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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反派小团子-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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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从根本上解决那东西就好了。
  从根本上解决……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如闪电般地鞭策在了宁婧的脑海中,令她浑身一震。
  她想到了!
  魍魉之物不会平白出现,这个军阀乱战的时代之所以格外多妖邪害人,正是因为民不聊生,血光之灾频现。一些本身就有妖性的死物,沾染上血气,潜伏多年,瞅准时机,便能成精,化生为害人的妖邪。
  外面那东西就是从圣诺马诺书院里化生出来的。按理说,教人明理、平和、向善的校园圣地,是绝对孕育不出这种穷凶恶极的妖邪的。唯一的缺口,便是那桩发生在十几年前的惨案。绪国军火烧在教堂遗址里躲避战火的平民,牧师为了保护平民被乱枪击毙在门前。
  血腥溅染了这座教堂的每一寸土地。后来者封存了大门,十几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原本没有生命的摆设,发酵成了凶残的妖邪。
  宁婧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那东西的原身,应该就位于这个教堂里面。
  法力增强后,它开始不满足于附身于死物上,从原身逸出,给自己找了各式各样的皮囊。若是破坏它的原身,或许不能一击毙命,但应该还是能对它造成一定的伤害。
  宁婧当机立断,快速扫了一圈教堂里。
  越是类人形的东西就越有灵性,越容易化妖。教堂里,类人形的东西,十字架旁就有两尊圣母像。宁婧站到了圣坛上,挥动铁棒,用力地朝着圣母像击打过去。圣母像轰然倒地,心口裂开了个空心大洞,碎片皲裂状爆开。
  这里的动静似乎引起了外面的东西的注意,它发出了狼嚎一样的尖叫声,非常刺耳,顶撞大门的动作变得极为剧烈,似乎想冲进来撕碎宁婧。
  那根毛笔随着每下的颤动,慢慢地弯折成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它反应那么激烈,宁婧觉得自己是猜对了——击碎原身是能杀掉那东西的!可现在两尊圣母像都破了,那东西仅是被激怒,仍旧安然无恙,说明了没选对。
  教堂里还有什么人形物体?总不可能去击碎玻璃窗上的彩绘圣母吧,那就是自破结界了。
  月亮在这时从云层后跑了出来,银色的黯淡光辉洒在了石柱外壁的一尊骑龙的天使雕像上。天使举着剑与天平,悲悯的脸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来不及细想,宁婧沿着旋转楼梯跑上了二楼。天使雕像是从围墙悬空伸出去的,宁婧跨坐在栏杆上,猛然击向了天使的头部。清脆的碎裂声后,天使空心的头部碎成数瓣、落在地上。
  教堂门还在被撞,看来不是这边的天使。
  系统:“宿主,快一点,那东西还有20秒能撞破门。”
  生死关头,人人都能博尔特上身。宁婧飞奔向另一侧,刚跨坐到了栏杆上,系统便道:“宿主,它来了。”
  宁婧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捅向了那天使雕像最纤细的脖子:“啊!”
  铁棍穿透了琉璃烧制的雕像。若是此时能放慢镜头,便可以看到菱形的碎片自裂口处旋转飞溅向四周,宛若崩裂的星潮。宁婧的脸也被碎片划了一道,这一下震得她虎口发麻,双臂生疼。
  耳边响起了一声极端怨怼的惨叫,有伯克利的声音、林青青的声音,还有许许多多殒命的人们哀怨的声音。一只滚烫的手以要置宁婧于死地的力度,扼住了她的脖颈。
  那东西已经维持不住人类的模样了,宛如处于灼烧的火焰中,湿润麻木的皮肤的水分被蒸干,焦黑干燥,头发也一簇簇掉落。它蜷缩扭动着身体,怨毒地把宁婧推到了半空。
  若不是它的原身已经被毁了,刚才第一下肯定已经捏断了宁婧的喉咙。可即便它快死了,这种感觉也不好受——火焰般的热度也灼燃着宁婧,她的喉骨传来了几声脆响,就在快要昏迷的前夕,忽然感觉到扼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宁婧早已被推到了半空中。没了那只手,她瞬间便失去了平衡,往后坠落。手心的铁棒砰一声砸到了地上。而宁婧的落势却在离地两三米处缓住了,好像有一只透明的手……在半空托住了她。
  空气里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真是乱来。”
  所有动作都静止了。隐隐约约地,宁婧后背与地板之间的空气里,现出了一个黯淡的黑色影子,也可以说是气流。
  教堂的两扇窗户已经打开,阴影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燕无淮信步从阴影里步出。惊人的是,每走一步,他的身高便越变越矮,阴影里还是个青年的体态,走到月光下时,便回到了孩童的模样。
  把已经昏迷成死狗的宁婧轻柔地放平在地上后,黑雾朝着二楼飞窜而去,钻进了燕无淮空荡荡的袖管里,慢慢地延展充实,变回了手指的形状。
  妖物在断壁前畏惧地翻滚着,咿咿呀呀地嚷着,本体破坏,它已无力挡住尸臭味飘散在空气里。
  燕无淮面无表情地垂首望它:“臭死了。”
  话音刚落,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东西尖叫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
  那是最后一个宿体——林青青的皮囊。
  燕无淮落到了地上,黑色的碎发无风自动,柔软地翻飞着。
  他睁开眼睛,左眼仍是黯淡无光,右眼却光华无匹,熠熠美矣,已经复明了。


第139章 第九只小团子12
  圣诺马诺书院连环杀人案告破。虽说实情是邪祟作崇,但怪力乱神之事不宜过度渲染,否则很容易引起大范围的恐慌。警局只把实情通报给了受害者家属,向大众则捏造了一些细节和案情,宣布已经抓获了嫌疑人,并会把人择日送入槐春,处以死刑,以告慰亡魂。
  凶徒被迅速缉拿,害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的民众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结案后不久,圣诺马诺书院并没有加强安保,反倒是把资金投入到了房屋修葺上。那座颇有历史的教堂遗址被夷为平地,准备修成绿草坪,其它建筑的格局更被大改一通。
  除此以外,有学生窥见书院请来了天师做法,一时众说纷纭,但议论后,大家都认为这是在超度被狂徒杀害的同学,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这些就是后话了。
  现在,先把时间调回宁婧坠楼的翌日。
  宁婧被那东西从二楼推落前,由于脖子被紧紧扼住,早已因为缺氧和恐惧而陷入了浅昏迷,所以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一边手臂还无法活动,打着白色的石膏。
  系统:“宿主,手别乱动,你不完全骨折了。”
  宁婧:“???”
  明明最后的记忆是坠楼,结果现在只有手挂了彩……宁婧默默地想象了一下自己着地的情形——莫非她采用的是高难度的单手街舞撑地姿势?
  系统:“宿主,虽然不知道你又在脑补些什么。但我得告诉你,你的手臂是在敲碎雕塑的时候,被反作用力震伤的。没什么大碍,休养就行,它会长好的。”
  宁婧:“……”
  当时处于应激状态的她竟然完全没察觉到。话说,这么容易就骨折了,看来曾月柔有点儿缺钙,回去得多晒点太阳。
  这是个很方正的房间,家具均是典雅的华国风格。两扇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但窗帘全束了起来。外面应该是中午,光照充足,阳光灿烂,很有安全感。
  燕无淮搬了张凳子,就坐在不远处,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台花瓶里的花发呆。
  听见这边的动静,他耳朵轻轻一动,转过投来,随即一愣,立刻起身朝床边走过来,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在哪里……”
  “在安全的地方,丹圩城官的府中。”燕无淮用冰凉的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道:“你魇了一个晚上,食水未进,现在饿了吗?”
  宁婧吃力地点点头。嘴唇倒是不干,应该有人一直替她用棉签保湿,惟独喉咙干得像是要起泡。
  燕无淮拿来了瓷杯,用细柄银勺舀了点温水,稳稳地送到她唇边,泰然自若道:“喝吧,别呛着。”
  宁婧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发现水里加了点蜜糖,很淡的甜味,非但不封喉,还特别滋润。一连喂了她半杯水,燕无淮才收了手:“姐姐,别光喝水了。我现在去喊大夫进来,顺便给你热点粥,稍等。”
  宁婧点头,感觉到自己的眉毛沾了一坨凉飕飕的东西,不自主就想伸手去摸,触到了滑腻冰凉的膏药。
  燕无淮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的手腕,轻声制止道:“别乱摸,刚刚才涂上了药,还没晾干。”
  教堂里的记忆回笼,确实,在敲碎那些雕塑时,是有一块碎片飞划过她的脸了。
  宁婧的目光落在了燕无淮的脸上,凝神了片刻,忽然道:“无淮,你能看见我了吗?”
  “嗯。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是能看见东西的,那之后,眼睛时好时坏,最近似乎恢复了。”燕无淮把远处的花瓶放到了床头柜上,抚了抚瓶颈,道:“姐姐,这是我摘的。闻闻花香,精神会好一点。”
  “有心了,花很香。”
  燕无淮掩门离开后,宁婧说:“统统,燕无淮能看到东西了!”
  系统:“对的,一只眼睛恢复了视力。”
  宁婧害羞道:“这一票干完,涨了多少故事完成度了?我说,难度这么高的关卡,意思意思也得给我涨个20%左右吧。”
  系统冷漠道:“没涨,还是40%。”
  宁婧正要举起单手双脚欢呼,闻言懵了:“???”
  经系统解释,她才知道,附身在林青青身上那东西,是世界送给燕无淮的升级经验包。前面的剧情都走得很顺利,可在剧情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却出了岔子——她察觉了那东西的弱点,一秒博尔特加孙悟空附身,助跑再哼哈一铁棍,就敲碎了那东西的原身。所以,被判定“给予boss致命一击”的人是她,而不是燕无淮。
  也就是说,这个经验包被宁婧提前截了糊。
  你说剧情失败了吧,也没有,因为那东西还是挂了。你说成功了吧,也不行,因为燕无淮压根儿捞不着经验。
  当然,这次没能还原情节,必定有下次。按世界的尿性,它将在未来补充新的事件。事件一增多,进度条就拉长了,四舍五入,互相抵消,这一票就等于白干了。
  明知希望渺茫,宁婧仍试着据理力争:“可燕无淮眼睛复明了一只呀,你怎么能说他什么也没捞到呢?”
  系统:“我这么说吧,你要修好燕无淮这台生锈的坏机器。视力、还有一些浅显的能力,都是铁锈,即附属物。燕无淮触到了那妖物消失前最后的血气,浅显的能力都恢复了。但机器内芯还是坏的,运作不了。煞是邪气的集合体,潜没于晨,现世于昏,号令阴间妖邪于无形。燕无淮现在依然只是半只煞,妖邪们也许怕他,但不会听令于他。”
  宁婧垂死挣扎:“……那我拿了经验包,怎么没升级还挂了彩?”
  系统:“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绝望的宁婧哭得像个四百多斤的孩子。
  前段时间的连环凶杀案,还能控制在丹圩范围内解决。可宁婧在教堂中诡异坠楼这事儿发生后,丹圩这边是真的没胆子隐瞒了,便发了快信告知曾礼藩,并附上了宁婧口述的坠楼内情。
  据闻,曾礼藩阅信后,连夜便动身从外地赶回槐春,同时派人兵分两路,一刻不停地前来丹圩,把宁婧接回槐春治疗。
  就在宁婧苏醒的翌日,曾家的人抵达了丹圩。来者不仅有警卫队,还有熟悉的面孔——素良、恒秋,甚至连花甲之年的梁蓉也颤巍巍地来了。可见,曾月柔深夜在教堂坠楼一事,让他们受了多大的惊吓。
  梁蓉心疼地看着宁婧打了石膏的手,以及眉毛上那糊了药膏的伤口,连连叹气:“这可怎么办呐,好好的眉毛都划断了……”
  曾月柔五官中最好看的便是眉眼,称得上是眼横秋水、眉卧春山。现在这伤口恰好横梗在眉尾往前三分之一的位置。以后长好了,那处也不会再有毛发长出来了,等于是破了相。
  当然了,曾礼藩北国大军阀的身份摆在那里,这道疤痕不会影响曾月柔的婚事。不过,凡是姑娘家都重视容貌,心性脆弱的搞不好会因破相而寻死。梁蓉不过是担心她受不了这打击罢了。
  “蓉婆,你觉得我是会为了一张脸寻死觅活的人吗?”宁婧淡淡笑道:“能活下来我已经谢天谢地了,留道疤算什么。”
  恒秋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呀,不是说后天断眉是极贵之相吗?蓉婆,您想想看,眼睛和眉毛多接近呀,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那碎片才能恰巧地避开了眼珠子。”
  “话虽是这样说,可这眉毛平白缺了一块,总归是……”
  宁婧听得耳朵起茧,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那么,以后画眉时,就用黛粉遮掩一下,或者直接就用头发挡住好了,我还没梳过有刘海的发型呢。”
  果然,梁蓉三人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讨论起打扮的事,什么槐春的商家调出了淡褐色的眉粉,风靡全城;西洋的女子最近流行齐耳卷发,不过,这股风潮尚未吹到槐春,等等。
  下午,众人坐上了回槐春的火车,几个小时后抵达了终点火车站,已经有专车等候在那里,把宁婧接回了家。
  在期间,众人也发现了燕无淮的一只眼睛恢复了视力,但宁婧解释说,燕无淮是找那位横死的伯克利先生针灸,才意外地治好了眼睛。
  众人知道伯克利早已死去,心里也有点害怕,便不敢多问了。
  而全程,燕无淮做的事和以往别无二致,安安静静地跟在宁婧身边。在家休养了几天,家庭医生诊断宁婧没什么大碍,可以四处走动了。恰好,同一天,曾礼藩终于抵达了槐春。
  宁婧本以为他会直接回家,谁知道,曾礼藩却遣人回府,让她去槐春最有名的酒楼的包房吃饭,说要介绍一个长辈给她认识,还叮嘱她独自一个人来。
  宁婧不明所以——她现在可是个病号呢,要介绍的长辈是谁?
  鉴于现在已经回到了槐春,没了小boss威慑,她又重回了被小妖邪骚扰的日子。既然这次带不了燕无淮,她就偷偷顺了他一些贴身物品,装在手袋里。
  司机把她送到了槐春的鼎盛酒家。宁婧一下车,便感叹这不愧是这边最有名的高级饭店,装潢华丽,灯火辉煌,照亮了整片街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客人的车龙便排得长长的,短短几分钟,就能看到不少槐春的名流进场,有政客、生意人,也有黑帮的副手。
  这不奇怪,这种高级饭店,向来是谈生意做买卖的好地方。
  曾礼藩的副手侯在了正门,恭敬地把宁婧领进去。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奏响着悠扬的西洋古典乐,地毯绵软,落地无声。
  到了三楼就很安静了,手下为宁婧打开了一个包间的门。里面有张巨大的圆桌,已经摆好了宴席。在座的一共有十人,曾礼藩坐在主位,留了身边的空位给宁婧。
  宁婧礼貌地与其余人一一点头打招呼,便落了座,不着痕迹地抬头扫了一圈。
  除她的便宜老爹外的九个人,都是陌生面孔,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惟独坐在她正对面的,是个正襟危坐的鹤发老人。看样子起码有八十岁了,却丝毫不显得老态龙钟,也没有老年人的邋遢感。而是衣冠整洁,精神矍铄,颇有清正持重之感。
  宁婧屁股还没坐热,便感觉到这位老人以锐利的视线看着她。
  曾礼藩道:“月柔,这位是我的故友乔老先生。乔老,这是小女曾月柔。”
  宁婧乖巧地喊了句:“乔世伯,您好。”
  乔老先生笑呵呵地应了句:“你好你好。”
  系统:“宿主,曾礼藩说谎。这人不是他的故交,而是位道行非常高深的……与燕家无关系的异姓天师。”
  宁婧一怔,第一反应是曾礼藩发现了她不是曾月柔,要找天师收她。可转念一想,她应该没有露出马脚。如果要收的是燕无淮,为什么不把他叫来?
  君不见,厉害如燕怀玉,也不能隔空作法。
  如无意外,在座的年轻人应该是这位乔老天师的弟子了。这么大阵仗,难道说他们是曾礼藩从外地找来保护她的外援?
  可若是这样,堂堂正正地告诉她不就好了。
  一顿饭下来,曾礼藩与乔老先生相谈甚欢,饭桌上聊的话题都很生活化,和天师没有半毛钱关系。宴席结束后,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曾礼藩表示自己还要和乔老多喝两杯,让手下把宁婧送回家,叮嘱她早点休息。
  站在窗户边,目送着宁婧的车子离开后,曾礼藩才回身坐下,凝重道:“乔天师,怎么样,可看出点什么了?小女可有被邪物纠缠?”
  “曾元帅,曾小姐身上邪气颇重,还隐现煞气。若我没猜错,她应该长期与一凶物作伴。可我观她双目神态,发现这么久以来,那凶物并未蚕食她的骨血,可见对她执念颇深,应该没有坏心。曾小姐坠楼一事,应该与那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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