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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湘黛抬手理了理自己齐耳的短发，跟着冯妈妈并排坐到门槛上，虽然嘴上说得很肯定，心里却没有那么多的底。

　　　　人心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牡丹真的弄不好胡员外，只怕她的一辈子也要被扣在这玲珑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那个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个矮小肥胖的中年男人，搂着牡丹从屋子里走出来，那满面春风得意的笑容，喜得冯妈妈直接蹦起来就往楼下跑。

　　　　月湘黛也跟着起身，眼睛就扫到衣衫还没有穿整齐，却一直都在整理假发的牡丹身上，这女人果然记住自己的话，什么都乱了，脸上的妆却保持的很好，也不枉费她把自己都赌在她的身上啊！

　　　　就是这会儿工夫，冯妈妈已经跑到胡员外的面前，率先赔礼道：

　　　　“胡员外啊！您看这事儿闹的，都是新来的漂亮姑娘，我这老眼昏花的居然就给搞错了！这牡丹……”

　　　　冯妈妈剩下的话没有说，是在等胡员外评价个好坏。

　　　　胡员外闻言使劲抱了牡丹的细腰一下，抬手挑起牡丹眉目含情的下颌，哈哈笑道：

　　　　“牡丹人如其名，自然是好的啊！至于什么荷花不荷花的，老子现在完全没有兴趣，明天我来还要牡丹作陪！”

　　　　冯妈妈闻言偷偷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睁眼说瞎话赔笑道：“那是！我们家牡丹，在我这整个玲珑楼，都是一等一的姑娘，否则我也不敢把她介绍给您啊！只是牡丹之前遭了难，不是完璧之身，还请您见谅则个啊！”

　　　　胡员外却根本没当回事，挥挥手无所谓的说道：“什么完璧不完璧的？只要能伺候好老子，那就是最好的完璧。牡丹姑娘这功夫，啧啧啧！让人回味无穷啊！我喜欢！”

　　　　说完又使劲在牡丹脸上亲了一个，牡丹吓得赶紧躲，故作一副娇羞的模样，眉目含情的瞪了他一眼。

　　　　胡员外哈哈大笑，之后便转身告辞了！

　　　　月湘黛在楼上将牡丹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在心底暗暗计划，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完全没有防水功能，看来如果想让牡丹继续火下去，开发化妆品是必须的了！

　　　　牡丹送走了胡员外，这会儿也跟着冯妈妈回来，那是一把抱住月湘黛，激动的哭着说道：

　　　　“我做到了！我坐到了！荷花，胡员外给了我五十两打赏，我现在就给你赎身。”

　　　　冯妈妈本来瞬间牡丹变废为宝，连胡员外这样挑剔的客人都能伺候好，心里正高兴呢！

　　　　这会儿一听牡丹要给月湘黛赎身，那是立刻蹦起来反对道：

　　　　“牛牡丹！我看你是疯了！你一个姑娘，哪里有给另一个姑娘赎身的道理？我告诉你，荷花可是我下一个金字招牌，别说区区五十两，就是五百两，老娘也不会放她走的。”

　　　　月湘黛脸蛋长得漂亮，那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即便冯妈妈不知道月湘黛帮牡丹搞什么鬼，变得这样漂亮，那她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牡丹，将月湘黛这么漂亮的摇钱树放走啊！

　　　　牡丹闻言就要和冯妈妈理论，虽然她没有签卖身契是自愿的，但是别人的卖身契她却是见过，整个玲珑楼就没有死契这一说，所以只要价钱合适，赎身是必然的。

　　　　就算她现在没有五百两，但是她相信很快自己就会赚到，月湘黛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她自然是要帮月湘黛离开玲珑楼。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月湘黛就一把拉住她，而后微微的对她摇摇头。

　　　　牡丹不解的看着月湘黛现在的反应，以为她就这样被冯妈妈吓住，所以才不想反驳，然而当她接触到月湘黛那慧黠的眼眸时，她才知道原来是冯妈妈弱智了！

　　　　“好。那就先不谈这个，荷花，你进屋来，我有事和你说。”牡丹边说边拉着月湘黛进屋，还不忘回头狠狠瞪冯妈妈一眼。

　　　　房门关闭后，牡丹依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之后又突然面带兴奋，直接在地上蹦跳起来，边对月湘黛说道：

　　　　“荷花，荷花，你真是我的大恩人！你真的拯救了我，让我赚到钱啦！哈哈哈！有了钱，以后我就可以买房买地，甚至想买几个小白脸都行。到那时候，我看看谁还敢嫌弃我丑！”

　　　　月湘黛知道她这是压抑久了，突然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才会如此失态的，便是看着她微笑，直到她自己能够控制住自己，才说道：

　　　　“你目前就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让你的头发和脸色尽快恢复过来，以后也可以不用抹那么多的白粉。第二个就是苦练化妆技术，我最多只能在这里呆十天，如果我走了你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牡丹闻言使劲点点头，好似突然又想到什么，立刻愁眉不展的说道：

　　　　“胡员外虽然有钱，但是这老不死的特别喜新厌旧，我在他身上也赚不来多少钱的。所以我还要想办法，尽快拓展客户，争取在十天之内，赚到五百两给那贪得无厌的冯妈妈。”

　　　　这是在为月湘黛考虑？

　　　　月湘黛很是感激的看了牡丹一眼，却是摇头道：

　　　　“如果你真能快速赚到五百两，那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这一行坐久了，日后你就真的没法回到正常生活了！正好你也没有卖身契，不用受冯妈妈的威胁。至于我，我自有办法离开。”

　　　　如果冯妈妈讲信誉，今天拿了五十两放她走，那么月湘黛便不介意给她些钱，因为自己到底是吃住都在这里。

　　　　但是如今看冯妈妈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想按卖身契上的来，既然如此，便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就在她们俩谈到这里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好几个人。

　　　　“荷花姑娘！荷花姑娘是在这个房间吗？我们来看你了，还请开门呐！”

正文　第72章能力见人心

　　　　屋外好几个娇滴滴女孩子的声音，怎么听都知道肯定是为着月湘黛的化妆术而来的。

　　　　牡丹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来意，第一时间是蹙了蹙眉头，可是很快的她就站起身来，一边准备去开门，一边对月湘黛说道：

　　　　“她们来也好，大家一起努力，总是能在你的期限内，帮你凑足离开玲珑楼的银两的。”

　　　　其实牡丹心里也明白，自己本身底子就不好，她今天能如愿以偿都是因为月湘黛的化妆术，如果月湘黛也这样给别人化妆，那么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能就都要付诸东流。

　　　　但是她为着月湘黛不想失身的愿望，还是摒弃了所有的自私，这种厚道人的精明，确实让月湘黛很感动。

　　　　月湘黛明明听到有人敲门，却没有起身去开门，其实就是在考验牡丹，既然她确实是个值得帮的人，那她未来这几天，肯定就要好好帮她了！

　　　　牡丹将房门给打开，那几个前来求助的姑娘，立刻将牡丹给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夸道：

　　　　“呀！这就是新来的荷花姑娘啊？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呢！”

　　　　“可不是嘛！你看这小脸蛋嫩的，那简直都要掐出水了！”

　　　　“哎呀！有你这大美人在，我们就是再怎么努力，肯定也都没用啦！我看众位姐妹，咱们还是回吧！哈哈哈！”

　　　　这些姑娘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就不给牡丹说话的机会，直到冯妈妈从外面走进来，众人才立刻闭了嘴。

　　　　“这哪里是荷花啊？这是牡丹，从前楼下楼梯间住着的那个牡丹。”冯妈妈的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尴尬的闭了嘴。

　　　　有眼尖的往屋内一看，立刻就不理刚才还被她们夸得天花乱坠的牡丹，立刻又将月湘黛团团围住，好似刚才夸错人的事没发生过一般，继续用各种各样的糖衣炮弹攻击月湘黛。

　　　　月湘黛理了理自己齐耳短发，就跟掉苍蝇堆一般，完全不理会这群女人的叽叽喳喳，只是看向门口，对冯妈妈认真的说道：

　　　　“冯妈妈，我明天想去胭脂铺一趟，你可以让人跟着我，反正我也不是要偷跑。”

　　　　胭脂铺？她们这些人来干什么的？还不是为了偷师学艺的？

　　　　所以众姑娘闻言，那是立刻复议，所有人都要明天一起去胭脂铺，冯妈妈自然乐的自己手下的姑娘，个顶个塞天仙，所以便全部应了下来，甚至还偷偷塞给月湘黛五两银子，害怕昨天寄钱回家的她，没有钱买胭脂，把自己打扮的更漂亮。

　　　　月湘黛收了钱却当回没事人，转头对叽叽喳喳和她攀关系的姑娘们，大声的宣布道：

　　　　“我可以教各位美人化妆，但是我是要收学费的，每人每次一两银子，我包教包会的。有人要报名吗？”

　　　　一两银子学一次？

　　　　这确实不便宜啊！

　　　　牡丹见其她人都愣住，赶紧轻轻咳嗽一声，装作自己的嗓子不舒服，各位姑娘看到牡丹现在的国色天香，立刻想起当时被丢到角落的丑八怪，那是立刻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好几个人现在就要交银子。

　　　　月湘黛却是没有接，拿下巴一点冯妈妈，直言道：“冯妈妈，以后我就这样给你赚钱，所以我不用接客了吧？”

　　　　“那当然还是……”冯妈妈还想说让月湘黛去接客，可是突然就想明白过来。

　　　　如果月湘黛愿意将化妆这门手艺传下来，那么她玲珑楼的漂亮姑娘，可就不止十个八个了！到时候这些姑娘赚得，肯定比月湘黛一个人要多啊！

　　　　所以咬了咬牙，冯妈妈点点头，这件事就如此敲定了。

　　　　好不容易将这些姑娘打发走，小娟打了热水进门，与其她姑娘开心的表情不同，她见到月湘黛的时候，却是一脸难受，小声的说道：

　　　　“荷花姑娘你也是的，这头发哪里是说剪就剪的？你看看现在，才刚刚过耳朵，以后可要怎么见人哪？”

　　　　月湘黛倒是无所谓的，又摸了摸自己的短发，笑呵呵的回答：“剪了好，短一点就不沉了，确实很舒服呢！要不小丫头，你也来试试？”

　　　　小娟刚刚将水盆放到盆架上，闻言吓得立刻抓住自己的头发，把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坚决的回答：

　　　　“不要啊！这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绝对不能祸害掉。荷花姑娘，您就饶了我吧！”

　　　　月湘黛本来也只是说说，见小姑娘当了真，便没有再和她闹下去。

　　　　也不在说话，月湘黛就继续低头开始研究这个时代的胭脂。

　　　　月湘黛上辈子虽然是个化妆师，但是读书那会儿确实是个学霸，当年因为别人说的一句，学文的人都是弱智，从那以后便专攻理科，还学了一般女生连想都不可能想的化学。

　　　　后来大学的时候拿了博士，她证明自己的厉害后，就转行选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去做一个化妆师。

　　　　再加上家族世代行医，所以她对药妆也有研究，所以想要改良古代的化妆品，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唯一缺少的，便是很多提取高纯度化妆的仪器，不过事在人为，她相信自己还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小娟看着她不停捣鼓那些，再平常不过的化妆品，也很好奇的走过来，站到她身后看了许久，忍不住问道：

　　　　“荷花姑娘，现在你已经是整个玲珑楼内，被大家称为仙女的存在了！大家都说，牡丹那样的底子，都能被你化成天仙，如果您这样的化好妆后，岂不是会变成九重天上的神女啊！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月湘黛微微挑挑眉，但是这个答案，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小娟谨慎的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冯妈妈在偷听，这才凑到月湘黛的耳边，小声对她说道：

　　　　“所以楼内的姑娘，都在商量，要给你提升教学的费用呢！这样你可以不用化妆不用接、客，这样其她姑娘便都有了饭碗。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以银婷姑娘为首的，都要给您出一天五两学费呢！”

正文　第73章还是要去

　　　　银婷仗着自己现在是玲珑楼的花魁，平日里连冯妈妈都不看在眼里，可是如今她却被月湘黛给牡丹化的妆折服，把价码叫到最高，甚至还有专门请月湘黛给自己化妆，单独包下月湘黛的意思。

　　　　只是碍于面子，现在还没有主动来找月湘黛，但是在外面却把价码太高到五两银子一次，这是要逼得那些没能力，长相一般的姑娘，没有实力来上课。

　　　　月湘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双眸含着羡慕和向往的小娟，突然问道：“你想学吗？”

　　　　小娟本能的点点头，反应后立马摇头，摆手道：“姑娘，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一两银子一堂课啊！

　　　　她一个从小被买进来做丫鬟的小姑娘，根本就是没有工钱的，偶尔伺候的姑娘高兴，赏赐下来几十文都算多的，她拿什么学？也只能想想就算了。

　　　　月湘黛看着小丫头既向往又感慨的神色，忍不住勾唇浅浅一笑，就冲她刚才心疼自己的头发，这个免费的学生，她也教定了！

　　　　“小娟，你想和那些姑娘一样，将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接、客赚大钱吗？”

　　　　月湘黛突然回头，温和的看着还梳着总角的小丫头，一双温和的视线不疾不徐，似乎只是一个大姐姐再和小妹妹聊天。

　　　　小娟虽然年纪小，却也伺候够不少的姑娘，月湘黛是她遇到第一个，很奇怪性格却很好的姑娘，所以她难得老实的回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姑娘，被小丫鬟伺候着，天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银两买漂亮衣服，买各种好吃的东西，我也是很羡慕的。”

　　　　“但是当我看到那些恩客，想法子折磨姑娘，有的姑娘一天要做五六个活儿，甚至还要请大夫来看伤的时候，就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不要被逼着去做那种事。”

　　　　“后来我也算看清楚了！银子到底还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爱惜自己更重要。可惜啊！我如今也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只怕不想也要去做的。谁叫我从小就被人贩子，卖到这种地方来呢？这都是命！”

　　　　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却是老成的很，可见有些事情经历多了，不管外表的年岁有多少，内心其实都是成熟的。

　　　　月湘黛倒是也不犹豫，直接给了她另外一条路：“既然你不想学化妆，那么最好的路，便是跟我学着做化妆品。未来楼内的姑娘都要化妆，只要你赚足她们的钱，你的命运便可以由着你。”

　　　　“真的吗？荷花姑娘，你真的可以让不用接、客？”小娟闻言愣住，随后便是不敢置信的追问。

　　　　月湘黛点点头，无比肯定的回答：“是啊！跟你交个实底，我在这里呆不久。所以玲珑楼内的活儿，你还可以接着我做下去，只要你愿意，赚个五六十年的钱，应该都不成问题。”

　　　　小娟听到这里，那是直接噗通一下就跪倒月湘黛的面前，郑重其事的给她磕了三个头，感激的眼圈都红了，千恩万别的保证道：

　　　　“姑娘对我的大恩大德，小娟这辈子都不敢忘。姑娘，您以后有什么事，请一定要吩咐我去做，上刀山下火海，小娟绝对不后退一步。”

　　　　月湘黛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小娟从地上拉起来，小声继续对她说道：“我教你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和外人说。你和其她姑娘的课程也不一样，所以她们上课的时候，你偷听就好，不懂的私下问我，暂时谁也必须告诉，明白了吗？”

　　　　小娟使劲点点头，月湘黛这才将她打发出去。

　　　　可是没想到，月湘黛已经尽量在最快的时间内，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却仍旧没能躲过，那贪财的冯妈妈的惦记。

　　　　大概是酉时三刻的时候，小娟就别扭的又进了屋子，此时的月湘黛已经想要准备睡觉，连外衣都脱了。

　　　　“姑娘……冯妈妈说，让我给您梳妆。”如果可以的话，小娟真是不愿意接受这差事，可是即便她拒绝了，替月湘黛挨了一顿打，冯妈妈也还是会派别人来逼月湘黛，小娟最后无奈，只得推门走了进来。

　　　　月湘黛闻言微微一怔，梳妆的意思是什么，她比谁都明白。

　　　　“是谁来了？”月湘黛总要知道自己将要对付的人是谁，才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听说好像是郡衙的一个大人！这人职位很高，眼界也高的很，连银婷姑娘都没看上。冯妈妈几乎把整个楼子的姑娘都叫去看了一遍，结果那个大人还是没看上，所以冯妈妈就让我……”

　　　　剩下的话，小娟是真的说不出口，她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逼迫月湘黛，做那最不愿意去做的事儿一般。

　　　　她也是一个不希望失身的人，又怎会不明白此刻月湘黛的心情呢？

　　　　然而月湘黛听了，却只是微微沉思一会，便坐到梳妆台前。

　　　　月湘黛自己会化妆，自然用不到小娟动手，小娟便去里面给她找衣服。

　　　　月湘黛也没有笨到要给自己故意化个丑妆吓唬人，那样只会让自己招来毒打，甚至很可能逼得冯妈妈强迫她，直接找个男人给她破身。

　　　　她只是要把自己化得既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