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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魔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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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找些事排遣开心内这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池棠一脚将那鲶鱼怪的尸身拨转,只觉得触脚之处硬如顽石,鲶鱼死尸肚腹朝上,泛出难看的灰白色。

池棠忽然想到薛漾杀死思欢子后,曾以一个青铜瓶去吸那飘散的紫气,不知是为什么,当时本想问一问,却被打了岔,回头等他回来可得问个清楚。

再看这鲶鱼死尸,腹下一条老长的触须伸出。再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这触须轮廓分明,根本就是个雄根的模样,偏偏又细又长,甚是恶心。难怪这鲶鱼怪思欢子生性好淫,却原来修炼出这话儿来。池棠从边上取来青锋剑,一剑下去,这鲶鱼怪的雄根应声而断,一股腥臭之气溢了开来。

“那我算是暂时将她们的魅毒压制下来了么?”池棠避开这冲鼻的臭味,又问无食道。

无食看看躺倒在那的灵风和董瑶:“应该差不多啦,要不你再去看看?”

池棠摇了摇头,他担心再过去看时,倘若这两个女子再复故态,自己还能不能抵受得住,苦笑道:“不了,万一……”

话还未了,池棠猛然一警,对无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分明听到,一阵马蹄纷沓声正传来,越行越近。

第036章再上行程

池棠看了看火堆发出的火光,眉头一皱,无论那些骑马者所为何事而来,这里发出的光亮必然令自己无从隐匿,当下一握紧手中青锋剑。夜路奔马,不是江湖豪客就是截路强梁,况且宝儿不知被无食施了什么法术,睡得极为香甜,而那里灵风董瑶两个还在昏迷之中,倘若来者其意不善,必然徒生事端,自己还是要警醒小心些。

无食伸鼻嗅了嗅,很快恢复成惫懒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道:“不慌不慌,是乾家那小黑脸回来了,还有董家庄上的那个公子小少爷呢。”说着,又在火堆旁靠着宝儿趴下了。

池棠一怔,怎么董府的二公子董琥过来了?这时,就听到马蹄声近,董琥的声音传了过来:“池大侠可在?”

几骑奔马驰入山林小径,当头一人神色焦急,正是董二公子董琥,身边薛漾负剑相随,身后却是宗熙潭、顾辽等几个门客。

原来自董瑶从宗熙潭处取了剑马而出,宗熙潭倒底还是不放心,径去董琥处报之,偏偏董琥起身去了西庄仓廪处核粮,待他回来后,已是天色近晚的时分。听说这事,董琥大急,忙去内宅禀告母亲路夫人,又发现了董瑶留在屋内的书信,几个服侍董瑶的侍女都昏迷不醒。路夫人得知此事,又惊又急,一连派出几批人沿着董瑶奔马的蹄痕去找。可董瑶于半途便被思欢子妖风凭空掳走,那健马亦被卷入风中,几批人寻马蹄奔走之迹却都断了线,这便都错过了。直到薛漾晚间直返入庄中,告之详细,董琥才算略放下心来,又怕母亲着急,自己亲自带了几个身手高强的门客随着薛漾,快马加鞭先来看顾董瑶。

薛漾自然不好说董瑶是被妖魔掳了去,还中了妖魔的色魅之毒,只能告诉董琥是前日祁山盗的几个强人,在董庄附近还不曾离开,恰好遇到三小姐单身出行,便对三小姐下了毒。董琥着急之下,自然深信,却全没想到,当真是强人要擒掳自己的妹妹,又何需下毒?

董琥到得近前,着急忙慌的下了马,对着池棠一拱手:“池大侠,舍妹中的甚么毒?可如何了?”

池棠一边拱手回礼,一边看向薛漾,不知该怎么说。

薛漾赶紧下马接口道:“那几个祁山盗寇余党用的毒甚是奇异,池兄先用自身功力替小姐压制了毒性,但要尽解此毒,我等还要带小姐去一个所在才行。”这也是给池棠暗示,就说这董三小姐是被祁山盗的人害成这样的。

池棠会意,对董琥道:“公子勿急,令妹所中之毒已被池某暂时压住,没有大碍,只是还需去池某一个善解毒的朋友那才能尽解此毒。”

董琥一迭声的道谢,口中道:“我原是要将池大侠昨日那剑配好剑鞘着人送将来的,偏舍妹任性,又想着池大侠不收她为徒的恨事,就私自出了庄,拿了那剑追赶了过来,以致为贼徒所趁,若不是恰好碰到池大侠和嵇薛两位大侠,还不知会闹出怎么的事来,这可真是多谢几位大侠了。舍妹何在?我看看她。”

池棠一指树干下:“我方运过功,令妹现在仍昏迷不醒。”

董琥快步过去,先看到董瑶,见她面色红润,倒不似中了剧毒的模样,先放下大半的心来,附耳呼喊董瑶几声,董瑶嗯嗯了几声,却没睁开眼来。

董琥正要再问池棠几句,眼睛一转,正看到躺在董瑶身边的灵风,这一下如遭电噬,脑中轰隆一声。这……这不是内府的那个美貌侍女么?我寻了她老半天,母亲只推说不知这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董琥仔细看灵风,见她跟自己妹妹一般情状,也是昏睡不醒。再看看这如花容颜,玲珑身段,当真是越看越爱,又发现灵风衣裙稍解,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倒也没多想,而是心潮激荡,手一伸,就想摸将进去。

池棠可不知道董琥和灵风还有一段曲折,当下解释道:“这女子也和令妹一同遭了强寇的毒手,也中了那奇毒,正好现下一起施救。”

董琥听了池棠说话,原本激荡的心情略有回复,那伸出一半的手也缩了回去:“适才情难自已,若是当着几位大侠的面轻薄这小可人儿,可就被几位大侠瞧得低了。是了是了。”董琥心中想着,“我原以为这美貌侍女是母亲房中的,却不知竟是妹妹房中的,怪道母亲推说不知呢。定是妹妹私自而出,带了这个体己的侍婢一起出来的,却又一起被贼人下了毒,真正巧了,待此事一了,我跟妹妹说说,定要将这可人儿纳入我房中。”董琥色迷心窍,自己想了这个缘由,倒也颇有些可自圆之处,却全没想到,先前薛漾和池棠一直都说董瑶是单身一人被擒的。

“不如,不如就将舍妹和这位姑娘送回我庄上,我寻良医医治就是,几位大侠也不必这般辛劳,再在董某庄上盘桓几日,家慈更感几位相救舍妹之恩,还要重谢呢。”董琥对池棠和薛漾说道。

薛漾摆摆手:“这可使不得,小姐和这姑娘看起来还好,实则那毒性奇诡无比,若非池兄那好友施救便有性命之忧,世间虽有良医,怎能解此奇毒?”薛漾心道,这虻山猫妖你要是真带回庄上,可不知还会生出什么祸患来呢。

自从看到灵风,董琥更是舍不得离开了,连连关切道:“呃……不知池大侠贵友何在?我便一同相随,一则照看舍妹,二则也好沿途为几位大侠解决些日常琐事。”

池棠有些迟疑,董公子要照顾自己的妹妹,这是人之常情,虽然自己这几人加一狗有古怪处不便和他同行,可却又如何开口相拒?

薛漾则回答的很干脆:“那处所在有许多禁忌处,董公子不是道中之人,不便同往。董公子若是放心不下,一月后前往落霞山栖梧山庄就是。”

董琥一震:“栖……栖梧山庄?是那位……那位紫菡夫人处么?”董琥是南国世家子弟,晏菡君紫菡夫人的大名是早就听闻的了。

“正是,紫菡夫人与池大侠多年故交,更有解毒圣手,小姐之毒去她那处自无可虞。”薛漾说道,池棠则看了薛漾一眼,心道:“你就扯吧,我上哪跟那艳名久播的紫菡夫人有故交去?”

董琥叹道:“这董某倒也知道,没想到紫菡夫人竟和池大侠故交甚深,这当真是美女敬英雄了……”

池棠心道这事我可得讲清楚,不然这流言蜚语起来可受不了,赶紧一摆手:“我与她江湖论交,不涉男女之事。”

“是是是”董琥现在满脑袋都是灵风的倩影,总是想着风月之事,一时口不择言,现在忙改口道:“这落霞山离此还颇有些路程,不知时日上可赶得及?”

薛漾正好接口:“所以我们要快马加鞭而去,正好董公子来了这里,说不得,我们要问董公子借几匹健马,负了小姐和这位姑娘,到前面市镇上会合了我师兄,火速赶去。这样,董公子,你且先回府,跟老夫人说此间这事,让老夫人先安下心来,一月后,落霞山紫……哦,栖梧山庄,你便就去,说是找你妹妹,紫菡夫人必然不会拒绝。”薛漾也很清楚,这一路决不能再将董公子带上随行,趁机用这个由头就此别过,而且特地说了一个月的期限,这样也不会和紫菡院那事相冲突。

董琥一向知道栖梧山庄的美名,只是也知道如自己这般小世家的子弟根本没资格前去栖梧山庄,现在倒有了理由便可堂而皇之前往,他本就大有纨绔之风,对紫菡夫人的艳容自然也是向往已久,顿时心中大喜,这样不光接回妹妹,得了那绝色佳人灵风,还能因此一见紫菡夫人,真正喜煞人了,于是应声道:“就是这般,只是辛苦几位大侠了。”

薛漾向池棠使了个眼色,池棠会意,这就要借机离开了。

宗熙潭、顾辽几人也都下了马,见了礼,空了两骑健马出来。池棠薛漾顾不得避嫌,抱起灵风董瑶,将她们各自打横放在马鞍之前。池棠抱着的是灵风,想起前面情景,几乎又臊红了脸,所幸天色黑暗,旁人倒没看出来。

薛漾又要唤醒沉睡不醒的宝儿,喊了半天宝儿还是不醒,顿时醒悟,看了看一直睁着眼睛的无食,无食吐吐舌头,有人在这里,他自然不敢说话,憋得表情甚是滑稽。

薛漾抱起宝儿,将宝儿连被褥一起绑在池棠身后,池棠翻身上了马,背后背着宝儿,鞍前横卧着灵风,又将青锋剑置于鞍鞘之侧。薛漾鞍前则是董瑶,无食很自觉,刺溜一下,窜上了薛漾坐骑的后面,董琥等人都是一愣,这只狗当真聪明。

“就此别过,一月之后,落霞山栖梧山庄,切记,切记。”薛漾和池棠对董琥等人一拱手,一夹马腹,两马撒蹄飞奔,无食被颠了一下,险些掉下马来,忙牢牢抓紧马尾,一句“娘妈皮的”差点出口。

董琥也上了马,赶紧回庄向母亲禀告这里的事,也让她放下心来,宗熙潭、顾辽等人自然一路跟上,只剩下两个让出坐骑的门客步行回去。

一个门客忽然奇道:“怎么有这么老大一条鲶鱼?”他发现了思欢子的尸身,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大黑鲶鱼,于是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一股恶臭兀自未散。

那门客捂着鼻子,忽然恶作剧般的将这条死鲶鱼拖起扔进了火堆中。

“做甚么?”另一个门客奇道。

“烤熟这条臭鲶鱼,给山里的狼吃,哈哈。”那门客开着玩笑,两个人去得远了。

……

火堆余焰未烬,死鲶鱼已被烤成了焦炭一般,气味更是难闻。

一阵黑烟混着火堆散发的青烟凝成了一团,又若有实体般化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身材高大,从脖项到手臂上尽是鳞片丛生,看不真切相貌。

那人望着焦糊的死鲶鱼,喉底喃喃有声道:“鲡妃之乱未了,五圣鸦神又现,神谱已失,思欢亦亡,宜当归报,早做提防,早做提防。”

信手一挥,火堆尽熄,天地间顿归于一片漆黑。

第037章轶话

两骑马在路上疾驰,夜幕寒月,独挂天际,显得分外清冷。

薛漾从怀里又取出一个铜管,手指一扣,“嗖”的一声,一道白光直冲半空,甚是耀眼。

池棠略带诧异的望向薛漾,似这般张目的信号,若是给左近戍守边关的官军发现,只怕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薛漾似是知道池棠心中所想,将铜管复放回怀中,一边策马疾奔,一边笑道:“此物是乾家白虹讯,用以本门弟子联络报信之用。这白虹讯用的是乾家本门密传玄功之力发动,非修灵玄门之士难以肉眼看见。池兄是有南部尊君的神力,这才看得这般清楚,我是给四师兄报个信,让他别在边境市集那里等天亮了,速速赶来一齐会合,就这样快马加鞭而去,虽是鞍前伏着人,颇不方便,却也不延误时日。”董瑶还昏睡着横在薛漾马鞍前,薛漾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肢体绝不触碰半分。

池棠座下马亦是撒开四蹄,一路颠荡,鞍前的灵风仿佛身轻如羽,几乎毫无压负之感,现在听薛漾此说,池棠先是一奇,后又想起前番的疑问,出口问道:“对了薛兄,我记得先前你斩那鲶鱼怪后,还取出一物吸那鲶鱼怪散发出的紫烟之气,这是何故?”

薛漾哈哈一笑:“这也是乾家密传玄功。妖魔命竭之际,毕生修炼的妖灵精气涣散,我们乾家弟子凡斩处妖魔后,都要用聚灵壶将这涣散的妖灵精气吸纳于内,存其精华,带回本院,自有秘法炼丹锻兵,大有妙用神效。池兄到我们乾家本院一观,便可知其中端倪。”

“哦?还有这般奇妙之术?”池棠大感好奇。

“不光是对妖魔,现在厉鬼增多,我们还有对付厉鬼的封魔瓶,可将厉鬼恶魔本身收入瓶中,禁锢其身,化其魔力,为我除魔之用。”薛漾继续道。

池棠这些时日只是想着妖邪精怪,于鬼怪之道却还没想过,那日曾听薛漾言道鬼族是为新兴之族,正与妖族有合谋之意,共取人间天下,当下又问道:“向闻薛兄有言,这厉鬼恶魔本是枉死横死之人魂魄未散之故而成,我却从没见过。这鬼和妖相比,究竟哪一方更为厉害?”

“还是得看修行,这么说吧,虻山三俊四灵,那三俊可谓是妖魔一族中顶儿尖儿的高手,但血泉鬼皇手下的残灵九将比之虻山三俊,却也未遑多让。”

“血泉鬼皇?残灵九将?这都是什么玩意?”池棠的坐骑和薛漾的健马都是董府良驹,奔跑起来速度相当,因此二人一直是并辔而驰,倒不影响交谈,无食老老实实抓着马尾巴,趴在马后座上,倒没有插嘴。

薛漾答道:“他们也是近百年才兴起的,血泉鬼皇和残灵九将只是听一些厉鬼说起过,但血泉鬼皇只闻其名,伏魔道却一直不知其详细,而残灵九将却是号称血泉鬼皇麾下的最得力干将。鬼族新兴,用的却是人间官品规格归置鬼族诸辈。据和残灵九将交过手的一些伏魔同道说,那残灵九将皆着甲胄,各持不同兵刃,勇力绝悍,似乎未成鬼之时都是人世间的善战之将。”

“竟有此事?池某那日遇妖,一直心感妖魔之患,只是从未见过鬼,哪知道还有这许多稀奇之处。”池棠叹道。

“鬼多着呢,死人多的地方大抵是会有鬼的,只是一则那是孤魂野鬼,多为魂魄未散,一灵尚存,未必为恶;二则池兄初涉伏魔道中,虽有乾君神力,却终是修为根基太浅,等闲不大容易亲眼见到鬼,待去我乾家本院修行之后,这些事便都见怪不怪了。”

薛漾控拉着马缰,撇了一眼身后的无食,两人交谈了这么久,这只话多的狗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可真是奇怪了。

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薛漾继续补充道:“修习血灵道的妖魔多喜欢以人为食,而且成精为怪后,人的许多欲念乖张处也在妖魔心内滋生,基本上说,他们的很多想法都接近于人了。所以贪欢爱欲,却都要化成人形……”

“这……这个我不同意啊。”一直趴在马后座上的无食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听他说话颤颤巍巍的口吻,显然他是在马背上很不习惯这飞驰的感觉,有些晕乎,难怪那么久都没说话。“我……我就觉得,还是母狗让我……呜呜……更有感觉呢!”

薛漾淡定转头,看了一眼抓着马尾巴抖抖索索的无食,迸出几个字:“你算是哪门子妖!”

“娘妈皮的……我不是妖我还会说人话啊?”无食大喊起来,“我都说了,我看到母狗还会……慢慢,你还夹马肚子……看到老子犯晕你还故意加快……呜呜……我算是发现咧……自打老子那次不小心松了你……裤带,你就跟老子很不对付……慢慢,要吐咧!要吐咧!”

薛漾策马飞奔,脸上掠过一丝恶作剧后的笑意,也不理无食这茬,继续之前的话题:“而鬼,多是人死后所化,他们的行为想法就是人的方式,但是由于忿恨人世,他们比人要更残忍凶狠,他们吃人,但很多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泄恨。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有人之所知,会钻营,会论学,会权谋,所以鬼族想到了去和妖族合纵连横。而伏魔道一直在怀疑,这鬼之一族,甚至还在培育自己的军队。”

池棠不禁打了个寒战,天下凡人之世,出现一支由鬼怪组成的军队,以人为粮,荼毒世间,人无噍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两人谈谈说说,不禁行了两个多时辰。一骑马刺斜里飞驰而来,正是前去市集找马车的嵇蕤。

“四师兄。”薛漾首先招呼,座下马放缓速度,和池棠一起迎了上去。

嵇蕤与二人聚到一处,举手示意:“看到你的白虹讯了,我便赶紧追了过来,且歇一会儿,怎么?就准备这样去紫菡院?你们哪里来的马?”

三人都下了马,稍事歇息,宝儿被缚在池棠背后,一直睡得很香,看来无食施展的昏睡之术甚是管用,想到一路颠簸劳累,池棠自然也不忍心让无食唤醒宝儿。无食则立刻跃身窜下了马,对着灌木丛就是一阵猛吐。

嵇蕤一怔:“这狗怎么了?”

薛漾眨眨眼,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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