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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怎么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墨卿到了两仪殿，只见皇帝斜着靠在软塌上，眼睛浑浊，眼窝凹陷，脸色十分灰败。
　　　　墨卿医术了得，自然能够看出皇帝的身体是真的出了问题。
　　　　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

　　☆、788。第788章　他们是谁的人？

莫非，真的有人给皇上下毒了？
　　　　如果是这样，那景然真的危险了……
　　　　她出现在宫里的这个时间，实在是太不巧了，或许……这是某人算计好的，想要坑景家，或者还有陈家和他。
　　　　“儿臣参见父皇！”墨卿手里还抱着景然，这个礼行的有点不伦不类的。
　　　　可是景然晕着，他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
　　　　“混账！”皇帝看到墨卿进来，拿起手边的瓷碗就想砸过来，可是因着手上无力，那瓷碗根本没有拿稳，从皇帝的手中滑脱，然后滚落到软塌下面的垫子上。
　　　　看到自己连个瓷碗都丢不出去了，皇帝心中怒气更盛，整个身子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见状，墨卿赶忙上前几步，似乎是突然发现自己怀里还有个人，赶忙把景然放在地上，就向软塌扑了过来。
　　　　看起来似乎是墨卿关心皇帝的病情，所以忘了手里有个人，实际上是墨卿看准了那处铺了绒毯的地方，怕景然着凉，专门把她放在那里。
　　　　不过，实际上怎么样对皇帝来讲不重要，他看到儿子一见自己身体不好，就慌慌忙忙地冲上来，心里安慰了许多。
　　　　而墨卿，则是趁着扑上来的时候，快速检查了皇帝的身体。
　　　　所有的器官都衰老了，如果不是知道皇帝昨天的身体情况，墨卿甚至会以为，皇帝只是老了。
　　　　可是，这老得也太快了！
　　　　墨卿飞快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软塌下首一侧的张九年，正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审视以及急急垂下的眼帘。
　　　　张九年？
　　　　他不是皇帝的心腹吗？
　　　　墨卿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
　　　　之前，他和梁辰骁都认为张九年是皇帝的心腹，可是，如果他不是呢？
　　　　看张九年方才的眼神，墨卿可以肯定，皇帝的身体出问题一定和张九年有关，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手。
　　　　可是，如果张九年不是皇帝的人，那么首杀是不是？
　　　　锦衣卫呢？锦衣卫是不是完全忠于皇帝呢？
　　　　如果都不是，那么，他们是谁的人？
　　　　只是一瞬间，墨卿心里划过很多个念头，不过，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打消皇帝的对他和景然的疑虑。
　　　　“父皇，您的身子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墨卿在一瞬间的慌忙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平日里的淡漠，可是眼神里，却不由自主地透出浓浓地担忧和惊讶。
　　　　皇帝将墨卿的表情看在眼里，对他的怀疑顿时淡去了一些。
　　　　若是他慌慌张张地上前，关切地问个不停，一定是在演戏！
　　　　可偏偏就是现在这样，面上还是往日的淡漠，可那一闪而过的慌忙，和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关心，显得特别真实。
　　　　虽说如此，可皇帝还是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喘着气说道：“那个景然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宫里？”
　　　　“她……”墨卿没想到皇帝会先问这个，不过，“她……呃……儿臣的身子不好，之前一直都是她在调理。”
　　　　墨卿为难地看了一眼皇帝。

　　☆、789。第789章　儿臣离不得她

墨卿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宫人，重点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当雕塑的张九年，然后，在看向景然的时候，适时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柔情。
　　　　见皇帝仍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你给老子继续说清楚的架势，墨卿只得无奈地说出“真相”，“父皇也知道，儿臣在宫里经常中毒，所以……”所以只能带自己信得过的大夫贴身照顾了。
　　　　经常中毒……是啊！这个儿子，因着他的宠爱，也遭受了很多暗害。
　　　　所以，身居高位者从来都不会明目张胆地，格外宠爱自己真正特别在乎的人，因为，适当的冷漠，也是一种保护。
　　　　而他，在宠爱墨卿这件事上，从来都很高调。
　　　　这也让墨卿成为了后宫里的箭靶子……
　　　　这一点，皇帝一直都清楚，可是却从来没打算改。
　　　　他会在墨卿中毒后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都宣来，会严查下手的人，会把他们凌迟处死……可是，那些人背后的主子，皇帝一次也没有动过，左右，那背后的人不是他的妃子，就是他的儿子……
　　　　但能够理解，并不意味这能够接受。
　　　　对于皇帝来讲，他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朕将王太医给你，你把景然留下，回去吧！”
　　　　王太医是皇帝的心腹，有了皇帝的命令，一定会用心照顾九皇子，至少在皇帝的命令更改前，绝对不会给他下毒。
　　　　不到万不得已，皇帝还是不想怀疑九皇子，因着如何九皇子有问题，就意味着他识人不清，就意味着他的错误和失败……
　　　　况且，张九年刚刚暗示，九皇子会帮寿王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相信，也丝毫不会担心。
　　　　因为，他如今有望继位的这几个儿子，九皇子绝对一个都不会帮，就算帮了，他也有把握破坏，因为，杀母之仇，可不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不过，这一点没有几个人知道。
　　　　而这一点，也是皇帝能够如此信任墨卿，愿意宠爱他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把景然带走，景然对儿臣的病情最是了解，照顾的也最用心！”
　　　　墨卿突然跪在软塌前，把皇帝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不行！朕病了，据说她医术不错，让她给朕看看。难道，九儿舍不得？”
　　　　“父皇！”墨卿绝对不能把景然留下。
　　　　梁回那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要害景家的意思，墨卿不确定这里面皇上是什么意思，可是，让景然这样一个女子死在宫里实在太容易了，他绝对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想到这里，墨卿眉头一皱，豁出去了，“父皇，儿臣离不得她！”
　　　　“哦？”皇帝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耷拉的眼皮下，一抹寒光闪过。
　　　　“儿臣，儿臣……”墨卿白玉般的脸颊突然涨得通红，尴尬地低着头，生怕别人听到一般小声说道：“儿臣喜欢景然……”
　　　　嗯？皇帝没有想到，墨卿会这么说。
　　　　他一直觉得九皇子活不过二十岁，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帮他选妃之类的事情。

　　☆、790。第790章　为九皇子赐婚

“父皇！儿臣知道，这辈子连一丝血脉都留不下了，可是儿臣不想死去的时候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儿臣，只是想让她陪着我……”
　　　　墨卿第一次这么豁出去地表演，不得不说，聪明的人只要想做，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好。
　　　　比如，演戏……
　　　　“你是堂堂的九皇子，你喜欢一个人，留在身边便是，干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皇上听了墨卿的话，虽然表情还是硬邦邦的，可是语气已经有些软和了，心里也有些酸。
　　　　他虽然自私，虽然冷酷，可是，就像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会当真一样。
　　　　他对墨卿的心疼和宠爱已经形成了习惯，哪怕这宠爱是面子上的，可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墨卿见皇上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垂着头，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轻声说道：“她还小，偷偷陪我两年，我去了之后，她还可以嫁人，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胡说！”皇帝气冲冲地一拍扶手，打断了墨卿的话，不了解他的人定然会以为他生气了，可是墨卿知道，皇帝这是基本上相信了他。
　　　　皇帝此时对这个儿子真是气恨又心疼。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偷偷地把人带到身边，让她陪着自己，不让人知道……
　　　　他竟然还想着，等自己去了，让这姑娘再去嫁人。
　　　　真是！
　　　　他的九儿若真的去了，这个女人就得给他陪葬！
　　　　他皇家的子孙何等尊贵，喜欢一个人就要放在自己身边，死，也要陪着！
　　　　唉……皇帝舒了一口气，因着身体虚弱了，脾气也懒得发了，合上眼睛，摆摆手，说道：“喜欢就收用了，能跟着朕的儿子，是她景家的荣耀。朕累了，退下吧……”
　　　　墨卿也暗中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他过去了。
　　　　他正要行礼告退，却见戳在边上一直当透明人的张九年，突然上前两步，躬身说道：“皇上慈爱，真是九皇子的福气啊！据臣所知，这景然姑娘乃是陈相的外孙女，品貌医术都不错，虽然配九皇子稍显不足，可难得九皇子喜欢。”
　　　　皇上听着张九年的话，微微点着头，可墨卿却是心中一惊，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九年接着说道：“不如皇上为九皇子赐婚，以彰显圣上慈爱。”
　　　　陈相的外孙女？皇上的身体突然衰老，脑子也跟着慢了一些，直到张九年说到赐婚，他才想起来景然是谁的女儿。
　　　　陈焕如？呵！你当年不愿意嫁给我，竟然跑出去嫁给一个村夫。
　　　　很好！如今，你的女儿还得嫁给我的儿子，不仅如此，还要给他陪葬！
　　　　皇帝心里转过这个念头，暗自下定决心，便开口说道：“张爱卿说的好！你即刻拟旨，今天就办！”
　　　　“父皇不可！”墨卿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见皇上狐疑的看着自己，连忙收敛心神，说道：“儿臣也没有两年了，儿臣不想让她受苦……”
　　　　若是其他女子，九皇子这样说了，皇帝也许不会管，反正最后他的儿子去了，这女子跟着陪葬就行了。

　　☆、791。第791章　忘了还有个左相

可偏偏景然是陈焕如的女儿，皇帝顿时就起了报复的心思。
　　　　“胡闹！”皇帝板着脸说道：“朕意已决，我圣唐的皇族，难道还娶不得陈家的女儿！”
　　　　墨卿看着皇帝一脸阴鸷，心里着急，可他也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因为张九年的话，想到了自己跑掉的陈皇后。
　　　　这件事，是皇帝的心病。
　　　　耿耿于怀了好些年。
　　　　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忤逆皇帝的意思了，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牵连到陈家。
　　　　赐婚就赐婚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结不了，等他夺位成功了，把这道圣旨废除了就是。
　　　　灵魂来自22世纪的墨卿，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与皇族有过婚约的女子，根本没有人家敢娶……
　　　　皇帝看墨卿没有再说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转头看向张九年，“张爱卿，圣旨拟好了没有？”
　　　　张九年刚才听了皇上的吩咐之后，就已经在旁边的小桌上开始拟旨了，此时听到皇帝询问，便速速放下笔，拿起拟好的圣旨，双手奉上。
　　　　同时，张九年还贴心地建议，九皇子既然已经赐婚，是否应该再赐一座府邸？
　　　　订了婚的皇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宫里住了。
　　　　把墨卿从宫里赶出去，这才是张九年的目的。
　　　　景然许是心神受到了重创，一直到墨卿抱着她离开两仪殿，都没有醒过来。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陈家。
　　　　而更让她惊讶不已的是，陈夫人告诉她，皇帝下了圣旨，把她赐婚给九皇子李墨卿。
　　　　景然懵了。
　　　　陈老夫人是知道景然喜欢九皇子的，所以她还是挺为景然高兴的。
　　　　徐大夫虽说因为了解内情有些担心，但圣旨都下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白白让大家担心。
　　　　两仪殿里，墨卿离开之后又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儿，皇帝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软塌旁站着的张九年后，问道：“朕又睡着了？”
　　　　没等人回答，皇帝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突然衰老，太医诊不出毛病来，也治不了，锦衣卫，皇家暗卫都派出去查了，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太医治不了，又查不出害他的人，拿不到解药，他的身体可怎么办？
　　　　皇帝正在发愁间，张九年突然问道：“皇上，您看后天的大朝会？”
　　　　不行，他的身体状况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不能出现在朝臣面前。
　　　　“后天的大朝会先取消，朝臣们有事的话，你先处理，决断不了的来跟朕请示。”
　　　　皇帝似乎忘了，朝廷还有一个左相姚崇，不过，也许是故意忘的呢，张九年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于是，两天后的大朝会上，张九年宣布，皇上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众臣如有事，可直接向他禀报。
　　　　大臣们听到张九年的话，都是一脸震惊。
　　　　更让人惊讶的是，皇帝的太监总管全福，就站在龙椅下首，听了张九年的话后，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这真是皇帝的意思了。
　　　　那姚相呢？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姚相。

　　☆、792。第792章　连面都见不上了

姚相才是左相，地位和资历都在张相之上。
　　　　按说皇上病了，应该是由两位丞相共同主持议事才对啊！
　　　　皇上不适，直接越过了姚相，让张相主持议事，这是赤露露地打脸啊！
　　　　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面露忧色。
　　　　姚相背对着众人，而张九年则是面对着的，他默默地将众人的表情记在心里，那些面露忧色的人的名字，在他的心里打上了一个叉号。
　　　　姚相不愧是多年的老臣，当朝首辅，即便是这样尴尬的场面，他也依然面不改色，淡定自若。
　　　　见张九年看向自己，便开口说道：“如此，便辛苦张相了，那我们就移步议政厅吧！”
　　　　以前也有过皇上不上朝的情况，大臣们会去内阁外面的议政厅议事。
　　　　议政厅有座儿有茶，大家把手头的事情说完了，再由两名丞相将要点汇报给皇上就行了。
　　　　大臣们听了姚相的话，知道这下掐不起来了，便准备往议政厅去。
　　　　谁知，张相却是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不必折腾了，大家就在这里说吧！”
　　　　这？大臣们疑惑地看向张相，有不少都皱起了眉。
　　　　大殿上，只有皇帝或者储君才能主持议事。
　　　　让他们在这里站着向张相汇报，他凭什么？
　　　　于是，便有沉不住气的官员提出了这点，一时间大殿上吵吵嚷嚷的。
　　　　姚相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大家的反应，还有，看张九年如何应对。
　　　　张九年回头看了一眼全福公公，全福轻轻点了点头，扬声喊道：“皇上口谕，请张相主持议事，代为处理朝政。”
　　　　什么！听了这话，全场哗然，就连姚相都是眼皮一跳，主持议事也就罢了，还代为处理朝政？
　　　　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他一向把手中的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可能让张相代为处理朝政。
　　　　姚相心里有点乱，耐着性子等大家把事情说完了，甚至都没有追究张九年独自决断了几件事关民生的大事，等议事一结束，他就和另外两个老臣一起，跟在全福公公的身后。
　　　　到了两仪殿门口，姚相对全福公公说道：“全公公，请您帮着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几个担心皇上的身体，过来探望一下。”
　　　　全福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姚相一眼，转身进了两仪殿。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出来，对着姚相等人行礼之后说道：“各位大人，皇上这会子身体不适，歇着呢，说是这些日子先请各位多担待些。您们请回吧。”
　　　　听了小太监的话，姚相心里的疑心更重了，他又接着说道：“这位公公，若是皇上不便见我们，让我们进去说句话也成。”
　　　　这还是姚相第一次面圣被拒绝了，他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谁知，那小太监竟然没有进去禀报，而是皱着眉头答道：“皇上请各位回去，还请各位别为难我们这些当奴才的。”
　　　　这是，连面都见不上了……

　　☆、793。第793章　情况有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能见到皇上的人就只有张九年了。
　　　　搬出皇宫，住进新府邸的墨卿，得了姚相老臣的恳请，却连宫门都没有进去。
　　　　这天，墨卿正和宫门的侍卫对峙，就见张相悠悠地走了过来。
　　　　“九皇子殿下，您现在就该在府里筹办婚事，享受生活，皇上说了，您没什么事儿就别老往宫里跑了。”
　　　　“哦？”墨卿面如寒霜，“张相倒是独得盛宠，春风得意。”
　　　　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个明明是一个快要病死的皇子，可张九年在墨卿看向自己的那一刻，竟然微微一怔，似是被上位者的气势所震慑了一般。
　　　　随即，他又在心中自嘲地一笑，上位者？快别逗了，眼前这个皇子除了一些有条件的宠爱之外，半点权势都没有，哪里来的上位者的威压。
　　　　张九年回过神来，老神在在地对着墨卿微笑着说道：“为圣上分忧，乃是臣指责所在，不过圣上信任臣下，本相也自然会鞠躬尽瘁。”
　　　　随后，张九年顿了顿，说道：“九皇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过阵子皇上好了，自然会召见殿下的。”
　　　　哦？墨卿的眼睛微微一眯，问道：“过阵子是多久？”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