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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要不你和小红陪我过去待一会行吗？等小成哥回来你们再回去？”

　　　　成小生张口刚要反对，正好王小莲看向他，忙笑了。

　　　　“可以啊，有小青陪你我也放心，小青，就一会的功夫！”说着又去看小青。

　　　　小青犹豫，可看到王小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

　　　　“不能时间太长了。”

　　　　“不会太长，再说了，戏要唱半天呢，你们主家发现不了，走吧！”成小生催促道。

　　　　小红这时叫起来。

　　　　“给我买好吃的！”

　　　　成小生耐着性子道。

　　　　“好好好，等到了地方我就给你买！”说着拉着王小莲快步往前走去。

　　　　小青拉着小红跟上。

　　　　一行人穿过人群，越走人越少，直到一个人都看不到了，成小生才在一个破烂的院门前站下。

　　　　“就是这里了，你们进去等我，我去去就回！”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啊？”小青有点不安。

　　　　“一个朋友的院子，你们快进去吧，别叫人看到了。”

　　　　成小生推开大门，叫他们进去，然后将院门关上，扔了一句等我回来啊，就匆匆离开了。

　　　　“给我买好吃的！”小红高声喊了一声。

　　　　小青吓得捂住她的嘴。

　　　　“小点声！”

　　　　然后打量着周围，院子很破烂，看样子很久都没人住了，她看向屋子，也死寂沉沉的，显然里面也没有人。

　　　　“小莲，要不，你自己等着吧，我和小红先回去了。”小青有点后悔来了。

　　　　王小莲一把抓住她，声音慌慌的。

　　　　“小青，等小成哥回来你再走，我一个人害怕。”

　　　　小青拉了拉大门，惊慌起来。

　　　　“大门怎么打不开啊！”

　　　　王小莲也有些惶恐。

　　　　“怎么会打不开！”也伸手去拉大门，可是真的打不开。

　　　　就在这时路上有人赶着带着车厢的驴车过来，两人从大门上方看着不知道该不该求助。

　　　　没想到那个赶车人就在她们的大门前停下了。

　　　　“是小生哥哥！”王小莲一把抓住小青的手，高兴地道。

　　　　小青也长出口气，这回自己可以走了。

　　　　驴车停下，从车厢里跳下两个汉子，在王小莲她们惊呆之际，迅速打开了大门，像抓鸡仔一样将她们抓住，同时用一块布捂住了口鼻，她们只是呼吸了几下就人事不省了。

　　　　两个汉子，加那个赶车的人，一人拎一个将她们塞进车厢，快速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两个人从一堆破烂里出来，一个跟上了车，另一个转身跑了。

　　　　不多时这个人就来到了孟子君面前，将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

　　　　孟子君喝了口茶笑道。

　　　　“那个成小生还真是急啊，我还以为见了相好的，就算卖也得亲热几天再卖，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了。他拿到了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才二十两啊。”孟子君摇摇头，“不过对一个戏子来说也是很多了。行了，那个小青和小红的，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别叫什么猫猫狗狗的祸害了，赶紧弄回来，王小莲看着被卖到哪里，速来报我。”

　　　　“是。”那人去了。

　489　不可能

　　　　这些人不会将买来的女孩们卖到一个地方，而是分开卖，在驴车走了一条街的时候，其中两个汉子就带着小青和小红上了其他的车，分头离开，而王小莲也在中午时分被送到了一个宅院的后门。

　　　　王小莲是傍晚醒来的，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想起了发生什么，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拴在一根木柱上。

　　　　她惊吓的大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喊什么喊，要死啊！”

　　　　随着声音响起，进来一个肥胖的妇人，手里拎着一根木头棍子，过来，就在王小莲的后背上一顿乱打。

　　　　“啊！你是谁，干什么打我，啊！”王小莲被绳子拴在那里，怎么也躲不开，背上不知挨了多少下，火辣辣的疼。

　　　　“叫，我叫你叫，还叫不叫了，还叫不叫了！”

　　　　肥胖的妇人一边打一边骂着。

　　　　王小莲开始还高声质问，可随着棍子落在身上越来越多，疼的她不得不求饶起来。

　　　　“不要打了，我不叫了，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肥胖的妇人又打了几下，这才住手。

　　　　“死丫头，给我老实点，要是再叫一声，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小莲下意识地收了收腿，嘴上慌忙道。

　　　　“不敢了，大娘，我再不叫了！”

　　　　肥胖的妇人冷笑一声。

　　　　“这还差不多，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在家过的也不错，有些苦你是吃不消的。”

　　　　“大娘……能告诉我这是啥地方吗？”

　　　　王小莲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的肥胖妇人。

　　　　那妇人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好整以暇地道。

　　　　“你觉得这是啥地方啊？”

　　　　王小莲眼睛扫了一遍，这里堆放着柴禾，看上去像是柴房。

　　　　“我，不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两个人呢？”

　　　　肥胖妇人嗤笑了一下。

　　　　“原来你们三个啊！她们人在哪我可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小莲只觉得从心底往上冒寒气，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意思？还有，她这又在哪里？

　　　　“孩子啊，不妨告诉你，这里是春风楼。”肥胖妇人换了一副嘴脸，笑着道，“男人的温柔乡，女人的富贵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是个有福的！”

　　　　“春风楼？”

　　　　王小莲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妇人的话本能地叫她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干啥的？”

　　　　“呵呵，干啥的，你说呢，男人的温柔乡，能是干啥的？哈哈！”

　　　　王小莲顿时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脸顿时变得煞白。

　　　　乡下人除了喜欢八卦高门大户，就喜欢八卦那种地方了，成小生也曾跟她说过。

　　　　那里简直就是女人的地狱！

　　　　“不，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小生哥！你们弄错了，快放开我！”

　　　　王小莲恐惧的语无伦次地大叫大喊起来。

　　　　肥胖女人一点都没意外，只是站起来继续挥着木棍打，不过都小心地避开王小莲的脸，只是往身上打。

　　　　王小莲这次没有求饶，而是坚持了好久，最后晕了过去。

　　　　“死丫头还挺能闹腾的！”

　　　　肥胖妇人扔了木棍，出去，再回来拎了一桶水，泼在了王小莲的身上。

　　　　王小莲被冷水激醒，看到肥胖的妇人，浑身打颤地道。

　　　　“大娘，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子，我还没成亲，我给你钱，多少都行，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要回家！”

　　　　肥胖的妇人再次换上一副表情，坐在木墩子上，叹了口气。

　　　　“看来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可既然知道了，那就该明白，到了这里哪还有出去的道理啊。”

　　　　王小莲连连摇头。

　　　　“我家人没有卖我，我家不穷，我父母对我很好，我只是出来做工，我还要等小成哥哥，大娘，求求你，放了我吧！”

　　　　王小莲又急又怕，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清二楚，这也包括了和成小生的事。

　　　　肥胖的妇人再次叹气。

　　　　“我说的呢，你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女儿家，想必就和你说的这个成小生好的吧？”

　　　　王小莲自然没有说和成小生在一起的话，听了对方这么说，哭着道。

　　　　“求求大娘，我们真的不容易啊，他还在等我，我不见了，他会急死的。”

　　　　肥胖的妇人，取出手帕，过来轻轻给她擦了擦脸。

　　　　“孩子，你可真傻啊，你就是被那个成小生卖到这里的啊。”

　　　　王小莲像是受到了刺激，立刻尖叫起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小成哥哥不会的！小成哥哥不会的！”

　　　　肥胖的妇人再次叹气。

　　　　“你要不信我就去把你你的卖身契拿来，你看了就知道了。”

　　　　这个消息比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叫王小莲受打击，她疯狂地叫起来，也疯狂地挣扎起来。

　　　　肥胖的妇人不耐烦了，捡起木棍再次将王小莲打晕。

　　　　当王小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柴房了，身上的伤也得到了医治，只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王小莲打量着屋子，这里到处垂挂着红色的轻纱，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精致的从来没有见过，在跳跃的烛火中如梦似幻。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脂粉的香气，叫人慵懒迷离。

　　　　她挣扎地坐起来，见自己只是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外面罩着纱衣，吓得一下子抓住了红色的被子。

　　　　这是哪里，这是在做梦吗？！

　　　　她慌恐起来。

　　　　“你醒了？”

　　　　纱帘撩起，那个肥胖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这次拎的不是木棍，而是一碗茶，走过来放在她的床边。

　　　　是的，她身下是床，不是炕，还是那种见都没见过的大床！

　　　　“我是春风楼的李妈妈，从今开始你就要接客了，反正也不是女儿家了，都经历过了，没什么不好接受的。来，喝完了茶，待会接客的时候也好受一些！”

　　　　王小莲如坠冰窟！

　　　　……

　　　　“你说，我是等到事后冲进去，还是在事情即将发生还没发生冲进去，哪个效果更好呢？”

　　　　此时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孟子君翘着二郎腿，拿着茶盏盖子悠闲地刮着茶水。

　　　　对面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容貌娇媚，手托着下巴，对着孟子君吃吃地笑。

　　　　“孟公子做事向来干脆，怎么这件事婆婆妈妈起来了？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

　　　　孟子君抬眼看着她笑道。

　　　　“我一向怜香惜玉。”

　490　不是办法的办法

　　　　女子媚眼如丝。

　　　　“孟公子的怜香惜玉，可是很难有人消受的了。”

　　　　“是吗？那是她们不懂。”孟子君露出一脸高深的神情，“这世上，福祸相依，得失相伴，我们不能只看眼前。”

　　　　女子笑了起来。

　　　　“孟公子的道理就是多，就凭孟公子您这样的，怎么做还不都能叫人死心塌地啊！”

　　　　孟子君却叹了口气。

　　　　“那是你还没见到比我更好的。”

　　　　“是吗，那带来我见见啊？”

　　　　孟子君看了她一眼，笑道。

　　　　“我怕吓坏你。”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他看看王小莲所在的屋子，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段利在这里，又会如何做呢？

　　　　……

　　　　段利看着桌上的三幅画，一幅是黑白画，印出来的，另两幅是带着色彩的画，只是一幅色彩鲜亮，一幅有点发暗。

　　　　一边站着几个人，有两个是上次的工匠，还有两个穿着长衫留着长须的老人和短须的中年人。

　　　　他们眼睛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不过目光却亮的吓人，紧张地盯着段利的神情。

　　　　段利看了好久，这才指着一张色彩暗淡的画问道。

　　　　“这是谁画的？”

　　　　“是我！”

　　　　一个中年带着短须的人急忙走出来道。

　　　　段利没有看他，依然看着画道。

　　　　“你画这张画用了多久？”

　　　　“回公子的话，用了一个上午。”

　　　　“是你自己完成的？”

　　　　“不是，我只是上色，是我的弟子描的线。”

　　　　“你们两个人用了一上午才完成这么一幅画，是吗？”

　　　　中年人听不出段利语气是单纯的询问，还是不满意，只好实话实说道。

　　　　“是，确切地说是我们三个，还有一个弟子处理颜料。公子有所不知，这幅画的上色太精致了，就是处理颜料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可惜的是，还是没有原作上的色好。”

　　　　他很想问问这是哪个大师画的，画的这么好，这么传神，就像真人一样！

　　　　可看看段利面无表情的脸又咽了下去，他只是个普通的不得志的画师，听说这些贵族公子们的脾气都很古怪，还是不要多话了。

　　　　段利点点头，这才抬头看向他。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我叫李石。”

　　　　“你画了多久的画？”

　　　　“我画了有，十几年了吧。”

　　　　“如果你不靠你的弟子帮忙，你一个人画这样一幅画需要多久？”

　　　　“这个，总得大半天吧。”他保守地说了个时间。

　　　　“半个时辰，能做到吗？”

　　　　李石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意思分明是说，你开玩笑呢！这么复杂的一幅画，别说上色，就是线条全描下来都需要很长时间，半个小时，怎么可能！

　　　　段利将他画的画递给他道。

　　　　“我不懂画，但我知道，什么画都几点特征，我的要求是，你只要把这幅画的特征画出来，其他的可以省略。记住，半个时辰，只能少不能多。”

　　　　李石下意识地接过画，脑袋还有些发蒙，只画特征，其他省略，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这样岂不是糟蹋了原作？

　　　　他忍不住向那颜色鲜亮的原作看了眼，越看越想看，只是段利却收拾起来，放进了盒子里，然后抬头对其他的几个画师道。

　　　　“你们把自己画的拿去，和李石一样，只画特征，画好给我。另外，我建议你们，如果你们的弟子能做到，就交给他们，你们就专心临摹原作。明白了吗？”

　　　　李石等三个画师忙齐声应道，拿着自己的画去实验了。

　　　　只剩下了工匠，还有一个画师，工匠们不安地看着段利，又看看那个画师。

　　　　这个画师是个中年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的很严肃，他叫严松，是个画师，但又精通雕刻、和印制，桌上摆放的黑白画，正是出自他的手中，难得的是还是他带领着工匠印出来的。

　　　　“印出这样的容易吗？”段利问严松。

　　　　严松说话也如长相一样，很是严肃。

　　　　“开始不易，不过熟练了就可以了。”

　　　　“比起印书呢？”

　　　　“难一点。”

　　　　“难一点？”段利反问道。

　　　　“是，因为画的线条太复杂，还有这样的画有颜色最好，没颜色要是线条再简单就不好看了。”

　　　　段利点点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能印出有颜色的吗？”

　　　　严松想都不想地就摇头。

　　　　“不能。”顿了顿道，“我知道公子的意思，可是公子也看到了，用笔上色都画不出原作的样子，更别说印制了，能印出这么复杂还清晰的线条，已经很不容易了。”

　　　　经过这些天的折腾，段利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是听了严松的话还是有些失望。

　　　　他叹了口气道。

　　　　“那就这么印吧，尽量清楚，特别是人物，不要把美人印出丑人来。严松，你先把你描绘下来的那部分印出来，装订成册，然后来我书房再描绘其他部分。”

　　　　严松严肃的脸终于有了点波动。

　　　　“是，公子！敢问公子，这些画出自何人之手，严松不才，想拜其为师！”

　　　　段利怔了下，微微笑了。

　　　　“你的心意我会转达的，但眼下要把事情做好。”说完拿着原作的盒子离开了。

　　　　严松看着桌上只剩下自己印出的黑白画。

　　　　那是一副白蛇化人形的画面，即使黑白画，却也很逼真，但他却很是不满意，脑海里只有原作的那色彩明丽的情景。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画出这样的画来，而他严松能为这样的画拓印，真是幸运啊！

　　　　几日后，段利来到了张小花这里，将三本十六开大小的画册放在了她的面前。

　　　　第一个画册是黑白线条画面，正是白娘子从蛇化人、在遇上许仙的过程，每一个分镜头和配文都和她的原作一样。

　　　　张小花看看段利，段利示意她看看另外两本画册。

　　　　张小花打开第二本，愣了下，第二本是有颜色的，只是线条很简单，色彩也很简单，就是将重点表现出来了，不是重点的全留白。

　　　　这样虽然看起来单一，只是却有种水墨画的写意，这可是极考验人的艺术感觉的！

　　　　张小花自己翻看着，禁不住点头。

　　　　“很厉害，真的很厉害，这里用色用的好，这里也好，哇，这人就是个艺术家啊！”

　491　谢谢你

　　　　段利见她满脸都是赞叹，起身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

　　　　虽然早就看过了，只觉得画的还行，该表达的表达了，不过却没感到像张小花说的这样多好多好。

　　　　张小花看完，转头对段利道。

　　　　“这个人画画很有天分！”

　　　　段利笑笑，指指最后一个画册。

　　　　“你再看看那个。”

　　　　张小花放下，拿起最后一本画册，打开看了，愣了下，飞快地翻起来，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下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