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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灵姐姐，呜呜……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季然又粘了上去，抱着她的腰身不肯松手，带着浓浓的鼻腔，哭道，“我是趁着我娘不在偷偷跑出来的，要是我娘知道我出来见你了，她肯定会骂我的，少灵姐姐，我不想嫁给百里大学士。”
　　　　“你若不想嫁给她，你须得跟你娘说，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啊。”苏少灵扯了几扯，依旧扯不开季然紧抱的双手，又不敢用力推开，生怕伤到他，只能凭由他搂抱着。
　　　　“当然有用，你只要告诉我娘，你睡了我，还看光了我的身子，我娘就不会让我嫁给那个姓百里的，她也不会娶我的。”
　　　　苏少灵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傻子，要是真这么说了，还不得被乱棍打死。抬头间，见杨凡下了马车，站得笔直，凝望着她，看得她一阵心虚，更是一阵无可奈何，无措的解释，“小凡你听我说，我跟他什么也没有，那完全是场意外。”
　　　　在场的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意外啊，世上哪个女人做了坏事，到最后不会一句意外便搞定的？
　　　　啧啧啧，这个女人当真可是大胆啊，连大学士的未婚夫都敢睡，她完蛋了，绝对完蛋了，大家士的家族可不是她一个平民能够惹得起的啊，就算右相大人包庇，她也不可能好过的。
　　　　“呜呜，少灵姐姐，你就娶了我吧，大不了我做小，杨凡哥哥做大嘛。”
　　　　“混账东西，你个无耻的女人，你……你拐了我的儿子，如今又跟季公子不清不楚的，你把我儿子置于何地。”策马飞腾而归的杨尚书人还未到的时候，便听到季城哭得泣不成声的话，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苏少灵，太过份了，实在是太过份了。
　　　　苏少灵有些尴尬，忽然发觉，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杨凡着急上前解释，“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少灵为人光明磊落，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不顾廉耻的事。”
　　　　“她为人光明磊落？凡儿啊，你都被她骗了三年了，你还没清醒吗？我那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哪去了？”杨尚书气得直捂胸口，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从马上栽倒下来，若不是路逸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只怕早已摔个四脚朝天，重伤不起了。
　　　　“娘……”杨凡心里一急，急奔过去，搭住杨尚书的脉博，把了起来。
　　　　“杨尚书怎么样了？”苏少灵同样担忧。
　　　　“我娘气血攻心，才会昏过去的，她得好好休息几天，这些日子，连续受了太多刺激了。”杨凡喃喃道，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倒出几颗，帮着杨尚书喂了下去，又帮她顺着气。
　　　　“后面还有一部马车，先把杨尚书扶到马车上吧。”路逸轩淡淡的吩咐着，转头看向季然，笑道，“季公子，百里大学士才华横溢，一表人才，家势又好，帝都里，不知多少名门望族变着法子想嫁给她呢，她能看得上你，并许你为正夫，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我想，百里大学士很适合你的。”
　　　　“你不想少灵姐姐娶我，你当然这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家都在说，你看上了我的少灵姐姐呢。哼，那个姓百里的，要是真有那么好，你怎么不嫁给她，偏要跟我抢少灵姐姐，什么才华横溢，她连我的杨凡哥哥都打不过，要是少灵姐姐出场，她还不输得一败什么地的，忘记那个成语了。”季然小嘴一撅，冷哼一声。
　　　　路逸轩的笑容僵在半空。
　　　　他喜欢她？有没有搞错？他怎么可能喜欢她？他之所以对她客气，待她好，完全是因为她是皇女殿下好不好。
　　　　“够了。季然，虽然我没跟百里裳月怎么接触过，不过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绝不是平庸之辈，且，她身上正义凛然，若是你嫁给她，必不会负你的，你可以好好跟她过。如今，我已有小凡，这辈子也只认定他一人了。”苏少灵打断季然的话，慎重的一字一句，坦言道，听得季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声声控斥苏少灵薄情寡义。
　　　　“我们继续赶路吧。”苏少灵看向路逸轩，路逸轩笑道，“你可真狠得下心。”
　　　　“你不是会让人留下暗中保护他的吗？”越过路逸轩，苏少灵拉着杨凡上了马车，临行前，撩开车帘，久久舍不得放下，一双清冽的眼睛，倒映着季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痛声哭泣着，显得孤寂绝望，这在阳光开朗的季然身上是从未看到过的，让她的心有一瞬间撕裂的疼痛。
　　　　这些悲伤不应该落在季然的身上，阳光才是属于他的。可是他要的，她给不起，她已经有一个小凡了。
　　　　“季然心思单纯，与他相处，其实很轻松不是，不用去防备那些尔虞我诈，可以把整个颗心完全敞亮起来。”杨凡拿过一个靠枕，置在苏少灵脑后，让她坐得越加舒服一些。
　　　　苏少灵不舍得放下帘子，神情恍惚，陷入与季然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发自内心的笑道，“是啊，与他在一起，确实很轻松很开心，他就像一块从未被发掘过的璞玉，真诚朴实。”
　　　　“少灵，不如，你把他也收了吧，我们以兄弟相称，定会和睦相处的。”
　　　　“噗……”苏少灵喝茶的动作一惊，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女人有个三夫四侍很正常，何况你身份高贵，而且我也是极为喜欢他的。”杨凡细心的帮着她擦掉嘴角的水渍，柔柔道，丝毫没有吃醋的现象。
　　　　苏少灵握住他的柔夷，纳闷的问着，“小凡，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是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男子都跟你一样大方？大方到连自己的妻主都可以拱手让给别人。”
　　　　“别人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只要你能过得更好，只要你心里有我一丝的位置，无论你有多少个男人，我都开心。”
　　　　“傻瓜。”抱住杨凡，苏少灵痴痴的笑着。
　　　　“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季公子，只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罢了。少灵，百里大学士为人虽好，可季然不一定适合她，季然心思单纯，而……百里大学士家族庞大，规距甚多，以季然卑微的身份，只怕百里家族容不下他，他也没那份心机生活在大家族里面。”
　　　　苏少灵默然。
　　　　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做不到一个女人，两个男人，那样对小凡不公平，对季然也不公平，何况，她有什么能力给季然想要的生活。

☆、064：卫青阳之后

从季城出发，一路上经过三座城镇，中途除了季然闹了一点儿小意思外，一路根本也没有平静过，各方刺客源源不断，若不是有路逸轩在此，只怕她们这里没有一个可以幸免于难。
　　　　同时，也让苏少灵对路逸轩有一种重新的认识，这个平常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微笑，亲切而随和的路逸轩，其实杀伐果断，腹黑狡诈。
　　　　那些刺客不是被他的人，提前扫光，就是被他随意挑拨离间，互相残杀，就算有几个运气好点儿的杀到她们面前，也敌不过路逸轩手下精锐的人马。
　　　　她可以肯定，这些不过是路逸轩的冰山一角，许多地方，她还没看透他。
　　　　杨尚书从最开始的怒气冲冲，冷嘲热讽，到现在，只是冷眼各不说话，倒也相安无事。或许这一切都是看在杨凡的面上吧。
　　　　不知不觉的，这一走，竟然走了将近半个月。
　　　　“前面有一座小镇，天色晚了，我们就在那座小镇歇息一晚吧。”路逸轩策马调头，冲着马车里的人笑道。
　　　　苏少灵撩开车帘，远远的便看到无双城三个斗大的烫金大字，“无双城，这好像是座古老的城市？看样子，还挺热闹的嘛。”
　　　　“无双城历史确实渊源已久，想当年名闻天下的左相，就是在这里遭遇不测，长眠于此的。”路逸轩忽然有些感慨，手中的碧玉洞箫攥紧，一张谪仙飘逸的脸上，有着几许憧憬，驱马前进，命人先进城，预订客栈。
　　　　“无双城，想不到，我有一天，居然也能来无双城。”杨凡白皙的双手一伸，扶着马车坐了前方，看着眼前人声鼎沸的街道，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与好奇。
　　　　“你很喜欢无双城？”苏少灵挑眉。
　　　　“我喜欢的是无双城的故事。”
　　　　“哦，无双城的故事？这里还有故事？”苏少灵突然来了精神，好奇的听着杨凡讲起无双城的历史。
　　　　“无双城位于流国中央，是流国最主要的城镇之一，它四通八达，可以直贯帝都，本来它也没什么好出名的。但几百年前，我们流国出了一个冠绝古今的左相大人，他的才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人人倾慕，可就这么惊才绝艳的人，却埋骨无双城，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左相？”苏少灵脑子里多多少少有一些记忆，似乎记忆里，她也是很崇拜这个左相的，甚至还立志做左相那般惊才绝艳，为国为民的人。
　　　　“是啊，那个左相也叫路逸轩，与咱们现在的右相同名。自左相逝世后，天下各地，每年都有一堆的人来此凭吊祭奠。可惜了那般绝色佳人，死的时候，不过二十，若是他在的话，与咱们如今的右相，不知谁胜谁负。”
　　　　“二十岁就死了？那还真是可惜，他是怎么死的？”
　　　　“过去那么多年了，具体的谁也说不准，但是民间有很多传说。有人说，他是为了救陛下的妃子，惨遭毒手的，也有人说，他才华横溢，惊才绝艳，许多男子仰慕于他，得到他是男扮女装后，由爱生恨，趁机偷袭，而左相，因为心软，没有还手，故而被杀。更有人说，他本来就是天上下凡的仙人，如今时机已到，须得重返仙界，所以羽化登仙了。”
　　　　“你很喜欢左相？”认识这么久，她似乎从未见过杨凡滔滔不绝，讲个没完没了的。
　　　　“恩，是很喜欢，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能见的，也只是百姓们为他建的庙宇了。”
　　　　路逸轩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忽然无奈的失笑起来。
　　　　由爱生恨？神仙下凡？重返仙界？羽化登仙？呵……
　　　　“只是因为一个左相埋骨于此吗？”诺大的无双城，不应该啊。为什么她感觉这座古老的无双城，充满着难言的苍桑与悲凉呢？
　　　　“当然不止，当年流国与琴国发生最后决战，便是以无双城为中界点，这里埋骨无数，英魂众多……不过那一战，流国大胜，称霸天下，在历史是很有名的一次大战。最主要的是，流国统一天下后，当年的圣德女皇纳了琴国男帝为贵君，却在十年后……”
　　　　“十年后怎么样？”
　　　　“十年后将他镇压于此，连同他的后代子孙，生生世世，永不翻身。”杨凡叹了口气，看着无双城里百姓们吆喝叫卖。
　　　　“为什么要镇压他？莫不是为了统一天下，使用卑鄙手段，骗了琴国男帝的心，纳他为贵君，天下安定后，便把毒手伸向了他？”狡兔死，走狗烹，向来都是帝王手段。
　　　　“为什么要镇压卫贵君，没人知道源由的，不过，圣德女皇是一个好皇帝，她断然不可能无冤无故镇压卫氏一族，想来中间有什么故事吧。这件事一直都是一个禁忌话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随着时间慢慢的移逝，只怕也没人知道了吧。”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凌家公子与我感情甚好，曾邀我去她家，我是她家祖谱残页里，无意中看到的。”杨凡怕苏少灵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凌家先祖，曾有人迎娶皇子为夫，所以记录些许。”
　　　　“你的意思不止这些吧。你是在担忧，卫氏一族还有幸存者，怕他们报复流国？”
　　　　“是啊，当年的琴国皇帝，也就是圣德女皇的卫贵君，何等厉害，流国差点都被他给吞了，虽被镇压，但保不齐没死，据说，当时他腹中已有骨肉，也不知是否存活下来。若是存活下来……凭着当年卫贵君的怒气，断然不会轻易罢休的。”杨凡忧心重重，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都过去几百年了，就算那个卫贵君当年不死，如今也不知投胎了多少次了，一代又一代的过去，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再多的怒意，也该平了。就算不平，那又如何，能镇压他一次，难道就不能镇压第二次？”摸了摸杨凡的脑袋，苏少灵笑道。
　　　　正在这时，路逸轩动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到客栈了，两位先下车吧。”

☆、065：无双之险

“你去哪？”苏少灵下车，见路逸轩策马前进，忍不住问道。
　　　　“前面有不少讨厌的苍蝇，我去看看。”
　　　　“苍蝇？杀手吗？这无双城苍蝇还真是够多了，路逸轩只怕派了不少人手去了吧？否则也不至于连他自己都要亲自前往了？”杨凡尾随着下车，感慨道。
　　　　“应该吧，这座城镇还真不安宁了。对了，你娘呢，怎么没看到她？”
　　　　杨凡欲言又止。
　　　　他该怎么说？说他娘看到少灵就恶心，所以提前回帝都了吗？还是说，他娘让他跟她一起走，永远离开少灵，永生永世不得再见？
　　　　“家里有点儿事，我娘先回去了。”
　　　　聪明如苏少灵，又怎会不知杨尚书是看不起她，不愿与她同路，才分道回去的，只怕还狠狠训了小凡一顿吧。
　　　　“小心。”苏少灵正想握住杨凡的手安慰他时，突然眼神一凛，拦腰将他抱了起来，闪向一边，几乎同一时间，一支破空的利箭，‘咻’的一声，对着杨凡的心口狠狠的射了过来，若不是她反应及时，只怕杨凡此时早已一箭穿心，倒飞而去。
　　　　惊，惊得杨凡脸色苍白了几分，也惊得苏少灵心里扑通扑通跳了几下，仿佛在地狱门口走了一遭。
　　　　可余惊未过，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破空的利箭，对着她与杨凡齐齐射了过来，速度之快，俨然就是精锐高手才有的手段。
　　　　“保护苏姑娘，保护杨公子。”路逸轩的手下一声大喝，立即有人将苏少灵与杨凡围了起来，团团护住，利落的身法拼命拦下射来的利箭。
　　　　虽然他们身法利落高超，可面对如此众多的羽箭，难免还是死伤大半，一个又一个白衣护卫倒在血泊之中。
　　　　苏少灵紧紧拉着杨凡，将趁乱射进来的几支羽箭徒手接住，保护杨凡。脸色有些许难看。
　　　　就因为她是皇女身份，所以这些人，从季城一路追杀到这里吗？还险些伤了杨凡，着实可恨。
　　　　想到杨凡刚刚差点殒命，苏少灵的气便不打一处来，暗暗使力，将徒手接下的羽箭，一支不落的还给躲在暗处的杀手们。
　　　　“噗……噗……”几声吐血的闷吭声响起，五六个黑衣杀手被苏少灵倒射而去的利箭一箭穿心而过。
　　　　对面一间微微敞开的二楼窗前，水千尘面色难看，狠狠甩了后面一个属下，“不是告诉你们，杀了那个贱女人就可以，绝对不能伤害杨公子半分吗？谁给你的胆子对着杨公子放箭的？”
　　　　“公主息怒，属下并没有命人射杀杨公子，射杀杨公子的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属下面色惶恐，跪了下去。
　　　　“就是这里除了咱们的人外，还有其他人了？”
　　　　“应该是。”
　　　　“哼，苏少灵我看你今天如何逃脱，贱女人，我道你怎敢那般嚣张，原来是个皇女，呵，本公主倒是小瞧了你。不过就算你是皇女又怎么样，也得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到帝都，哈哈哈……”水千尘面色狰狞，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阴狠渗人，仿如魔鬼临世，狠狠瞪着苏少灵。
　　　　后面的几个属下噤声不敢多言，更不敢相劝。
　　　　自从几个月前公主在清水村吃了闷亏后，便一直仇视那个女人，尤其知道她是皇女的身份后，更是恼怒憎恨，三番五次派人刺杀，结果都被路逸轩的手下除去，连她们安在流国的暗桩都被路逸轩拔掉大半，损失惨重。
　　　　这次更是将多年来隐在流国的隐士，都给调动起来，分成多路袭击，引开路逸轩，只想在这里，彻底除去这个女人。
　　　　她们一千个一万个不赞同，虽然她们也想除去流国唯一的继承人，可是这代价太重了。若是她死了便罢，若是没死，那她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安插在流国的眼线便全部暴露了，到时也不知要死多少人。
　　　　“去，把承洪队也调出来，马上杀了那个女人，再将杨公子掳来。”水千尘阴阴的道，看着苏少灵的眼光，如同看一个死人般。
　　　　她就不相信，她倾尽势力，拖住了路逸轩，还会对付不了她一个小小的贱人。不将她千刀万剐，她誓不为人。
　　　　“是。”下属沉吟一下，还是照着他说的话去做，起身，一摆手，立即有一批又一批黑衣杀手，四面八方的凌空而起，运转轻功，直奔苏少灵而去，眼神凌厉，杀杀痛下杀手。
　　　　咝……
　　　　路逸轩的手下倒抽一口凉气，怎地那么多人？难道今天他们真的保护不了苏姑娘与杨公子了吗？
　　　　“少灵，你有轻功，你赶紧走，别管我了。”杨凡推着苏少灵的手让她离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早已经过精打细算，将这里重重包围起来，今天想要脱险，只怕不易。
　　　　不等苏少灵回话，又是密密麻麻的一堆羽箭射了过来，速度之快，力度之大，比刚刚还要厉害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