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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有几个条件。第一，我要当主角。”
“没问题。”
“剧情要按照我的想法进行修改。”
“好的，好的。”
你是神，你说了算。
在生命面前，导演的职责算什么。
“你能做主吗？”纪维容贴心地问了一句。
“我……”文森特犹豫了一下，道：“我会想办法说服制片公司的。”
李文旭插了一句嘴，“导演，你要有信心嘛。我们纪老师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棒，只是在贵国的名气差了一点点而已。”
“是是是。你说得对。”
“名气？”纪维容道，“好说，名气可以挣啊。”
“……”
其他三人欲言又止。
虽然可以挣，但是要赶在电影开拍之前，变得名声大噪，还是很有难度的。尤其是对于纪老师这种不炒绯闻的明星而言。
纪维容也不解释，只是笑了一笑，道：“放心，导演，选我做女主，绝对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策，没有之一。”

文森特和助理走后，李文旭奇道：“纪老师，你打算怎么治疗胃癌啊？”
“是啊，这可是人类社会的绝症之一。”苏培风补充，“手术和化疗的副作用都很大。靶向治疗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但是针对胃癌的靶向药物的作用和种类都很有限。”
纪维容道：“简单，直接清除癌细胞就是。”
“……怎，怎么清除？”
“用手抓呀。”
苏培风和李文旭：“……”
打，打扰了。
大家的思维果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纪维容补充，“就算是治好了胃癌，他也不一定不死。”
“……为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
“有啊。”
“意思就是说，阎王爷想要弄死你呢，总会找到法子的。就算胃癌好了，也会出现其他问题。或死于车祸，或死于仇杀，或死于高空抛物，或死于恐怖袭击……”
苏培风和李文旭：“……”
为文森特导演默哀一个。
过了一会儿，李文旭好奇问道：“那，你会帮他躲过这一劫么？”
纪维容：“你的意思是，我会不会和阎王爷对着干？”
“呃……想救人的话，不一定要对着干吧？可以和对方讨一个人情嘛。”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纪维容微叹一声，“不久之前，我刚讨了一个人情，不好意思再讨一个。毕竟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也不能让阎王太过为难。”
　这一次，连苏培风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
“纪老师，你救过谁啊？他也生病了么？”
“不是救。是请阎王爷将此人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面划去，让他跳出轮回。超脱生死。”
“超脱生死？那不就是长生不老的同义词，”李文旭叫了起来，“哪个家伙这么幸运啊？一定是我对不对，一定是我？”
他嘴里在嘟囔，但是脸上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而苏培风虽然一言不发，眼睛里面却是充满希冀。
纪维容：“……不告诉你们。”
两人：“……”
又来！
说她想要隐瞒身份吧，她使用法术的时候又没有顾忌。说她不想隐藏身份吧，她又藏了这么多的不可说。
唉，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
原来女神也一样啊！

第二天，纪维容主动提出，要去市中心的公园走一走。
苏培风和李文旭都觉得很诧异。
纪老师一般只对人烟稀少的自然风景感兴趣，还从来没见她逛街呢。
纪维容主动解释：“我想要在开机之前，提升一下人气。当然要找一个人多的地方。”
“呃……纪老师，你想当众秀一下演技么？”李文旭道，“感觉操作起来很有难度的样子。”
“不是，”纪维容，“我想秀唱功。”
“……”
唱功？
她还有这种东西？
还是苏培风最先反应过来，“纪老师，难道你要动用塞壬之心？”
“嗯。虽然只能发挥一点威力，但是不妨一试。”
两人立马兴奋了。
尤其是李文旭。
他是亲身体验过塞壬之心的威力的。一想到即将有成千上百个倒霉蛋会像他一样地丢脸，他就感到莫名欣慰。
“纪老师，你稍等哈，我去准备一下。”说完，他一溜烟跑了。

三人来到公园里。
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街头艺人不规则地分布在各处，尤其是中央广场上，其中少不了唱歌的，各种风格都有。
他们找了一处人多的地方。
李文旭像变戏法一般，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拿出音响、麦克风等物。
苏培风惊讶，“你说的准备，原来就是去买这些东西？”
“嗯，就在酒店旁边的一家乐器店里，价格可不便宜。”李文旭嘿嘿笑道，“不过嘛，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东西肯定能助纪老师一臂之力。”
“不错，考虑得蛮周到。”苏培风笑笑，上前帮忙。
两人正在忙活，突然，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大概是负责管理公园维持秩序的警察。
“这位先生，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他严肃地说。
“什么证件？”苏培风问。
“当然是市政府颁发的许可证了。”那人道，“我说，年轻人，你们该不会是没有吧？那样的话，抱歉了，你们不能在这儿卖艺。”
苏培风点点头，“理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
他向纪维容解释了一下这里的规定。
“纪老师，要不，我们先申请一下许可证？”
李文旭插嘴，“需要什么条件呢？”
苏培风问了一下，无奈地说，“首先，需要持有艺术类文凭。然后，需要通过市政府组织的专家评审团的考试。”
李文旭郁闷，“第二条还好说，第一条不满足啊。”
两人了解纪维容，她虽然读过大学，但是学的是和艺术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而且中途还辍学了。
“可是，”纪维容不解，“他们也不像是有证件的样子啊。”
她用手一指。
两人一看，只见几个人正在旁若无人地放声高歌，唱得嘛，实在是不敢恭维。
苏培风解释，“他们这种行为不算是卖艺，所以是没问题的。”
“怎么看出不是的？”
“这……边走边唱，什么乐器都没带，而且随口哼几句就不哼了，过一会又哼几句……我猜，应该是普通游客吧？”
苏培风不确定，又向站在一旁的警察询问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嗯，是普通游客。他们有唱歌的自由。”
“既然如此，我也像他们一样好啦，随便哼几句。”纪维容道。
“这样啊……可是，效果好吗？”苏培风有点担心，“声音传不远吧。”
李文旭却是马上赞同。
“对对对，纪老师可不是什么街头艺人，人家是塞壬之心的持有者。唱个歌而已，哪里需要搞这么多花样，张口就来。至于音量什么的，更不成问题了。连武侠小说里面的高手，运起真气来，都能自带高音喇叭呢，何况是纪老师。”
苏培风无语。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你买的。”
“我那是，嘿嘿，画蛇添足，画蛇添足嘛。”
苏培风一想，确实也是，纪老师是有大神通的人，何况这点小问题，便道，“行，就这么办。”
为了以防万一，他再次询问了一下那个警察，他们不用音响器材，也不固定地方，随口唱唱行不行？
警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苏培风和李文旭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各种设备塞回了汽车后备箱。
警察站在旁边看得奇怪，忍不住道，“你们真的打算像他们一样吗？就算你们唱得再好，那样也是吸引不了游客的。你们一个子儿都不会挣到。我告诉你，市政府离这儿不远，出门一直走，左拐就到了，兴许你们应该去申请一个许可证之类的。”
“知道啦，多谢提醒。”苏培风礼貌地笑笑，但是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警察一边嘟囔着“真是几个怪人”，一边走开了。

纪维容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哼出了第一个音符。
她对于人间的流行歌曲不熟，也没有专门去学一首的打算，所以哼唱的，就是她最最熟悉的旋律。
据说是一个叫做杨太真的仙子谱的曲儿，无词，主要不是用来唱的，而是用来演奏的，用箜篌、琵琶、瑟等弦类乐器来演奏，效果最佳，在仙界很是流行，光是月宫的宴会上，她就听了不下百次，简直都被洗脑了。
苏培风和李文旭坐在她的身边，做好了享受一场听觉盛宴的打算。
然而，刚刚听了一个开头，李文旭脸上的表情就不自然起来。
这曲子……感觉有点奇怪啊。






第61章　开拍
说难听吧，当然也不难听。但是说好听吧，也算不上多么好听。
反正，就是跟平时听到的音乐大不一样。
而且，为什么没有歌词啊？全程都在哼哼。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怎么没有半点中邪的感觉？难道塞壬之心没有发挥作用？
李文旭看向了苏培风，脸上的表情带着纠结，又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苏培风不便开口，只得默默地掏出手机。
两人面对面地发起信息来。
“苏总，你中邪了吗？”李文旭问。
苏培风发了一个“滚”的表情，又道：“我猜，纪老师大概施了什么法术，屏蔽了塞壬之心对我们的影响。所以你没有那种被迷了魂儿一样的感觉。”
李文旭恍然大悟。
对，这就说得通了。
不过……
“这个音乐是不是有点怪啊？”
苏培风，“曲高和寡，你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李文旭：“……”
苏培风：“开玩笑的。根据我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音乐常识。这应该是一首古琴曲，和现代乐器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你听不惯。”
李文旭：“对对，应该就是古琴曲。你一说，我才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另外，”苏培风补充，“可能也有纪老师跑调的原因。”
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
李文旭；“……小心我把聊天记录截图给她看哦。”

两人聊着聊着，不经意间一抬头，顿时惊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面前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一排又一排，不知有多少。
个个都静静地站着，盯着纪老师，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不仅如此，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人不停地走过来。
整个广场，几乎空了一大半。
这种情景，说实在的，有一丢丢诡异。
但是李文旭是亲身经历过的人，自然明白他们的感觉。
他不由得感慨，塞壬之心的威力只是发挥了一点点，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要是火力全开，那还了得，岂不是让人去死，他们都愿意。

一曲终了。
几秒钟之后，广场之上爆发出了无数尖叫，有人激动地捂住了脸，有人开始痛哭流涕，还有人撕扯起了自己的衣服，甚至有人一翻白眼，激动得晕了过去，然后被身边的人扶到一旁。
“阿门，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嗓音，这么优美的乐曲啊！”
“简直就是天使的声音！”
“不不，是海妖的声音，只有她的嗓音，才具有这种奇特的魔力。”
“上帝啊，为什么我忘了用手机拍视频？一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天使的歌唱，我还不如去死。”
“歌手是谁？不要拦着我！让我过去！”
当众人反应过来以后，全都疯了似地向着最高一级台阶冲去，想要一睹歌手的真容。
然而，纪维容早在唱完的那一瞬间，就带着苏培风和李文旭狂奔而去。

没过多久，网站上面就开始出现了关于这次事件的信息。
只是无图无真相，任凭当事人把现场效果描述得如何生动详细，吃瓜群众基本不信。
直到第二天，在另一个公园里，上演了同样的场景。
第三天……
第四天……
一连好几天，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歌手总会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为过往的行人送上一场听觉盛宴。
虽然她总是毫无预兆地出现，以至于人们忘了拍视频，但是传的人多了，听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为事实了。
而且，有一些现场目击者甚至指出了歌手的身份——就是那个在东方大红大紫，背景神秘的演员。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胃口被吊得老高。
很快地，各大杂志、电视台纷沓而至，想要采访纪维容，确认一下事情的真伪，更想让她现场唱一段，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
除此以外，更有好几档火热的歌唱类真人秀发来了邀请。
当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被纪维容一口回绝，只是微笑着说，“我只在将要开拍的《诸神之战》中进行表演，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众人：“……”
还好还好，起码有个盼头。

至于文森特，在接受完了纪维容的治疗之后，感觉到了身体上面的明显好转，本来就对她既感激又佩服，在听到她的名气急速上升以后，简直乐得不行，暗暗发誓，剧本一定要大改，要充分利用她的优势，把这部电影拍成经典，而不是一部普通的商业片。
另外，为了突出纪维容的重要地位，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要启用新人演员，以免分去了她的主角光环。
至于票房之类的玩意儿，他就不信，凭他文森特的名头，单扛不起来。

影片的筹备过程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顺利得多，因为《诸神之战》投资公司的大老板也听过纪维容的现场演唱，并且热切期盼她的又一次表演。
没过多久，文森特就做好了一切前期准备工作。

影片正式开拍了。
第一个要拍的场景就很劲爆，是一群神祇在海边互殴的情节。
原本属于大结局中的高潮部分，但是文森特导演决定提前拍摄，为的是给特效制作留出充足的时间。

纪维容等三人踩点到达海边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好多演员甚至都已经化好妆了。
绝大多数都是群众演员，扮演背景板中的各路神祇，穿得稀奇古怪的，打眼一瞧，活像一个cosplay大会。
而作为斗殴主力的神祇只有寥寥几人。
其中一个是挥着翅膀的鸟人。
白袍，金发，蓝眼，雪肤。
他闭着眼睛，一脸严肃地坐在阳光下，对谁都不理不睬，活像一尊雕像，显得很是高傲。身后背着两个大大的翅膀，既逼真又梦幻。
另一个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的肌肉线条，手上拿着波塞冬的标志性武器——三叉戟。
看到纪维容等人，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顺便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武器。不知是友好还是挑衅的意思。
还有一个主角，则是红头发的高个子男孩，看上去最是友善，冲谁都笑，跳来跳去的，很是活跃。他扮演的是北欧神话中的洛基。
而纪维容饰演的角色，则是文森特为她量身打造的——一尾来自神秘东方的美人鱼。
剧情简单粗暴，大致来说，就是当身为外星人的诸神降临地球以后，为了划分势力范围，展开了各种争夺。经过一番曲折，美人鱼和洛基成为好友。波塞冬则与天使结盟。
当然，在他们的身后，各有马仔若干，就是那一群造型千奇百怪的群众演员。
这一幕剧情，就是他们率领各自的小弟，进行了一场大决斗，最后，美人鱼和洛基胜出。
当苏培风看剧本的时候，读到这一幕，不由得感慨：“果然是烂片。”
这混乱的人物关系……
这莫名其妙的打架动机和结局……
纪维容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文旭安慰，“纪老师，苏总，文森特导演说了。这一部电影不是为了向神话致敬，而是为了秀一下特效。里面会采用大量的最新特效技术，比如纪老师的的那条鱼尾巴，不会做一个实物，而是全部通过后期制作出来，将会呈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美轮美奂的效果。导演说，光凭这些特效，这部片子也能够成为影史上的一大经典。”
苏培风：“……好吧。”

开拍以后，第一个镜头，就是扮演美人鱼的纪维容在海边唱歌的场景。
效果一如既往地震憾。
在场工作人员都听傻了。
如果不是摄影师提前架好了摄像机，开启了自动模式，只怕他会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
除李文旭和苏培风以外，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就连天使和洛基也不例外。
只有波塞冬，似笑非笑地玩弄着他的三叉戟。
　
一曲终了，文森特带头鼓掌。
波塞冬微笑：“非常棒的歌声，就像纪小姐本人一样迷人。如果一直唱下去的话，我想，就连上帝也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揶揄的语气，居然用的是中文。
纪维容一言不发。
波塞冬又加了一句。
这一句却是冲着旁人说的，“是吧，天使？”
这一次，他用的倒是英文。
金发天使哼了一声，反唇相讥，“你的神王倒是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我听说，他可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宙斯吗？”波塞冬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不不不，我了解他。他喜欢那种……嗯……热情一点的，柔弱一点的。咱们的美人鱼太高傲了，而且比赫拉都厉害，他也就能看看，碰是不敢碰的。”
“说到这个，”洛基道，“我很好奇，他到底有多少个情妇？波塞冬，你数过没有？”
“这个嘛……”
“好啦好啦，不要讲这些废话了。”文森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先生们，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不是给你们浪费用的。来，波塞冬，你过来一下。”






第62章　围攻
接下来要拍的，是波塞冬发怒的场景。
原剧本是这样子的。
“他一发怒，大地就开始颤抖，七海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