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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嫡女奋斗史-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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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了一份淡定从容。
凭什么我身在地狱,你却成为那个看客?汪妙言保持着神情的恭谨,藏在衣袍中的双手却紧紧握在一起,连指甲刺入了掌心都不觉疼痛。只有如此,她才能掩盖心中涌上来的滔天恨意。
待众人坐定,昭阳公主轻轻拍手,女乐停止演奏,施礼退下。她朗声一笑,道:“昭阳奉皇后之命,召开这‘牡丹花会’,只为给父皇献上最好的花、最好的诗、最好的画。得各位赏脸到此,还请倾力而为,万万不可藏私。”
此言一出,各贵女面上神情兴奋,摩拳擦掌只待小试身手。
“此番也不会让你们白白出力,皇后赏了彩头下来。”月桂端出一个紫檀木盘,上面放了一支通体无暇的白玉如意,昭阳公主笑道:“此为作画头名奖品。”
月桂托住白玉如意,呈上前给众人观看,压抑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待月桂退下,木槿又托出一个玳瑁鞘嵌明珠腰刀,呈给众人看了。只听昭阳公主道:“此为大食国朝贡的腰刀,皇后赏给作诗头名。”
高芒王朝建国以来,文盛武兴,接壤小国纷纷来朝,大食国只是其中之一。大食在冶炼钢铁上颇有独到之处,造出的弯刀削铁如泥,光可鉴人。这把腰刀,便是作为传家之宝也是使得。
徐婉真暗暗感叹曹皇后的阔绰与胸怀,那白玉如意倒也罢了,虽然珍贵却仍有觅处。这腰刀却是货真价实的宝物,据郑嬷嬷所讲,在大食国也是珍贵之物。
此处虽均为妇孺,但高芒王朝习武之风兴盛,皇室每年都会进行两次大的围猎,游猎是贵族子弟最常见的娱乐活动。上行下效,民间有武艺在身之人不少,这在座的贵夫人,当然也都懂得这把腰刀的价值。
定国公夫人李氏满头银发,保养得宜,从她秀挺的鼻梁、明亮的双眸中,仍可窥见她年轻时的风采。贵为曹皇后的母亲,在她脸上却无一丝倨傲,神情温和道:“这是‘牡丹花会’第一次在宫外举行,果然是热闹许多。大家无需拘谨,放开手脚才好。”
关于品评的规则,由世子妃苗氏出面说明:“还是老规矩,只能是闺阁中的小姐作诗作画,再糊了名送过去让‘清玄阁’那些才俊们投票品评。获得认可的作品,才俊们会在上面贴上一朵金箔牡丹,获得金箔牡丹最多的,便是头名了。”
规则简单易懂,还颇为风雅。那“清玄阁”便建在溪水对面的假山之上,与“漱雨轩”隔水相望。抬头望去,隐约见到那边有衣袂晃动,有男子靠在栏杆之上,居高临下。
这两个地方绝对距离只得十余米,要是定睛看去,完全能看清对方的身形面容。中间隔着重重景致,潺潺流水,有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胧美感。
这个安排颇为巧妙,既不违反男女大妨,又能让双方见上面。知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贵族之间也需要这样的宴会时机,来议亲、联姻,或是利益交换。
徐婉真垂眸,这样的宴会,她在现代参加过不知道多少。只不过,这里更加风雅含蓄罢了。但论本质,却是一点都没改变。只是不知,这次的“牡丹花会”,又会达成几桩政治联姻,几桩利益联合呢?
“清玄阁”中,太子靠在栏杆旁,望着下方的“漱雨轩”,俊美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意。安国公世子石京泽跨坐在栏杆边的靠椅上,毫无形象的将头搁在栏杆上,右手悬在栏外,勾了一个白瓷细腰酒壶摇摇晃晃。
太子轻笑道:“伯洲,这酒还没开始喝,你便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他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右手斜斜地指向下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啊,则诚。”
太子两手交叉顶住下巴,脸上浮现出一个魅惑的笑:“不知伯洲,想折哪朵花呢?”
见他这笑容,石京泽打了一个寒颤,挪开半步道:“则诚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笑,害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抬了抬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你冲她们笑去,享受下什么叫做‘掷果盈车’。”
不提太子的身份地位,光以他俊美无双的面容,京中便多的是贵女想要扑上来。饶是早早便有了太子妃,仍有大把闺阁少女将他作为目标,前赴后继。
☆、第182章 出众
听他提起那些贵女,太子收了笑容,额角处隐隐有青筋冒出。
从他还未曾行冠礼起,便有不少女子借故接近他。在他面前掉手绢的、摔倒的、落水的层出不穷,装柔弱娇怯想博他欢心的更是随时遇见,更有甚者,还有直接扑到他脚下示爱的。
他是人又不是种马,见多了这样送上门来的女子,让他这个“京城第一美男子”烦不胜烦,对女子敬谢不敏。
太子和石京泽都是习武之人,目力高明。区区十余米岂能阻碍他们的视线?何况是居高临下,贵女们囿于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上去,正好方便他们将“漱雨轩”中的夫人小姐们看个清楚。
这样的安排,给男子挑选目标提供了便利,也正是男女不平等之处。
轩中众女也深知这一点,无不精心妆扮,衣饰精致争奇斗艳,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然而太子的目光却自动过滤了那些仰慕他的贵女,被一个清雅脱俗的身影所吸引。
石京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这样的场合作这样的装扮,反而比那些穿着艳丽的女子,更引人注目。她一身月白色衣裙,淡花青束腰愈发衬的她纤腰不盈一握,身姿袅娜。细看眉目,稍显稚嫩但仍掩不住丽色天成。然而他十分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他的眼睛略略一眯,问道:“这位小娘子是谁?”在京中还有他未曾见过的小娘子,简直是枉费了他费尽心机打造出的纨绔子弟名头。
太子轻轻一勾下唇,桃花眼中露出笑意,道:“还记得前些日子在‘醉白楼’吗?正是那名涂山长的曾外孙女。”
“哦?”石京泽顿时来了兴趣,当时听太子提起时,还感叹缘悭一面,未曾想今日见个正着。果然不愧太子盛赞,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儿。
又细细将她打量一番,心道,这是个会装扮的女子,知道这种盛会上难以出彩,索性别具一格,以淡雅取胜,引人注目。
徐婉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定然大呼冤枉。这个花会,她只是想静静当个看客,能泯然与众人便再好不过。但她还在孝中,顶多加一两样钗环首饰,不素淡难道还能穿红着绿不成?
太子瞧见他的表情,看来自己当日的直觉是正确的,这名女子果然对石京泽的胃口,不枉他后来着人调查了一番,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道:“旧年‘锦绣记’一案你听说过吗?入狱的东家便是她的父兄,她随祖母上京,便是想要营救父兄。”
石京泽懒懒地一笑。迁阳王一事后,齐王和太子间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太子上了请罪奏章后便一直闭门思过,直到今日才又重新出门交际。
然而,他见到自己便上来饮酒,自己做尽了姿态却也摆脱不了,看在有心人眼中,还道自己与太子如何交好呢。眼下,将这美人拿来当做挡箭牌,堵住太子的口也不错,便开口道:“涂山长的曾外孙女,我便是有心,也无力敢招惹。”
太子邪邪一笑,道:“只要伯洲喜欢,只要说一句,吾便想办法让人放了他父兄,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做妾。涂山长又如何?还能拦住你情我愿吗?说到底,她不过是败落商户之女,能嫁给你做妾,也算高攀。”
石京泽只是拿她做挡箭牌,又不是真要将她弄到手,敷衍道:“‘锦绣记’一案事涉皇嗣,哪里那么容易揭过,则诚还是不要为我冒险的好。”
“伯洲放心,本殿心中自有计较。”太子胸有成竹。这件事虽然难办了些,需要从长计议,但比起安国公府的立场,实在不值一提。
这“清玄阁”与“漱雨轩”不同,虽然同样空间宽敞,却用几座大型彩绘牡丹绡纱屏风,将室内隔成了几个大的区域。平日里便关系相近的,自然而然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品花、或清谈、或品茗、或赏对面的美人。
太子与石京泽的这番对话,在此情此景,再自然不过,他们也没想过要掩人耳目。品评美人乃是雅事,至于那藏在背后的目的,太子乃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交好权贵又有什么过错?再说,这室内虽不喧嚣,但绝不是鸦雀无声,他们的谈话也淹没在各种交谈之中。
但在这室内,或许大多数人都只能听到附近的声音,却偏偏有几人耳力惊人,他们谈论的,又恰好是他们所关心的人。
樊彬听到这番话,心头微震。原来她的美,不止自己发现,连安国公世子都打上她的主意了吗?听他们的交谈,这太子明显是将他作为一颗棋子,来交好石京泽背后的安国公府。
做妾,这实在是太过侮辱人!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岂能允许他们这样随意侮辱?
樊彬怒上心头,一张冷脸更加冷了几分,周身散发出丝丝寒意,望了一眼齐王。
齐王用折扇轻轻敲击手心,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心中却暗暗思忖,什么时候,太子也打上了徐婉真的主意?欲要将她给石京泽做妾,从而进一步拉拢与安国公府的关系。
而太子所言的办法,说不好还真容易实现。以他的身份,在宫中本就没有后援,也不用忌讳皇嗣一案,豁出去将徐婉真的父兄救出来,挟恩以重,并不算太难的事情。
自己这方的优势在于,太子尚不知道樊彬的打算,一个妻、一个妾,让涂山长来选,当然会为曾外孙女选择明媒正娶的正妻。安国公府门第再高又如何?妾岂是那么好当的。
想到这里,齐王心头大定,只是却要让皇妹抓紧一些了。这徐婉真身份太低,偏姿容出众引人注目,又是最近才出现的新鲜面孔,最容易被打主意。
只要自己这方抢先一步,想来那太子也无可奈何,低声安抚樊彬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这边两人商议定计,那厢却有一人,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他坐在紫檀木黑漆方桌边,右手稳稳执壶倒酒。面上看不出喜怒,英挺的眉下一对黑眸深处却露出危险的讯号,藏在桌底的左手紧紧捏住了拳头,泄露了他狂怒的情绪。
☆、第183章 觊觎
武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极力克制了,但如此暴怒的情绪,怎能瞒得过一起长大的兄长?
“翼之?”武胜疑问。
武正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一脸担忧的兄长,低声道:“大哥放心,我没事。”
他这样怎能叫做没事?武胜心下疑惑。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命运多舛,自己虽然得了他几分信任,但自他行了冠礼后,神出鬼没行事神秘,如今他的事也不好过多干涉。
武胜磊落一笑,道:“好。要是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扛,无论如何,还有大哥我在。”
武正翔心头一暖,左手的拳头微微松开,声音也轻松了几分,道:“我知道。”暗道好险,要不是大哥在身侧,在听到太子将真儿作为棋子去拉拢安国公府后,自己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好在今日将他们的谋算听在耳中,接下来需仔细思量对策才好。
但这是自己的事,不能让一直护着自己的兄长跟着操心。他晃晃头甩开这些思绪,拿起酒杯,道:“来,我敬大哥一杯。若不是这些年大哥的照拂,我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
突然听他提起那些过往,武胜心中讶异。这么多年了,两兄弟早有默契,都绝口不提当年之事,今日这是怎么了,翼之一定是有心事。
但他不愿说,自己也不能勉强,端起酒杯一碰,豪爽的一口干尽,赞道:“好酒!”
武正翔放下酒杯,又默然想起了心事。今日他来公主府,当然不止是参加“牡丹花会”这么简单。奉主上之命捉拿童华池,他哪里有这个闲情来参加宴饮?
风、雷二组或乔装打扮,或扮作来宾的长随下人,或隐匿踪迹,将公主府各处内外盯得密不透风,布下天罗地网。原本就在公主府的两名雨组影卫,早已获得他的通知,在今日贴身保护昭阳公主,就怕童华池有何异动,对公主下手。
虽说作了周密的安排,但武正翔发自内心地不愿见到童华池出现在此地。花会上的宾客均为顶尖权贵,又有大半是弱质妇孺,童华池若果真出现了,就怕打了老鼠翻了玉瓶。
童华池心有城府,若然出现必有所图。到时鱼死网破,他随意抓一人为质,自己都不得不小心从事。莫说是公主,就是王妃、夫人,伤着了也不是开玩笑的。
值得庆幸的是,据手下刚刚传来的消息,童华池今日一整天都窝在茶铺内,未曾出门。就算如此,武正翔也不敢放松了心神,仍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力戒备。也因此,才会让他听到太子和安国公世子的一番对话。
“漱雨轩”中,公主府的侍女已将笔墨铺陈到屋中的一张书案之上。
昭阳公主走到屋中央,笑道:“且待吾一诗一画,抛砖引玉。”
说罢挽起袍袖,拿起一管长峰狼毫,在宣纸上挥毫泼墨起来。只见她笔势大开大合,字体竟也是女子甚少习得的行草,顷刻间,便成诗一首。
伺候笔墨的月桂念道:“得地牡丹盛,晓添龙麝香。主人犹自惜,锦幕护春霜。”
这首诗对仗工整,朗朗上口。虽不让人惊艳,却是借诗咏牡丹抒发爱才之意。席间众人玲珑心思,一看便明白其中深意,纵然知道花会上的诗词都是提前作好,仍纷纷赞道:“好诗!”
只有太子妃傅氏眉眼不动,以她的立场,出席便好,犯不着跟着去夸耀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在屋中傲然一笑,灿若春月,以她的身份地位才情,自然当得起这些赞美。众女被她的英姿所慑,徐婉真也不例外。
在一片赞扬声中,昭阳公主完成了手中的牡丹图,持笔笑道:“下一位谁上?”
月桂、木槿将昭阳公主的诗、画轻轻拿起,放置在一旁。待墨晾干后,将落款用裁成长条的宣纸盖了,送往“清玄阁”品评。
徐婉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所谓的糊名,也不过是障眼法。“清玄阁”与此地隔溪相望,谁作了诗画一目了然。
好在这诗画是要呈给皇上做寿礼,能得头名的,定然是有才学出众者。昭阳公主拿出这首诗,一看便不是想争头名去,但也不妨碍“清玄阁”众人为昭阳公主多多投票。
白芍燃起一炷香,微笑着朝众人施了一礼,柔声道:“不论身份,都可前来作诗或作画,以一炷香时间为限。”
轩中众女早知“牡丹花会”内容,谁不是精心准备而来?只是眼下,自然是身份高的先作。身份不够的如涂曼芬,只得按捺自己上前的冲动。
徐婉真虽也有准备,但听到白芍这样说,显然是让大家量力而为,不勉强的意思,没有强行规定每一位小姐都必须要一诗一画。想来也是,这两样同时精通的毕竟是少数,勉力而为反而不美。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上去献丑的好。她本就拿定了主意,要在花会后逐渐淡出昭阳公主的视线,何苦在此时引人注目?
要知道自己这笔毛笔字,虽****练习,奈何自己拿这柔软的笔尖无可奈何,至今也只是稍微规整了些,却难登这大雅之堂。
第二个上去的,是定国公府的嫡出长女曹清晖。在座闺阁千金虽多,但论身份尊贵,除了昭阳公主,却无人与她比肩。
她一身碧色衣裙,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根通体翠绿的云纹碧玉簪子,冰梅纹羽缎裙随着她莲步轻移,隐隐有银色光华闪动,压裙角的是一块羊脂白玉如意佩。这才是低调的奢华,徐婉真暗自赞叹。
曹清晖上前,仪态万方地朝上方的昭阳公主、定国公夫人、太子妃施了一礼,素手轻执银毫,落笔是娟丽端庄的簪花小楷,一如其人。
月桂念道:“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话音刚落,便听见众女轰然叫好。能让她们在此时如此失态的,自然要这等绝妙好诗。一句“千娇万态破朝霞”,写尽牡丹盛放时的娇艳美态,“疑是洛川神女作”更是引人遐思。
听到这边的叫好声,引得“清玄阁”众男子纷纷探头来望。见是曹清晖所作,众人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
☆、第184章 步步紧逼
这定国公府的曹家嫡长女,还未及笄时便名满京城。因有着一位皇后姑母,打小便是宫中嬷嬷教养着长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华满溢。
贞静贤淑、秀丽端庄,这些个词汇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每次出现,也不用特意做些什么,只要往那里一站,众人的目光便会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就如同这次,她站在屋中央作画,便觉得她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美到极致,自然到了极致,就连她被风吹得微皱的裙摆,都那么合拍。
一炷香还未燃完,她已做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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