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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她没有等郑吒回答。

“而记录，那和记忆回忆完全不同，这个你也应该同样清楚，另一个你的戾炎是怎么出现在你的身上……但是我和你不同，两个人得到两份记录，本就是拥有虚假回忆而存在的那个我，可没法像你一样再完美的分清谁是谁，拥有了远超过去的知识与记忆，并且起源完全觉醒了的我，早就不可能再是你所认识的我。”

郑吒继续沉默，但在心里大吼。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这样？

无论赵樱空有没有与他融合，他所认知的那个赵樱空，那个有些小迷糊、外表冰冷其实很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彻底消失了。

不可能再复活，真正的完全消失。

瞬间，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

“这样啊……”

长长的叹了口气，郑吒恍然的抬起头来。

至此为止，名为中洲队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彻底的过去。

而能否让这即便已经没可能恢复完整，却依旧蕴含着他们宝贵记忆的队伍重新回归，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力量。

但是少了赵樱空，他——

错了。

——突破那个境界，就一定需要赵樱空的牺牲？

眼中突然的闪过一丝光芒，他没有注意到的捏起了自己的头发，喃喃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了起来，“复制体的我可以自己突破，那么我难道就不可以？”

一旁的赵樱空不由就是愣了一下。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宏律。

并不是模拟了思维，而是真正的在以那凡人顶端的智慧思考。

死河是一个王国，君主有了需要解决的问题，谋臣们就都来一起处理，即便君主很无能但只要能够维持王国的稳定，那么只要麾下的智者以及将士够多够广，那么就能够通过集思广益得到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这就是死河的强大，而现在……它已经开始展现威力。

“按照现在拥有到的情报，突破了基因锁第四阶中级的人应该有三个，一个是复制体的我，一个是记录里出现的菲莉茜雅，还一个就是连第五阶也超越的亚当，而突破的方法……”喃喃的自语着，在自己更新了的知识库中，郑吒开始搜寻那灵光一闪的答案。

“——哪怕是凡人的智慧，我也一定能找到，也一定要找到！”

第809章　超越了凡人的智慧

无论如何，一定能找到，也一定要找到。

这是郑吒这一刻的愿望，他也真正的用上了她所能运用的一切智慧。

即便比不上楚轩那仿佛先知道结果再编制理由、极其不可思议的必然正确的推理，在与萧宏律这个“凡人智慧的顶峰”，以及詹岚程啸这样或许智慧不如其余人，但是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独特思维的其余队友融合之了之后，郑吒此刻的思维能力或许还是比不上作弊了一般的楚轩，但也已经是确切的超出了“凡人”可以触及的层面。

此外，不论是什么智者，推理的依旧是都来自情报。

并且只要拥有个人的情感因素，对情报的整理就会受到自己的主观影响——只要潜意识的认为某段讯息没有意义，就会下意识的将其忽视，哪怕真相就藏在其中，就像是很多人会明明戴着手表却到处找手表一样。

但是，所谓“旁观者清”。

只要边上有个人提醒一下，戴着手表找手表的人瞬间就会反应过来，发觉自己浑然不知的所谓“当局者迷”。

而郑吒，他虽然不是没有情感因而没有任何主观倾向的完美存在，可与队友们的生命、意志、灵魂融合了的他，拥有着所有人的记忆以及记忆中所蕴含的一切资讯所集合成的完美资讯库，并且曾经萧宏律没有注意到的部分詹岚有注意到，詹岚没有注意到的部分其余人有注意到——

正是这种另类的“补完”的形式，赋予了死河之主超越人类的智慧。

“菲莉茜雅的经历如何我完全不清楚，所以没有必要去考虑。亚当毫无疑问是通过人类补完计划，但是这个方式几乎没有复制的可能性。唯一值得参考的复制体的我，他是靠着达到极致的诅咒，那强烈到极致的信念突破——不，论信念我绝不输给他，但是我却并没有突破那个界限。那么就应该是少了什么关键的部分。”

依旧是捏着自己的头发，成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郑吒喃喃的自语着。

“力量积累？不是，我的力量在强化前就已经足以和他一战，洪荒·开天辟地的威力或许早就已经超越了那个层面，那么我之所以没有突破，缺少的是境界上的突破，但那到底是……”

想不明白。

以纯粹萧宏律的思维。想不明白。

但是——

“……大概，是圆满吧。”

依旧是从他的口中传出，但是却说出了像是知性美女般，沉稳又不是灵动的声音。

詹岚……

当然，变的只有节奏，声音依旧还是男人的声音。

“詹岚写的小说并不是科幻玄幻一类。但是也看过这一些这方面的作品，而其他人看过的那些动画与游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拥有详细的设定集与庞大世界观，这些对我们原本的现实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符合逻辑的这些认知，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中却无疑是适用的……

窥伺因果轨迹，掌控自然之威。存在级别的入微，达到极端之后的质变，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基因锁第四阶高级拥有的着这几个能力。

能够窥伺因果轨迹，那是感知方面的突破，这方面基本可以应用佛教的描述，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第六感心识也就是思维。第七感末那识也就是潜意识，而第八感……阿赖耶识，一般被认为是荣格心理学中提到所有人类的意识都会连接到的一个湖，人类集体无意识，不过这和突破有什么效果我并不清楚。

掌控自然之威，这个倒也是有理可据，巴西的蝴蝶扇一下翅膀能够在北美引起一阵飓风。通过精确的水滴多段叠加可以制造毁灭性的海啸，特斯拉甚至能够靠一个音叉共振摧毁一座大桥……不过这应该算是拥有了因果视觉的应用，只需要牵动一个「因」，就能够造成需要的「果」。引发自然之力的天灾，说白了和突破还是没什么关系。

存在级别，或者说是深入原子级别的入微，可以用来攻击元素化状态的目标本体，有点像是刘郁看过的《月姬》里面杀死了掌握兽王之巢不死身尼禄、远野志贵的直死之魔眼……似乎这依旧还是因果视觉的应用，无视一切虚妄的直接注视根本的存在实质。

达到极端的质变，大概就只有这个是可以逆向推理吧？俗话里的否极泰来，说的也就是太极图中的两仪阴阳鱼，阴到达极致后会诞生出阳，死到达极致之后会转为生……

能否突破这个阴与阳、生与死的境界线，那大概就是我需要的答案所在了吧。”

——于是，说出了关键的话。

不同于求真务实的萧宏律，更多依靠幻想的的作家，詹岚给出了近乎完美的起步，而既然已经打开了这扇神秘的大门，接下来的问题只要交给真正的专家就好了。

“两仪的相生相灭吗？也就是说要用到道家理论了，不错，齐藤一的玄学知识刚好用得上……”

放下了无疑是轻拍着自己胸口的手，郑吒如一个小孩般的拍了一下手，有些兴奋并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生与死，男与女，上与下，高与低，深与浅，快与慢，善与恶，世间万物都可以分为阴阳两面，但是分开的两极并不会单独存在而是相生相灭，只有合为「一」才是真正的完美。

纯粹的善是虚伪的，纯粹的恶是极端的，能够同时把握住善与恶，那才是一个正常的人……没错了，这应该就是关键部分！”

“根据我们在梦境世界中的到的记录，复制体的我之所以能够突破那个境界，是将他那破灭一切的「道」贯彻到了极致，因为极致的诅咒面对任何没有存在都能够赋予终结，不管世界还是自己——他突破的两仪，应该是我与非我。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超越了两仪成为的太极，应该也就是这个样的一个概念。

复制体的我就是选择了成为「一」而达成太极，这是现在的所无法复制的，因为我坚持的信念是「守护自己希望守护之人」，从一开始就就限定了守护的对象，那就不可能靠突破我与非我而突破……不过没关系，我好像已经找到属于我的方法了。

既然不能成为「一」，那就成为「全」吧！”

“……成为全？”

终于，响起了第二个声音。

和楚轩一起听郑吒自言自语的说了大半天，赵樱空终于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字眼。

这个男人，似乎自己找到了办法。

而且貌似还可行？

这样的话——

“能够推理到这个地步，你的确已经可以算是超越了凡人智慧的顶峰，让你强化死河的确有足够可观的效果……但是，我还是要纠正你最大的错误认知。”

和赵樱空一起沉默到现在的楚轩，拥有凌驾于凡人之上智慧的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就这么淡淡的直视着一脸愕然的郑吒毫不留情的开口说，“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还有那两仪相生相灭，这些玄学的理论也归属于哲学，你的推断基本是已经达到了我能够推断的层次，复制体的你突破到那个级别是不是你说的突破了我与非我，没有确切情报的状况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说你找到了自己突破的方法？”

他突然冷笑了一下，镜片之后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我都可以保证你绝对不可能成功，因为你对自己的评价就是错误的。

——想通过错误的做法得到正确的结果？我可不认为那有多少的可执行性与成功率！”

第810章　悲恸哭泣（六）：龙！

在郑吒通过生命、意志、灵魂都和自己融合在了一起的伙伴们的智慧与知识，终于得出了一个不需要吞噬赵樱空也能够突破到基因锁四阶高级的方法时，楚轩完全就是当着他的面泼了盆冷水——或者说是冰水，刺骨冰寒的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

瞬间，他的怒气轰的就是上了来。

“你——！！！”

居然把自己集合了伙伴们只会得到的结论全盘否定，即便眼前的这眼镜男拥有超越了人类的智慧，即便他是中洲队独一无二的智者，居然这样的践踏了他和伙伴们的辛苦成果，他——

将要发出的咆哮，在出口前就已经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了理由。

“守护自己希望守护之人？你把这当成你自己的信念，难怪你靠自己怎么都没法突破了……想想吧，如果你的信念真的就是这个的话，为什么你获得的心灵之光是强化自己的潜龙变，而不是能够大幅度提升团队防御力和恢复力的奶妈光环？”

郑吒愣了。

完全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这不是伙伴么能够回答的问题，而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问题，只有他可以认知也只有他能够认知。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明明是想要守护伙伴们，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什么这样的信念铸造出来的「道」，并不是让伙伴们能够更好生存下去的实质化守护，而是强化自己的潜龙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刻，他不是一个人。

“不，楚轩，你的这个说法……是错误的。”

眼中的迷惘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刹那就恢复了清明的郑吒，他的眼中顿时的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守护自己希望守护之人，那毫无疑问就是我的信念我的道，至于为什么会表现为强化自己——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你应该听过这种说法吧？而我守护的方式，就是以绝对凌驾的实力来消灭敌人，让队伍不受伤害而达成我的守护！”

回应他的是一阵有些不正常的沉默。

半响之后，赵樱空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颇有几分可爱的摇了摇头，“郑吒，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你的这个解释，是非常完美的论证了楚轩的结论吗？”

“哈？”

又是一刹那的愕然。

他呆了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是不等他再次开口。楚轩已经直接的宣布了结论。

“想必你自己也已经明白了，守护自己希望守护之人，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真正信念——不，确切的说，那不是你最直接的信念，而只是一个衍生出来的结果而已。

你真正的信念，你铸就的所谓「道」就是纯粹的「变强」。”

说出来了。

然而。感触并不是很大。

这是当然的了，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信念，谁会讨厌自己所坚定的信念？

可如果这才是真正的事实，那么他和伙伴们一切思索出的结论，那难道真的就是做了无用功，他们又回到了一点眉目也没有的起点？

不，不是的。

“我的结论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我对自己的认知。只要跳帧最后的思维就可以重新进行推断。”

他喃喃着，说出了一个新得出、或许切实可行的结论，“而根据我的潜龙变，我应该突破的境界线，应该是——”

“……成为「全」。”

楚轩干脆的接口道，“说之前就说过了，你的推断大部分都应该是正确的。甚至就连这个方式也是一样，拥有潜龙变这个心灵之光的你要突破到那个境界，能够使用的办法只有一个。”

“龙。”

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单词。

大校吸了口气，眼中仿佛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现在这么看的话，你的潜龙变，那并不仅仅是由于你在侏罗纪公园中得到的巨龙基因，而是和你本身的信念也有着必然的联系。

头似牛，嘴似鳄，角似鹿，眼似龟，耳似牛，鳞似鱼，须似虾，长似蛇，足似鹰，掌似虎……这是中国龙的描述。

而西方龙，以及各种其他文明中出现的各种被冠以了「龙」名号的存在，它们的本质其实也都是相同，是各种生物的关键部分组合而成，以经过不断的蜕皮而成长，循环着冬眠以及苏醒，象征死与再生的循环，象征养育生命的大地的「蛇」为主体，集结了各种其他生物的精华与优点，从而形成的超越一切物种的最强幻想种。

简单地说吧，凡是被称作「龙」，那代表的就是圆满。”

他停了下，看向眼前已经沉默的郑吒，“而你的潜龙变，拥有的也是相同的本质，你是注定了无法通过回溯到‘一’成为‘全’，只能够通过补完成‘全’而达到‘一’。

赵樱空的心灵之光能够让你突破，那其实并不是偶然巧合啊……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复制的特例。

其他的人哪怕是和你一样的基因锁四阶中极巅峰，融合那样的一个残缺的心灵之光，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至少不会像你一样的能够直接跨越一个境界完成突破，只有你的「龙」在得到了补完之后才能够恰好的突破。”

郑吒继续沉默。

赵樱空，她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吗？难怪……”

毫无疑问，这理由已经足够充分。

但是随即而已，刺客女孩的眼中就闪过一丝不解困惑。

“那岂不就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不，简直就是算计好的，刚好郑吒能够通过吸收别人的心灵之光补全自己突破，她就恰好的将自己的心灵之光贡献了出去，然后恰好的突破到了基因锁第四阶高级，简直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一般，那种事情——”

她没有再想下去。

那是梦境世界，而不是他们的现实。

虽然说那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有什么人在背后给中洲队开挂，他们几乎就应该举双手鼓掌才对。

但是，即便没有被命运支配的自觉，也不能期待这种事。

可即便如此，现实也够麻烦了。

楚轩的理由说服了赵樱空，也同样说服了郑吒，但是理解到了这个程度，那应该如何突破的方式已经是呼之欲出。

“要想突破到第四阶高级，对你来说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尽可能的吞噬生命与灵魂来补全你自己就行。

或许死河无法和亚当的人类补完计划一样完美，能够让你成为超越五阶的究极生命体，但是也能够确切的夺取他人的生命与灵魂，并且你需要的也只是吞噬足够多种类——没错，不是足够多的量，而是足够多的种类。只要能够让你的「龙」补完成为了真正的龙，你就达成了你的目标。”

“但是你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心里之光究竟是什么，而且心灵之光有没有开发出来的区别也很大，你要想更加高效率更大可能的达到目标，就应该选择一个足够合适的世界……到魔戒里去吧。”

“那个奇幻分类的世界，并不同于科技开发后信念已经沦丧的其他世界，无论是人类精灵矮人甚至半兽人都拥有足够强烈、基本可以看成未成形心灵之光的信念，而且如果梦境中的记录可以借鉴的话，那个世界应该还拥有并不是很强、但是却可以让强化前的你重伤的存在。只要将他们全都打败吞噬掉，你基本上就能够绝对的突破那个境界，并且在成功的同时也能够获得足以歼灭一个位面的力量……此外，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