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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花的工钱赚的一定不少！”小婶子羡慕地很。

　　　　要是不怀孕，自己也能出去，小丫头都能干活，更别说她了。

　　　　她也不想想，出去干活是要受累的，她是那能受累的人吗，又不是没出去过。

　　　　“小婶子你可说错了，工钱不多的，我是短工，只能干粗活，每个月就二十几文，不过管吃管住。”

　　　　“怎么这么少？”

　　　　“他们愿意要家生子，就是老子儿子都是他们家的人。”

　　　　张小叔解释道。

　　　　“这是世代为奴的，他们的孩子只能跟着主家活，不能科考，干啥也都是主家安排，按照一房一房算。”

　　　　张老大道。

　　　　“不能科考那还有什么希望？”

　　　　“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些人依靠着主家的势力种田开店都不用交税的。还有，这些人很难缠，你要是得罪他们，少不了叫你好看！那些宦官人家的看门人都不敢招惹。”

　　　　张老大惊讶地道。

　　　　“这么厉害！”

　　　　“是啊，投身为奴要是没点好处谁又愿意呢。”张小叔摇摇头。

　　　　“那要是不想当奴才怎么办？”张老大想想道。

　　　　“那要看主家放不放你。再说了，放了你以后你有什么事主家就不会给你出面了。”

　　　　张老大点头。

　　　　“我说呢，我在京都做工的时候，听一个人说去求求主家，只要说句话，衙门就能放人了，那人说我已经出来了，没法再见主家了，原来是这样。”

　　　　张青山轻咳一声道。

　　　　“你们只看到好的，却没看到坏的，要是主家好，做奴才倒也没事，一旦主家有点事，先倒霉的就是奴才！何况，你们以为奴才好当啊，伺候人的活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小花接口道。

　　　　“爷爷说的是，我在那做工的时候，就见过几个丫头跪在雪地里，说是打碎了茶盏。还有两个被拖出去打板子，打的那个狠啊，都出血了。还有还有，都不许生病，生病就把你赶出去，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也听说了。”小婶子道，“我哥哥说，怕奴才生病过到主子身上。要我说，做什么奴才啊，就像小花这样打个零工什么的，就好了。”

　　　　“咋就这么邪乎啊！”张老大呆了呆。

　　　　这是属于内宅的事情，张老大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青山道。

　　　　“不管多穷，多难，只要能活下去就不要去做奴才，自己当家作主才是正道！”

　　　　两儿子都纷纷点头。

　　　　小婶子在那边对这个不感兴趣，问张小花。

　　　　“小花啊，你咋就找了这么个活了呢？是自己找的吗？”

　　　　“我不是去给人家晾晒干菜吗，他们看我体格好，壮实，就说去看家吧。后来就叫我去庄子烧火了。”

　　　　“小花，干粗活可没前途，你想个法子换换，比如做个饭啦，绣个花什么的，针线活也行。”

　　　　张小花摇头。

　　　　“做饭针线他们都用自己的人，不找外面的。”

　　　　小婶子一听，顿时失望了，她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她也能和张小花一样找个工，粗活当然不能干了，针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主子吗，就那么一两个，好伺候。

　　　　没想到，不用外面的。

　　　　“那，看房子这样的活呢？”

　　　　张小花又是摇头。

　　　　“这个只找孩子。还是……”说到这停下了。

　　　　“还是什么啊？”小婶子追问道。

　　　　张小花闷闷地道。

　　　　“还是找丑的。”

　　　　那边张二牛听了噗嗤笑了，差点呛着。

　　　　小婶子也明白了，哈哈笑起来。

　　　　张小花咽下口饭，忿忿地道。

　　　　“他们说，这丑丫头用着顺手，看房子也没人偷，就叫我去了。”

　　　　不但小婶子笑了，其他人都笑了，张小花哼哼着。

　　　　“我就算长得不是那么好看，也不能这样说啊。”

　　　　张青山笑道。

　　　　“小花啊，长得丑也是好事，你看，别的孩子都没被留下，就你留下了。”

　　　　张小花默默想了下，像是接受了，点点头。

　　　　“嗯，确实是好事。”接着又精神起来，“而且我现在变得漂亮了，你们看我都瘦多了！”

　　　　这又引起大家一片笑声，就是刘氏也难的有了点笑模样。

　　　　张大牛吃着饭，心里想着，记得以前妹妹在饭桌上吵闹搅和，现在却把气氛调动的这么好，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张二牛心里说着，这小丫头心眼越来越多了啊，没说几句正经话，大家就都跟着她笑，以后自己小心点她吧。

　　　　吃完饭，刘氏叫住了张小花。

　469　告诉你个秘密

　　　　被刘氏叫住，张小花既感到紧张又有些好奇。

　　　　这是叫她做什么事啊，千万不要太为难，这样家庭和睦的气氛好容易营造出来，就算是表面，也不想这么快就完蛋。

　　　　“奶奶，你找我啥事啊？”不会是要她那点工钱吧？

　　　　刘氏翻了翻眼睛看看她这才开口道。

　　　　“你啥时候走？”

　　　　“明天，和哥哥们一起走。”

　　　　本来还想待两天陪陪赵氏，不过见赵氏过的还行，就改了主意。

　　　　“嗯，你这次回去问问主家，还需不需要人手。”

　　　　啊？这是叫她介绍工作？张小花放了心。

　　　　“奶奶，你要去做工吗？”

　　　　刘氏呸了几声。

　　　　“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去做工！”

　　　　伺候一大家子一辈子，老了还要去伺候外人，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是你小莲姑姑想去做工，你帮着说说，和你一起也好做个伴。”

　　　　王小莲！

　　　　张小花惊讶，她要出去做工，不是吧，她的年纪不是应该在家待嫁吗？

　　　　“你这么跟主家说，小莲姑姑是和你一个村的，知根知底，小莲姑姑不怕苦，很能干，还会绣花，记住了吧？”

　　　　张小花点头。

　　　　“记住了。”

　　　　“嗯，主家要是同意就捎个信，别等着你哥哥们放假，知道吧？”

　　　　“知道。”张小花再次点头。

　　　　对张小花的乖巧，刘氏很满意，挥挥手叫她走了。

　　　　张小花回了后院，找到正在喂猪的赵氏。

　　　　“娘，你在家过的咋样？”

　　　　赵氏专心地搅和着猪食，头也不抬地道。

　　　　“啥咋样？”然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盯着张小花的脑袋，厉声道，“我告诉，下次你再敢剪头发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小花缩了缩脖子，立刻表示不会了。

　　　　至于真的会不会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赵氏也不可能真的打断她的腿。

　　　　“娘，你知道我奶奶把我留下干啥吗？”她赶紧把话题扯开。

　　　　“干啥？”

　　　　“让我问主家还要不要人，要王小莲去呢。”

　　　　“王小莲？”赵氏愣了下，立刻道，“不行！”

　　　　张小花惊讶。

　　　　“为啥啊？”

　　　　赵氏却没说为啥，只说不要跟主家说，到时候就跟刘氏说不行就好了，然后就把她赶走。

　　　　“去玩吧，后院的小红来问你好几次呢。”

　　　　张小花没坚持，应了声，回屋见两个哥哥在读书，也不好打搅他们，出门找小红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小红跑出来高兴地道。

　　　　“就中午，你没听到我娘打我的声音吗？”

　　　　“你刚回来你娘就打你啊？”小红很是不解。

　　　　“我把头发剪掉了。”张小花把头巾拿下来给她看。

　　　　小红立刻露出可怜同情的样子。

　　　　“你好难看。”

　　　　张小花白了她一眼，又把头巾包好。

　　　　“走，咱们去玩吧。”

　　　　小红嗯嗯着跟着走，很理所当然地道。

　　　　“你回来给我买啥好吃的了？”

　　　　张小花绝倒，这是什么破孩子，还给你买好吃的，你是我的谁啊！

　　　　“为啥给你买？”

　　　　“我们是朋友啊，好姐妹，你出去赚钱不是应该给我买好吃的吗？”

　　　　张小花从兜里拿出一袋蜜饯塞给她。

　　　　“真是服你了！”

　　　　小红欢天喜地接过来，一点一点地享受起美味来。

　　　　“我还是过年吃到的呢，我奶奶就给我一小把。”

　　　　这回该张小花投以可怜同情的目光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张小花正盘算着怎么从小红嘴里套出王小莲的情况，没想到小红倒是主动说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红神秘兮兮地道。

　　　　“啥秘密？”

　　　　“是王小莲的！”小红得意地道，意思你没想到吧？

　　　　张小花心里暗乐，这孩子白长了一岁，还是老样子啊。

　　　　“她咋了？”张小花配合着她，惊讶道。

　　　　小红低声悄悄地说起来。

　　　　“我告诉你啊，王小莲和那个男人又好了。”

　　　　这句话真是石破天惊啊！

　　　　看着张小花震惊的表情，小红更加得意。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吧？就是那个唱戏的，他又来找王小莲了，还差点把王小莲拐走呢！”

　　　　原来年前某一天，成小生找到了王小莲，不要管在哪找到的，反正是两人见了面，不知道王小莲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那个成小生太会忽悠，就又好上了。

　　　　这样持续到年后某一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被村里的人撞见，说是在碾坊后面一个处理粮食的屋里，就这样事情败露了。

　　　　张小花想象不出，年后也很冷啊，这两人就在没有火炕也没有火盆的地方就啪啪上，不怕冻出病来啊。

　　　　还有还有，听小红那意思，这两人在一起可不短了，每次都在那地方，天寒地冻，想想就冻得慌！

　　　　“咱们全村人都知道了！当时那个热闹啊！就你不知道！”小红吃着蜜饯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全村都知道了，这算啥秘密！”

　　　　张小花撇嘴，心里却想到，怪不得刘氏叫她给王小莲找工作呢，原来出了这样的事。而赵氏不叫她答应，是看不惯吧。

　　　　要是放在现代，城里还好，乡下也是很难堪的事，不叫人知道两人爱咋啪啪咋啪啪，一旦被人发现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吐沫星子满天飞啊！

　　　　古代更别提了，王小莲不死也扒几层皮。

　　　　“那那个唱戏的呢？”

　　　　“跑了，被发现的时候就跑了，几个村人都没抓住，还是光屁股跑的呢！咯咯！”小红笑的前仰后合。

　　　　“你看到了么，你就这么乐呵。”

　　　　“看到了，我出去玩，正好遇上，二赖子喊得可大声了，说，快来看，有两个不要脸的干坏事呢！村人就去了，把他们堵在里面，那个男的从碾坊窗户爬出去的。”

　　　　听起来当日还满惊险的！

　　　　“那王小莲咋样？”

　　　　“王小莲可惨了，被她娘揍了一顿，都揍出血了。”

　　　　“你又咋知道的？”

　　　　“都这么说啊！”

　　　　小红很不满张小花的质疑，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她现在呢？”

　　　　“现在就在屋子里待着，我姐姐要去看她都偷偷的去，我娘说了再去看她就打断我们的腿！”

　　　　张小花有些意外小青还去看王小莲，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会失去一切朋友的，看来小青这个闺蜜还真不错。

　　　　“那个男的没再来吗？”

　　　　“没有，他哪敢来啊，王小莲哥哥说再来就打死他！”

　　　　打死他，不见得吧，出了这样的事，王小莲还能再嫁人吗？除了嫁给成小生以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470　王家目的

　　　　张小花能想到这一点，王家当然也能。

　　　　此时王老太太坐在自家的炕上正对着刘氏抹眼泪。

　　　　“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都没脸活了啊。”

　　　　刘氏拍着她道。

　　　　“看你说的，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人再说了。”

　　　　“咋会没人说呢，当面不说背后也说啊。那个死丫头，真是不要脸啊，竟干出这样的事！”王老太婆又开始哭。

　　　　刘氏叹气。

　　　　“事情已经出了，再想这些也没用。那边还没信？”

　　　　王老太婆知道刘氏说的什么，气的一拍大腿。

　　　　“说起这个我就恨得牙痒痒！那个挨千刀的没回家，家里只有个妇人……你说，我这造的什么孽啊，那个姓成的有家有室的人，你说那死丫头咋就看上了这么个人！”

　　　　刘氏见话题跑偏了，赶紧拉回来。

　　　　“那那个妇人咋说？”

　　　　“能咋说，连骂带嚎把我们赶出来了，现在倒好，不但咱们村知道了，那个村也知道了！我这一辈子清名啊，都叫这个死丫头给毁了啊！”

　　　　“那，那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啊。”刘氏愣了愣道，“实在不行，就去官府告他去！”

　　　　王老太婆连忙摇头。

　　　　“这样的事能告吗？他爹去找了好几趟，那村的村长说了，那家子就是妇人当家，那挨千刀的除了在外面唱戏啥都不管，钱也拿不回来，说是吃喝嫖赌，就是个秧子啊！”

　　　　刘氏一听，这亲事是不成了，叹了口气。

　　　　“这小莲啊，还真是傻，叫人骗了啊。”

　　　　不管她心里咋看不惯，可对着干姐妹也不能说。

　　　　“行了，你也不要着急了，这事急不得。我跟我家小花说了，叫她问问她的主家有没有活，先出去呆些日子吧，唉，这事整的，真是的！”

　　　　这个主意当然不是刘氏想的，是王老太婆自己提出来的。

　　　　到底是心疼闺女，不管嘴上咋骂，手下咋打，还是希望闺女好一些，在嫁不了成小生后，就想到张小花在外面给人家看房子，王小莲比张小花还大一些，不看房子做其他的事也行。

　　　　出去了，王小莲也就不用整日窝在屋里见不得人，还能赚点钱，等时间长了，事情平息了再回来也不迟。

　　　　另外，王老太婆还有更深的想法。

　　　　王小莲毁了，嫁是可以嫁出去的，可那要看嫁什么人，山沟里娶不上媳妇的汉子多的是，可王小莲能受的了那里的苦吗？

　　　　就算王小莲受得了，她也受不了！

　　　　王小莲长得好，模样俊，是十里八乡的村花之一，人都说是富贵的命，给一个糙汉子，她不甘心啊。

　　　　可是嫁好人家，也没人要啊。

　　　　于是她就想着，既然好的找不到，那就退一步吧，做个填房，或者富人家的妾，这样衣食无忧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失一种富贵。再有了一儿半女的，这辈子就有了依靠，她这个当娘的也算对的起孩子了。

　　　　这也是听说填房和做妾不用是黄花闺女，觉得正好合适王小莲。

　　　　而这样的人家他们上哪认识去，至多就认识认识周边几个地主。在王婆子眼里，那算什么有钱人，不过是多几亩地而已，既然要做填房和妾，那就做最好的！

　　　　所以就想到了张小花。

　　　　王小莲跟着张小花去晾晒菜干，回来说那家多有钱多有钱什么的，完事张小花被留下给主家看房子，过年都没回来。

　　　　要是王小莲没出这样的事，她也不会多想，可出了这样的事，她就想，要是这样的人家看上王小莲也不错，于是就和刘氏说了。

　　　　当然这些话是不好说的，只说是叫王小莲出去躲躲，顺便还能赚点钱，等消停了再回来。

　　　　对干姐妹的事，刘氏一向很上心，这不张小花回来她就说了。

　　　　“小花答应了，说回去就跟主家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刘氏安抚道，“过几天应该就有信了。”

　　　　王婆子拉着刘氏的手千恩万谢。

　　　　“你看你，说这话不就外道了，我们都老姐妹了，快别说这话了啊。”

　　　　刘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

　　　　说了一会话刘氏回去了。

　　　　王婆子想了想将王小莲叫过来。

　　　　王小莲现在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没什么大碍，被打的伤已经好了，每天窝在家里没事干就收拾自己，还什么都不干，说起来比以前还漂亮干净几分，

　　　　再加上被滋润过，看起来更有味道了，只是人却不在状态，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死丫头，别给我摆出那么一出！”

　　　　王婆子像往常一样，连骂带侮辱了一通才说起了正事。

　　　　“我给你刘姨说了，叫张小花问问她主家需不需要人，要是需要你就给我滚去做工！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那就趁着找个机会去给我找个有钱的！你不喜欢有妇人的男人吗，那就去做妾吧！反正你也这样了，找不到什么好的了，要么就去山沟里，要么这样，你自己选！”

　　　　明明是为了闺女好，可是王婆子说的却极为难听。

　　　　王小莲却没什么表情，她已经习惯的麻木了，从出事后几乎每天都被这样过一遍堂。

　　　　她没说话，王婆子吼了一句。

　　　　“哑巴了！”

　　　　王小莲吓得打了一个机灵，条件反射地道。

　　　　“全听娘的。”

　　　　“那就这样吧，滚回你的屋去，等来信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