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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疑点重重

　　“我身为父母官，必须得查清楚，才好给这位老者一个交代。”这理由，实在令人无法反驳。
　　“昨天我们上山打猎，遇到一只狐狸，追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了他。就带来了。”祈安言简意赅。
　　秦风又看向顾湘。
　　顾湘想了想，便着重形容了一下初见时老者那邋遢得让人揪心的模样，以及他啃野鸽子的行为。
　　任何能透露他们二人实力的话，顾湘和祈安都默契的没有说。
　　七分真三分假，秦风倒没有过多追问。
　　他看着顾湘又换了个问题：“你们是在何处发现他的？”
　　顾湘轻咳一声：“我不大认路。”她真没记住路。
　　祈安笑道：“大人若想去，草民可以带路。”
　　听祈安如此说，秦风当即吩咐黎泽将胡启山带到后院安置下来，又叮嘱黎泽给他请个大夫把把脉。
　　他自己则带着几个衙役同顾湘和祈安一起去落凤山的现场瞧瞧。
　　略一观察他的神色，祈安更加确定，秦风和老者之间有关系，这事透着古怪。
　　秦家乃是大周望族，在京城也是顶尖世族大家。而出身顶尖世族的秦风却被扔到整个大周最偏远的凤云镇做县令这本就很古怪。
　　以秦家的势力和实力，即便是庶出的公子哥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祈安觉得有必要让人再仔细探探这位公子哥的底。
　　秦风此刻正仔细观察着胡启山出现之处的情形。
　　根据生活痕迹，很快推断出胡启山在这附近生活了大概半个月。
　　而他和黎泽是二十天前才来到凤云县的。
　　吩咐衙役去周围搜寻可疑之物，秦风继续寻找能为他解谜带来帮助的蛛丝马迹。
　　他虽和胡启山不熟悉，但见过多次，知道他本是一个医术极佳的长者，在京城名头很响。如今他疯疯癫癫沦落至此，实在令人生疑。
　　很快，有衙役在附近找到了绳子。
　　秦风心神一动，那匕首将绳子横切开，发现这粗麻绳中心并无一丝湿意。
　　自他来到后这凤云镇就下过一次雨。
　　若这绳子是用来绑胡启山的，干燥的绳子与天气以及胡启山在此处生活的时间都能对上号，可究竟是谁不远千里将胡启山绑到此处呢？
　　看到旁边的祈安和顾湘，秦风想起来胡启山替换下来的旧衣裳还在祈安手里，便开口索要。
　　县太爷要衣裳断案子，没有不给的道理。
　　待衙役又搜寻了一阵并无所获之后，秦风便带着一众衙役下山去祈家拿衣裳。
　　脏兮兮的衣裳上有鞭打所致破损的痕迹，这说明胡启山曾受人虐待。
　　布料是大街上常见的麻布，与寻常百姓所穿布料无异，这与胡启山的身份和财力极度不符。说明他是乔装打扮。
　　思及此，秦风眉头紧皱。
　　若胡启山是被迫来到凤云县的，何以扔到山中了事？
　　若他是主动来此，又为何忽然变成了疯子？
　　京城距离凤云县将近三千里，他为何来此？
　　他是祖父用惯了的大夫，他来到凤云是不是和秦家有关系？

　　☆、第353章　三道红绳

　　带着满肚子的谜团，秦风回了衙门。
　　虽然县太爷秦风和衙役都是便装，但一行人十分显眼。尤其秦风锦衣黑靴还拿着折扇，风流倜傥的气质挡都挡不住。再加上他那张俊脸，成功吸引住了村民的注意力。
　　“方才骑马上的那是谁，瞧着很富贵的样子。”
　　“长的那么好看，是哪家的公子？”
　　“出门带那么多人伺候，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他怎么跟祈安和顾湘在一块呢？”
　　众人望着公子哥的背影讨论一番后，想围住顾湘和祈安好好问问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可一扭头却发现这两人送走了公子哥后，早已各自回了家，众人只得暂时作罢。
　　但顾湘和祈安一起陪着位富家公子哥进山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连这两天关着大门的顾家人也都听到了。
　　顾湘什么时候勾搭上有钱的公子哥了？
　　顾家人很想凑过来问一问，这公子哥有没有牛家有钱？
　　若是比牛家有钱，那他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跟三房修补关系了。
　　但村里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家人商议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顾湘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节奏得以继续。再有几天东西厢房就要盖好了，晾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搬进去，然后把堂屋拆了重盖。
　　此时，可以准备家具了。顾湘回家后便和爹娘以及飞鸢讨论家具的事。
　　而祈安一回到家直接钻进屋里。取出隐秘处的笔墨纸砚，用左手写了张纸条，而后背着弓箭如往常一样出门上山。
　　路上遇到几个同村的熟人，祈安只说自己上山打猎贴补贴补家用。
　　一到了无人处，他就施展轻功，很快到了后山。再次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祈安吹了声口哨。
　　很快一只灰色鸽子落在他肩头，正是他和祈三叔专用的信鸽。
　　将纸条卷成极细的条状绑到鸽子腿上后，动作略有些轻柔地将它放飞。
　　而后祈安在附近寻了棵粗壮的老梧桐树，飞身上树寻了个舒服又隐蔽的枝桠往那里一靠，从怀里摸出样东西认真看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擦黑才随便射了只兔子回家。
　　不过想想自家三叔那惨绝人寰的厨艺，到了分岔路口一拐弯往顾湘家去了。
　　这兔子，还是请郑月娘帮忙做比较好。郑月娘的厨艺，实在很合他的口味。似乎这位婶子无论做什么，都很好吃。
　　或许应该让三叔来顾湘家里打打下手，学几招。好歹学会熬粥的方法也好，不然每天吃三叔做的粥饭实在是折磨人。
　　回到家和祈老三委婉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祈老三却直接将碗一推。
　　“我看更应该学学厨艺的是你，三叔熬得粥就算不好喝，也能下咽。你呢？”
　　祈安默然，就这事和三叔争论太不明智。
　　正好一只灰鸽子飞了进来打断了想要继续数落他的祈老三。
　　那鸽子腿上还缠了三道红绳。这红绳是个暗号，有人约他在后山亥时在后山见面。

　　☆、第354章　你到底怎么想的

　　“又和这位年轻的县太爷有关？”祈老三记得很清楚，上次祈安主动联系那边的人是因为县太爷。
　　今儿个县太爷才来了一回取走昨日那老者的衣裳，祈安就急着约人见面，应该还是因为他。
　　祈安点点头：“这位县太爷的来自京城，又是秦家的人，单单他来此做县令这事就不简单。更何况又冒出来一个操着不太纯正的京腔的疯癫老头，这事必须得弄弄清楚。”
　　“我记得以前你对这些事并不是很上心，他在县城里埋伏了四年，四年你都没主动过问任何事，更没让他来回过话。如今怎么忽然上心了？”祈老三有些纳闷。
　　以前祈安曾说过一次，想在凤坪村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那时他这个做三叔虽没表态，可心里却不赞成。
　　如今发现祈安有了心上人，他这个做叔叔的忽然很希望祈安能真的在这凤坪村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他忽然又开始过问外头的事，这让祈老三有些想不透。
　　“祈安，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见他没直接回话，只是看着西边的方向微笑，祈老三便追问。
　　祈安回神，头一回对祈老三露出温和无比的笑容：“我做这些，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在这里过安稳日子。”
　　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秘密也太多。
　　这种情况下，想和顾湘过安稳日子只有一个办法。
　　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为在乎的人遮蔽风雨。才能确保顾湘以及她的家人顺遂安乐。
　　祈老三听了他的话后，低头很是认真地琢磨了一会，但很遗憾没琢磨透。
　　“难道是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祈老三皱着眉，很希望祈安能为他解惑。他这个侄子的心思有时候真猜不准。
　　祈安一本正经望着他：“不是三叔老了。”
　　“那是为何？我比你多活许多年，竟然猜不透你这个少年郎的心思？”
　　“三叔至今都没娶过媳妇，不懂是可以理解的。”祈安说罢起身出门，跨过门槛前还不忘补充一句：“真担心三叔你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祈老三被他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敢编排你三叔，看我不教训你！”
　　“有这功夫，您还是去顾三叔家里学学厨艺吧。”
　　方才三叔说他厨艺不好，如今他也另寻理由怼了回去，只觉神清气爽。
　　理了理袖口同时不动声色观察一下四周，祈安脚步轻快地往后山去了。
　　被他气的鼻歪眼斜的祈老三重重哼了两声，忍不住想：这小子的脾气到底是随了谁？明明是他养大的，怎么一点都不像他这般忠厚？
　　可转念一想，有这功夫琢磨着没边际的事真不如去顾湘家讨教讨教厨艺，毕竟他自己的胃也被自己的厨艺折磨的够呛。
　　祈老三去顾家讨教厨艺已经回来的时候，祈安要见的人才刚到。
　　“属下参见少……”
　　“无需多礼，”祈安背着手看着天上那轮明月：“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第355章　心思缜密

　　那中年男子的礼只行了一半就被祈安制止，连忙站好端端正正拱着手回话。
　　“县太爷的身份已经查清。不仅仅出身于大周第一世家秦家，他还是秦老相国秦经略的嫡孙，骠骑将军秦广阳的嫡子。秦家嫡脉到这一代，只此一位。”
　　“从何得知？”
　　“县令上任的官牒。”
　　祈安点点头，秦风既然是大周第一世家的嫡系子孙，却被派到这整个大周朝最偏远的凤云县来做县令，这其中必有隐情。
　　“昨日我在这落凤山中发现了一名老者，京城口音，神志涣散言状疯癫，如今已在县衙。这二人的到来过于巧合，你让人仔细查探一番有关这老者的信息，以及秦家近两年可曾发生了什么不寻常或过于寻常之事。”
　　祈安略一思忖又道：“关于秦县令的事，能挖多少挖多少。”
　　“是，属下尽快去办。只是京城据此三千里之遥，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有回信。”那中年男子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祈安一眼。这少年据说喜怒不形于色，他真怕自己办事不力被罚。
　　祈安并未过于苛责，只是背着手转过身望着山下村子的某个方向：“这期间你们盯紧秦风和他身边的侍卫还有那个疯癫老者，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是，属下明白。”中年大叔连忙记下。
　　看着祈安颀长的身形，中年大叔眼睛微微有些酸涩，他的身形和那人还真像，不愧是父子。只是五官却看不出任何相似之处。
　　将心中的怀念之感使劲压下去，中年大叔神色又恢复如常。
　　祈安既然没让他走，肯定还有事要吩咐。
　　“给我准备一个人。”
　　“敢问您有何要求？”
　　“十五岁以下，男女皆可，武艺至少有你的六成功力，必须是凤云口音。”
　　“属下明白，年龄武艺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凤云口音，至少须一个月时间来练习。”
　　“给你四十天时间，尽快办妥。”安排完任务，祈安便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中间大叔却迟疑了一番，而后在祈安的目光压力下硬着头皮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这是属下前几日才弄到手的几味药材。眼下天气开始回暖，一旦开始下雨……”
　　“你有心了，我代三叔收下了。”祈安眼底浮现一抹暖意。他三叔腿上有旧伤，一到下雨的时候就疼痛难忍，这药很贴心。
　　那人擦了一下额头，抱拳告退，火速回县城兢兢业业执行任务去了。
　　被祈安派人盯着的秦风此刻正在衙门后院厢房，一边吃茶一边把玩手中的折扇。
　　远远瞧上去一副风流不羁的纨绔公子哥模样，近了却能发现他此刻眉头紧锁。
　　“大人，茶凉了。”黎泽端了一盏新茶进来，不由分说将秦风手中已经凉透的那盏茶换了下来。
　　秦风没责备他没上没下，皱着眉头接了新茶盏：“这城里所有的大夫你都请过了？没人看的出他为何疯？”
　　“没有。”
　　“也没人治得好？”
　　“没有。”
　　连续两个没有，两人的表情越发沉重。

　　☆、第356章　从长计议

　　“若他能恢复神智，或许能说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事。”秦风起身进了里屋，看着喝了安神的汤药后已经熟睡的胡启山，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金灵鸟总盯着他瞧，”秦风看向落在床边小方桌上一直盯着胡启山的金灵鸟，徐徐开口：“我见姐姐最后一面时，它也是如此。”
　　想了想秦风转身看着黎泽，啪的一下打开折扇：“你可愿意回京一趟，翻翻胡启山的底细？”
　　“属下愿意，但属下不能，”黎泽抱拳，梗着脖子进言：“若属下走了，谁来护您周全？从京城到凤云这三千里地，咱们好不容易才躲开了那些人。如今您身边只有我一个侍卫，属下绝不离开。”
　　“若您出了差错，还有谁能为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罢了，”秦风啪的一声又合上扇子：“还是从长计议吧。”
　　“大人英明，”黎泽抱拳：“那这胡启山怎么办？”
　　秦风拿扇子敲打了两下手心，唇角微翘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京城那边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若胡启山当真与秦府的事有干系，那幕后黑手定然会再派人来查探甚至追杀。咱们的处境必然也会更加艰难。”
　　“所以，胡启山得藏起来。”黎泽整日跟在秦风身边，一点就透。
　　秦风点头：“好在这凤云镇没人认识他，明天你对外放出消息，就说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忽然死了，已被你火化下葬。至于他本人，你寻处稳妥的地方藏起来。”
　　“属下明白，大人这招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迷惑那幕后黑手。”
　　待黎泽下去后，秦风伸手将金灵鸟招到手中，思绪越飘越远。
　　除了他姐姐和胡启山，金灵鸟还曾在顾湘跟前表现出异常，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想胡启山出现的地点，难道顾湘也和他心中所想之事有关系？一个能智擒老虎的村姑，会不会是幕后黑手故意安插的钉子？
　　但再想想又觉并非如此。有关顾湘的一切都显示她的确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姑，虽然打猎的本事大了些，也会打架，但都还算合理。
　　况且，幕后黑手若想安插钉子，那也应该在县城里安插才对。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金灵鸟看到顾湘是行为反常呢？
　　如果秦风知道顾湘真正的实力，肯定要把她当成害死他姐姐的黑手派来的钉子，好在他并不知道。
　　被秦风惦记上的顾湘此刻正帮飞鸢抹药。
　　飞鸢身上的鞭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如今要做的就是****涂抹一些舒痕去疤的药膏。
　　“这药效果一般，回头我再多问几个药铺，看能不能买到效果好些给你用。”顾湘一边给飞鸢涂药，一边安慰：“你不用太担心，大夫说了你现在恢复能力好，****涂药顶多两年这些痕迹也能淡去很多的。”
　　飞鸢乖巧的点点头：“姐姐说的我都信，只是我觉得太浪费了。”
　　她再次表达自己对一身疤痕的看法：“反正穿上衣服这些疤痕就瞧不见了，不碍事的。”
　　眼看着顾湘为了给她买各种药膏，那铜板流水一般往药铺里淌，她心疼。
　　过日子，得长久打算呀！

　　☆、第357章　你的抗争无效

　　而且对她来说，跟着顾湘一家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她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不用担心被打骂欺侮，这简直就好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
　　身上那些疤痕根本算不得什么。
　　顾湘收好药膏，笑着伸手揉揉飞鸢的头发：“不就是点舒痕的药膏吗，姐还养的起。不准胡思乱想。”
　　“可这一年下来得花多少药膏子钱呀，拿去多买些地多好。”飞鸢手里抓着被角轻轻揪扯着，一想到那些药膏那么贵，她心里就霍霍的疼。
　　她这姐姐虽然能挣钱，可也太不把钱当好东西了，竟然非要拿钱给她买什么药膏子。
　　“地买太多也种不完，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顾湘吹了灯钻进被窝睡觉。
　　飞鸢想了想，决定第二天找顾启南和郑月娘说说自己的想法。他们年纪大，应该知道钱的重要性。
　　当夫妇俩得知飞鸢想把买药膏的钱省下来拿去买地后，夫妻俩轮番上阵把飞鸢一顿念叨。
　　“女孩子家，皮肤多重要呀。钱的事不用你操心。”郑月娘反复强调。
　　“小鸢儿呀，叔一看你就是个有管家意识的。这点比你湘儿姐强，来来来，三叔教你算数。”
　　“三叔，那药膏子……”
　　“鸢儿呀，你既然跟三叔住，那以后就是三叔的二闺女，要是哪天咱家里有了钱，你也是咱家的门面。身上留疤痕怎么能行呢。来，废话不多说，跟三叔好好学算数。”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