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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妃笑了，夸奖了一句真是好孩子，眼底却是一片漠然。

　　　　回府的路上朵朵实在忍不住提起关于段玉的传言。

　　　　“姑母，那些传言对表弟的名声不好，姑母还是查一查吧。”

　　　　端王妃点头。

　　　　“你说的是。”并没有多谈。

　　　　朵朵还想试探，可看看端王妃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就知趣地没有再开口。

　　　　这边段玉接到了母妃亲自将朵朵送回家去的消息，并没有松了口气。

　　　　“人送回去了，你还担心什么？”高清道。

　　　　“过年了，就算不出这样的事也会送回去的。只有年后不再把人接来才算真正的送回去。”

　　　　高清看看他，刚想说什么，他的一个亲信过来禀报一番，高清顿时惊住。

　　　　“段利找上了张大牛！”看向段玉。

　　　　段玉也皱起了眉，然后冲口道。

　　　　“不会是有她的消息了吧！”

　　　　“我去看看！”高清起身就走。

　　　　“不要和段利照面！”段玉叮嘱道。

　　　　“我知道！”

　　　　高清走后，段玉心里想了很多，可再没有落实前只能焦急地等着。

　　　　这边张大牛刚送走段利高清就来了，他还没从妹妹的信里反应过来。

　　　　“你妹妹是不是有消息了？”高清见到他直接问道。

　　　　张大牛惊愣道。

　　　　“你怎么知道？”

　　　　“果然在他那里！”高清气的要命。

　　　　张大牛随即也明白高清的意思了，他看得出来高清和段利关系很不好，而这也代表段玉和段利的关系不好。

　　　　“没在他那边。”张大牛忙道，将信递过去，“这是我妹妹写的。”

　　　　张大牛赶紧接过来，迅速看了一遍，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妹妹要干什么？过年不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

　　　　张大牛苦笑。

　　　　“我怎么知道，你没看到吗，她不想说。”

　　　　“你妹妹不想说你不会问送信人吗？他应该知道啊，不然这信怎么来的！”

　　　　高清很生气，死丫头宁愿和段利联系，也不和他们联系！

　　　　“送信的是段利，我问了，他说妹妹不叫他说，他尊重妹妹的意见。”

　　　　“尊重个屁！他的话你也信！”高清不满地道。

　　　　张大牛有些不乐意。

　　　　“我妹妹既然写了信就证明没事，她不叫段利说，段利不说，这有什么不相信的？”

　　　　高清看向张大牛。

　　　　“你也愿意相信那个段利？”

　　　　“我相信我妹妹。”张大牛伸手要信，“把信给我吧。”

　　　　高清却收进了怀里。

　　　　“还有一个人要看，等他看完我给你送来。”

　　　　张大牛知道是段玉，点点头没说什么。

　　　　高清对张大牛相信段利也很不满，可该问还得问。

　　　　“段利还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他就是告诉我妹妹和他说好了，过年不回来，让他帮着圆一下，说辞就像你说的那样，妹妹去主家的宅子做工了，过年也在那里过。”

　　　　“还有呢？”

　　　　张大牛想想，摇头。

　　　　“没有了。”

　　　　“他没说你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高清问了半天什么信息都没问到，只好回去。

　　　　张大牛打发了高清，心里也有些不爽，妹妹不说在哪里肯定有她的道理，怎么你就不相信呢！

　　　　只是，被高清说的他也有些后悔，不如好好问问段利了。

　　　　高清带着信回来给段玉，段玉一看也有些惊讶。

　　　　“她过年不回来？”

　　　　“最气人的是她不说！还有她那个哥哥，不是很在乎她吗，怎么就那么轻易相信段利了！”高清余怒未消。

　　　　“是段利亲自把信交到她哥哥的手里的？”

　　　　“是，怎么了？”

　　　　“她就在段利那里。”段玉脸色有些难看。

　　　　高清愣住。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在段利那里，这个信段利又是怎么拿到？”

　　　　“不是，我是说，她怎么会在段利那里，她在段利那里干什么？”高清喃喃地道。

　　　　段玉却将信狠狠地扔给了他，转头就走。

　　　　“叫你爹回来吧，不要找了。以后，以后也不要再管她！”

　　　　扔过这句段玉加快了脚步。

　　　　高清捏着信，愣了下就明白了段玉的心情，那个丫头这是选择了段利吗？

　　　　他恨恨地道。

　　　　“死丫头，你这干的什么事啊！”

　　　　段玉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到晚上，高清进来里面连灯都没有点。

　　　　“我把信还回去了，张家做工到春天……”

　　　　“那是你的事，不要再跟我说。”段玉冷冷地道。

　　　　不过声音有些闷闷。

　　　　高清拿出火折子点上灯，看向段玉，见他的双眼有些发红，惊讶道。

　　　　“你眼睛怎么了？”

　　　　段玉立刻转过身去，淡淡地道。

　　　　“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高清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就说道。

　　　　“也许那丫头有事……”

　　　　“我说了，不要再跟我提她。”

　　　　高清只好叹了口气。

　　　　“那你，早点睡吧。”转身走了。

　454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高清没看到在他走后，背对着他的段玉流下了两行泪水。

　　　　流出来，段玉又狠狠地擦掉，可是又忍不住流出来了。

　　　　哭什么哭！

　　　　段玉再擦，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最后不管了，任由泪水流淌。

　　　　这次他是真伤心了！

　　　　从得知张小花出走就开始担心，每日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她出什么事。

　　　　可没想到到头来，她却跑到了段利那里！

　　　　这么久了才有个信，却偏偏又是给张大牛的，对他连句口信都没有，这怎能不叫他气愤！

　　　　因为她，府里都闹出了传言，因为她，他不得不对母妃撒谎，可现在全成了笑话！

　　　　就算张小花不在段利那里，段利能捎来张小花的亲笔信，也说明段利知道张小花在哪里。

　　　　段利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她告诉的吗！

　　　　不告诉他偏偏告诉段利，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相信段利，而不相信他，他做的一切依然是笑话！

　　　　段玉默默地流着泪，看看书桌上张小花画的那些画书，既恼火又失落，这样的滋味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起身将那些画书全部放进了木盒子，抱着木盒子走到了柜子前，将其塞到了最底下，塞完了就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的泣不成声。

　　　　他像是亲手埋葬了最珍贵的东西，从此所有的美好和快乐将不再属于他。

　　　　张小花，他最喜欢的朋友，没有了！

　　　　……

　　　　“过年咱们不回去真的没事啊？”赵氏对张老大说道。

　　　　张老大泡着脚道。

　　　　“那有啥事！把年货给家里捎回去，没事！”

　　　　现在张老大越发像一家之主了。

　　　　“唉，这不回去我心里还不踏实呢。”赵氏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还有小花，她说不就是看房子吗，怎么又被主家叫去忙年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有什么事！花钱雇你就叫你看房子，便宜你了呢！”

　　　　赵氏想想，转头对看书的张大牛道。

　　　　“大牛？大牛！”

　　　　“……啊？”

　　　　叫了半天张大牛才抬起头来。

　　　　赵氏有些过意不去，打搅了孩子看书了，她并不知道张大牛拿着书，心思却早跑到了别处。

　　　　“娘，咋了？”

　　　　“没咋，说你妹妹呢。你知道她去那个主家在什么地方吗？我不放心啊，她一个女孩子，要不你去看看你妹妹？”

　　　　张大牛忙道。

　　　　“娘，妹妹写了信，是她的字迹。再说了，她的主家离这里有些远，来回好几天呢！”

　　　　“是这样啊。”赵氏有些失望。

　　　　“别瞎操心了！”张老大起身去倒洗脚水，“你把给家里买的年货准备一下，明天叫人捎回去。”

　　　　赵氏下意识地答应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张老大回来见她还在那坐着，就说道。

　　　　“等忙完年，我去看看小花。”

　　　　赵氏忙点头。

　　　　“嗯，你看看去吧，长这么大，孩子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不看看我不踏实啊。”

　　　　张大牛一听，完了，这可咋好。

　　　　一边的张二牛斜眼看看哥哥，低声道。

　　　　“大哥，妹妹是不是在白天来的那个公子家里？”

　　　　张大牛瞪了他一眼。

　　　　“读你的书，瞎说什么！”

　　　　张二牛撇嘴，还想瞒我，我都看到了！

　　　　他忍不住嘀咕，那个公子长得挺好看，就是喜好有点特别，竟然看上妹妹那样的，真是难以理解！

　　　　……

　　　　过年是阖家团圆热热闹闹的事，可是对小婶子来说就不是了。

　　　　“娘，我能不能不会去过年啊。”

　　　　小婶子靠着母亲，娇声地叫着。

　　　　从张家出来，她和张小叔确实打算去镇上一个做工一个读书，好好奋斗的。

　　　　可是，奋斗不是想想就行的，那需要付出辛苦，而不论是她还是张小叔却都不是吃苦的人。

　　　　她就不用说了，虽然不是最小的，可也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从小到大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差不多了。

　　　　反正有娘的孩子是个宝，她过着一半小姐的日子，去做工，就算是针线活的苦，她也没吃过！

　　　　给自己做衣服，给家人做衣服，毕竟是有数的，而用来赚钱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求高、要求快，要求按时完成，还没完没了，赚的也就刚够温饱，改善下生活都不行。

　　　　小婶子做了几天就做不下去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啊。

　　　　再说张小叔，排行最小，有哥有姐，张家虽然不富裕，可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苦。

　　　　小时候不用说，哥哥姐姐照顾着，长大读书，回家干活也是挑挑水、扫扫院子，秋收的时候装装车，砸砸葵花什么的，还是想干就干，不相干就以读书为名去偷懒，无忧无虑。

　　　　可现在不行了啊，虽然来镇上还是读书，可回到家里却再也没法无忧无虑。

　　　　“我好累啊，我不相干了。”

　　　　“相公啊，你能不能也找个活干啊，抄抄书也行啊。”

　　　　“张小五，我嫁给你就是瞎了眼！”

　　　　“没钱了你还读什么书啊，如果能考上你早考上了，你干脆出去给我赚钱去！”

　　　　“你还能干啥，你是不是男人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读书，你读屁去吧！”

　　　　“你再不读书我就不跟你过了！”

　　　　……

　　　　就这样，在小婶子越演越烈的反对声中，张小叔不得不放下书本去找活干了。

　　　　活是有的，他又有文化，能读能写，收入也是不错的，按理说会过的不错。

　　　　可惜两人都太年轻了，刚成家，不会过日子，拿到钱就开始，买买买！

　　　　是的，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剁手党，小婶子也不例外，除了吃就是穿，总之赚一个花俩得手。

　　　　古代也有蚂蚁花呗，只是叫法不同，于是借了高利，反正有收入不用怕。

　　　　可是高利那东西对他们这点收入来说，就是个坑。

　　　　好在被张小叔的大舅哥知道了，及时制止了他们，还清了高利后，大舅哥不放心怕他们再借，就叫他们回家消停过日子去。

　　　　小婶子不愿意回张家，但不敢违背大哥的意思，只好回了娘家。

　　　　媳妇回娘家，张小叔当然得跟着了，就这样两人一直住到了现在。

　　　　小婶子母亲是个精瘦的老太太，说话慢条斯理的。

　　　　“过年了，你大哥大嫂就要回来了，你再住下去他们该说你了。”

　　　　小婶子之所以不停地往娘家跑，还一住就十天半月的，原因只有一个，大哥大嫂没在家里，弟弟妹妹也都没成家，回来和没出嫁前过的一样舒坦！

　455　回家

　　　　“娘，你不知道，我那个婆婆啊，就看我不顺眼，总找我别扭。再说了，回去我就得干活，他们一大家子人，就是做饭也得累死我！”

　　　　老太太纳着鞋底，还是慢条斯理地道。

　　　　“你忍几天，等你大哥大嫂走了你们再回来。”

　　　　老太太还真是疼闺女，丝毫不觉得出嫁的闺女一直在娘家住有什么不妥。

　　　　倒是一直在边上绑扫把的爹说话了。

　　　　“住啥住啊！都嫁出去了，不在婆家好好过日子老回来啥！”

　　　　“娘，你看看，爹又说这话！”小婶子扭着身子撒娇。

　　　　“你老实点，别扎着你。”老太太道，“不过你爹说的也对，总是回来也不是长久的法子。”

　　　　“娘，你说了，我嫁出去也能回来的。”

　　　　老太太又对老头子道。

　　　　“老头子，闺女愿意回来就回来吧，你别说了。”

　　　　老爹哼了一声。

　　　　“拎不清的死老太婆！嫁出去的闺女却回来住这是咋回事啊，你叫老大，老大媳妇咋想？现在不但养闺女，还得养女婿。回来也行，跟张家说，叫小五进李家的门，给我做儿子，给我养老送终，住一辈子都行！”

　　　　小婶子一听高兴地道。

　　　　“爹，你说的是真的，小五给你做儿子，我们要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爹说话算数！”

　　　　“太好了！我今晚就和小五说！”说完跳下炕去找张小五了。

　　　　老太太担忧地道。

　　　　“这么大事，老大和老大媳妇能同意吗？”

　　　　老爹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

　　　　“就没见过你这种没脑子的，还老大和老大媳妇同意吗，他张家也不会同意的，他们丢得起这个人吗！”

　　　　老太太也有些不乐意。

　　　　“那你还和闺女这么说！”

　　　　“我不说他们得住到年后去！”说着老爹语重心长地道，“老婆子啊，闺女都嫁出去了，老在娘家住是咋回事啊？他们得过自己的日子！”

　　　　老太太却叹口气。

　　　　“我也愁啊，可是你看二丫她不愿意在婆家过啊。你没听说吗，她那个婆婆啊，那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咱们二丫住在那受气。”

　　　　“行了，就二丫那脾气，还受气，不给人受气就好的了！”

　　　　“有你这么说自己的闺女的吗！就算二丫说的是，可你也知道，他们现在和她大伯子住在一起的，现在他们住的是厢房，厢房冬天多冷啊！”

　　　　老爹有些生气。

　　　　“那怪谁，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你闺女愿意啊，还是私定终身，想反对都不行。该！自己走路磨出的泡怨谁！”

　　　　“你这死老头子，说这些还有啥用！”

　　　　“是你说的。”

　　　　“我说的是二丫为啥总回来，是在婆家住的不顺心！”

　　　　“那咋办？不顺心也是她自找的。嫁出去了，还在家里啊，你那是害她，知道吧！你个死老婆子啥事都不懂！”说着收拾起工具走了。

　　　　老太太心里却想到，要是闺女女婿分家单过就好了，可是分家单过要有单独的房子和院子，张家能给盖吗？

　　　　不行，她得给孩子说说，房子可是大事，趁着公婆还硬朗，赶紧要！

　　　　这边小婶子跟张小叔说起回娘家过，张小叔无可无不可。

　　　　怎么说呢，对于张小叔来说，他也挺喜欢住在丈人家的，不管住多久，他都是女婿，丈人和丈母娘都把他当作客人伺候着，不说好酒好菜，可也很像样。

　　　　最主要的是，没事！

　　　　不像在家里，老娘不知啥时候就骂起来了，爹回来也总是问读书读得咋样，烦的很！

　　　　就算在丈人家多干点活也愿意。

　　　　可是他也知道，这么住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得回去。

　　　　听了小婶子的话，就随意地道。

　　　　“你和我爹我娘说吧，我给谁当儿子都行。”张小叔舒舒服服躺在炕头歪着头看着闲书道。

　　　　小婶子见张小叔一点反对都没有，心情大好，却使劲推了他一把。

　　　　“德行！还我去说，那是你爹你娘，你回去说去！”

　　　　张小叔嗯嗯地敷衍着，继续看书了。

　　　　丈母娘家再舒服，大舅哥一家回来了，张小叔和小婶子也不好再住下去。

　　　　这日两人回了张家，家里张青山和刘氏正蒸干粮呢。

　　　　一看他们回来了，刘氏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知道回来啊！”说着就是一顿数落。

　　　　张小叔陪着笑直接进屋找爹。

　　　　“爹，我们回来了，这是给你和娘的年货。”说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娘，你放起来吧。”

　　　　听到东西刘氏也不数落小婶子了，赶紧回来收起。

　　　　被数落一顿的小婶子也没生气，笑嘻嘻地进了后屋，看到蒸好的干粮，拿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进了屋。

　　　　“爹，娘，这干粮真好吃，你们蒸的？”

　　　　张青山不好挑儿媳妇的毛病，嗯了声，问起张小叔怎么没在镇上读书。

　　　　张小叔回答的很溜。

　　　　“她没找到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