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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涂小猫活着。”

　　　　“你不说可以整容吗，为什么不叫涂小猫整容啊？”

　　　　这句话也叫张小花从情绪中走出来，睁开眼，看看那孩子满脸的泪水，心里一阵柔软，轻声道。

　　　　“涂小猫得的是早衰症，不是整容能解决的事。”

　　　　“为什么叫他得早衰症啊！”那孩子极其不满，“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叫他活下来！”

　　　　“听过天妒英才吗？涂小猫就是这样的，他太聪明了。”

　　　　“可是他不是回家了吗，他是飞到天上做神仙了吗？”另一个孩子问道。

　　　　张小花点点头。

　　　　“也可以这么理解，涂小猫回家了，他的家在天空中，那里有一群和他一样的人，他不会再被人当做怪物……”

　　　　“那他们都得了早衰症？”一个孩子惊呼道，“他岂不是都活不长久！”

　　　　张小花再次领教到不能和孩子们解释什么事情，那只会越解释越乱。

　　　　她擦擦眼睛，轻咳一声转开了话题，严肃地道。

　　　　“事实上，涂小猫死了，萧席枫说的那些话只是催眠，是让涂小猫死的心情好一些，有一个希望在心里。好了，不要纠结这件事了。我解释一下，罗飞，不要怪他，他是捕头，他的职责就是抓坏人，从律法上来说，涂小猫杀了人，罗飞就有责任抓他。但罗飞最终没有那么做。”

　143　高家父子

　　　　“涂小猫死后，罗飞帮着萧席枫把涂小猫埋在涂连生的坟边上，说，曾经我想，如果有一天真凶落网，我一定要问问他，你有什么资格杀死那么多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这个世界？可是当我站在涂小猫面前的时候，我却觉得自己没资格对他提出这样的质疑，因为并不是他背叛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他！”

　　　　“萧席枫说，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的情感战胜了你坚持的律法？罗飞艰难地道，或许是吧。”

　　　　“罗飞说到这里，想到了一个名字，Eumenides！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张小花说到这，拍拍手，语气轻松地道。

　　　　“好啦，孩子们，故事讲完了，本宝宝要回家觉觉啦！”

　　　　她没有注意到，段玉拿着她的笔，在她写的那些文字上划了一道，然后写下了正确的文字。

　　　　张小花写的全是简笔字，这在古代是错别字的，段玉只当张小花不会写字，所以给纠正过来。

　　　　不会写还要写，丑丫头真是能装！

　　　　小小的人心里诽谤着，神情却极为认真，耐心，就像是在修改一件艺术品。

　　　　张小花三人走了，孩子们有点失落，这就好比刚看完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心里涌动着种种看法和情绪，急切地需要找个地方宣泄，可惜古代没有贴吧论坛这种东西，不然绝对炮火轰鸣！

　　　　不过小鬼们也想出了自己的方法，写大字报！

　　　　也就是把自己想的写到纸上，再贴到官学的墙壁里外，要是有不同的意见，贴在旁边。

　　　　可以预见，由此而发，将来官学的这面墙会又怎样的壮观景象！

　　　　孩子们没有离开院子，叫自己的小厮回家告诉大人，说在这里玩，就互相议论起故事，然后写下来，小豁牙提议，要全部印刷，包括张小花画出来的那些画，也要印出一些来，人手一份，小胖子拒绝了。

　　　　这孩子实诚，但不傻。

　　　　“不用那么麻烦，等出了书，这些画自然会在里面，到时候你们买就是了。”一副小奸商的样子。

　　　　小豁牙觉得自己又要多花一分钱，很是不满，小胖子理直气壮地道。

　　　　“别忘了，小丑丫可是我找来讲故事的，这院子也是我提供的！”

　　　　小豁牙等一干小朋友，尽管不乐意，却无话反驳，只是暗自嘀咕，下次自己找地方叫丑小丫讲故事好了！

　　　　张小花当然不知道这些，回了客栈草草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今天可累死宝宝了，讲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

　　　　段玉和张大牛本来还想问问她为什么哭，可也累的不想说什么，最后也都各自睡去。

　　　　小孩子睡觉很少做梦，大都是一觉睡到天亮。

　　　　段玉却因为经历的原因，很警惕，即使再放松，但某些时候警惕也成了本能。

　　　　正睡的香时，他忽然觉得有人靠近，双眼立刻挣开，身体也跟着绷紧，当看到面前的一张脸时，惊得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叫，而是瞪大了眼睛。

　　　　那张脸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似乎很得意。

　　　　段玉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人身上，那人正对他微笑。

　　　　“小世子警觉性真高。”

　　　　段玉坐起来，看看身边的张小花，四仰八叉睡得正鼾，他伸手拉过踹到一边的被子给张小花盖上，抬头望向那人。

　　　　“高叔叔，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神情很淡定，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来的人正是他的父王心腹高大全。

　　　　那个呲着小白牙的自然是高清了。

　　　　他没想到这对父子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高大全感到了段玉的警惕，但更惊讶的是段玉给张小花盖被子，看了眼张小花，收回目光，轻声道。

　　　　“我是听清儿说的，连夜赶回，正好收到你的信，这才知道你在这里落脚。小世子，我没有惊动其他人，也没来得及告诉你父亲，你看，是不是先跟我回王府，其他的以后再说？”

　　　　段玉反问道。

　　　　“你们来没有叫人发现吧？”

　　　　“绝对没有。”

　　　　“那就好，你叫父王去官学接我吧。待会我会过去。对了，叫父王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了。”段玉极为冷静地道。

　　　　高大全愣了下，怎么几天不见小世子，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接着段玉又道。

　　　　“高叔叔，你回去通知我父王，叫高清在这里陪我，我有点事要和他说。”

　　　　高大全双眼微微眯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连他也不相信了，留下他儿子做人质吗？

　　　　这孩子怎么变化这么大……

　　　　他心情复杂，但还是点点头。

　　　　“好，清儿你留下陪小世子。”转身开门出去。

　　　　高清没想太多，本来他也是想要留下的，见他爹一走，急忙问道。

　　　　“你怎么和她在这里？”

　　　　段玉却起身来到窗前，打量着外面，天刚蒙蒙亮，街上的行人还不多。

　　　　“你们是从屋门走进来的？”

　　　　高清也来到窗前，和他一起往下看，嘴上道。

　　　　“是啊，我爹说，从窗口进来万一叫人发现就不好了。”

　　　　段玉觉得有理，抬头接着问。

　　　　“你昨天没在官学出现就是去找你爹了？”

　　　　高清露出得意来。

　　　　“你没想到吧？其实我看到丑丫头给我书单的时候我就很奇怪，那字迹很像你写的，不过又有些不同。后来抓你的时候，你踩我一脚，这可是你经常对我做的，绝对错不了！还有，我又想起有人说你和丑丫头在一起，我就肯定了，所以去找我爹了。我连夜走的啊！”

　　　　说完，高清一副我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段玉却一撇嘴。

　　　　“你要是那么肯定，何必还要这样来确定我在不在！”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我爹的意思，要是依着我……”

　　　　“好了，我问你，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段玉看向还在睡觉的张小花。

　　　　对这个问题他耿耿于怀。

　　　　“这个啊。”高清叹气，“怎么说呢，她救过我爹。”

　　　　段玉吃惊住。

　　　　“她救过高叔叔？什么时候的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高清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包括自己之前跟着父亲打算去当面道谢，结果看到张小花打滚撒泼，当然还有福安寺的事情。

　144　见面日常

　　　　段玉实在没想到，张小花和高清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去她家那次，她不知道，她家正在打架，我们也就回来了。王爷也知道。”

　　　　“我父王也知道她家打架？”

　　　　高清憋不住笑。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爹说没说，不过我爹受伤王爷是知道的。”

　　　　段玉想想就明白了，大概是高叔叔出去为父王做什么事情，受伤了，然后遇上了张小花，救了高叔叔。

　　　　只是他很奇怪，张小花她还有救人的本事吗？

　　　　这一路上，他领教的最深是张小花的嘴皮子，没感觉她会医术啊。

　　　　“我说完了，该你说了，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京都啊？”

　　　　“回去给你说。”段玉一句话打发了他，快步过去，爬上床晃着张小花，“醒醒！你这个猪，就知道睡！”

　　　　要是坏蛋进来，他早就被人带走了，丑丫头却好，还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

　　　　高清见张小花还不醒，坏坏地一笑。

　　　　“我来！”伸手去挠张小花的脚心。

　　　　这下张小花有了动作，双腿连踹。

　　　　“丑丫头的劲还挺大啊！”高清又去挠，“快醒醒，有好吃的啊，烧鸡啊，再不醒就没你份了！”

　　　　张小花被两个孩子一顿闹腾，终于带着深深的起床气睁开了眼睛，恶声道。

　　　　“小屁孩，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闹！”

　　　　高清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指着段玉道。

　　　　“她叫你什么？”

　　　　段玉脸一黑，警告地对高清道。

　　　　“不许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什么跟我没完啊，小屁孩，你抽什么风！”

　　　　高清指着张小花，又指指段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这更叫段玉尴尬，羞恼地使劲摇晃着张小花。

　　　　“快醒醒，你看看谁来了！”

　　　　张小花闭着眼打着哈欠坐起来，还东倒西歪的。

　　　　“谁来了？”

　　　　她应了句，勉强挣开迷糊的双眼，看看高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揉揉眼睛再看，顿时睁大眼睛，没看错吧，高清电视？！

　　　　转头看看段玉，段玉正臭着脸瞪着她，她目光再次转到高清身上。

　　　　高清看着张小花惊讶的样子，笑着道。

　　　　“很意外吧？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

　　　　张小花也彻底清醒了，抓抓鸡窝脑袋，却对段玉道。

　　　　“你要回家了？”

　　　　段玉之前说过高清的父亲就是他的高叔叔，高清能在这里，不用说，段玉肯定要回家了。

　　　　段玉愣了下，轻轻点了下头。

　　　　张小花跟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保重，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啊，我走了。”说着下了床。

　　　　段玉微微错愕，随即气的不行，什么保重啊，什么我走了！

　　　　“你去哪？！”

　　　　“你回家了，我也回家啊。”张小花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完成任务啦！”

　　　　段玉一头黑线。

　　　　“你很勉强是吗！”跳下床，站在她面前，气呼呼地道，“我现在还没走呢，你走什么啊！”

　　　　“他不是来接你的吗？”张小花笑嘻嘻地道，“小屁孩，你哪来的哪么大气啊，气多了可是容易老的！”

　　　　段玉听了更气了。

　　　　这时，一直惊讶着旁观他们的高清实在忍不住，开口了。

　　　　“喂喂，我，我还在这里呢！”说着指指自己，“张小花，你该跟我打个招呼吧？”

　　　　“跟你有什么招呼可打的？你又不是来接我的。”张小花一句顶了回去。

　　　　看到高清吃瘪，段玉气也消了一半。

　　　　高清点着她。

　　　　“你过不过分？！在福安寺我们可是说过话的！”

　　　　“那又怎样？”张小花理直气壮地道。

　　　　高清看着张小花的样子，也气的不行，这死丫头，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爹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

　　　　段玉另一半气也消了。

　　　　“我一会去官学见我爹，你和我一起吧？”

　　　　“啊？”张小花惊讶，“我见你那个奇葩的爹？”

　　　　高清瞪圆了眼睛。

　　　　段玉等了她一眼。

　　　　“你再这么说我爹，我就不理你了！”

　　　　张小花摸摸鼻子，嘀咕道，本来就奇葩，还不能说了！

　　　　段玉听得清楚，冷哼道。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猴子，还有催眠师！”

　　　　张小花一听指着他刚想说什么，段玉伸手将她的指头挡开，叫她指向高清，淡淡地道。

　　　　“如果你不想叫我帮忙的话。”

　　　　张小花磨牙。

　　　　“小屁孩，你威胁我？”

　　　　“你要那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段玉学着她的样子摊摊手。

　　　　“你……”张小花瞪了他一会，接着哭丧起脸来，“生无可恋啊！”

　　　　“那也要完成才能死。”段玉板着小脸道。

　　　　“你狠！”张小花跺跺脚，转身出去拿热水了。

　　　　高清呆呆地看着这两人互动，直到张小花出去，半天才惊奇地看着段玉道。

　　　　“你们怎么这么熟悉？！”

　　　　正好张小花端着热水回来，听到这句话，随口接道。

　　　　“同吃同睡了一路，能不熟悉吗！”

　　　　“啊？！”高清眼睛又瞪。

　　　　“丑丫头，你胡说什么！”

　　　　段玉上去将她推开，自己霸占了脸盆，先洗起来，洗完，将用完的毛巾直接扔在张小花的脸上。

　　　　张小花扯下毛巾，就着他的水洗起来，嘴上道。

　　　　“谁胡说了，高清电视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高清这才想起，自己早上跟着爹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段玉和张小花睡在一张床上，挠挠脑袋，像是反应过来，追究道。

　　　　“张小花，我叫高清，就两个字！”

　　　　“你这孩子反射弧太长。”张小花几把洗完，几下擦完，“我一直这么叫你，你才纠正我。”

　　　　高清刚想说话，张小花就将擦完脸的毛巾扔在了他脸上。

　　　　“你洗吧。”

　　　　高清一噎，扯下毛巾，气呼呼地道。

　　　　“你们使剩下的水让我用！”

　　　　将毛巾扔进了盆里，又狠狠用袖子擦了擦脸。

　　　　张小花来了句。

　　　　“那可是福根，用了能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的！”

　　　　高清气的无语。

　　　　段玉笑了，叫你丫的得意！

　　　　三个孩子闹腾完了，张大牛也来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高清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小花解释了句高清是段玉叔叔的儿子，之前段玉化妆了，没认出来。

　　　　张大牛明白了，段玉要回家了，他长出口气，总算是完成任务了，他们也能回家了。

　　　　可不知为什么，还有些不舍。

　145　刁钻的小丫头

　　　　没多久，高大全和一个车夫赶着一辆普通的马车来，接上张小花、段玉、张大牛，前往官学。

　　　　张小花看着面前坐的高大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没想到，高清的父亲竟然就是自己救的那个大叔！

　　　　听段玉说，他这个高叔叔当时也在福安寺，想到高清来搭讪自己，应该是出自这个原因。

　　　　唉，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怎么，看到我没什么要说的吗？”高大全微笑着对张小花道。

　　　　张小花正想着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听了顺口就说了出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高大全怔了下，笑骂道。

　　　　“你这个刁钻的小丫头！”

　　　　张小花嘿嘿笑了。

　　　　……

　　　　官学很快到了，不过马车停下，一行人下了车，高大全叫张小花和张大牛先等在这里，带着高清和段玉去了前面不远的一个茶楼。

　　　　张小花有些担心，像是心有感应，段玉回头看了眼张小花，做了个放心的口型，张小花笑了，点点头，段玉转头去了。

　　　　那个车夫看了眼张小花，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段玉跟着高大全进了茶楼一个雅间，里面只坐了一个男人。

　　　　当和段玉对视上，男人有些激动，张了张嘴，还是段玉首先叫了声。

　　　　“父王！”

　　　　蹬蹬跑了过去，扑进了父亲的怀里，那男人颤抖地将他抱住。

　　　　“玉儿，我的玉儿啊！”

　　　　高大全看到这里，知趣地带着儿子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走出一段距离，来到长廊的窗子前，这里正好能看到街对面等候的张小花。

　　　　“小世子能回来，那丫头功不可没！”高大全感叹道。

　　　　高清叹气。

　　　　“是啊，爹，你都不知道，那丑丫头和小世子有多要好，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都没像他们那样！”说着将早上的情景说了一遍。

　　　　高大全也惊讶的咋舌。

　　　　“爹，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小世子叮嘱过我，不许我说，不然就和我没完！”

　　　　高大全心思却早就转到了另一处。

　　　　虽然和小世子只是接触了一会，可他还是看的出来，小世子的身子骨比过去结实多了。

　　　　不，不是结实多了，而是脱胎换骨！

　　　　这才多久，从小世子被劫持差不多也就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就叫缠绵数年的疾病好了，这简直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