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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家倒尿就倒去吧。”

　　　　“这也太下作了。”

　　　　刘氏又是叹气，心里却多少有些宽慰，至少自己的儿子还没到那种程度。

　　　　要么怎么说，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呢。

　　　　对老王婆来说，儿子虽然对媳妇下作，可是比起张小叔都不回家过年，东西就买那么一点，还是不错的，至少还知道给他和老头子扯了几尺做衣服的布。

　　　　知足吧。

　　　　两个老太婆互相倾诉一番，都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安慰，心里痛快了些。

　　　　晚上刘氏和张青山说起了这事，张青山嗤笑了声。

　　　　“当时他们成亲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那个媳妇不是个下累的。”

　　　　“我还以为你说的不下累是长得小呢。丁丁香香的，看上去也是挺好的女子，配他家的大四也配的起。”

　　　　“长得小和下不下累没关系，老车家那个三儿媳妇不也小，你看人家，上山搂柴，下地干活，在家喂猪喂鸡，还做着全家人的饭，不比男人少干活！这跟小没关系，天生就那种人！我还敢说，就大四那个媳妇，养不住。”

　　　　“啊，都给她倒尿了还养不住？”刘氏惊讶。

　　　　“养不住。”张青山道，“这样的女子我见过多了，不受累是一回事，还想着过好日子，就大四那样的，能给她啥好日子，顶多也就是三间房子一铺炕，你以为她要的是这个？”

　　　　“老头子，你咋看出来的呢？”

　　　　“不说他们成亲那时候，就是你看她回来几次过？回来的时候啥样？有一次他们回来给老王头过寿，我去了，坐在炕上都垫上块布，老王头说人间嫌脏。你说说，她是个啥人啊，大家小姐啊，还是公主啊，还嫌脏，你她们家是个啥样谁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这事呢！”刘氏咂起了嘴，“咋没听你说过。”

　　　　“说那干啥，你以为像你们呢，拉舌头啊！”

　　　　“我可没拉舌头，你看我和谁说了！”刘氏说到这很是感慨地道，“这么说，小五那媳妇还凑合。”

　　　　“人家在那边咋过你知道啊？”

　　　　刘氏有点急。

　　　　“那要不年后我去看看吧，别咱的儿子也那样啊。”

　　　　“拉倒吧！你去看看，你看啥啊，你管得了啊？消停在家待着吧，天寒地冻的，再把你折腾个好歹，又得花药钱！行了，快睡吧，明天还得起来扫房呢！”

　　　　张青山翻个身睡了。

　　　　刘氏却睡不着了，满脑袋都是儿子会不会也给媳妇倒尿的事，等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做了一脑袋这样的梦，第二天她立马决定，等过完年，说啥也得去看看，决不能叫儿子受那样的委屈！

　　　　忙年忙年，过年就是一个忙，如果不忙就显示不出来过年。

　　　　除了忙，还累！

　　　　要把一个正月吃的干粮蒸出来，还要把一年的脏衣服洗出来，更要把一年的灰尘打扫干净。

　　　　除了这些，要是家境殷实的，杀猪宰羊又是一番忙活。

　　　　张家算不上殷实，还出了张小叔被坑那档子事，虽说后来解决了，但也因为还人情搭了不少东西，可就是这样，还留了半扇子猪肉。

　　　　当然，这是一年的油肉，招待客人，人情往来的东西，不过总归还有半扇子猪肉，有的人家只能称上几两意思一下，还有的几两都没有。

　　　　除了半扇子猪肉，还宰杀了两只鸡，不过不是过年吃的，是等过完年招待亲戚的。

　　　　刘氏信佛，过年这一天到初一吃什么都有讲究。

　　　　早上吃馄饨，中午吃小米干饭，晚上吃酸菜馅饺子，初一吃一天素，初二开斋。

　　　　以前吃素要吃到正月十五，可古代哪有什么素材，只是大酱，或者咸菜条子，吃不下，就改为初五，再后来还是觉得吃的长，就改为初一吃一天了。

　　　　和张家的情况差不多的还有几家，有的就除夕吃一顿素。

　　　　倒也不是家里有多少肉，而是吃素忌讳的多，麻烦！

　　　　早上这顿馄饨是猪肉白菜馅，这这顿饭代表着旧年结束，新年开始，为了讨个好兆头，刘氏没有缺斤短两，全是肉丸。

　　　　煮馄饨也有讲究，葱花爆锅，放上些干菜，开了锅再下馄饨，还会加一些面条面片，菜、面、肉，丰富的一大锅，这也预示着来年富富有余。

　　　　吃馄饨就不用想着菜了，至多是咸菜和一碗大酱，端上来也没人吃多少，都端着馄饨低头猛吃。

　　　　这顿饭用的是白面，只是白面没有现代那么白，发黄一些，但吃起来很香。

　　　　白面刘氏出了一些，张老大出了一些，剩下的是张小花拿回来的，这次刘氏没吝啬，用足了面肉，都够吃的了。

　　　　加上，这两年，张大牛和张二牛饮食丰富，更是顿顿都吃的很抱，和当年见着好吃的就像饿死鬼脱成一样不同了，所以吃的并不夸张，也就一碗多一点。

　　　　张老大和赵氏这一年也没少在张小花的孝敬下，改善了伙食，吃了两碗也饱了。

　　　　张青山和刘氏年纪大了，也就一碗来饭，又是肉馅子，加上汤才顶天一碗多。

　　　　张小花饭量也没那么大了。

　　　　就这样吃完还剩下一些，刘氏瞧着喜滋滋的，剩下好，这才是真正的富富有余呢！

　735　背后的坏话

　　　　吃过饭，男的去贴对子，收拾晚上过年的东西，女的就开始刷刷洗洗，准备第二顿饭菜了。

　　　　刘氏给赵氏安排好事情，就出去串门了。

　　　　“你也去玩吧。”赵氏对张小花道。

　　　　“娘，我帮你。”

　　　　“不用！你都十一了，还能帮几年？趁着这时候好好玩玩，以后可就没得玩了。”赵氏絮絮叨叨地道，“转眼就十二了，该说亲了，日子咋就过得这么快呢？”

　　　　张小花无语。

　　　　“娘，我还没到十一呢，你咋就说转眼十二了呢？是你说快了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喊张小花，是小红。

　　　　“快去吧，跟小红玩玩去。”赵氏催促道。

　　　　张小花只好去了。

　　　　小红穿了一身新衣裳，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呀，你穿新衣裳啦！”张小花惊讶道。

　　　　小红只当这是张小花的羡慕，显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和衣襟，喜滋滋地道。

　　　　“这是我姐姐给我做的，好看吧？”

　　　　“好看！”

　　　　张小花由衷地赞道。

　　　　小青的针线有目共睹，而这块布也是红灿灿的绣着娇嫩的小黄花，穿在小姑娘身上格外的亮眼。

　　　　“你咋不穿新衣服啊？”小红见张小花还穿着旧衣服，脑袋戴着那顶永远不变的头巾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穿，这不正在干活呢吗。你呢，咋出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洗碗吗？

　　　　小红笑起来。

　　　　“我姐姐定亲了，来年这时候就成亲了，我也跟着沾光，今天不干活。”

　　　　小青定亲了，来年就结婚了！张小花愣了下，这么快！

　　　　“你姐定亲和你有啥关系？”

　　　　小红道。

　　　　“这太冷了，我们去那边柴禾垛说话。”

　　　　“好啊。”

　　　　两人找了个背风的柴禾垛，扒拉出一个窝来，坐在了里面。

　　　　看看，乡下的小女孩就是这样，想说点悄悄话都没地方。

　　　　“我姐说了，她成亲了，接下来就是我，不能叫我总是干活了，也要我歇歇。”坐下，小红说道。

　　　　张小花点点头。

　　　　“你姐说的对，在这样干下去，你会嫁不出去的。”

　　　　“你才嫁不出去呢！”

　　　　小红竟然露出了点羞涩，张小花看了很是惊奇，这就知道脸红了？

　　　　“那你姐找个啥样的，你见过吗？”

　　　　“见过。我姐夫比我姐大一岁，长得还行，没我姐好看，很壮实。”

　　　　“壮实好啊，能干活。”

　　　　“嗯，我爹娘也这么说。就是他们家太穷了，还没我们家好，听说，我姐夫来相亲的时候都是借的衣服。”

　　　　“这么穷！”

　　　　“是啊，他们住在山里，靠挖草药和打猎为生，田地很少的，还是山地，望天收。”

　　　　张小花奇怪。

　　　　“那这样，你姐愿意吗？”

　　　　“我姐愿意吧？她也没说，就说听爹娘的。”

　　　　“那你爹娘也愿意？”

　　　　“我爹娘说人好，还有我姐夫没爹没娘，就一个哥哥，我爹娘说这样成了亲就能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还有，我爹娘还说了，成了亲就到这边来过。”

　　　　“迁到咱们村吗？”

　　　　“不知道。”

　　　　张小花了解了一番，知道小青未来那位除了穷外，其他的都很不错。

　　　　不过她也听出来了，小青父母之所以看中，好像是因为对方没有父母，这个理由不太道德，可以小青家的情况，再看看小红之前过的日子也情有可原。

　　　　“那你呢，啥时候给你找婆家？”张小花再次问道。

　　　　小红推了她一下。

　　　　“你才找婆家呢！”

　　　　“哟，这还不好意思了呢。”张小花取笑。

　　　　小红哼了声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相亲了，人家都没看上你！”

　　　　“你咋知道的？”张小花惊讶。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那个人姓王呢！还知道他是读书人呢。”小红得意洋洋。

　　　　“你听谁说的？”张小花装作生气地道。

　　　　小红以为张小花真生气了，忙道。

　　　　“村里都知道了，是你奶奶说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大人说的。”

　　　　“完了，好丢人啊！”张小花叹气。

　　　　小红忙安慰道。

　　　　“没啥丢人的，我娘说了，这事就是你情我愿的，勉强不来的。”

　　　　看着说着大人的话的小红，张小花有些感慨，真的长大了啊……

　　　　“你娘说的对，只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张小花郁闷地道，“被人家拒绝很没面子的。”

　　　　“他为啥拒绝你？”

　　　　“这个你没听那些大人说吗？”

　　　　“说了，说你年纪小。”

　　　　“那就是年纪小了。”

　　　　“可是他之前不知道你年纪吗？”

　　　　看看，一个孩子都知道这个理由不靠谱！

　　　　张小花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是那么说的。”

　　　　小红看看张小花，想了想低声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村里人说你啥啊？”

　　　　张小花一愣。

　　　　“说我啥？”

　　　　“他们说王家不要你是因为你太轻浮了，不像好人家的女子，娶回去家宅不宁的。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张小花呆了呆，啥玩意，她太轻浮了？娶回家还家宅不宁？这话从何说起？

　　　　“这都是谁说的？”

　　　　张小花有些来气，这些人吃饱了撑的，说她的坏话了！

　　　　小红有些后悔，不该告诉张小花这些话，见张小花问，有点害怕地道。

　　　　“我哪知道，反正我就是听了，你要再问我就回家了，不和你说了。”

　　　　张小花忙道。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回家，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好好说说话。”

　　　　“嗯。”

　　　　两人说起了别的。

　　　　可张小花还是惦记着这件事，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她，可是听了还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另一边的赵家也忙活着贴对子，赵大婶风风火火地弄着中午饭，不时唠叨着。

　　　　“生了仨小子，除了吃就知道吃，啥都不能帮着干！”

　　　　正好赵大叔回来拿东西，听见了道。

　　　　“你这又说啥呢啊，我告诉你，大过年的，不要找气啊！”

　　　　“咋的我就找气了！”赵大婶火了。

　　　　“这是咋了啊？”赵大叔瞪眼，“谁惹你了！”

　　　　赵大婶气哼哼地道。

　　　　“你不也听到了吗，村里人说小花的那些话！”

　　　　赵大叔明白了。

　　　　“你这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咋就瞎操心了，小花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轻浮，还养不住，小花也就厉害点，咋就和不正经扯上了！他们说这话缺不缺德！”

　736　操心的哥哥们

　　　　“你听听你听，又来了，这跟你有啥关系？”赵大叔道。

　　　　“啥，跟我有啥关系，我说你别没良心啊，果园的活可是人家给咱们的，要不是这样，过年你能吃上肉啊，喝西北风去吧！”

　　　　“这是两回事！”赵大叔急了，“我当然知道，可人的嘴两张皮，说啥你能管得了？再说了，人家被说的还没说啥呢，你说这话算啥？小花是你啥人啊，你的话要传出去叫人听了又是事！”

　　　　“咋的，还不行有人抱不平啊！我可不怕！”

　　　　“知道你不怕，你怕啥啊！可你也得替小花那孩子想想啊，别光顾着你痛快嘴了。”

　　　　赵大婶顿时火灭，又气的不行。

　　　　“你说他们咋就那么缺德呢，说一个女孩子这样的话，还叫人家咋找主？”

　　　　“没事，这种话你别管它，说几天就消停了。”

　　　　赵大婶叹了口气。

　　　　“小花过了年就十一了，也该挑着了……你说姓王的那家咋就没看上小花呢？多好孩子，要脾气有脾气，要能耐有能耐，那么点就出去做工给家赚钱了，他们咋就看不上呢？”

　　　　赵大叔连连摆手。

　　　　“我去忙了！”逃一样走了。

　　　　赵大婶也觉得自己有点癔症，赶紧收回心神，一心准备饭菜，只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这个问题。

　　　　外面忙活着的赵家三兄弟，将赵大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没办法，赵大婶粗老婆高声，想听不到都难。

　　　　“娘说的是张小花？”赵二虎还有些不确定。

　　　　“就是张小花。”

　　　　赵三虎看了眼二哥，无奈地道，心说你听啥了呢，不是张小花还是李小花不成？

　　　　张二虎拧眉立目。

　　　　“可是我咋没听明白娘说的啥意思？”

　　　　赵三虎默默收回目光，就你这智商听不出来也是正常。

　　　　赵大虎道。

　　　　“快干活，干完了去找张大牛问问。”

　　　　赵三虎低头卖力地干起活来。

　　　　赵二虎不解地问道。

　　　　“问啥啊？”

　　　　赵大虎没好气地道。

　　　　“干活！”

　　　　赵二虎也不傻，能感觉到大哥和弟弟的嫌弃，嘀咕了一句。

　　　　“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心里却很好奇，到底什么事呢。

　　　　干完了活也到了中午，吃过饭才倒出空来张家，张大牛他们也正打算找他们去玩。

　　　　“妹妹你去吗？”张大牛问张小花。

　　　　张小花看着面前一溜小子，顿时就觉得自己加入不太合适，摇头。

　　　　“我要去找小红玩，你们去吧。”

　　　　赵二虎道。

　　　　“找小红玩有啥意思，我们去刨冰，到时候推着你在冰上玩！”

　　　　其实他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听母亲那意思好像张小花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他一时同情心泛滥。

　　　　可没想到却遭到哥哥弟弟，以及张家兄弟齐刷刷的瞪视，还有张小花惊讶地眼神，这叫他立刻感到脸上发烧，急忙摆摆手。

　　　　“我就是说说啊，你不去就不去，找小红玩也挺好的！”转身提前跑了。

　　　　张大牛叮嘱了几句也和他们走了。

　　　　张小花还纳闷了半天，这个赵二虎今天咋回事，往常可是不会这么和她说话的。

　　　　这边赵三虎追上赵二虎，抓住他低声问道。

　　　　“二哥，你喜欢张小花啊？”

　　　　哪知道赵二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死小子，你不要胡说八道！”

　　　　“二哥，大过年的你能不能不这样骂我，我还要吉利呢！”

　　　　“那你也不要这么说我！谁喜欢她了！谁喜欢了！”赵二虎急的直跳脚。

　　　　正跳着脚，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赵二虎立刻回头，刚要开口骂，可见到的却是张大牛，硬生生咽下去了。

　　　　“我妹妹不好吗？叫你反应这么大？”

　　　　赵二虎看向大哥，大哥瞪他，看向弟弟，弟弟幸灾乐祸，再看看张大牛和赵二牛，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没人站在他这边，只能将怨气压下来。

　　　　“挺好，可我不喜欢她，不行啊！”说完一副我就这样，你打我啊。

　　　　张大牛没理会他，问赵大虎。

　　　　“你要跟我说什么？”

　　　　赵大虎将母亲说的话说了一遍，张大牛气的咬牙，竟敢这样说他的妹妹！

　　　　赵二虎一听果然是母亲说的那些话，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人人都这样生气呢，忍不住问弟弟。

　　　　“三虎，咋回事啊？”

　　　　张三虎默默看看二哥，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咋还不明白呢？

　　　　张二牛见了，过来道。

　　　　“村人说我妹妹坏话。”

　　　　赵二虎点头。

　　　　“这个我知道，可那有啥啊，他们也说我坏话，说我就是个愣的，还是个傻蛋，那有啥啊，你们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他还有句话没说，他被说的时候咋不见你们这种反应呢？

　　　　张二牛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