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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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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别的事情吧,若是没别的事,去看看国公爷也行。”周夫人语气分外平和地道,“他病得越来越重了,但是没有大碍。我寻思着,要过三四年才能撒手人寰——刚刚好,到那时益安应该已经有了儿女。要是现在就断气,益安小夫妻两个还要为他守孝三年,怪麻烦的。”
两位老人无言以对,只觉得室内冷飕飕的。
“那就听你的,去看看国公爷。”廖老夫人慢慢站起身来,凝了周夫人一眼,低低叹息,“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是啊,您真是命苦。”周夫人赞同地颔首,“长女等同于自尽,年纪轻轻就入土为安;次女嫁入周家这样的高门,从来不肯帮衬娘家;我记事起您就望子成龙,结果呢?人中龙凤我没看到,窝囊废倒是不少。”
廖老夫人面色转白,眼神转为嫌恶。
周夫人也不恼,反而笑了,“这般嫌弃,又为何前来?您的儿子,可与我无关。”
廖老夫人向外走,“回府!”
“不送。”周夫人端坐不动,“日后只要是会提及程阁老的事情,您二位都不需来。你们说着累,我听着膈应。横竖你们都是心宽的人,怎样的事情都不算什么,来见我又注定是不欢而散,何苦。”
“孽障!”廖老夫人终于压不住火气,呵斥一声。
周夫人莞尔,“可不就是么。”
“走吧。”廖老太爷叹着气,阻止发妻再与次女争执,话却带着刺儿,“已经是没心的人,说什么都没用。”
“知道就行。”周夫人扬声唤人,“十天之内,我不见廖家的人,谁把人放进来,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两位老人气冲冲地走了。
下人们绝大多数都是一头雾水。以前是这样,今日更是这样。
她们不明白,夫人怎么会一直对娘家态度冷漠、疏离,甚至带刺儿。
当年,到底发生过怎样伤人伤到骨子里的事儿?不是这样,夫人怎么可能是打心底厌烦娘家的做派?
·
唐修衡去平南王府,只是陪岳父下棋、闲谈。
他看得出,薇珑自出嫁之后,最担心的就是父亲独自在家过于孤单、寂寞。
他没时间也罢了,只要有时间就愿意去陪着岳父。虽然心里很清楚,岳父只是看起来孤单,手边拿来消遣的事由比谁都多。
他觉得自己与岳父挺投缘的,什么话说了开头,岳父就已明白他的意思,反过来也是一样。抛开亲眷关系,他与岳父也可以成为隔辈的至交。
再有一个好处,便是岳父偶尔会说起薇珑小时候的趣事、耍性子时的征兆、样子。关乎薇珑的话题,又是出自岳父之口,他最愿意聆听。当然也明白,岳父用心良苦,意在给他提醒,委婉地让他包容薇珑一些。
做长辈做得好的人,真是特别辛苦。
申时,唐修衡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便要去书房寻薇珑,出门时问了涵秋一句:“夫人在何处?”
涵秋答道:“夫人在小厨房。”
他扬眉,很意外,心想幸亏问了一句,继而去小厨房找薇珑。
薇珑正忙着做馅儿——今晚她除了几道拿得出手的菜,还要做灌汤包。见他进门来,她有些慌了,“你怎么能进厨房呢?”
唐修衡抬手,并拢的食指中指轻轻一晃,示意厨娘、灶上的婆子退下,随后才道:“阖府都知道我厨艺尚可。”
“真的?”薇珑记起他提过为太夫人做饭的言语,笑了,“给娘做过饭?”
“嗯。”唐修衡看着她菜案上的食材,“学了新的菜式?”
“是啊。”薇珑有些眉飞色舞的,“这些也是做过很多次了,今晚请娘尝一尝。”
“……?”唐修衡用眼神表达着情绪,又问,“今晚?”
“对啊。”薇珑用肘部往外推他,“你快出去。君子远庖厨,可别坏了我的名声。”新婚时让夫君下厨,传出去还了得?
唐修衡失笑,“都说了,阖府都知道我厨艺尚可。”这要归功于母亲房里的下人,口口相传,还把他和沈笑山的厨艺夸得神乎其神。
“那你也得离我远点儿。”薇珑斜睇他一眼,小声道,“烦你。”
唐修衡离她更近一些,认真地端详她。
“看什么?”薇珑神色戒备,“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唐修衡敲了敲她的额头,“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我怎么敢有脾气,心里别扭罢了。”薇珑拌好馅儿,去做包子皮,“比我大好几岁,就会欺负我……”欺负到后半夜也算了,主要是一大早就让她一通着急上火、敢怒不敢言。
唐修衡亦步亦趋,抬手板过她的脸,满眼都是笑意,“亲一下,就当我给你赔礼了。”语毕,予以迅速而火热的一记亲吻。
薇珑望向门口,没看到人影,稍稍放松一些,把擀面杖放回到案板上,绷着小脸儿问他:“唐意航,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我做河东狮?”
唐修衡逸出愉悦的笑声,又满心怜爱地吻了吻她红嘟嘟的唇,“你不是那材料,歇了那心思吧。”
薇珑懊恼地蹙了蹙眉,“这一天……真想跟你分家,打今儿起我跟娘过,不要你了。”
唐修衡把她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语声低柔,“那你说,我怎么待你才妥当?”
“也不是不妥当,我就是不自在。”薇珑抬头凝视着他,鼓了鼓小腮帮,“想哪儿哪儿别扭。”
“习惯了就好。”唐修衡认真地对她道,“依着你我也落不到好处,还不如依着我,其乐无穷。”
是啊,他从一早到现在都很愉悦,把一年的笑容都预支了吧?她则是把一年的不自在都预支了。
“再说了,有什么不自在的?”唐修衡语声更低更温柔,“不知道多让人喜欢。”
“这种话,你说说我听听就算了。”薇珑仰着头思忖片刻,“你得哄哄我。说,你喜不喜欢我?”他不爱说这种话,她也难为他一次。
唐修衡险些又笑出来,面上却是摇一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
薇珑坚持:“就要你说。”
他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是三个字的那一句。
薇珑眉宇立时柔和下来,大眼睛熠熠生辉。
他点了点她的唇,补充一句:“只有更爱。”这真是心里话。
薇珑唇角上扬,心里那点儿坏情绪一扫而空。
“往后凡事听我的,别紧张兮兮的,好么?”
“嗯。”薇珑笑着点头。
“现在,我能帮你打打下手了吧?”他问。
“再好不过。”薇珑给他安排事情,“你刀工好,还是帮我切菜吧?”
“行。”
薇珑帮他卷起衣袖,用小夹子固定起来,又去给他准备好净手的水。
洗净双手,唐修衡一面帮她切菜,一面问她:“怎么想起给娘做饭吃了?”
“一直各吃各的,只偶尔陪娘吃一餐饭。”薇珑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料想着娘也不喜欢。今日你又在家,我就想着,我们晚间陪娘用饭。”
唐修衡思忖片刻,“那以后这样,你午间、晚间都陪娘用饭,我要是不在外面,也去娘房里。一来二去的,二弟、二弟妹他们也会效法,这规矩也就慢慢地改了。”
“真的?”薇珑笑逐颜开,“之前还担心你反对呢。”毕竟,以前一家人用饭的时候,于他一如受罪。
“以前也想过这事儿,一直没机会跟娘说。”唐修衡微笑,“恰好你提及,我也没了拖延的理由。这事儿要谢谢你。”
薇珑开心地笑出声来,“听你道谢,真是不习惯。”
“你这么懂事,也是让我特别意外。”
“也不是懂事。”薇珑如实道,“我只是很向往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今晚其实没安好心——应该事先知会你。”她本意是要刁难他一次,当然,他欣然接受的这现状最好不过。
唐修衡笑微微地凝了她一眼,“日后不妨多几次这样的不安好心。”她是长媳,一心为家里好的心思,就算是真的勉强他,他也只会欣然接受。不接受,岂不是不知好歹,白活了?
“你拿手的菜是什么?”薇珑商量他,“你也给娘和我做一两道吧?”
“行啊。”唐修衡想了想,“五香鳜鱼、椒油银耳,汤……娘好像喜欢酸辣汤。”
“我这就让人去厨房。”薇珑踩着轻快的脚步,到门口唤来厨娘,让她去厨房取食材,随后把小厨房的人都唤回来——要准备的菜不少,灌汤包要提前烧水,做好就要上屉蒸;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家之主,夫妻两个闷在厨房,不成体统。
几个人起先都像是受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后来见夫妻两个说说笑笑,心情都很好,这才放松了一些。
荷风听到消息,寻了个借口,在厨房门口站了片刻,望着其乐融融的夫妻两个,拍了拍心口,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
侯爷待夫人,是真的很好,那透着宠溺的眼神,是无法伪装的。
夫人在侯爷面前,显得有些孩子气,明显是被包容、忍让的那一个。
这就好。
下次吴槐再问她“夫人过得好不好”的时候,她就可以真的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说好,好得很。
霞光满天的时候,薇珑唤荷风去请太夫人过来,回正屋去等候婆婆之前,眼含挑剔地看着唐修衡。
他在准备做酸辣汤,切火腿丝的时候,明显地随意起来,火腿切得大小不一、长短不齐。
薇珑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要管,走出去几步,到底是忍不住,折回到他身边,道:“你别那么敷衍啊,这是给娘做的,切得大小一样多好。”说着,又看了看切成细长条的豆腐,“这个也是。要不然我帮你吧?”
“你省省吧。”唐修衡笑道,“让你做,娘得到半夜才能喝上一碗汤。”
“……”薇珑不服气,“我现在刀工也勉强过得去了。”
“去,别捣乱。我做我的,你不碰不就得了?”唐修衡道,“这是京城最常见的,太讲究了反倒没了味道。”
“歪理。”薇珑皱了皱鼻子,往外走的时候直嘀咕,“我凭什么不碰?你就是不想让我吃。”
“胡扯。”唐修衡没辙地笑了。
厨娘、婆子心里已是笑不可支。
太夫人过来之前,已经听说夫妻两个都在厨房亲自做菜,先是心花怒放,继而生出的便是满心酸楚。
薇珑是真的把她当亲人,一定是不想她孤孤单单地用饭,才起了这心思。
那孩子进门到现在,独自用饭是常事——这还不比在娘家吧?其实是唐家委屈了她,难得的是她一点计较也无。
至于修衡……
年少时从来是饭来张口,连菜都认不齐,如今却做得一手好饭菜。在外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哪一家的子弟不是养尊处优一辈子?独独他,被生身母亲赶出家门、扔到军中,出生入死之余,学会了经商生财之道,学会了很多男子嗤之以鼻的厨艺,习惯了穿粗布深衣,更习惯了整夜不眠守着棋局的情形。
昔年的一时心狠,换来了一个当世名将、一份唐家的无上荣耀。谁都觉得她当年明智。
可是作为一位母亲,她不能这么看待整件事。
她把自己外向开朗、性子飞扬、聪明绝顶的孩子硬生生改变成沉默寡言、沉郁内敛、时常夜不能寐的人。
假若能够重来,她只要那个会与自己耍赖、笑容璀璨的修衡。只要他凭借满腹文采从文,而不是无数次看着、经历生离死别,无数次陷入凶险、孤独,和无尽的寂寞苍凉。
以前想到这些,过一阵子就能把那份痛心压下去。
而今日,她做不到,心弦像是一直被无形的手拉扯着,一抽一抽地疼。
她只能在面上做到神色如常。
换了身衣服,薇珑听得婆婆来了,脚步轻快地迎到门外,“娘。”她不安地解释道,“侯爷给您做了两菜一汤,原本不该让他下厨的……”
“他和沈先生给我做过两次饭,府里的人都知道,你不要有顾虑。”太夫人笑着携了薇珑的手,相形走进厅堂,转入东次间,在临窗的大炕上落座。
唐修衡走进门来,“等会儿饭菜就能上桌。”说着进到里间,麻利地换了身衣服,转回到东次间。
太夫人正在跟薇珑说话:“知会过二房、三房和你四弟了,今晚不需请安。”
唐修衡从果盘里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一面削皮一面歉然地对太夫人道:“宁立江办事不力,庄子上的屋宇要过几日才能完工。您再等几日,到时候我陪您去住两日。”
“好啊。”太夫人鼻子发酸,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到时候不论你得不得空,都让薇珑一道过去看看。”
“嗯。”
薇珑笑盈盈地看着唐修衡削苹果。他的手好看,不论做什么,手势也都特别漂亮,赏心悦目。
苹果削完皮,唐修衡把果肉切成均匀的小块,整齐地码在小盘子里,备好竹签,送到太夫人和薇珑之间的炕桌上,“开林说这苹果好吃,一早派人送来的,您尝尝。”
“好。”太夫人凝视着他,目光里有哀伤。
唐修衡察觉出母亲心绪不对,牵了牵唇,“再去给您沏杯茶?”略停一停,道,“说好了,要在家陪着您。”
“嗯。”太夫人语声很轻,点了点头。
“我去吧?”薇珑也察觉到了不对,隐约明白因何而起,就想让母子两个说说体己话。
“不用,我去。”唐修衡打趣她,“沏茶你还真不如我。”
“……是啊。”这是薇珑没办法否认的事。
他不在室内,太夫人情绪有所缓和,与薇珑说笑期间,吃了几块苹果。
涵秋来问要不要摆饭。
太夫人颔首。
这件事,薇珑要亲力亲为,知会了太夫人,到西次间亲手摆好餐具。
唐修衡端着热茶走进门来,闻到饭菜的香气,笑了,“喝一口尝尝味道就行。”
太夫人接过茶盏,凝视着他的手,问道:“怎么再不曾抚琴?”
唐修衡吸了一口气,不想说这事儿,可不回答也不行,“太久没碰过琴,没了那份心思。”
“是手伤了吧?”当初他有多喜欢,她很清楚。
“没有。”唐修衡面不改色地扯谎。
“胡说。”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到炕桌上,泪意到了眼底,“你年少的时候,闲暇时热衷的都是风雅之事,眼下……”她又看向他的手,“你这双手,最合适的其实是舞文弄墨。你想走的路,是从文。”
“娘,”唐修衡柔声请求,“不说这些,好么?”
“为何不说?”太夫人语声哽咽,“不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不说我就能不后悔、不觉得亏欠你么?不能……”她摇着头,积压了太久的悔憾袭上心头,片刻后,已满脸是泪。
她抬手掩住面孔,无声地抽泣起来。
“娘!”唐修衡心里难受得厉害,他看不了人哭,越是在意的人,越看不了。
他撩袍跪倒在踏板上。
服侍在室内的荷风、安亭几个俱是面色大变,屏住呼吸,放轻脚步退出去。
薇珑恰在此刻进门,见到这一幕,愣了愣,随着唐修衡跪倒在太夫人面前,面带惶惑,“娘……您别伤心。”
“没事,没事。”太夫人无力地摆一摆手,哽咽道,“是我不好,让你看笑话了。只是……实在是克制不住。”
“娘,”唐修衡目光平静温和地望着母亲,“我没有怨过您,这些年,对您只有感激。”
“怎么可能!?”太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泪,“没有我,你怎么会吃那么多苦。你不说,可我想得到。”
“您的日子又何尝安稳,”唐修衡语带悔意,“我又何尝想不到,您这些年日夜为我提心吊胆。起因是我莽撞,您的决定没错。不如此,我不知道要变成怎样的人。”
“起来说话,”太夫人一手去扶儿子,一手去扶薇珑,“别让薇珑陪你跪着。真是……我这是怎么了?上了年纪,反倒这么没出息……”
两个人并没起身。
唐修衡认真地看着母亲,“以往终归是我不孝,您把那些事放下,只看如今、日后。”他转头看一眼薇珑,“我们会好生孝敬您。”
薇珑点头,“娘,您别伤心了,不要哭。”看着婆婆哀伤的面容,她眼睛有些酸涩,别的宽慰的话,却说不出。
太夫人俯身捧住唐修衡的面容,“你怪没怪过娘?嗯?好孩子,说实话。你别一句不提,那样我更过不去那道坎儿。”
唐修衡略一思忖,“怪过。”
薇珑惊诧,差点儿抬手去掐他——这是能承认的事儿么?这是能随口胡扯的事儿么?她最清楚,他从来没怨过太夫人,加之前世一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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