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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张望望着天际尽头那快速逼近的五到黑影，悠然长叹：“道，凌驾于一切规章、法则、制度之上，就如同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苍天，不可逆，不可攀，故名天道。天道至公，天道至理，天道无情，任何生命若是不遵从天道旨意，皆有天罚降下，直到所有人遵从为止！故而……天道主杀！”

第二卷　圣玄宗　第二十七回　逃出生天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位名将享受人间富贵，执掌生死大权，让人羡慕不已。但是真正让他能有今日成就，堆砌这等赫赫威名的，恰恰是那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若无那万千白骨作为铺垫，纵然是他有天纵之才，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谁又能对他真正信服！”

不止是秦湛有些难以认可师傅对于道的理解，就连林珊仿佛也吓到了一般，呆呆的怔在当场。

“如果我刚才对于那位师弟手下留情，可能有两个结果。第一个结果，他认可这份恩情，对我们开一面，但是这样一来，他必然要遭受到夜鹰小队规章的惩罚，说不定最终也是难逃死局。第二个结果，他将我的留手当成妇人之仁，更加放肆的对我进行追杀！”张望说话间，看着天空越来越近的五道虚影，语气中带着一丝琢磨不定的飘渺：“任凭你拥有再强的实力，若是不施展出来，别人也只会将你当成一个威胁，而不会真正惧怕你！只有你以雷霆手段，将一切胆敢冒犯者全部灭杀，一个不留，才能够将真正的将威胁彻底铲除！”

“可是……”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可是的！你们必须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仁道，非人道，亦非天道，真正的天道，即杀道！”

话一说完，他的身形向前一跨步，顿时冲出的绿荫遮挡，暴露在灵鹰的视野之下，那头灵鹰上的骑士一声轻喝，驾御着灵鹰便往空地上的张望杀去。

“师傅你……”

“躲着不要出来。”张望说着，站在那一片空地之上，一柄精钢宝剑，已然紧握在他的手上。他就这么傲然仰望着天空中俯冲而下的灵鹰，仅仅炼气八层的修为，在这一刻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连炼气九层强者，也要自愧不如！

“这就是师傅所悟之道的威力吗，在炼气八层之时，竟然已有如此威势……”

“湛儿，集中你的全部精神，仔细看好了！真正的剑法，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花俏，也没有所谓的奥义！虽然那些七分劲发挥出十分力的技能确实存在，但当你确定下你的目标时，浑身上下精气神，全部凝聚到一点，凭借这股无法动摇的信念朝者自己的目标，一往无回的杀过去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比之那些所谓的技巧而言，更强无数倍！”

话一说完的刹那，张望的平静的眼中骤然迸射出一道无比骇然的战意，这道战意浮现的刹那，已经带着他浑身上下，所有精、气、神之力，化作一道烙印，深深的印在了那位灵鹰骑士的身躯之上。

下一刻，在秦湛终于忍不住从隐藏的地方站起身来，一脸惊震的望着一剑冲天的张望。

在他神识增强的感应中，张望已经彻彻底底的与他刚才的那股精气神化为了一体，当那道精神烙印刻在那位灵鹰骑士身上的刹那，世间的一切，已经全部化为虚无，一切的空气阻碍，一切的人为因素，一切的妄念干扰，乃至那些师兄弟之情的各种感情，全部消失殆尽，整个世界，就只有这一剑，以及精神烙印所标出来的那一点。

一剑！

一点！

在这瞬间，用这一剑，贯穿那精神烙印所刻下的标记，已经成为了张望所存在的唯一意义。

而他现在，也确确实实朝着他生存下来的唯一意义，一往无回的前进着。

“这就是师傅所悟之道！？”

“嘭！”

剑光带着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决心，瞬间将那道刻下的烙印洞穿！

“嗤！”

一声利剑入体的轻响，将正处于那种无比神奇境界中的秦湛骤然惊醒。原本一无所有，只剩一人一剑一烙印的世界，顷刻崩溃，世间万物，再次显化出其形状。

这个时候，秦湛才看清楚，自己的师傅手中那蕴涵着先天真气的一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刺入了那位灵鹰骑士体内，肆虐的剑气，已经将那位不知道达到炼气几层的弟子一举灭杀。

虽然将那位弟子杀死，但在他的身上，也有明显的伤痕，其中肩膀上，更是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是被那灵鹰一爪所伤，不过，付出了这些代价后，他也总算施展出这集浑身所有精、气、神为一体的一剑，达成了他的最终目的，将那位灵鹰骑士一举灭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最简单的东西，往往是最接近道的存在！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当对手花费其他时间去运用技巧，发挥出十二分力量时，自然而然，就放弃了直线最短这一最大的优势，而这个时候你所做的，不应该是想着如何抵挡他的攻击，而是心无杂念，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手段将对手灭杀！”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秦湛怔怔的自言自语，不断的消化着师傅教导给他的武道真谛。

张望看到他这模样，知道他肯定领悟到了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抵挡住对手的攻击，并不是胜利，只有真正将对手彻底灭杀，你才是最后的赢家！”话一说完，他重重一拳，轰击在灵鹰骑士所骑乘下来的灵鹰身上，巨大的力道痛得它大声鸣叫，不得不在张望的驾御下，往地面落去。

眼见又一位灵鹰骑士身陨，天空中的四位强者终于愤怒。

“张望，你得死！”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自虚空中的一位灵鹰骑士上传出，巨大的声浪自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震得人耳膜剧痛！

听到这个声音，张望脸色大变，眼瞳之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立即急声对二人喝道：“快！快上来！”

秦湛知道，这个时候并非是消化这些宝贵经验的时候，立即拉着林珊，一举跳上灵鹰！

然而，灵鹰虽然体型巨大，并且天赋凛异，但刚才与张望交手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又一下子搭乘三个人的重量，煽了几下翅膀后，升空的却是极其缓慢，照这速度，被随后而至的四位灵鹰骑士追上绝对是件轻易之事。

张望见状，不得不将秦湛的双手按在灵鹰脖子附近的一簇白毛上，慎重道：“这簇白毛，就是控制灵鹰的关键，往哪边拉，它便会往哪边飞。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千万要抓紧。若这畜生不服驯化，狠狠揍它便是。你们升空之后，千万记得别回顺和城，往南飞，去南边的紫罗国找紫罗学院的赤宵导师，他会收留你们，保证你们不受圣玄宗的追杀。”说完，自己却是从灵鹰的背上跳了下去。

“师傅，你……”

“灵鹰而已，我自己再动手夺一头即可。抓稳了，记住，升空之后，千万别回头！”话一说完，张望在灵鹰的身躯上重重一拍。

受到疼痛的刺激，灵鹰立即奋其余力，往天空中飞去，那骤然起飞的速度带起强烈的劲风直刮得秦湛脸颊生痛，强大的反作用力让秦湛身后的林珊措手不及，直接被甩出了灵鹰，从上面栽了下来。若非张望及时纵身将她接住，恐怕就这一下，已经能够摔掉她半条命。

“小湛儿……”林珊看着飞向空中的秦湛，一时间害怕的喊了起来。

“珊儿别怕，我来接你……”秦湛连忙想要控制灵鹰往地面落去，奈何这是他第一次乘坐这种飞禽类生物，哪懂得什么驾御之法，焦急之下不断扯着灵鹰的毛发，直疼得它嗷嗷直叫，更加疯狂的往云层之中射去，妄图将他甩下去。

张望在地上看得心头大急，连忙吼道：“小子，林丫头交给我照顾即可，你赶紧先控制着灵鹰先行离去，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联想到张望轻易灭杀两位灵鹰骑士的惊人实力，秦湛顿时略微放下心来。

不过这个时候，灵鹰已经失控，疯狂的往前疾飞，他已是自顾不暇，为了不被甩出去，他只能紧紧地抓住灵鹰的毛发，丝毫不敢松手攻击它，将它驯服。他抓的越紧，扯的越用力，灵鹰所受到的疼痛也就越甚，智力简单的它也越想将背后这个给他造成无尽痛苦的生命甩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二者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谁也无法放手。

在疼痛的刺激下，那头灵鹰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呼啸着射入云层，直将两位负责追捕他的灵鹰骑士远远地甩在身后。

秦湛被灵鹰带着身不由己的消失在云丛时，那头灵鹰也已经从虚空中俯冲而下，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张望。

张望急忙抓着林珊，往一颗大树下射去，在空中时，已经一把将她推出去，口中大喝：“快走！”

然而，虚空中的灵鹰却并非寻常种类，根本不惧这区区树木，锋利的爪子，一举将那树木抓成湮粉，木屑纷飞，翅膀煽动带来的窒息威压，彻底笼罩下来。

“司徒胜！”

张望怒吼一声，疾奔中的身形猛然一转，手中之剑爆射出一道耀眼的先天真气，形成一道强大的剑气往从天而降的灵鹰绞杀而去。只是，不知道是先前演练那一剑消耗了太多的真气，还是其他缘故，以往能够将灵鹰一举绞杀的可怕剑气却失去了犀利的效果。

只见灵鹰身躯之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金光，双翅一遮，竟是将那一道先天剑气正面承受住，伴随着漫天纷飞的羽毛和血迹，灵鹰竟是生生抗住了这威力巨大的先天真气，悍然杀至，巨大的鹰爪瞬间探出，将张望的头颅一举抓碎，血肉翻飞。

失去头颅，甚至上半身也被抓碎的张望，没有丝毫悬念的倒了下去，那剩下的半截身躯被随后落下巨鹰一举踩碎，尸骨无存。

眼见张望身死，林珊悲痛的大喊一声：“师傅……”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一切支撑的力量，虚弱的跪倒下来，泪水不断的沿着俏丽的脸庞滑落……

灵鹰上的骑士司徒胜冷眼打量了林珊一眼，对身后的一位灵鹰骑士一挥手：“带她走！”

“带她走？”随后落下的灵鹰骑士有些奇怪地看了自己队长一眼，不解道：“萧刚不是让我们就地格杀么？”

“哼，萧刚，他算什么东西？这是古长老的意思，怎么，你有异议？”

“不不不，属下不敢。”那位灵鹰骑士从灵鹰上跳了下去，口上却仍疑惑着小声嘀咕：“古长老……莫非长老真信了薛风那小子的一派胡言，认为这小丫头能够得到剑灵认可？这也太扯了吧。”自言自语着，他已经走到哭成泪人的林珊面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一掌将她拍晕过去，然后丢上灵鹰，带着她往天玄峰飞去。

第三卷　紫罗　第一回　神性状态

强烈的天风疯狂的冲击着秦湛的身躯，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来，即便偶尔往四周看上几眼，入目之物也皆是那种遍布视线尽头的白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这种情况下，秦湛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灵鹰背上的羽毛，保证不让自己掉下去，身处如此可怕的高空，若是松手掉了下去，纵然是像张望那种达到先天境界的超级强者，也会被摔个血肉模糊。

精神高度的紧绷下，秦湛根本不敢有丝毫分心，只知道这样死死地拽住灵鹰的羽毛，稳住自己的身形。此刻，灵鹰究竟在往哪里飞，已经飞了多长时间，飞出了多少距离，他全部一无所知，只能凭借一股求生的信念支撑着，紧伏在鹰背。

不过，人的耐力终究不能和兽类比拟，尤其是在这种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情况下。

在飞行了整整一天，太阳即将西落之时，秦湛整个人无论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被消耗到了极限，手脚发软，浑身乏力，哪怕是抓着那灵鹰的羽毛，所凭借的，也是一股惊人的意志和执念。

然而，在那之前，地宏峰的一夜奔袭，已经让他的精神力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此刻坚持的趴在灵鹰背上，也属于人类潜力的爆发，几乎相当于在支透着他的生命力。

眼下这股意志稍微一松动，他的身形顿时被灵鹰甩出，从那至少有近千米的高空呼啸的坠落下去……

恍惚中，强烈的疲惫已经让他出现了幻觉，他甚至不知道，在耳边呼啸的天风，究竟是因为尚在灵鹰背上疾速飞行，还是已经被灵鹰甩了下去，不断的坠落着。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无比疲惫的已经让他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他甚至觉得，刚才那一段的记忆消失，其实已经代表着短暂的死亡，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又从死亡中清醒了过来。

生死之际，一种宛如回光返照般的清明浮现在秦湛脑海，这一刻，那种恍惚与疲惫，尽数离他远去，仿佛一阵冰冷托着他的灵魂升向高空，让他脱离了自己的身躯，以一个第三者，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往地面坠落，看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如何活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除了那些传说中达到化神四层，能够驾驭灵剑，御剑行空的超级强者外，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不被摔死！

没有人，哪怕你已经达到化神三层的颠峰极至！

下一刻，秦湛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之上。

在这种有点类似于灵魂离体的状态中，所有的求生方案，闪电般在脑海中划过，一瞬间思考的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光速，无数念头起伏与否决，尽在刹那！

片刻后，他的思维定格在那块神秘的魔石之上！

那块魔石，能够从宇宙中，坠落大地而不受损坏，如果能够调动它的力量保护……

没有如果！

是一定能调动！

灵魂半出体状态中的秦湛，根本就没有联想到不能借到魔石力量的可能性，这一刻，他就只对自己的身体下达了一个命令——调动魔石的力量，保护坠落身躯！

魔石的力量就相当于它的生命，掠夺它的能量，等同于在夺取它的生命，它如何愿意？

原本属于寄生生命的魔石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反抗之力，妄图将秦湛侵入自己体内的离奇力量抗拒出外，这一刻，它甚至有了放弃此宿主，重新选择新宿主的本能！

然而，秦湛下达命令所动用的不是精神能量，不是神识能量，而是凌驾于精神力量、神识力量之上的灵魂之力；世间最为本源的灵魂之力。他直接以灵魂的力量，进入魔石体内，强行掠夺着魔石之力，遍布全身！

反抗？

那就扼杀！

一念起……灵魂力量没有丝毫迟疑的执行了主体的命令！

“嘭！”

伴随着一声轻响，整颗魔石在灵魂之力那最为本质的力量前，彻底溃裂，消散在秦湛的身体之内，而魔石内那无所不在的能量则被灵魂之力以无比强势的手段，全部掠夺，形成一层强悍无比的防御遍布全身！

“轰隆隆！”

宛如一颗陨石，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森林之内。魔石内的能量无人控制，形成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所遭遇的一切岩石、树木、凶禽、走兽，在这股冲击力量面前，脆弱的宛如一张白纸，灰飞烟灭。

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天坑，以秦湛落地之处为中心，扩散而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湛忽然睁开了眼睛。

就如这一刻他应该睁开眼睛醒来一般，他醒了。

相比起前几次对于昏迷之前发生之事的迷迷糊糊，这一刻，秦湛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能够肯定，在他所经历的十五年中，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他清楚的记得，他所接触到了那种更在精神力、神识力之上的灵魂之力。

在那种灵魂半出体的状态，一切的情绪，皆被屏弃，一切的杂念，荡然无存，那一刻，他的思维是那么的纯粹，没有思考、没有质疑、没有担忧、没有顾忌、没有身为人、物、灵之类的理念！有的，只是那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凭借这种感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为什么而存在……

那一刻，只要他想，他无所不能！

因为，那一刻，就是奥义！

这是一种神秘、玄妙，蕴涵天地至理，契合宇宙大道的神性状态。

秦湛内视着自己体内。

那颗一直困扰着他的寄生魔石——在那记忆中从来就没它炼化不了，只要一纠缠上，必然将宿主吸食至死的噩梦魔石，就在神性状态中，被轻易的抹去。

“总算可以不用再受这魔石带来的死亡威胁了。”

秦湛轻声自言自语。

魔石不断的吸收自己的精神力，虽然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但是，它所诞生的一元重能眼下已经成了他能够变为强者的唯一倚仗，若是没有了魔石的帮助，那他这一辈子能不能晋升到先天境界都是个问题！

连先天境界也无法到达？

“眼下我炼气四层时，和炼气五层颠峰的珊儿呆在一起，就已经引起了无数的闲言闲语，若是日后自己只停留在炼气六层，却和达到化神境界的珊儿呆在一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秦湛自言自语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没有什么颓废感，似乎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力量给予他无穷的信心，告诉他，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