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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们，还来分家，分个屁，这都是我们挣得，我们愿意给你就给你，不愿意你们谁也拿不去！”

　　　　张青山这次没有阻止刘氏骂，只是狠狠抽着烟。

　　　　张老二还是平平静静的，等刘氏骂完了，说道。

　　　　“娘，你说的对，没有你们也没有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挣来的，我也没说不是。如果不是你们要分家，我也不会说这些，可你们要分家，又把我叫回来，那我不能不说。还是那句话，只要分家就有我一份，你们养老也有一份。”

　　　　“你这意思是，不分你一份，你就不养老了？”刘氏声音拔高。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是我的爹娘，你们老了，我当然要养你们老了，不管你们分不分我家产都会养。我这么说，只是就事论事，分家就有我一份。”

　　　　张青山吧嗒了几口，发现烟抽没了，就放下了烟袋道。

　　　　“老二啊，我知道你是啥意思了，要分家就有你一份，给不给你你都会养我们老。”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我应得的。”张老二道。

　　　　张青山点头。

　　　　“你说的也在理，要是老三老四不送出去，你们也该有一份应得的家产。就像老二说的那样，一个柴禾棍，也得公平的分。”

　　　　老三和老四全程都没说什么，他们就是来旁听的，从成为人家的人后，张家的家产和父母养老就和他们无关了。

　　　　“二哥，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实际情况是另一回事。”老四道，“小五比不得你，他现在什么也没有，还要养一家人，按照你的说法，搬出去还是留下，都要出钱，他哪来的钱啊。”

　　　　老二看看他道。

　　　　“我就这么说，有我一分家产是我应得的，我可以不要，把他给小五，那是我的事。我觉得我说的够明白的了。”

　　　　“二哥的意思是，放弃自己那一份了是吗？”

　　　　张老二却没直接回答老四，而是问张青山。

　　　　“爹，你同意家产分三份吗？”

　　　　张青山点头。

　　　　“我同意，田地和房屋都分三份。”

　　　　“那行。”张老二道，“田地属于我的那份我要，大哥和小五要种的话，我租给你们，每年给我点粮食什么的。多少你们定，咱们毕竟是亲兄弟，只是个意思。房子呢，我放弃，我也不可能回来住，我的那份呢，给小五。大哥，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有点底子，小五啥也没有，就当我这个哥哥资助他了。好了，我说完了。”

　　　　张小花暗自点头，这个张老二真会啊，争了一份家产，田地自己留着，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分家过程中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而房产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给了张小叔，还说是资助。这资助的好啊，不出自己的东西，就是张张嘴的事，不说张小叔感激，但这么做就叫人说不出啥来。

　　　　里子面子全有了，真真是厉害！

　　　　张小叔道。

　　　　“那房子我二哥的那份和我的那份都给我大哥吧，大哥你出点钱就行。”

　　　　田地解决了，房子的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大家再次看向张老大。

　　　　张老大看看大家，手扯了根旁边长得草，两手揪着，哼了声，看着张青山慢慢地道。

　　　　“我从小就跟着爹养家，爹说咱家要出个读书人，需要全家供，我就勒紧裤腰带使劲干活。第一个是老二，考上秀才了，成家了不读书啦，爹又说，供老四，我啥话都没说。老四没读成，成了上门女婿，爹又说，供小五，咱们家咋也得出个当官的。爹还说，老二在外面成家了，老三老四是人家的人了，就剩下小五了，只要小五考上了，那这家产都是你的，房子、田地，全给你！可现在呢，田地不说啦，房子我要住还的往外拿钱呢，爹，你说话不算数啊！”

　　　　张小花惊讶，没想到张老大在这样气头上，还能说的这么有条理。

　　　　张青山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下意识地使劲吧嗒着没有烟的烟袋。

　　　　刘氏骂道。

　　　　“你个冤种，这个家都是我和你爹的，给不给你我们说着算！”

　　　　刘老三忙道。

　　　　“姐姐，你少说几句。”转头对张老大道，“大外甥啊，你听老舅说啊。”

　　　　张老大没说话。

　　　　“大外甥啊，这事呢不能怪你爹，你爹也盘算着好了。你看，你兄弟们都考上功名了，还能帮衬着你，家产呢你继承。可这世事无常，小五这不是没考上吗！他是你的亲兄弟，你咋也不能叫他没个窝吃不上饭吧？是不是？人都说，出头的椽子先烂，你是老大，多担待点吧。”

　　　　张老大听了刘老三的话，额头的青筋暴起，全身微微颤抖，很显然，他极为愤怒。

　　　　张小花忙蹲下身，抱着他的胳膊，笑着道。

　　　　“老舅爷，你误会了，我爹的意思是把房子给我小叔，我们搬出去，这个钱小叔也不用马上给，定个数，一年给多少，或者几年给上，都行。就像二叔说的那样，亲兄弟明算账，就是个意思。小婶子刚生完小弟弟，搬来搬去也不好，爷爷奶奶在这照顾着，维持原样，不很好吗！爹，你说是吧？”

　　　　张老大没说话，张小花就当默许了。

　　　　刘老三看看张小花，有些反应不能，似乎疑惑怎么张小花就插嘴了呢，还说的头头是道，不比大人说的差。

　　　　他刚要说话，张小花又看着张小叔道。

　　　　“小叔，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分家也不用那么生分，你不用搬出去，我们搬出去，你拿出点钱来给我们。我知道现在你没有，没关系，过两年给也行。还有，你要是愿意在果园做工，从明年起你就和赵大叔一起打理果园的事，我爹和我娘出去找点事做。反正，哥哥们在镇上学堂上学，我也在镇上做工，我爹我娘过去，我们也不用跑来跑去了，家里爷爷奶奶由你和小婶子照顾着，我们也放心。你看这样行吗？”

　553　不要脸给你看

　　　　大家听了张小花的话都愣愣的，还可以这样？

　　　　张小叔也有些懵怔，大哥出去，他留下，给大哥钱，没有，以后再给，还可以分期付款，怎么就这样了？

　　　　这时刘氏骂了起来。

　　　　“死丫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给你钱，你要什么钱！我告诉你，这所有的家产都是我的，我说给就给，我说不给就不给！还给你钱，真不要脸！”

　　　　张小花暗道要坏事，就被忽地站起来的张老大给带倒了，不但吓了她一条，也吓了大家一跳。

　　　　张老大瞪着眼看着刘氏。

　　　　“娘，你说啥呢，我咋就不要脸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们当初说了，把房子给我的，现在还叫我掏钱，凭啥啊！”

　　　　刘氏也站起来，点着他骂道。

　　　　“凭啥，凭你都是我生的！房子给你，凭啥给你，那是我和你爹盖起来的，这个院子也是我和你爹买的，有你啥事！”

　　　　张老大身体晃了一下，大声叫道。

　　　　“娘，你敢不敢拍着良心说啊！盖这个房子的时候我爹都没在家啊，是我和大牛他娘盖起来的啊！你连饭都没做啊！咋就是你和我爹盖起来的啦！”

　　　　张老大也是急了，瞪向了张青山。

　　　　“爹，你说句话啊，你说这房子谁盖的？”

　　　　张青山正低着头装烟，手有些哆嗦，没有开口。

　　　　刘老三连忙起身拉住张老大。

　　　　“大外甥啊，你小点声，小点声，有话好好说啊，这事老舅知道，房子是你张罗的，可你爹那时候在外面不是赶大车赚钱吗！”

　　　　张老大转头对上他。

　　　　“老舅，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我爹是在外面赶大车赚钱，可是那钱是供小五读书的！大牛今年十三，这个房子正好是生大牛前一年盖起来的，我和大牛他娘刚成亲不久，整整十四年！我爹说，这个钱个小五读书用，是我想办法东求西借把房子盖起来的啊，老舅啊，我当时也上你家去借了啊，你知道的啊！”

　　　　刘老三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这个房子的房木梁子还是我给你想办法弄的呢。”

　　　　刘氏在那说话了。

　　　　“是你张罗的咋了，没有你爹和我谁借给你啊！你还有理了，事后还不是我们换的吗，叫你老舅说说，那个房木梁子是不是我们还的！”

　　　　“姐姐，你就少说几句行吧。”刘老三无奈地道，“大外甥啊，你为这个家出了大力，这谁都看在眼里的，老舅知道，可是你看看现在这样，这不是没办法吗？”

　　　　张老大气的全身都哆嗦，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张青山。

　　　　“爹，你咋不说话啊？你说这房子谁盖的？你说啊！”

　　　　张青山也生气了，将烟袋狠狠砸在了桌子上，烟袋杆顿时断为两截，装的烟也散了到处都是。

　　　　“房子是你盖的，行啦吧！可这地方是我买的！田也是我爹留下的！房子你盖的，你拿走，现在就拿走，拿走啊！”

　　　　“老头子啊，都怪我啊，是我对不起你，生了个不孝子啊！是我缺德了啊！”刘氏坐下来扶着张青山哭嚎起来，又骂道，“你爹说的对，你拿走，房子你盖的你拿走，我们住露天地去！让世人好好看看你这个不孝子！”

　　　　张老大脸上愤怒又悲凉。

　　　　“爹，娘，你们真会说啊，你叫我把房子拿走，我咋拿？你们说我咋拿啊！当年爹你说叫我跟你一起供老二读书，供老四读书，供小五读书，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了，你还是我的爹娘吗！”

　　　　张青山将手中的半截烟袋直接向他打来，吓得赵氏大叫了一声。

　　　　张小花赶紧推了下张老大，那半截烟袋擦着张老大的身体飞了过去。

　　　　“我不是你的爹，她也不是你的娘，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蹦出来就长这么大了！”张青山气的胸口起伏，面色涨红，指着他道，“我告诉你，小五出去，你给他个房子钱，要不你就滚蛋！”

　　　　这话震住了所有人，大家都惊愣地看着张青山，只有刘氏哭嚎道。

　　　　“对，滚蛋！你不能吗，这房子都是你盖的，那你再去盖啊！”

　　　　惊愣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忙叫刘氏别说了。

　　　　张老大差点栽倒，赵氏忙将他扶住，张老大一把推开她，对视着张青山，急促地喘了下气道。

　　　　“爹，就冲你这句话，我还不搬了！房子我盖的，院子当初你答应给我了，也是我的，这都是我的！你供小五读书，我也养了这个家十四年！”

　　　　说完对着也站起来的张小叔道。

　　　　“你读了十四年的书，不是爹一个人供的，还有我。你搬出去，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你还得倒找我钱！你们不说我不要脸吗？我不要脸了，要么这么分，要么就拉倒！”

　　　　说完张老大一脚将凳子踢了出去，转身就往后院去了。

　　　　“大牛他爹！”赵氏愣了下，追了上去。

　　　　张小花一看，爹娘都走了，自己也不好戳在这了，赶紧也跟了去。

　　　　剩下的人怔怔的，刘氏一拍大腿大哭起来。

　　　　“老天啊，你咋就这样啊，不睁眼啊！你咋不收了这个不孝子啊，我不活了啊！”

　　　　“娘，你少说几句吧。”

　　　　张老四和张老三好容易将她劝住。

　　　　张青山坐下，面色苍老了好几岁。

　　　　“他也是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杨明安慰道。

　　　　张青山没说话。

　　　　刘老三看看刘氏还在哭。

　　　　“姐姐，你去做饭吧，起的早，我还没吃饭。”

　　　　刘氏知道弟弟这是要将自己支开，她也感到张青山正处在暴怒的边缘，就骂着回屋了。

　　　　刘氏离开，终于清净了不少，刘宝对张青山道。

　　　　“老舅，你别生气，张元刚才那都是气头上的话，等消消气就好了，明个不是才正式分家吗？今天咱们就是商量商量。”

　　　　“商商量他就这样，正式分家他会啥样！”张青山气哼哼地道，“就没见过这样的，他要房子还叫小五拿钱，你们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刘老三苦笑道。

　　　　“大外甥咋就变这样了呢？以前可不这样啊。”

　　　　“大哥从去做工回来就不一样了。”张小叔说道。

　　　　“都是你！”张青山气的瞪着张小叔，“你看到了吧，叫你好好读书不好好读，回来争这点破东西！”

　　　　张小叔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埋下了头。

　554　劝不听

　　　　“爹，别说小五了，都这样了，说有啥用。”老四忙劝说道。

　　　　刘宝和杨明见了张青山这样，随着他说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开。

　　　　这边张老大回来就躺在了炕上，赵氏慌急地要找大夫，被张老大一嗓子骂住。

　　　　“我死不了！”

　　　　赵氏吓得不敢再开口。

　　　　“娘，你先去给爹熬药吧，我和爹说说话。”张小花对赵氏使个眼色。

　　　　赵氏看看前院的方向，意思那不去做饭吗？

　　　　张小花苦笑，这样了再去做饭那不是找骂吗？

　　　　可她也知道赵氏的意思，前院那么多客人，她这个做媳妇的伺候人伺候惯了，着不去伺候了还有些不适应。

　　　　“娘等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赵氏这才点点头出去了。

　　　　张小花上炕，坐在张老大身边，直接道。

　　　　“爹，你真的要这个房子，叫小叔出去？”

　　　　张老大瞪着房梁，一脸怒气，什么也没说。

　　　　“你真的要小叔给你钱？”张小花又问。

　　　　张老大这次说话了。

　　　　“你没听到你爷爷奶奶说的话吗？不要脸，都说我不要脸了，那我就不要脸给他们看！”

　　　　“爹，没必要吧？就为了一句话陷入了是非之地，多不值当啊！”

　　　　张老大没说话。

　　　　“爹，我知道，那些话是很气人，这个家没有爹帮衬着，叔叔们是读不了书的，可是已经这样了，也回不去了，你还是想想以后吧。”

　　　　张老大还是不说话。

　　　　张小花有些气恼。

　　　　“爹！你这是何苦呢，能不能听我的，咱们什么都不要，马上离开这里行不行啊！”

　　　　张老大这才有了反应，转头看向她。

　　　　“什么都不要，凭啥？你爹我为了这个家没能读书，从十几岁的时候就下田干农活，一直干到现在，要是你小叔还读书，大牛没有救了那个小孩，他们还会和爹一样！你说，凭什么不要！”

　　　　张小花本想说几句，你活该你乐意谁叫你当初这样了，可想想还是理智地改了口，这时候不要再刺激张老大了。

　　　　“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他们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至多就是房子给你，这样，和以前有啥分别啊？”

　　　　小叔没钱搬不出去，张老大还能把他们赶走吗？

　　　　张青山和刘氏当然更不可能赶走了，那你说说，这分不分家的有啥区别吧。

　　　　张老大又不说话了。

　　　　“我说咱们搬出去，你知道是啥意思吧？”张小花苦口婆心地道，“我们去镇上住，这样拉开距离了，你和娘也好过了，我和哥哥们也不用跑来跑去了。”

　　　　“镇上？”张老大哼了声，“你还真把那当自己家了，你就是给人家做工的，就算死契也没听说带着爹娘的！”

　　　　“爹，这次不是去我那里，是主家弄了个庄子，你在那干活，赚几年钱，咱们在那盖个房子，不很好吗，咋就非得在这里啊！”

　　　　张老大叹气道。

　　　　“你还小，想的太简单了，去镇上常住，是要迁户的，官府那边就很难弄。再说了，回来种地也麻烦。”

　　　　“爹，我二叔都说了，田地分三份，一共才多少地啊，分三份能分多少？”

　　　　“多少也是自己的！”

　　　　张小花左说右说是怎么说都不行，气得她道。

　　　　“爹，你就说吧，怎么你才愿意离开这里？你是不是就怕没地方住？还是怕没有地种？我给你弄来！”

　　　　张老大愣了下，气笑了。

　　　　“你弄来，你咋弄来？你那点工钱也只能买点米面吧，还你弄来！”说到这又想起来什么，厉声警告道，“我告诉你啊，不许你签死契！别说这房子是我的，就是不是我的，我宁可住露天地，你也不能去给人家当使唤丫头买房子！”

　　　　这点张小花真是庆幸，张家为了耕读传家，也为了出个做官的，不管多难坚决不卖孩子当奴才，这也叫她好过了很多。

　　　　“爹，你说啥呢，我才不会去做使唤丫头呢！我还等着哥哥们考上功名做大官，我当官家的小姐呢！”

　　　　这话张老大爱听，点点头。

　　　　“对，你就这样想。你是打短工，随时都能不做回家，要是签了死契，就回不来了，就一辈子给人家当丫头了！还有啊，你离你那个主家远点，你是女孩子，你也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张小花笑了，有意引他说点别的，这样也好缓解他的心情。

　　　　“爹，啥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就是男的和女的不能太近，也不能单独在一起，听到了没有？”

　　　　张老大不知道张小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