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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剩下的夫人们大多都是与有同焉的点头。看样子男人们回家都爱干同一件事儿。

　　　　“好将领才会这样，搁到那些草菅人命的将官身上。不仅扣着军饷不发，还要从士兵身上刮几次层皮下来。”

　　　　“我家老沈可不会做这种事儿。”

　　　　“我家老郑也不会。”

　　　　“……”

　　　　夫人们连忙的纷纷表态，他们家的那位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我知你们夫君都是好将军。初次见面，时间仓促，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这是回礼，就当是认识了。”

　　　　苏微晴交给每个将军夫人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按照品阶，分的是数量不同的银子。最大的有五百两，最小的也有五十两。

　　　　这已经是她给出去的第三批银子，这些日子进京叙职的大部分将官都来骆峥这儿拜访了一回。她也是才知道，为什么骆峥在京中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他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还真是不是虚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个朝廷，他当真跺一跺脚就呀抖三抖。

　　　　只是，这么多将军都叙职了，为什么她的小辰还没回来？

　　　　这天，天气很好，初雪刚落，暖阳初显。苏慕辰日以继夜的赶路，回到南郊连口气都没歇，就翻了大门的墙，偷偷的进了屋子。

　　　　苏宅里的侍卫安排如此熟悉，正是骆帅教过他的排兵布阵之法。小辰瘪瘪嘴，骆帅总是爱赖在他家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家里的饭不好吃。

　　　　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摸了一遍，小辰就直奔娘的房间。

　　　　暖和的火炉把房里烤的暖烘烘的，小辰蹑手蹑脚的过去，伸手就从后面去蒙娘的眼睛。

　　　　“你猜猜我是谁？”

　　　　“猜不着。”

　　　　苏微晴从早上得知小辰今天回来开始，就一直焦躁不安。她早早的就去火炉烧着了，怕小辰回来屋子里冷。她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怕小辰回来瞧见的时候不够窗明几净。她在厨房里炖了鸡汤，炖了排骨汤，炖了牛骨汤，还煮了火锅底料怕小辰回来的时候饿了，吃不饱肚子。

　　　　“我回来，你怎的都不激动的？”小辰不大高兴了，他料想中的娘的反应一个都没应验，娘的反应也太平淡了。

正文　第259章　忠于新皇

　　　　“一直想着盼着你回来，知道你要回来了，反而该怎么反应了。”

　　　　苏微晴拉下小辰的手，未免自己的眼角被小辰察觉。太想太想了，反而满腹的思绪表达不出来。

　　　　“南疆气候湿冷，地上常年都是水汽。我给你做了双牛皮靴，里面缝了兔毛，你要不要试试。”

　　　　她早就开始做靴，大张的牛皮自己硝制，刮脂，揉捶。缝了一双又一双的牛皮靴。

　　　　可做好了她又不放心自己做的码数是不是刚好合适。问了秀秀后，小的就拿出去分给庄子上的人穿，大的拿在手里打磨，试了又试，摸了又摸，觉得不够暖和，又想办法往里面缝毛。

　　　　小辰把这双看上去模样有些古怪的靴子接了过来，蹬掉鞋子就套上了。

　　　　一脚踩上去，他还以为自己踩在了棉花上。不敢相信在的在地上走了两步。

　　　　“可还合脚？”

　　　　“合脚太合了，娘我脚长大了你怎的知道我的大小的？”

　　　　“一开始做的大大小小的，也担心你不合脚。后来从秀秀那儿知道你确切的尺码了，这才做的最合脚的。”

　　　　穿着登山靴，小辰简直觉得自己要飞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鞋怎么可以做的这么舒服！

　　　　“娘，你果然还是念着我的。”

　　　　“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念着你还能念着谁？”苏微晴看着小辰蹦蹦跳跳的模样，轻轻的笑着，不论长得多快，他还是孩子的模样。

　　　　“那我便不生你气了，在南疆的日子里。人人都有家书就我没有，我可生气了。”

　　　　“那以后的娘记着常常给你写家书？”

　　　　那行，他可想看娘写的家书了，就是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先写回来。

　　　　换了新鞋，小辰得瑟了一会儿后，又过去从后面抱住娘的脖子。

　　　　“娘，我在南疆可想你了。建设兵团那儿还是也有好多有意思的事儿。等我进宫去面见了皇上之后，我回来再和你说。说上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的。”

　　　　“你要进宫去？武将叙职不都是兵部吗？”

　　　　“皇上是我朋友，他想见见我。我便去瞧瞧，无事的。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不是还帮过陈七吗？”

　　　　小辰安慰的吧唧一声在苏微晴的脸颊边亲了一口。

　　　　“娘，你就放宽心罢，等我回来。”

　　　　准备了琳琅满目的饭菜，形形色色的炖汤，她的儿子却没能来及喝上一口。

　　　　苏微晴心一慌，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骆峥。可走到书房门口了，她又顿住了。

　　　　骆峥和新皇不对盘，小辰却和新皇是朋友。那岂不是他们之间的会有矛盾？

　　　　“婶婶，小辰弟弟确实是忠于新皇的。”秀秀担忧的看了苏微晴一眼，肯定的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苏微晴身子晃了晃，有点儿心不稳。这是为何？小辰在骆峥的军队里，一直在南疆打仗，为什么会忠于新皇？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骆峥他知道吗？”

　　　　“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是了，小辰进宫去面见圣上，这个事儿肯定瞒不过他的。

　　　　“为何？小辰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和骆峥更亲近，明明从军伊始就是在骆峥的魁下，明明先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而新皇与太后，并非善类，她也看不出什么人格魅力，为什么小辰会有忠于新皇的想法？

　　　　苏微晴很急，急的恨不得现在就闯进去宫里，把小辰抓回来问个清楚。

　　　　可是小辰进宫一天都没有回来，她还没有机会。不过在这之前，她先把陈七叫了过来，还有请了，明祥楼的申掌柜的徒弟一并回来准备着。

　　　　陈七当初是正面见过前太子，如今的皇上，夏嘉言的。他的话最有说服力。而申掌柜的徒弟在进明祥楼之前是京城里的包打听。当初她和前皇后，以及英国公夫人之间的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只是在后来新皇登基之后，强行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两年前的事情而已，知道的人其实还不少。

　　　　“婶婶，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把我找来，就为了让我重温一遍当初的噩梦的？”陈七捂脸痛呼，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当初的事情他现在想一想，都觉得两股战战，想尿裤子。

　　　　皇上是个很，很有威严的人，对，就是这样子。

　　　　“夫人不必动怒，太后和英国公夫人的所作所为，百姓们都知道。不让人说，难道就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夫人想怎么把事情宣扬出去？我从前的老朋友都在，可以京城，全天下一起把消息放出去。”

　　　　都不用，不是残忍，也不是要在舆论上占个上风。

　　　　“把你们找来是想等小辰回来了，你们把这些事一五一十有理有据的告诉他。”

　　　　她得让小辰知道，新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忠诚追随。

　　　　入夜时分，小辰带着酒气的从皇城方向回来。瞧见苏微晴的时候灿烂一笑。

　　　　“娘，你等我作甚，外面这么冷。你瞧，皇上赏给你一个好玩意儿。说是为了弥补当初试探你的举动。”

　　　　小辰说完从回怀里掏啊掏的，掏出一柄玉如意，质地纯粹，珠光银白。

　　　　“替娘谢谢皇上吧，你先进来，娘这边有两位客人。他们在娘的委托下，有事情要告诉你。”

　　　　小辰偏头看了眼。

　　　　“陈七？这位是？”

　　　　“诶，是我。这是申掌柜的土地，小冯。”

　　　　小辰先上前给了的陈七一个拥抱，然后和小冯抱拳行礼。

　　　　“好久不见了，是要和我说什么事？”

　　　　“当初明祥楼的生意不是被豫亲王府的人给暗中陷害了吗？我就去找曾经的太子殿下去求帮忙。当时太子殿下……”

　　　　陈七把当初面见太子的过往叙述了一番，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遗漏什么。

　　　　小辰听后沉默了，转而看向小冯。

　　　　“你呢，你要说的是什么？”

　　　　“前皇后为了拉拢骆帅，强逼苏夫人把侄女秀秀嫁给英国公府的嫡次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常常流连花街柳巷，好色之名远播。”

　　　　听完这个后，小辰愈发的沉默了。良久他才挥手示意陈七和小冯先出去。

正文　第260章　秀秀爆发

　　　　苏微晴看向小辰，希望他明白，新皇和他们几乎是对立面，并不值得效忠。更何况，骆峥和新皇之间还有无法忽略的仇恨。

　　　　“娘，你找来他们把这些事情讲给我听，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效忠皇上？”

　　　　“他们所说的没有半分虚言，这是事实，至于效忠于谁，是由你自己来判断。”

　　　　小辰揉了揉自己的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烦躁。他刚刚回来，实在是很不想和娘说这件事。

　　　　“娘，身为臣子不效忠皇上，那是谋逆。”

　　　　“你知道我并非让你谋逆。”

　　　　“那是什么？像骆帅那样，称病归隐？”

　　　　苏微晴微微皱眉，绷紧了心神。

　　　　“他归隐难道不对？他征战沙场平定南疆，签订和平协议。而还未登基的太子皇后却在想尽控制他拉拢他，拉拢失败还杀害骆老夫人，处死骆家的皇子。他还能怎么样？”

　　　　小辰神色复杂的看了娘一眼，只是一年不见，娘好像已经在主动的为骆帅考虑了。

　　　　“他有仇他要报是他的事，我初入兵部难道不应该奔我的前程？”

　　　　“你在远征军在骆峥魁下，难道你还要身在曹营心在汉？”

　　　　“娘，你对皇上有偏见，我刚回来不想和你吵。娘，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既然线下骆帅也顺从了皇上，我效忠又有何不可？再说了，娘你也太杞人忧天，我不过一个没品阶的小将罢了，我的效忠又有何为？”

　　　　“小辰……”苏微晴还想说两句，小辰已经起身站了起来，跺跺脚原地蹦了两下，不肯再听她说话。

　　　　他刚要出去，就看见秀秀静静的站在门口。

　　　　“小辰弟弟，去年你执意孤军深入被俘。婶婶和我殚精竭虑，为了救你。后来婶婶九死一生差点儿就回不来了。这些在你眼里都不如你的所谓的尽忠吗？皇后强逼婶婶将我许配给英国公嫡次子顾请让那个纨绔子弟。对你来说理所当然毫无所谓吗？太子对陈七的伤害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吗？婶婶受到的侮辱践踏对你来说也是完全不上心吗？”

　　　　秀秀堵在门口，仰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一点点情绪都没有。她很愤怒，愤怒到冷漠。

　　　　“这一切……”

　　　　“只是误会？太子的话可真是金口玉言，你是真的深信不疑呢？还是对骆帅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件事无法接受？”

　　　　秀秀一说完，苏微晴就站了起来，微张着嘴震惊不已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你吃的是婶婶给你准备的饭菜，穿的是婶婶给你准备的衣衫，用的是婶婶给你银钱。你还怨她，恨她，想要报复她。苏慕辰你可真恶心，你这么恨你怎么不自杀呢？做什么还要活着？”秀秀往前迈了一步，逼的小辰退回了房间里。

　　　　“反正拿你当兄弟的陈七被太子恐吓被皇后关进大理寺三个月，你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个姐姐后半生的幸福，你也无所谓。反正铁轶两年来苦心经营的南北马帮也被你毫不迟疑的卖给了小皇后，你更无所谓。”

　　　　秀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辰脸色一变，张口想要反驳。

　　　　“你把南北马帮怎么了？”苏微晴听到后来无力的坐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半点儿力气，靠在桌子边上，低低的问出声。

　　　　秀秀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我没有做什么。皇后问了几句马帮的事情，我答了几声而已。”

　　　　“是吗？你不是夸下海口没有南北马帮办不到的事，便是调运粮食肉食都不在话下吗？”秀秀冷笑的反问。

　　　　“你这么说了？”苏微晴扶着额头，一时间心都觉得疲惫不堪。

　　　　“有什么说不得的，我在军中的时候，铁哥常常运送粮草。若是能帮他把运送朝廷粮草的事务接下来，难道不好吗？”

　　　　“那是婶婶心疼你，自己花钱买的粮食肉食。你卖婶婶卖的可真是毫不留情啊。指望着掏空婶婶所有家底，去讨好小皇后吗？”

　　　　秀秀很少这么严肃冷淡，现在已经怒到极致了，看着小辰冰冷无情。如果这不是小辰而是别人的话，她早就恨不得让人杀了他。

　　　　“不会的，皇上他……”

　　　　“苏慕辰你还出什么宫啊，直接阉了在宫里头当小皇后身边衷心耿耿的大太监吧。我看你特别合适，早点儿把这身行头扒了，改名换姓，离了苏家。这个你觉得厌恶恶心的地方可好？”

　　　　说完秀秀就走了过来，非常直接的去解小辰身上的衣服，真的要把人扒了赶出去。

　　　　“秀秀。”苏微晴喊了一声，到底于心不忍。

　　　　“婶婶，他心里头还怨恨你呢。正琢磨着把所有错都怪在你身上呢。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无耻的，也是登峰造极了。”秀秀不客气的截了苏微晴的话。

　　　　“我没有，我知道是我口误。”

　　　　“真是口误吗？你不是故意报复吗？”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报复铁哥。”

　　　　秀秀到这个时候已经忍无可忍，不想再忍了。她抬手给了小辰一巴掌。

　　　　“你骗得了我吗？就因为新皇告诉你，你是骆帅的儿子？就因为你在误导下，觉得我们都知道真相只是瞒着你一个人？你就这样报复怨恨我们？连我们这些亲人的话你都不愿意听，而去听新皇的片面之词？就因为那是皇上我们是普通人？”

　　　　秀秀打完之后还不解气，反手又要再打。这次苏微晴拦住了她。

　　　　“够了，我都听清楚了。”

　　　　小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凭秀秀打骂，只是他也不肯承认错误道歉。

　　　　“你刚回来去歇着吧。”苏微晴轻声的说道。

　　　　小辰闻言回头看了眼苏微晴，又把头转回去。抬脚走了出去。

　　　　秀秀知晓着苏微晴心中所想的，十分难过。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婶婶，对不起。”

　　　　“怎么是你的错，你只是说出了实情罢了。有些话藏起来还有点外面光，说出来总是那么的难听。我们就想藏着，不说出口。”

正文　第261章　你要帮谁

　　　　可怜的婶婶，秀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婶婶太明白了，她就更心疼。

　　　　晚饭之前，苏微晴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厨房里。杏叶在帮忙烧火，锅里炖着猪蹄，之前是小辰最喜欢吃的。现在她也不知了，她的儿子已经是从前她的儿子了。

　　　　“夫人，夫人，已经炖好了。”杏叶瞧着夫人发愣，喊了一声。

　　　　“啊？好了啊。我这就来烧。”苏微晴起身，洗了洗手准备上灶台。

　　　　“夫人，你是怎的了？好像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没休息好？”

　　　　苏微晴勉强笑了笑摇摇头。

　　　　“夫人呐，你也别太累了。自大听说小公子要回来，你就没歇过。今天做这个明天做这个，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小公子的那份儿。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了。小公子幸福死了。”

　　　　呵呵，是吗？这会儿大概巴不得自己不是她儿子呢。估计年三十刚过不出初五，就要出发回南疆，不肯在家多待一秒。

　　　　厨房外，小辰默默的放轻了脚步，有些心虚又有些难受。既然娘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告诉实情，为什么一直瞒着他？都和骆帅住到一块儿了，想要自欺欺人瞒着谁？

　　　　他心事重重离开厨房外面，路过秀秀窗外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落窗，秀秀根本就不想见他，连他特意摘回来道歉的花也不曾理会。全都枯萎在窗台看上去格外的讽刺。

　　　　他当天就后悔了，可是谁也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秀秀不留情面的戳破了他心底所有灰色的念头，当时他真的觉得很愤怒窘迫，只想快点逃走把自己藏起来。所以娘让他去休息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如蒙大赦的逃了。

　　　　现在想想娘该有多难过，又不是娘的错。

　　　　他现在觉得这个家，格外的冷淡。所有人对他都是那么的客气疏离，就好像他不是这个家的人一样。不仅秀秀，陈七应该也是怪他的。

　　　　都不曾来找过他，便是来探望娘，也只是坐一坐和娘说说话。不等他假装路过，就已经走了。

　　　　听说铁哥原本是要回来过年，可就是因为他的一番话，铁哥接了官员派下来的吃力不讨好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别说是回来过年了，明年上半年都抽不出时间喘口气。

　　　　他知道他做错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小辰垂头丧气，蔫蔫儿的回了房间。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