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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当家_兰英-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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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这就有了后来的朱雀门事变。”
  林婉儿知道朱雀门事变,当年太子赵建成自己知道威信比不上陛下,心里妒忌,就和弟弟齐王赵元吉联合,一起排挤皇帝陛下,陛下经过长期斗争,以假死入京城,控制了局面,最终杀死了皇太子赵建成和四弟齐王赵元吉,得立为新任皇太子,并继承皇帝位,方才有了当今多大魏国的太平盛世。
  赵乾回忆道:“当初父皇进京,整个皇宫乱成一团,赵建成和赵元吉携带母后和将军的家眷们仓皇逃窜,是陈诺诺冒着生命安全向陛下通风报信,最终才在朱雀门围住了赵建成和赵元吉。”
  林婉儿知道了后面的事情,陛下让陈诺诺在赵乾和赵硕之间选择一个,陈诺诺选择了赵乾,可是此时的赵乾已经不是以往的赵乾,而是另一个人。
  赵乾向着林婉儿凑了凑:“我已经和诺诺解释了很多次,可是她一直都不相信,认为我在骗她。”
  林婉儿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赵乾这样说,知道了赵乾对陈诺诺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般恼怒,心里反而有些窃喜,不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赵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而且我觉得诺诺心里还有一个大秘密,只是不说而已。”
  “你也这样觉得?”林婉儿听到赵乾这样说,也来了兴趣。
  赵乾点点头:“是啊,我总觉得诺诺有时候……”
  “未卜先知!”赵乾和林婉儿同时说道。

  ☆、第077章 极北之地观沧海(1)

  大魏国幅员辽阔,土地肥硕,人丁兴旺,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大河和大江作为母亲河,养育了无数仁人志士,他们在这片土地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但是在大魏国北边有一片更为辽阔的土地,那里是游牧民族的天下,有一群能征善战的马上民族过着另一种游牧民族,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粗粝的民风,无论男女老少、妇孺顽童都能够在马背上驰骋,更有甚者能在马背上睡觉。
  他们时常向南而望,对那个富饶的中原投出最殷切的一抹艳羡。
  中原是一头虎,草原一是匹狼,当这头猛虎生龙活虎的时候,这匹狼会向北退去,暂时隐藏獠牙,而当这头猛虎生病的时候,这匹狼便会伸出利爪,露出獠牙,狠狠的咬猛虎一口。
  如今大魏国国力昌盛,而匈奴骑兵被打压的不敢“伸出利爪”。
  不同的生活习性和传统,让两个民族如同拉锯战一般在天下土地上经历了几千年的繁衍生息。不少胸怀大略的帝王枭雄想出了无数套方案解决游牧民族和耕种民族的矛盾,但是无疑都遇到了极大的阻挠。
  当今大魏皇帝陛下提出了“富国强民”,通过壮大大魏国本身来震慑匈奴。夏侯大将军提出了另一种超前的思想,当武器射程能够无视草原距离的时候,匈奴不足为惧,这种想法天方夜谭、匪夷所思,宰相潘春伟摇头不信,只有三皇子赵乾点点头,觉得夏侯将军所言甚是。
  而那位和陛下关系极为复杂的西凉王徐骁提出的方案简单粗暴:打光他们。在大魏国平定天下的过程中,徐骁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将。这位大魏国唯一一位异姓王草莽出身,身上戾气极重,摸爬滚打几年,终于成了实权将军,每次征战总是冲在最前线,不顾自己生死,行兵布阵一窍不通。却擅长打硬仗死仗。当初泗水河之战、壁垒死战、江南道大捷都是这位将军的手笔。
  国子监兵法第一讲师韩非对于徐骁的领兵之道颇有微词,曾评论徐骁是“鲁莽匹夫,为运气好耳”。徐骁在西凉听说了,特意找人给韩非写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奶奶个腿儿”,正好和大魏国祥符元年的“西凉十问”交相呼应。
  如今朝廷之上也流出了一种言论:如果当初镇守大魏国北边防线的人不是夏侯襄阳。而是大魏第一战将徐骁,也许匈奴真的已经灭了。
  中原和草原关系复杂。不是简单一两句就能说完的。
  如今镇北军和匈奴右帐王庭骑兵很少有大规模的交锋,基本上都是小范围的遭遇战和追逐战,有时候镇北军追逐匈奴骑兵,有时候正好相反。还有的时候对方的溃逃可能只是诱饵。
  纵横交错、错综复杂的形势可能瞬间颠倒,前一刻的胜利瞬间就变成了失败,胜利不能让人高兴。无非是多了几两银子,但是失败的代价可能就是性命。
  林成平已经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风沙磨砺的脸颊越来越粗犷,双手也越来越粗糙,再也被没有澶州出来时节的清秀。在镇北军这个大环境中,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很好,但是林婉儿觉得不好,她知道老二的心已经在草原大漠扎根了,可是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思想,想着老二能回来,然后娶妻生子,自己顺利的当上姑姑,然后有一群小朋友可以让自己欺负。
  林成平在镇北军已经呆了五年了,去年回了一趟老家澶州,看到了大姐林婉儿,心中一颗石头也就落地了,可是另一颗石头落入了心间,就是风雪中的那一抹靓影。
  那是一次很平常的遭遇战,林成平带着自己五十人的小分队,如同灵狐一般驰骋在草原之上,小分队轻装简行,身上只配备了轻型弓弩和镇北军独特的军刀。林成平观察了一下地形,根据经验,翻越前方的草丘,会出现一湾清泉,泉水是雨水积聚而成的,经过草原地皮特有的过滤功能,雨水会变得清澈见底,远远望去如同蓝色宝石。
  镇北军和右帐王庭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短兵相接、你死我活可以,但是不能在草原水中下毒,按照匈奴的说法,草原里的水都是长生天的眼睛,不能玷污。
  林成平命令小队人马下马步行。
  赵凤呼哧一声抱住了大壮的脖子,笑问:“大壮,想不想大姐?”
  大壮很老实的点点头,赵凤揉了揉大壮的脑袋:“是想大姐,还是想大姐包的饺子?”
  大壮嘿嘿一笑:“都想。”
  林成平低头一笑,缓步走上草丘,整个人却微微愣住了,在那湾清泉处,一小队匈奴奇兵也正在休整,不远处还搭建了帐篷,帐篷不远处有篝火,上面架上了一口大锅,锅上面架着一块黑布,锅内煮沸了泉水,篝火燃烧的材料很特殊,经过处理不会冒烟。
  草原大漠生火很讲究,夜晚不能生火,目标太明显,所以晚上格外的冷,还没有地方取暖。白天生火不能冒烟,不然目标也太明显。在草原大漠,除非是极为特殊的情况,不然生火是很危险的。
  匈奴骑兵只有二十多人,如果是往常,遇到人数在己方两倍之上的敌人,无论是镇北军,还是匈奴骑兵,都会选择离开,可是今天的匈奴兵有些不一样,没有人选择离开。
  正在林成平愣神的瞬间,对方一人已经拉弓射箭,一株剑弩冲着面门而来。林成平没有动,赵凤赶到,双手握刀,绞烂了飞箭。
  五十人小分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腰间的黑布蒙在面上,只露着两个眼睛。真正遭遇战绝对没有喊杀声,声势也不怎么壮大,有的只是沉默和厮杀。有人说喊杀声能够壮胆,威慑敌人,那对于菜鸟而言还行,但是对于久经沙场的老兵而言,喊杀等于憨傻。
  对方的匈奴骑兵也将随身携带的黑布蒙在脸上,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人抽出腰间匈奴特有的弯刀,二十几人的沉默前冲。
  林成平对此见怪不怪,微微挥手,五十人很自觉地分成两队,绕了一个弧度从两侧呈现一个角度冲向匈奴奇兵,林成平、赵凤和大壮三人一码当前,冲正面冲下去,别看林成平三人直面匈奴,但是所受到的冲击是最小的。
  双方交错在一起,如同犬牙在一起,越是小规模的遭遇战,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容易拉近,越是混乱。
  一副诡异而且惨烈的场景像是被画家画出来一般,画家用最为浓厚的笔墨,最为粗狂的笔法,最为疯癫的状态,画出了惨不忍睹的画作,鲜血飞溅,滴落在草地上,臂膀和腿脚被刀剑砍断,放佛不是长在人身上一般,而是如同零件一般安插在人身上,此时只是被拆卸下来而已。
  那些自己的血和敌人的血会渗透到土地中,滋润这一片大地,等到春天时节,青草会在流过鲜血的地方钻出来,然后再养育一方的牛羊,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一种讽刺,生前你死我活,死后的鲜血却滋润了同一片大地,唯一不同的地方,大魏国的士兵没能魂归故里,死在家乡,而匈奴骑兵却能投入长生天的怀抱。
  这是大魏士兵更大的不幸。
  双方交战,拼的是势力和运气,林成平作为统领深谙此道,眼神在对方人群中一扫,就发现了对方的统领,擒贼先擒王,林成平快步走向对方,而对方也发现了林成平,都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到对方的统领。
  两人缠斗在一起,林成平那柄极为特殊的兵器大开大合,如同猛虎下山,蛟龙出海,凭借着自己的臂力和对方对攻,对方身材修长,使用双刀,刀花灿烂,如同灵蛇出动,毒蛇吐信,围着林成平游斗,不和林成平硬碰硬。
  林成平沉住气,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对方也等待着林成平露出破绽,但是对方心神明显在远处的帐篷内。林成平看准时机,手中武器以力劈华山之姿,砸在对方的双刀之上。
  对方下意识的闷哼一声,声音纤细,是个女子!
  林成平更为惊讶,用着生硬的匈奴话语问道:“女子?”
  对方没有理睬林成平,而是趁着林平成愣神惊讶的间隙,双刀相互卸那股力气,顺势后退,后退的过程中不忘递出两刀,林成平也不过多纠缠,全身而退。
  对方没有停,林成平也没有停,双方再次撕咬在一起。
  这是很平常的遭遇战,只有你死我亡,然后留下的人割下敌人的脑袋,抱起自己的袍泽兄弟,沉默的回到镇北军或者大帐王庭。今天也不例外,林成平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会手下留情。
  “哇,哇,哇!!!”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突然从帐篷内传出来,哭声响亮,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好像在向这个世界呐喊和宣布:“我来了!”
  一个新生的生命诞生了,一个蓬勃生长的婴儿诞生了,他(她)小巧精致的弹指即破。

  ☆、第078章 极北之地观沧海(2)

  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不死不休,你死我亡。
  “哇,哇,哇!!!”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帐篷内传出来,哭声响亮,中气十足,向着这个世界呐喊:“我来了!”
  新生的生命有着无穷蓬勃的生命力,他(她)小巧精致的弹指即破,如果林婉儿在的话,肯定跑过去将这个小生命抱在怀里,说一句:“嘿,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像个小猴子啊。”然后溺爱的用脸颊蹭一蹭小东西的脑门,再补上一句:“真想一口吃了啊。”
  在婴儿的呐喊中,两队人马竟然鬼使神的分离开来,刚刚的剑拔弩张突然缓和下来,每一个人的心都被轻轻的撩拨触动了一下。
  帐篷内的接生婆脸上带着喜色,抱着孩子跑出来,但是对于帐篷外面的无声厮杀混不知情,被眼前血流满地的场景震惊的愣在当场。
  整个场景都寂静无比,只有远处铁锅内煮沸的热水咕噜咕噜不停的跳跃着,那沸腾的水仿佛也有了生命,向这个刚出生的婴儿颂唱生命的赞歌。
  和林成平交手的那位女子双手有些颤抖的将双刀插回腰间,双手捧着接过婴儿,然后捧起婴儿,面向阳光,匈奴士兵开始齐唱不知名的歌曲。
  林成平听说过匈奴人的习俗,天地万物、蛇蚁走兽都来自长生天,长生天是什么?是人们头上那一抹蓝蓝的天空。草原人出生的时候要向长生天祈祷,死了以后要天葬,来自长生天,也要魂归长生天。
  这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画面,短兵相接多年的镇北军和匈奴士兵。在这一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共同注视着一位新出生的生命。双方相见的分外眼红,突然变得有些柔软,黑布下狰狞的面孔也变得温柔起来,林成平、赵凤眼中都不自觉的湿润起来,小小的生命融化了每一个人的心。
  只有大壮在笑,眼睛弯弯。像是山丘下的那湾清泉。
  生命啊。你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女子将手里的婴孩交付给接生婆,又从腰间将双手抽出,面对着林成平。用匈奴话语说了一通。
  林成平不通匈奴语,微微皱眉,赵凤聪明早就学会了匈奴语,告诉林成平那女子谢谢咱们刚刚停手。但是匈奴和镇北军相逢便是相杀,即使拼到最后一口气。也要保护孩子。
  林成平心中了然,这队人马中有孕妇,所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在水边生火煮水,也是因为临近分娩。所以不惜以二十人对抗自己的五十多人,最后也是怕自己不放过孩子,才决定拼死一搏。
  赵凤低声问道:“老大。怎么办?”
  若是平常小说的主人公肯定挥挥手,喊一声撤退。然后留给那女子一个潇洒重情重义的背影,从此在女子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但是这对林成平行不通,因为在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具有强大的惯性,在草原上没有强弱之分,没有救死扶伤,更没有锄强扶弱,只有生死,泾渭分明,不存在中间部分。
  林成平知晓自己今天仁慈,明天对方中的某个人就有可能割下自己身后兄弟的生命,这对林成平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惩责,这种惩责像是一根根针不住扎在林成平的心中,夹杂着半夜帐篷外的呼呼北风,将林成平吹彻的体无完肤。
  可是林成平的眼神落向远处的婴儿身上,小小的身躯被狼毛皮包裹着,眼睛紧紧闭着,一根小手指头塞到嘴巴里不停吸吮。
  林成平突然觉得生命应该是平等,每个人都有和这个世界交流的权利,而自己没有权利剥夺它,生命展现给每一个人的画面都不一样,最终的归宿也肯定不一样,任何人都不能剥夺。
  于是林成平挥挥手,五十多人相互面带警惕,朝向匈奴小队,缓缓的退了回去。
  这是林成平自我的升华,自从澶州大火之后,看到亲叔叔的所作所为,林成平心性有了转变,不似林乾毅和林翰林那般有书籍可以熏陶,也不似林任重那般有现实生活可以教导他,林成平的镇北军生活单调而且残酷,生死之分大于善恶之分,生死在前,善恶在后,可是今天林成平用自己的本性和下意识做了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很正确,从此以后,林成平眼界和视野变宽了,也为林成平几年之后的抉择写下了铺垫。
  看着缓缓退去的林成平,那女子一手放在胸前,缓缓弯腰,其他匈奴兵一一效仿,这是匈奴人最高的礼节,是罪强者的最高的敬意。
  林成平看到这种场景,向身边的赵凤问道:“咱还要不要还一个?”
  “老大,不用,没和他们鱼死网破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必要再婆婆妈妈。”赵凤边说边将弯腰的大壮扯了起来。
  林成平沉吟一番,说道:“有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使用双刀的女子。
  自从那一天之后,林成平心里还存了一个人,那人如同梦里的清风,轻轻柔柔,时常将林成平在梦中刮醒,然后嘿嘿傻乐一番,不过自己再也睡不着了。林成平独自走出帐篷,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冷冷清清,明明静静,青草上凝满了水珠,结满了冰晶,极目望去,草原和天空的连线成了一条极细的缝隙。
  林成平有时候十分懊恼,竟然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牵马走出的军营大帐,林成平独自走在草原上,草原上狼群极多,夜夜狼嚎,初来草原的外人听到狼嚎就会吓得四肢酸软,但是真正的草原人知道,狼最怕的是人,其次是火,即使数量在十只二十只以上的狼群看到一个人,也只敢远远观望,不敢向前。
  突然,林成平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人马术极好,俯着身子,纵横驰骋在草原上。林成平心中惊讶,难道是匈奴大队骑兵想要进宫镇北军大营?草原地形辽阔,所谓伏击战根本就没有施展的余地,最好的偷袭方式就是长途奔袭,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敌人面前,用战马和刀弩在第一时间内将敌人碾压一遍,不求战果只求速度。为了达到奇袭的目的还要先分出一小堆探子斥候,一方面是为大部队勘察敌人状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大战初始,先死斥候和探子!
  林成平眼神眯成一条缝隙,顺着那匹马匹向远处望去,但是奇怪的是远远并没有其他战马。林成平一咬牙,跃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和自己心灵相通的战马,没有仰天长啸,而是低头冲刺,如同附在地上一般。
  两匹战马在月光下开始对冲,马匹速度极快,像是两条黑线,马毛在空中顺风飘扬,林成平将那柄叉子擎在手中,左右微微呈现一个角度,眼神如炬,对方也做足了准备。
  战马终于于此间相会,林成平手中叉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了出去,对方右手横刀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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