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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现在那么多媒体要采访他们？
　　他们不知道面对记者怎么说啊！
　　这次闪光灯可不是闪两下就结束，那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几十只话筒挤进了人群凑到了江秀美和王建明面前。
　　“请问，你们是怎么确定是医疗事故的？是不是当时的主治医生说了什么？”
　　“听说产妇生产的时候剧痛难忍，医生曾经建议剖腹产？当时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传说，产妇难产时，你们和医生发生过冲突，产妇自己甚至从床上下来了，请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把产妇的尸体就放在这里，不做任何处理，已经臭了，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次举冤字横幅，围堵医院，请问院方和你们联系了吗？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
　　太多太多问题了。
　　江秀美和王建明吓傻了，话不经过脑子就往外蹦。
　　“什么诉求，我们的诉求就是赔偿一百万啊……”
　　“什么怎么确定的医疗事故，人没救活难道不是医院的责任吗？”
　　江秀美皱眉说道：“她是我儿媳妇，死了也是我儿媳妇，她的尸体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关你们什么事儿？”
　　江秀美的话透露着隐情和大新闻的感觉，这下记者追的更紧了。
　　职业医闹负责人海哥立刻带人冲了过去，不能让这两个白痴再多说几句话了。
　　江秀美现在的几句话可以多多种解释，还有操作的空间，要是再多说几句说露馅了。
　　他们这单可就真赔了。
　　医闹也是要钱的好吗？
　　这么多人哭一天，也是收费的。
　　各种费用，一场闹下来也要好几万呢。
　　海哥可舍不得给赔了。
　　海哥带人飞快的冲散了记者，趁着混乱把江秀美和王建明捂住嘴就给带走了。
　　房间内，江秀美和王建明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海哥急的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说你们，提什么钱？你们现在是苦主，是失去儿媳妇和老婆孩子的伤心人，说话要往可怜了说，懂吗？”
　　“可是我们不就是要钱吗？”
　　“钱是要，但是不能明说，知道吗？”
　　海哥强调道：“下次记者不管问什么，你们都要说你们很爱李翠兰，李翠兰是个好媳妇好妻子……”
　　“那个贱女人算什么好媳妇？嫁进我家连一毛钱嫁妆都没有。”
　　“闭嘴！”海哥怒了，“要钱就照我说的的说。”
　　江秀美撇撇嘴。
　　海哥继续说道：“李翠兰是个好媳妇好妻子，平常你们生活都是和和美美，你们很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从进医院后什么都听医生的，刚开始生产的时候，李翠兰都海好好的，被医生带走之后突然就死了，记住了吗？”
　　江秀美和王建明点头。
　　海哥这就放心了，医院里的线人说过，李翠兰的所有检查报告都是健康。
　　这好端端健康的大人小孩，突然就没了，怎么看都是医院的责任。
　　他就不信医院能洗白的了。
　　这种事儿，他做的多了，只要医院扯不清，舆论站在他们这边，钱早晚会到手。
　　闹大了也好，风险和收益并存嘛，闹大了，他们的风险更大，但是医院也会更紧张，他们能拿到的赔偿就更多。


第157章　嘿！老头（4）
　　为了避免江秀美和王建明在媒体面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海哥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待在了两人身边。
　　而且，海哥还专门挑了一些记者的问题和江秀美王建明对答案。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海哥才陪着江秀美和王建明再次出现在记者面前。
　　同样的问题再次集中问了出来。
　　这一次，江秀美和王建明的答案非常完美。
　　“肯定是医疗事故啊，我儿媳妇从怀孕开始，我和我儿子就特别紧张，每天都陪着她过来做检查，所有的检查单子我们都收着，可以把复印件给你们看，从头到尾都说我儿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怎么好端端的生产的时候孩子和人都没了？”
　　“什么重男轻女？都新世纪了，我怎么可能重男轻女？”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剖腹产，是我儿媳妇想再等等。”
　　“医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提了一句，然后我们就等着。”
　　“你怎么说话呢？不是我们和儿媳妇有矛盾，我儿媳妇下床是因为医生当时态度不好，她一怒之下想转院。”
　　“唉，我可怜的儿媳妇啊，她平常是最孝顺的，千里迢迢嫁进我家，对我儿子好，对我这个婆婆更好，有一次我生病，她起早贪黑的照顾我，我怕她太辛苦，让她休息休息，她说什么也可不肯。呜呜呜……”
　　江秀美抹着眼泪，“我可怜的儿媳妇啊，你怎么就那么早就去了，妈对不起你啊……”
　　王建民也哽咽道：“翠兰啊，是我这个老公不好，我就不应该送你来这么个黑心的医院……”
　　两个人练了一整晚了，眼睛早就又红又肿，配合着那悲伤的哭豪，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而另一边的汪主任也不好过。
　　她作为涉事医生，记者死死的堵着她的家门口。
　　医院那边怕她说出什么话让人给断章取义，下了死命令，没有医院的批准，汪主任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
　　医院在网上公布了调查报告书。
　　可是医院自己作为当事人，自己调查自己的调查报告书能有多少信用度？
　　江秀美和王建明天天哭天天哭，汪主任不发声，医院的申明没有可信度，一时之间，群众全都站在了江秀美和王建明一边。
　　群情激愤，眼看舆论控制不住了。
　　医院院长没办法，最终还是找江秀美和王建明私了了。
　　王家。
　　江秀美和王建明，海哥坐在沙发上。
　　院长，副院长坐在对面。
　　副院长冷冰冰的说道：“开价吧，要多少钱才能把门口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撤了。”
　　海哥笑了笑，“副院长说的什么话，我们要的是公道，不是钱。”
　　江秀美和王建明齐齐看向海哥，他们要的不就是钱吗？
　　海哥对着二人摇了摇头。
　　副院子胸中怒火很旺，他特想掀桌子把面前的三个无耻之徒给揍一顿，他压着嗓子问，“那你们要怎么办？”
　　“很简单。”海哥说道：“一百万的赔偿一分不能少，再让涉事医生在李翠兰的灵堂前鞠躬致歉。”
　　副院长怒道：“一百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一条人命一百万已经很轻了。”海哥假意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如果有可能，我们一毛钱都不想要，只希望翠兰能回来。”
　　恶心！
　　副院长在心里骂道。
　　院长这时开口道：“李翠兰是怎么死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不用在我们面前演戏。狮子大开口一百万，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医院方面就没办法？副院长，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勒索。”
　　报警？
　　一听这两个字，江秀美和王建明就心慌了。
　　平头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警察了。
　　可是海哥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这点小手段根本吓不到他。
　　他低声说道：“院长也不必吓唬我。勒索有证据吗？如果今天我们协商谈崩了，明天，江秀美和王建明就去了警察局，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再说了，李翠兰实实在在是流血过多，救治无效死亡，生前检查也很健康，各种因由你们能说清吗？
　　当时病房内只有李翠兰一个病人，就算你把当初病房内的医生护士全都叫出来作证，这些人都是你们医院的人，谁会相信他们的证词？院长，这个事儿你得认，一条人命，一百万不高。紧要的事是先把这波风声扛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上次追查下来你这个院长的职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这话是彻底掐住院长的命脉了。
　　可是为了官位就这么认输，院长心里是真憋屈的很。
　　一百万啊，凭什么给两个恶毒的人？
　　一个恶婆婆，一个没良心的老公，李翠兰被他们害死也就罢了。
　　没想到死都死了，尸体还要被利用。
　　真是……
　　真是岂有此理！
　　院长最终还是没同意，海哥也不急，反正这种案子很少能一次性谈妥的，总的来个两三次，大家相互过招，互相试探底线。
　　回到医院，院长就开会，询问妇产科的意见。
　　汪主任在家里，院长给她打了慰问电话。
　　这事儿说到底对医院也好，对汪主任也好都是无妄之灾。
　　安慰之后，院长进入了正题，将谈判的事情告诉了汪主任，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
　　汪主任沉默了很久，“院长，我不想妥协。没那么多大义凛然，我就是自私，如果妥协了，那就等于承认我医术不精，我杀人，我庸医，以后我怎么面对我的女儿，我怎么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汪主任说道：“院长，你知道吗？上次我和我女儿出门，我被一个小孩泼了一脸水，人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杀人，现在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如果你和王家达成了协议，把这事儿私了了，那就是逼我去死。”
　　这话就严重了。
　　两边都在逼，院长的心呐，跟泡在苦水里一样难受。
　　开会半天也没个所以然，院长和副院长再次找到了江秀美和王建明谈判。
　　院长说道：“一百万我们可以给，但是你们必须和当事医生一起在网上澄清，说明一切都是误会，医疗事故并不存在。”
　　海哥笑道：“院长，你要知道，如果澄清，对我们非常不利。”
　　因为不利，所以得加钱。
　　副院长骂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怎么能是得寸进尺呢？”海哥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这个是合理诉求，你们的要求不一样，我们的价码当然也不一样。”
　　江秀美和王建明则是十分贪婪，那眼底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这是打算咬死医院了。
　　副院长咬牙，想掀桌想打人想犯法。
　　这时，院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手机，嘴角扬笑，说道：“副院长，掀桌。”
　　欸？
　　副院长眉毛一喜，双手抓住茶几桌子，哗啦一声，直接掀翻了。
　　“你干什么！”王建明大叫。
　　江秀美心疼的捧着摔烂了的杯子，“我的杯子哟，你们赔钱。”
　　海哥也是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住了，他眉心狠皱，这谈判中呢，明明院长马上就要低头了，这突然的掀桌子，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院长捡起地上唯一一个幸存的杯子，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声砸在地上，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扔地上，“今天摔烂的东西，我私人赔了。”
　　海哥眉头皱的更狠了，“院长是不想谈了？”
　　院长像看个笑话一样的看着他，“副院长，堵住大门别让这里的人都跑了。”
　　“好嘞。”副院长是憋气憋狠了，那汪主任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没有师徒名分，那好歹还有师徒情分呢。
　　怎么欺负他们医院的人，是真当他们医生没脾气是吧？
　　副院子体重两百来斤，总说减肥减肥，自己减不下去，这下好了，挡门口，谁都别想走。
　　海哥脸色凝重，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刚接通，对面传来东哥焦急的声音，“海哥，快跑，咱们的事儿被人捅网上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职业医闹了，警察把咱的家伙什都没收了，人也抓了……　”
　　东哥说话时，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明显自己也在疯狂逃命中。
　　海哥打开新闻软件，还没搜索就弹出了推送。
　　大反转，病人苦主乃是讹诈？职业医闹几时休？
　　点进去，正正好就是江秀美和王建明在医院门口跪着的照片。
　　紧接着照片中他的人全部被勾了出来，然后和过去的几次医闹照片进行了对比。
　　暴露了！
　　海哥扭头就想跑，被院长截住了去路，“想跑，晚了。”
　　他看向一旁还傻不愣登搞不清楚状况站着的江秀美和王建明，“不管是谁，这次一个都跑不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警车声。
　　海哥心沉入了海底。
　　江秀美和王建明闹不清楚状况，一脸茫然。
　　警察将江秀美和王建明，海哥全都带回了警局。
　　媒体闻风而动就跟在警察后面，三个人被抓的照片被传的到处都是。
　　陆泽坐在卧室的电脑边，一坐就是小半天。
　　陆母买菜回来做饭，嘀咕道：“这人一把年纪了，还迷上电脑了，那玩意儿他搞得懂吗？”
　　在陆母看来，电脑这种东西都是些高科技潮流的玩意儿，他们一把年纪了，搞不懂搞不懂。
　　陆母摇了摇头，把菜放冰箱里开始做饭。
　　陆泽先把海哥东哥等人的对比图发了上去，引发了人们的讨论，录音则全部拷贝之后寄到了警察局。
　　一进警察局，审讯之下，只要有一个人招了，开了这个口子，所有人都瞒不下去了。
　　尤其是江秀美和王建明两个人，贪心能比大象，胆子比老鼠都小，一进警察局腿都软了，问啥答啥，一点都不敢隐瞒。
　　所有的录音中江秀美和王建明被海哥挑拨，以及被东哥训练答记者问的两段录音被放上了网。
　　第一段录音看出了王家母子俩的贪，第二段录音则是赤裸裸的坏。
　　网友们震惊了，本地的群众也哗然了。
　　天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
　　逼死了自己的儿媳妇，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孙子，王家母子俩一点反省都没有，居然还让把那个可怜女人的尸身放在医院门口，等着发臭生蛆。
　　午夜梦回，他们都不怕冤魂索命吗？
　　有些坏尚且在群众可以理解的范围，但江秀美和王建明两个人的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两个人办完取保候审后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家里。
　　江秀美问道：“儿子，咱们是不是没事了？”
　　王建明点头，“应该吧，咱们不是出来了吗？我们是苦主啊，海哥不是说警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吗？”
　　王建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是江秀美听到他这么说，放心多了，拎着菜篮子竟然要去买菜做饭，一边准备还一边说道：“儿子，既然咱们钱也拿不到了，那就别闹了，你还是销假回去工作吧，我去我找我认识的几个好姐妹，再帮你物色几个好女人，你去相看相看，处个一个月咱就结婚。你这岁数也老大不小了，得尽快生个儿子。”
　　王建明本来还心里十分忐忑，这听见江秀美如此心大的话，心也跟着放下来了。
　　这不是都放出来了吗？
　　再说了，讹诈的是海哥那帮职业医闹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王建明点点头，“那成，我这就去公司把假销了，请了这么久的假估计后面还要加一阵子的班补上。”
　　“好好好，妈去给你买两只老母鸡，以后天天晚上炖汤喝。”
　　“嗯。”王建明说着，换了外套和江秀美一起出了家门。
　　在警察局待了二十四小时了，可不得多补补吗？
　　两个人丝毫不觉得这几日他们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王建明一进公司大门，同事都惊呆了。
　　他还有脸来？
　　不！
　　他还有胆子来？
　　王建明笑着和同事打招呼，“李姐，我来销假了。”
　　销假？
　　李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怎么啦？”王建明乐呵呵的说着，“是不是小半个月没见，我长帅了？”
　　“呵呵，你心可真大啊。”
　　身为一个妈妈，李姐是最心疼李翠兰的，她生产的时候也是痛的受不了，医生建议打无痛针剖腹产。
　　当时婆婆也是怕孩子剖腹产生出来没有顺产的孩子健康。
　　是她老公和她爸妈三个人站在一条线上把婆婆骂了一顿，她才顺利剩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李翠兰，没这个命啊。
　　也因为这事，到现在她都不肯让婆婆见孩子一面。
　　每每想起那生死一刻，她是真真恨的牙痒痒的。
　　这李翠兰死了都还被利用。
　　真是命苦。
　　王建明还是没觉得自己有问题，本来他对李翠兰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李翠兰怀孕了，两个人这才匆匆忙忙领了证，连婚礼都没办。
　　说起来，他心里还觉得自己还是单身呢。
　　再说了，他两孩子都死了，找医院要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王建明笑嘻嘻的凑到李姐身边，“李姐，是不是我请假太久，经理有意见了啊？那你帮我求求情好吗？改天我请你吃饭，你和不是经理关系好吗？”
　　“呵！吃你的饭？我怕被毒死。”
　　李姐推开王建明，“不用我去说，你直接去找经理吧，看看你这个假他销不销。”
　　在王建明眼里，李姐的态度十分诡异。
　　他完全理解不了。
　　王建明呵呵了李姐一声，去了经理办公室。
　　风水轮流转，李姐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有什么可傲的。
　　以后等他爬上去了，直接让她滚蛋。
　　王建明忐忑的站在经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