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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婉认出了这两人，正是在墓地上那个肥官刘大人手下的走卒。


　第14章：树敌不少

这事情还真是发展的……漂亮了。
“怎么，李小姐的案子这么快就审清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蔑视和不屑。
俩个衙役闻声一愣，仔细朝苓娘身后一看，脸色微变：“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他们看来，这个刚才在墓地上丝毫不畏惧死人的女子，简直就是个……
“她就是我们慕家的三小姐。”后面有人喊了一声，慕清婉回头扫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畏缩的婢女，见慕清婉的视线扫过来，立刻往后面缩了缩身体，低着头。
不用说，慕清婉也能明白，看来这个慕家三小姐似乎……树敌不少。
苓娘脸色更白，单薄的身体倔犟的挡在慕清婉的面前，“我们小姐是清白的，做官的也不能诬蔑好人！”
“是不是诬蔑，请你家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如果真是清白的，刘大人自然会还你们家小姐清白！”许是因为忌惮慕清婉，那两个衙役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苓娘还要说什么，慕清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依旧冷清：“走一趟也好。”
“小姐。”苓娘闻言急得叫了一声。
慕清婉摇摇头，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自己这张脸大概是和他们嘴里的小姐长得差不多，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再者，出于职业的本能，她想知道墓地上的那个女子之事到底有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
“那就走吧。”衙役看了慕清婉一眼，俩人也没敢上手。
“老奴也要跟着小姐一起去。”苓娘抓着慕清婉不撒手，仿佛她一松手，慕清婉就不见了。
“快点，别磨蹭，大人还等着呢。”一个衙役说道。
慕清婉本来就打算让苓娘跟着，便点点头。
围着的人一看是衙门的人，也都不敢造次，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这里离衙门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走进公堂刚站住脚，慕清婉就看见了地上停着一具尸体，李太师也在一旁坐着。
她蹙蹙眉，莫非，这个三小姐还与死了的这个女子有关联？
她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李太师转头看到她，脸色立刻变得狠戾起来。
“怪不得，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死老夫女儿的元凶，不然你怎么会跑到墓地上去撒野。”
凶狠的声音，似乎要将慕清婉生吞活剥了。
听到他这么说，慕清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怎么，刚才李太师在墓地上不是说令嫒是得疟疾暴毙而亡的吗？”
李太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用力一甩云袖，声音冷厉：“那是因为你父亲恳求老夫说会给老夫一个交代，叫老夫莫要声张此事，不然，你以为老夫会让自己的女儿的含冤莫白？”


　第15章：栽赃和诬蔑

慕清婉听了忍不住微微摇头，声音理智冷静，并未因为脏水泼向自己而着急的失了分寸！
“你自然不会声张此事，其一，你口中的女儿，并非是真正的李家小姐，其二，这女子的死，定然是另有蹊跷的。”
她想起苓娘说得栽赃和诬蔑，双眸微微一缩，“李太师怎么会好心替别人成全，只怕是为自己遮掩吧。”
慕清婉修过心理学，对人面部的表情也有过一定的研究，这位李太师，谈及此事凶狠阴戾，别人看起来，是丧女之痛太过，可在慕清婉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掩饰。
有些表情，做得过头了，那反而就假了。
李太师双眸瞪圆，怒斥声正要出口，慕清婉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墓地上，你一口咬定这位女子是得疟疾而亡，并非他杀，甚至安排了仵作做假供，可是却被人拆穿，一计不成再生另一计，现在将死因推在别人的头上，这所有种种，无非就是想掩饰这位女子真正的死因以及……”
慕清婉的声音顿了顿，双眸像是探照灯一般紧紧的盯着李太师的脸，“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父亲的身份，否则，你为什么对孩子之事只口不提，如果没有蹊跷，那劳烦李太师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身怀六甲，再则，慕家小姐又与一个孕妇有什么仇恨，会恨到下手杀了她！”
公堂上寂静一片，连外面围着的人群也没有一点儿声响，众人似乎刻意将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
李太师脸涨成青色，显然是恼羞成怒的模样，苍老锐利的眸子阴狠的瞪着慕清婉，几乎要将她撕碎了。
“巧言令色，你休想用这一派胡言来混淆视听。”
“是不是胡言会不会混淆视听公道自在人心，李太师，你既然想查，那不妨先查查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再查一查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
慕清婉每说一句话，李太师的脸色就更阴沉几分，可却偏偏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慕清婉的身体里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愤怒来，那种感觉，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似乎有着天大的冤屈。
这种心绪令慕清婉暗自心惊，她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被别人操控了一般。
“放肆，朝堂之上岂可如此喧哗，来啊，给本官打！”
惊堂木猛地拍响，还不待慕清婉的视线看向堂上的刘大人，她的双肩已经被衙役按住，腿弯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16章：禽兽不如

这一切来得太快，慕清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钳制着她双肩俩个衙役似乎是精心为对付她而准备的，下手不重，可偏偏让她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慕清婉心里一震，掠过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感觉这具身体……似乎不像是自己的。
“打！”宽厚的木板重重的打在身上，霎时，慕清婉就感觉眼前一片晕黑，喉间一口腥甜涌了上来。
不，这绝对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后面苓娘痛彻心扉的嘶吼着，可是却被魁梧的衙役架住，她一介老妪，怎么能敌得过正值壮年的大汉。
“放开我们小姐，你们这些黑了心的人，李太师的女儿根本不是我们小姐害死的，是李太师自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害了自己的女儿！”
犀利的哭喊声几乎要震彻天地，几乎是瞬间，大堂一片寂静，仿佛连掉下一根针的响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举起板子行刑的衙役也愣住了，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李太师，那张脸阴暗的几乎山雨欲来，能骇死个人。
苓娘趁机挣脱，扑过来护在慕清婉的身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坚毅的说道：“李太师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他将自己的女儿作为他升官发财的工具，用来笼络权贵，被我们小姐无意间撞见，他便因此想要灭口掩盖此事，可是老天开眼了，让这一切大白于天下，我们小姐是清白的啊！”
人们天生就憎恨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苓娘的话一落，围在大堂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想炸开锅一样，指着李太师议论纷纷，看他那眼神都是憎恶和不屑。
“简直……简直是一派胡言。”李太师黑着一张脸，怒气飚头，连胡子都一阵阵的发颤。
“分明是当朝太师仗势欺人，做下这样禽兽不如的事还狡辩，刘大人不会与如此黑心的淫棍同流合污，欺害良民吧。”
“就是，这样的畜生就该凌迟处死。”
“官官相护，刘大人为保乌纱帽肯定和权势滔天的李太师是一伙的。”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什么都有，人们似乎找到一个突破口了，将对恶官污吏的不满一股脑的都发泄出来了。
刘大人眼看失态控制不住了，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几下，可是，这种时候，他哪里能镇得住。
“肃静，肃静！”
慕清婉被苓娘扶着站了起来，靠着苓娘，她还是一阵阵的发软。
场面哄闹成一片，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从拥挤的人群中退了出去，一溜烟的朝着北边跑了。
“都给本官安静，安静！”刘大人极力的控制场面，可是，围观的百姓越说越起劲，哪里管他说什么。


　第17章：私设刑场

就在刘大人打算叫衙役强制场面的时候，一道磁性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慵懒随性，可却又带着一股震慑全场的气势。
“刘大人不击鼓不升堂，是打算私设刑场吗？”
李太师和刘大人看清来人，脸色猛地一变。
刘大人的头上都忍不住冒汗了，抖着嗓子：“下、下官不、不敢。”
“李太师，刘大人，皇上口谕，有关未来郡王妃一案，交由晋王世子全权负责。”一道公鸭嗓子般尖细的声音响起，霎时，整个府衙都静的几乎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李太师老脸一片灰白，本来，他是打算迅速解决此事，将风波压下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晋王世子楚之琰，会这么快就将此事捅到皇上那里。
在场的众人迅速分开一条道，慕清婉偏头看过去，那位楚公子就站在人群的另一端，身上似乎披着耀眼的盛芒。
刘大人看着闲步走来的楚之琰，两条腿忍不住打颤：“下官，下官见过世子。”
楚之琰的目光都未往他这边扫一下，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太师，音色一贯的闲适慵懒：“李太师和刘大人如此急切开堂审理此案，那说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圣上派本世子负责此案，刘大人，把你们查到的证据呈上来吧。”
“这……”刘大人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目光看向李太师，可对方的脸色也犹如死灰一般的难看。
哪里有什么证据，这完全是听从李太师的授意，速速了解此案啊！
“世子，老臣也是被迫为之，小女、小女其实是被……”
“这位大人，你要给我们家小姐做主啊！”苓娘噗通一声跪在楚之琰的面前，声泪俱下，“李太师人面兽心，自己做下的孽事害怕暴露出去，便找人顶罪，害死我家小姐意图灭口，大人，我家小姐是清白的。”
楚之琰剑眉一挑，目光看向慕清婉，眸间滑过兴味，这件事，牵扯的还真是不少。
慕清婉支撑着身体刚起来，还没站稳，眼前一黑，下一刻，双腿一软，单薄的身体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朝地面倒去。
“小姐……”苓娘惊痛的疾呼响起，正欲扑过去扶住慕清婉，可是眼前人影一闪，楚之琰已经快她一步，长臂一伸，慕清婉便倒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意识流失之前，慕清婉迷蒙的双眼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她便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苓娘又急又惊。
“于坤，派人先送慕小姐回府候着，至于李太师和刘大人，你们随本世子入宫面圣。”


　第18章：到底是谁的孩子？

慕清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叫‘慕清婉’的女子，在一个叫南越的架空大陆上，倔犟压抑小心翼翼的活着，活在嫡母的权威压迫之下，活在父亲的不闻不问之下，活在其他姐妹的挑衅欺凌之下。
这个‘慕清婉’的过往像是过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放映了一遍，等她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嗡嗡的响。
“小姐。”耳边传来苓娘的声音，慕清婉抬头，就对上苓娘那双红肿的眼睛。
“苓娘……”声音不受控制的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那语气似乎带着浓浓的委屈，慕清婉愣了一下，想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苓娘闻声鼻子一酸，眼睛又泛起了水雾，忙低头一叠声的应着：“嗯，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她说话的口气，带上了哽咽。
在苓娘心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比她的小姐更重要的了，只要小姐过得好，她做什么都愿意。
慕清婉皱了皱眉头，缓和了一下心里的震动，才说：“事情……怎么样了？”
苓娘愣了一愣，微微低下头说道：“具体的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听外面传言，皇上下令查抄李太师府邸，李府的人，全部收押了。”
“收押？这么说，那个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提到这个，慕清婉比较好奇，说来也奇怪，她梦里将那个慕清婉所有的一切都看了一遍，可是唯独关于这次事件，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尤其是府衙大堂上苓娘说的话，让慕清婉心头的疑惑更重。
苓娘听到慕清婉的话，脸色微微一遍，目光有些闪躲：“这个……老奴也不是……不是很清楚。”
她这样的反应，如果遇上别人，或许还骗得过去，可慕清婉是谁。
“苓娘，你现在说不清楚，那在府衙上说的话，就是我误听了？再者，这件事与我有关，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苓娘听慕清婉发冷的口气，面色一窒，双膝一屈便要跪下来，可还没等她的衣服沾到地面，外面突然传来尖利的女声，“把那个不死不活的怪物弄回来做什么，晦气死了。”
“小姐。”苓娘脸色微变，紧张的看向慕清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慕清婉听见这声音，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影，慕家的四小姐慕吟玉，嫡妻聂氏的小女儿。
当初就是这个四小姐慕吟玉，还差点儿毁了原主的这张脸。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然后就有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子趾高气扬的闯了进来，目光锁在慕清婉的脸上，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你这样的丧门星，就该滚出慕家，待在这里是想害死慕府上上下下吗？”


　第19章：你想让我滚？

“四小姐，三小姐是老爷的女儿，怎么就不能待在这里？”苓娘护在慕清婉面前，声音坚定。
慕吟玉脸色一狠，几步过来，猛不防一巴掌搧到了苓娘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却叫人心头莫名的发凉。
慕吟玉闻言微怔，尤其是看到慕清婉的那双眼睛，心里惊怵了一下，可是，她骄横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言冷语，“你敢教训我！你这个给家门抹黑的灾星，外面可都传开了，你连死人的坟墓都敢挖，你赶紧滚出我们慕家，慕家丢不起这个人！”
“我学过走学过跑，可偏偏没学过滚，你想让我滚，那不如你先滚一遍给我做个示范。”
慕清婉说话的语气，明摆着没把她当根葱，这让慕吟玉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猛地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苓娘，两步迈过去，嘴里叫骂着，挥手就朝着慕清婉的脸上搧过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慕清婉，甚至都没有看清慕清婉是如何出手的，只觉眼前一花，右手就已经被慕清婉反拧住了，脸上同时被一只冰冷尖锐的珠钗抵着。
“你这个贱人你想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慕吟玉尖叫着，嗓子里已经带上了颤音。
慕清婉冷哼一声：“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不过你教养不够，你当初用珠钗意图毁我容貌的时候，我可没骂你贱人。”
一听慕清婉说毁容，慕吟玉脸色都变了，嗓子里的颤音更重了：“你别乱来，不然爹爹和我娘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会让我害怕呢？”慕清婉的声音幽幽的，手里的珠钗在慕吟玉的脸上不轻不重的移动着，令慕吟玉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想干什么？”慌乱的声音，还哪儿有先前的盛气凌人！
慕清婉哼了一声，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放开你可以，以后，见了我绕道走！”
“那你先放开我！”
慕清婉见目的达到了，用珠钗在慕吟玉的脸上拍了拍，声音里含着警告：“慕吟玉，我耐心并不好，所以你记好了，别等我说第二遍。”说完，慕清婉才撤了手。
松了钳制，慕吟玉急慌急忙的朝后退了好几大步，站得离慕清婉远远的，确定她不会再有机会碰到自己时，这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一定会告诉爹爹。”
“贱人眼里看谁都是贱人，至于怎么去告状，你随意。”慕清婉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20章：不想死，闭嘴！

慕吟玉见她这样，气得丽靥仿佛都扭曲了，呵斥候在外面的家仆进来，“你现在就搬到别院里去，免得坏了这儿的风水，脏了慕家的地方！”她说完，那几个家仆立刻开始收拾屋里的东西。
苓娘脸色一变，立刻焦急的说道：“四小姐，这慕府也是三小姐的家，没有老爷的吩咐，四小姐无权赶三小姐出府！”
慕吟玉抬高下巴，目光之中带着不屑，冷哼一声：“爹爹怎么会要一个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儿令慕家列祖列宗蒙羞！”
“四小姐你！”
“苓娘。”慕清婉淡漠的声音响起：“收拾东西，我们搬到别院去。”
“小姐！”苓娘的声音又惊又痛，双眸发红，似乎下一刻就能流出泪来。
慕清婉面上却淡淡的，似乎即将要被赶出去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听慕清婉这么说，慕吟玉可是得意极了，下巴抬得高高的，仿佛能翘到天上去：“哼，算是你识相！”她说着，指了指那几个家仆，“你们手脚都利索点儿，把眼睛也给本小姐擦亮了，什么该搬什么不该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是，四小姐。”
搬到别院，已经是傍晚了，虽说是别院，可这里久无人居住，又在城郊，很是荒芜。
苓娘红肿着眼睛收拾了一间卧房出来让慕清婉休息，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来的路上，苓娘就一直掉眼泪。
慕清婉看苓娘这个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说：“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两个人住，清净。”
慕清婉心里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