沉沉:“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地装神弄鬼。”
  扶苏身形颀长,站在那里的时候忍不住想人想起修竹猗猗,都说公子扶苏温润如玉,贤仁无双,但是照宛歌看来,这些只是因为扶苏的修养,他本身性格是什么样,喜恶是些什么,她到现在都不能摸到一个边,足可见扶苏城府有多深。
  不过这样就更好了,这样的扶苏,想来是不会自杀的。
  这个想法一出,她蓦然一愣,这时候她没加干扰,扶苏性格也没有受她影响改变,也就是说,现在应该是他原本的性格。这样一想,她忍不住就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且不说《史记》成书距离扶苏年代也有一百来年,便是就在当世,真相也会被抹去不少。
  宛歌微微屏着眉,浑然不觉自己何时已经从车上下来,她望着不远处的那个背影,不禁陷入沉思,扶苏,真的是自杀的吗?
  若说宛歌先前还真的打算在车上呆着,但扶苏那时候说“你害怕的话就在车上别下来”却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淡,但宛歌却蓦然觉得戳到了心中柔软的一块地方。
  果然平常冷淡的一点的人,露出不经意的一点温柔,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两人走了一阵,很快就发现了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抱膝蹲着的小姑娘,粗布麻衣,十分单薄,看见前头有人过来,便略微停滞抽泣抬起了头,她十分瘦小,双颊凹陷,一双眼睛看起来戒备又惊慌。
  宛歌便在小姑娘身前蹲下,细声细气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哭?”
  小姑娘巴巴的看着他们半晌,又趴下来哭了。
  宛歌不太会和小孩子打交道,顿感无奈,可是扶苏更指望不上,他显然更不会会和小孩子打交道。就在此刻,忽然有官吏模样的人跑来,小姑娘看见了那些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就要跑,可是终归还是慢了一步,小姑娘就被那官吏提起来,横眉瞪目:“好啊你,跑的真快,让老子好找。”
  又看向扶苏和宛歌,有些戒备,却见宛歌生的貌美,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打量她,几乎黏在她身上,摩拳擦掌,声音矫揉造作:“小姑娘,时间这么早,你们是谁,在这里做着什么?”
  扶苏这几日都在特意隐瞒身份,只带了束发的小冠,衣着也是普通,官吏认不出来并不奇怪。
  候在一边的内侍看着这个官吏就直皱眉,只是扶苏出行前,曾吩咐他不要暴露他身份,他现下不好发作,只能作揖赔笑:“郎君想寻访云真人,天还未亮就动身,以视诚心,方才听到有哭声,我等心感诧异,便过来瞧上一瞧。”
  来看云真人的人不少,官吏听完这个理由已经信了大半,而且他此刻也是来找这个小姑娘的,本不想多生事端。只见宛歌生的貌美,有心和宛歌攀谈,却被一个老奴抢去,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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