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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官差正在说，闪开，本差爷要进去查看，这时候独眼鬼婆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见小女孩还在挣扎，眼睛极力地睁大，对着船舱口，满满的希望。

　　　　张小花紧张的头皮发麻，心里不断地呼唤着外面的官差，快进来！快进来！

　　　　那独眼婆子动作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伸出那只枯瘦的爪子，就将小女孩扯过来按倒，随后扯过一条破旧的被子盖在上面，又把旁边准备好的屎尿泼在上面。

　　　　刚做好这一切，那个差爷就进了船舱。

　　　　张小花极力地看着那破被子下的女孩，她依然没有放弃，还在挣扎，只是被独眼鬼婆死死压在身下，只能小小地动着。

　　　　必须帮她一下！

　　　　明知道希望不大，但张小花忘不了那小女孩眼中的希望和狠劲，只有她明白里面的含义，于是奋力地挣扎起来。

　　　　那个漂亮的男孩就在她身边，看着张小花突然挣扎起来，眼睛张大，看看那个被子下的蠕动，随即便明白了张小花的意思，心底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他也挣扎起来，可是身体太弱，这两日又没怎么吃东西，根本做不出什么动静。

　　　　张小花没有注意他，一边挣扎一边张嘴尽力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看她长得胖还是怎么，捆她捆的格外紧，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动弹，声音也只是低低的呜咽着。

　　　　而那个官差只看到独眼鬼婆就吓住了，扫了眼被子上的污秽，别说进来检查，连停留都没有停留就走了，还一溜烟跑上岸，一脸骂着晦气！

　　　　张小花听着那些人骂着，小六子们叫着差爷慢走，心顿时凉了，也停止了挣扎。

　　　　一种绝望生出来，难道真的逃不出去吗？

　　　　她呆傻了很久，直到小六子他们将船舱的东西收拾干净，那个独眼鬼婆说道。

　　　　“这个小丫头不老实，刚才差点就被怪差发现了。有了一次还会有下次，你看看怎么办。”

　　　　问的自然是小六子。

　　　　天完全暗下来了，只在船舱口挂着一个油灯，船舱里面黑乎乎的。

　　　　他们这些孩子都在黑暗的角落里，刚才挡在他们前面的破烂还堆放在身边，而他们依然被捆绑，堵着嘴，只有那个不老实的女孩独自躺在前面。

　　　　她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张小花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因为她也很恐惧，接下来，这个小女孩会面对什么呢，她们又会面对什么？

　　　　独眼鬼婆说完就和那个刻薄的女人出了船舱。

　　　　小狗子被打发去听消息了，船舱里只有小六子和那个老丁头，昏暗的一点亮光下，小六子粗糙黑黝的脸显得格**沉可怕。

　　　　老丁头在旁边不时搓着手，眼中带着兴奋的神情，不时看着小六子，像是等待着什么。

　　　　小六子抬起他那阴狠的双眼，扫视着对面黑暗中的孩子，低声冷冷地说道。

　　　　“想跑吗？那就好好看着，想跑的下场！”说完对老丁头道，“你来，就在这里，做给他们看，谁要是不老实，那下一个就是她！把她们的绳子都解开，我看看，谁还敢跑。”说着坐在船舱门口，阴冷地看着他们。

　　　　老丁头将捆绑张小花他们的绳子解开，便迫不及待地走向那个小女孩，嘿嘿笑着将她的双脚绳子解开，却又分别捆在一边的木桩上，然后去扯小女孩的衣服……

　　　　张小花立刻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她以为就是打一顿，可是没想到竟然要……

　　　　不！

　　　　不可以这样！

　　　　绝不可以这样！

　　　　这群畜生！

　　　　张小花心底发出一声怒吼，本能地就要扑上去。

　　　　可就在这时，只觉得肩膀一疼，猛地回头一看，见那个男孩正咬着她的肩膀，看到她，露出一个不属于孩子的目光，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烫，就要转头去看小女孩，而那男孩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别看。”

　　　　他的手轻轻环绕着她的脖子，清冷又稚气的童音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你管不了，只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说着手臂紧了紧。

　　　　张小花耳边传来小女孩痛苦的呜呜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63　不行，危险

　　　　这个过程，张小花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那个小女孩被欺辱完就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全身颤抖着。

　　　　她很想过去安慰一下，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举动苍白无力，最终也只能坐在那低着头愤怒着，默默发誓，她一定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一定！

　　　　可在这之前不能叫任何人看出来，所以她强压着内心激荡的情绪。

　　　　夜深了，依旧是一盏昏暗的油灯，独眼鬼婆和那个尖刻的女人坐在船舱口，打着盹，小六子和那个该死的老丁头去外面守夜。

　　　　而那些孩子们经过刚才惩罚小女孩的事都吓住了，瑟缩着，僵硬着，唯恐不幸落在自己身上。

　　　　在这样的环境下，显然不能轻举妄动。

　　　　害怕，紧张、饥饿、虚弱，叫张小花和这些孩子们一样，迷迷糊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一惊，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来。

　　　　“……是一个王爷的孩子丢了，官差全都在找！”

　　　　那个小狗子回来了！

　　　　张小花立刻就醒了，竖起耳朵听起来。

　　　　“王爷，哪个王爷？”小六子惊疑地问。

　　　　“这个没打听到，现在各路都有官差，路也封死了，我不敢问得太多！六哥，咱们咋办？”

　　　　小六子沉默半晌道。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明一早就过河！”

　　　　“可是，六哥，河那边听说盘查的很厉害啊！”

　　　　“再厉害，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今天来了官差，保不准明天还会来，这样早晚会发现，我们得快点过河，到了那边就好办了，把货物分开，及早脱手！”

　　　　“行，六哥，听你的！”

　　　　明早就过河，货物及早脱手，张小花听着有些着急。

　　　　她觉得只有跳河才有把握逃走，在地面上，她一个小孩没有大人跑得快，在河里，她游水还是可以的，而这具身体的本身也会游水，她相信只要跳进河里，她就能逃脱。

　　　　可是如果过了河，上了陆地，那逃跑就更难了。

　　　　机会，她需要一个出船舱，接近水面的机会，可该死的这个机会就是没有！

　　　　她没有去想什么王爷的孩子丢的事，满脑子都是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她必须想一个办法才行！

　　　　这时偏头，无意中看到身后那个男孩明亮锐利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孩心里想到和自己一样。

　　　　男孩感到了张小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头。

　　　　男孩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好像刚才捂她眼睛叫她别看，那一举动从没发生过。

　　　　张小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多想，只是觉得这孩子心智很成熟，像个大人。

　　　　小六子他们商议完了，在船舱口对独眼鬼婆和那个尖刻的女人吩咐起来。

　　　　张小花距离船舱口最近，她听到小六子说明日过河前将他们这些孩子捆好，用麻袋装着，便再也坐不住了，要是那样的话，就没机会逃走了！

　　　　看到那几个人背对着船舱口说着，尖刻的女人靠着自己这边，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如果自己全力猛冲过去，这样短的距离应该能撞倒那个尖刻的女人，趁着那一瞬间的间隙，她就能接近船边，在这个过程中，她有机会拿到急救箱的麻醉针，她相信第一个去抓她的就是那个老丁头。

　　　　小六子作为老大，不会亲力亲为，从之前的一些事可以看出。

　　　　小狗子刚打听消息回来，体力还没恢复，女人被撞到，鬼婆年老，唯独那个老丁头会第一时间冲上。

　　　　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刚才的那种惩罚，老丁头这种人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即便是她很丑。

　　　　这在讲角色的拍戏现场，导演都说过，她觉得很有道理。

　　　　等老丁头抓她的瞬间，她就可以把麻醉针扎进他的体内，将麻醉也全部推进去，然后转身跳河，逃走！

　　　　这个过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速度。

　　　　只要速度够了，那就一定可以！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抑制，必须试一试，必须试一试！

　　　　张小花想到这里，就要站起来。

　　　　可是却被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气息，叫她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男孩。

　　　　“你要干什么？”

　　　　那个男孩的目光极为锋利，无声地说着，虽然盯着张小花，可是依然观察着船舱口。

　　　　“跑。”

　　　　张小花没有隐瞒他，无声地回了一个字。

　　　　男孩坚决地摇了摇头，无声地道。

　　　　“不行，危险。”

　　　　张小花急了。

　　　　“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男孩摇头。

　　　　“不行，危险。”

　64　脱身

　　　　张小花明白，男孩不知道自己有麻醉针，所以才这么觉得，她刚要解释就听外面一个突兀的声音喊道。

　　　　“官差办案，这船上装的什么！”

　　　　又是官差！

　　　　张小花吃了一惊，而小六子他们显然比他们还要吃惊，独眼鬼婆和尖刻女人立刻转身进船舱，同时小六子带着小狗子和老丁头去应付。

　　　　“差爷！”

　　　　张小花听到小六子谄媚地叫着，就在这时，那个被欺辱的小女孩突然暴起，往船舱冲去，并且张嘴大叫。

　　　　“救命！”

　　　　这些孩子多半和张小花一样，被毒哑了，还有两个可以说话，这个小女孩就是其中一个，大概是看上去乖巧听话吧。

　　　　可谁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竟敢接二连三地反抗。

　　　　张小花愕然，接着就看到，那个独眼鬼婆迎上小女孩，枯瘦如鬼爪的手一下子掐住了小女孩的脖子，小女孩的喊声也戛然而止。

　　　　外面的官差隐约说道。

　　　　“什么声音？”

　　　　小女孩这两日也只是喝了点粥，刚才又被欺辱了一顿，没多少力气了，那一扑和一声救命虽然尽了全力，但动静并不大，再加上鬼婆出手及时，岸上的官差并没有听清。

　　　　张小花看到那小女孩被掐着脖子，手脚乱蹬，来不及多想，甩开小男孩的手臂，向鬼婆冲撞去。

　　　　鬼婆万没想到又一个孩子扑上来，还好旁边的那个尖刻的女人迎上来了。

　　　　张小花看到女人迎来，急中生智，上去就是一口，疼的那女人嗷的一声！

　　　　“啊！”

　　　　这给了张小花启发，转身抓着鬼婆的胳膊又是狠狠一口。

　　　　她也是用了最大的力气，这一口，几乎将对方手臂的肉都咬掉了。

　　　　鬼婆哪里受得了这个，惨叫一声，放开了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倒在那大口大口的呼吸。

　　　　张小花正准备去拉那小女孩一起逃，只听后面小男孩大叫一声。

　　　　“往外冲！大家快跑！”

　　　　这时船舱口一个人慌忙冲进来，她一时顾不上小女孩，撞上去，再次凶狠地咬下，听到对方发出惨呼，倒在那，她手脚并用，从对方的身体上爬了出去。

　　　　刚感到一点新鲜的空气时，后背的衣服就被抓住了，并拎了起来。

　　　　……

　　　　船舱口发生的一切，其实不到一分钟，期间，小六子还没上岸，听到动静，他反应也迅速，故意将灯打灭，惊呼地道。

　　　　“小兔崽子，你不睡觉嚎什么！”又忙对岸上的人道，“差爷，您先等下，我点上灯！”

　　　　“妈的，快点！”岸上的官差骂骂咧咧。

　　　　他们虽然提着灯笼，可是想上船需要船上的人往岸上搭板子，才能走上去。

　　　　他们只是普通的官差，不是高手，是跳不上去的。

　　　　小六子说我点上灯的时候，张小花刚好从船舱爬出来，然后就被小六子抓住了。

　　　　张小花听到小六子的声音，更是用尽了力气咬下，结果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一声都没吭，而是直接给了张小花一耳光。

　　　　这一耳光将张小花打蒙了，然后就被小六子扔进了船舱里，摔的七晕八素。

　　　　这一摔也将她摔清醒了，一咕噜爬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取出急救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和一个麻醉针，收起急救箱后，一手握刀一手拿针，再次冲了上去。

　　　　这时眼睛也适应了黑暗，正好看着那个鬼眼婆婆和尖刻的女人弯腰捆着两个模糊的身影。

　　　　原来小男孩叫着大家跑，可孩子们都被刚才那个小女孩欺辱的过程吓住，没有一个动的。

　　　　而小男孩也没有成功，在张小花被小六子抓起来的时候，他，还有那个小女孩叫鬼婆和尖刻的女人抓住，正打算堵嘴捆绑。

　　　　张小花也发了狠，扑上去，没头没脑地在鬼婆和女人身上乱扎一气。

　　　　这下两人疼的连连惨叫，再也顾不上捆绑两孩子了，而是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往外跑！”

　　　　小男孩对着张小花模糊的身影大叫，并飞快地将绳索扯掉，手脚并用往外跑。

　　　　那个小女儿也尽力叫着救命，紧跟后面。

　　　　张小花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她现在憋着一口气，凭着这口气，扎完人就转身往船舱口爬去。

　　　　有人挡上来，她狠狠扎下，听到对方的惨嚎，又狠狠地扎了几下，然后从那人的身体爬上去。

　　　　外面的风很大，岸上那边有晃动的灯火，有人在喊。

　　　　“怎么回事！”

　　　　小六子还是没有点上灯，而是连连叫着。

　　　　“小狗子，快去看看，小兔崽子干啥呢！”

　　　　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发慌。

　　　　张小花爬出了船舱，迎面有人扑上来，作势要按到她，她狠狠地将小刀送出去。

　　　　“啊！”

　　　　那人大叫着倒在地上。

　　　　张小花也从那人的身体抽出了小刀，她紧紧地握着，就像握着生命和自由一样。

　　　　她看到了岸上灯火映出的水光，当看到了黑乎乎的船帮，便直奔那里而去。

　　　　此时小六子也看到了她，冲上来，再次抓住了她。

　　　　张小花抬头正好借着岸上微弱的火光，对上小六子阴狠的目光，她举起刀子狠狠扎下去。

　　　　可惜小六子伸手将她的手腕抓住，她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泪水一下子涌出，一松手，小刀子也掉了。

　　　　但她的另一只手，举起那支麻醉针狠狠扎进了小六子的身体里，一下子将药推了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小六子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发着吃人的目光瞪着张小花，看着那个小刀子掉了，也松开了她的手，给了张小花一个耳光。

　　　　然而他没想到，这一耳光打完，他只觉的天旋地转，全身瞬间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

　　　　“快，把船勾过来！”

　　　　“你快点游过去！”

　　　　岸上的官差混乱地叫着，显然他们也看到船上发生了大事。

　　　　如果面对的是警察，张小花会坐在那等待，但在这里，还经历了刚才的事，她谁也不相信，依然按照原计划，往船边跑去。

　　　　“等等我！”

　　　　后面传来小男孩的大喊。

　　　　张小花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借着岸上投来错乱的光线，她看到，那个小男孩跑到那个小六子身边，弯腰像是抓起了什么，在小六子脖子上狠狠一抹，然后又转身在船舱附近的位置对着躺下的人又是一抹。

　　　　他的速度很快，抹完，就朝她跑来。

　　　　张小花感到船动了，有人上来了，再也顾不上他，跃上船帮，跳了下去、

　　　　接着，那个小男孩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跳下不久，那个小女孩也跑过来了，想要跟着跳，被一个狼狈爬上船的官差抓住了。

　　　　小女孩哇的哭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

　65　圣母的奖与罚

　　　　张小花隐隐听到一声噗通，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在身后，便被湍急的水流围裹着冲向前方，她赶紧奋力地划动，感到手里抓到了什么，抱着那个物件，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冻醒了，睁开眼看到周围全是水，自己趴在一块木板上，正漂流在平静的河面上。

　　　　天边有些泛白，河上大雾弥漫，看不清哪里，她茫然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打了个哆嗦，赶紧划水。

　　　　这时才发现，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小的人紧紧抓着木板，脑袋卡在裂开的木板中间，紧闭着双目，面色青白，但五官依然精致漂亮，正是那个小男孩！

　　　　张小花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这个小男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他这样子很不好，赶紧伸手将他抓住，另一只手和两腿划着水。

　　　　她的运气不错，距离河边不是很远，很快就划到了河岸，她拖着小男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