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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妹妹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看来，妹妹丢了以后有好吃的都是自己的了。

　　　　再说，哥哥已经去找了，明天就能回来，真不明白大人们干嘛一副死人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他想的明天就会回来，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实现。

　　　　女人们只是说说，没啥实质性的建议，一边说一边看着男人那边，而这时一直在抽烟的张青山，磕了磕烟袋锅子道。

　　　　“我张青山先谢谢大家，这么忙还来操心我家的孩子，多谢的话我就不说啦，以后有啥事只要我张青山能做的绝不推辞！”

　　　　张青山本身有些文化，又长年跑外，说起话来也格外的好听，这叫大家都很受用，纷纷说，没啥没啥，都一个村住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帮忙呢！

　　　　“张大哥，你说吧，要咱们咋着，老少爷们都在这，你只要出个道，咱们就去走！”一个老头说。

　　　　“张大叔，我和大牛他的爹关系最好，我去找大牛和小花，你们帮我看看家就行。”

　　　　说话的是赵大虎的爹，赵大叔。

　　　　赵大叔种地为主，农闲做点小生意，因为三个儿子太能吃，家境也挺紧巴。

　　　　赵大叔长得身材魁梧，是个十足的糙汉子，一张方正的脸带着憨实。

　　　　张老大就坐在他的身边，听了忙道。

　　　　“那怎么行呢，在过些日子就要割麦子了……”

　　　　“别说了，就是割金子也没孩子重要！”赵大叔瓮声瓮气地道，“再说了，我家不是还有三个臭小子吗。你别管了！”

　　　　陈老大也说话了。

　　　　“我和赵大哥我们一起去找孩子。”

　　　　大家一时都自告奋勇，张青山眼圈一红，擦了擦，尽量叫自己精神一些，摆摆手，大家安静了，都看向他。

　56　张青山的决定

　　　　张青山站起来高声道。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可不能因为我家的孩子叫大家耽误了收麦子，这可是一年的口粮，就算大家不说什么，我心里也难安。不用大家去找，只要大家帮着打听一下，我就感激不尽了。要是大家能拜托亲戚朋友一声那更好，其他的我们自己想办法。”

　　　　眼见就要割麦子了，麦子割下来就得马上脱粒，然后迅速晾干。

　　　　这里七八月份是雨季，麦子如果晾不干的话就会生芽儿，发霉，不能吃。就算是长在麦地里，或者割下来也不行。

　　　　所以这个时间，凡是种麦子的人家都是争分夺秒，他孩子丢了是急，可能叫这一村的人跟着去找吗？到时候损失赔得起吗？

　　　　别看现在都说没事，可他又不是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相信真的没事。

　　　　再说了，白使唤人不说，还叫人损失粮食，这个人情他张家担不起。

　　　　粮食，是人的命啊！

　　　　有人还在劝说，但没有刚才那么踊跃了，更多的是在说，找亲戚朋友帮忙什么的。

　　　　张青山没有怨气，这正常，不能他家丢了孩子，就不叫人家过日子了。

　　　　“他赵家大叔，我也谢谢你。先收麦子，等忙完了你在帮忙找。”

　　　　赵大叔还想说什么，张青山摆摆手。

　　　　“孩子丢的时候不是说有刺客吗，我想这件事官府肯定查，只要官府一查，那孩子就不会有事，也带不走多远的。没事，你忙完了再帮忙也赶趟。”说着将周家人也拒绝了。

　　　　赵氏急了，叫了声爹，张青山看了她一眼，赵氏不敢说话了。

　　　　“好了，大家都忙，现在麦子正在灌浆，正是关键的时候，我们自己先商量一下怎么找。”

　　　　大家一听，也都恢复了理智，说着有事就说话，我一会就去亲戚那里问问的话，都走了。

　　　　只剩下自家人，张老大也忍不住祈求地看着父亲。

　　　　“爹，孩子……”

　　　　张青山摆摆手，对刘氏道。

　　　　“你去多拿出点面，叫大牛他娘烙些饼，我去找孩子。”

　　　　“爹，我去！”张老大马上道。

　　　　“你去个屁！”张青山发火了，“你去找孩子，地里的麦子谁收，没了粮食喝西北风啊！”

　　　　赵氏很想说孩子没了，还在乎喝西北风吗？

　　　　“别有点事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张青山继续训斥道，“孩子要找，日子也得过！”说着缓了缓气道，“大牛不会丢的，他那么大了，又是个机灵的，他是去找小花了，我想他就在福安寺山下，我先过去叫他回来，然后再去衙门问问，让车行那边也帮着找找，这个得花点钱。你们就别管了，在家把麦子收回来就行了。待会叫你娘去你兄弟那边问问。记着，村里的人叫人家帮着打听一下就行了，不要求得太多，空余的时候，大牛他娘，你去你娘家叫你哥哥和弟弟找找。好了，快去烙饼，我还要赶路呢！”

　　　　赵氏听了张青山这番话，心里安定多了，特别是那句找到大牛打发回来，好像大牛就在那等着呢。

　　　　“爹，那小花呢？”她没听到张青山提到小花，紧张地问。

　　　　“小花也没事！”张青山说的很坚定，“那孩子鬼精着呢，能怎么着！现在也许和大牛在一起呢。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

　　　　“那，不是说有拐子吗？”刘氏说了这么一句。

　　　　赵氏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张青山瞪了她一眼。

　　　　“咋不盘算好的呢！”然后说道，“拐子都拐啥孩子，你们不知道？好看的，有钱人家的，咱家的小花好看吗，有钱吗？拐她干啥？行了，赶紧去吧。”

　　　　赵氏这下踏实了，是啊，小闺女那么丑，家里有没钱，谁看得上呢！

　　　　看不上好啊，她就不会失去闺女了。

　　　　想着小闺女为她留饭、维护她，叫她对自己好，就恨不得小闺女再丑一些，更丑一些……

　　　　那样就没人抢她的闺女了。

　　　　赵氏去忙了，张青山趁着这段时间回屋休息，待会还要赶路，下次睡觉还不知道啥时候。

　　　　别看他嘴上说的轻松，那是为了安抚家人，其实心里沉重的很。

　　　　外面什么样他清楚的很，张大牛虽然十二了，很机灵，可毕竟一直在家里，没出去过，万一遇上点啥事……

　　　　至于张小花，那是个女孩子，再丑的女孩子也有人要的。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比孙子还要凶险。

　　　　可是他能说吗！

　　　　要是这么说了家里就乱套了，都去找孩子，怎么活啊？

　　　　想到这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刘氏把面拿出来给赵氏，就赶忙进屋，坐在张青山的身边，小声道。

　　　　“老头子，真的没事？”

　　　　看着刘氏折腾的有点脱相的脸，和惶恐的神情，叹了口气，更觉得不能说实话了。

　　　　“孩子没事，可是得花些银子。”

　　　　说到银子刘氏就是一哆嗦。

　　　　“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去。”

　　　　“我先去福安寺看看，再说。”

　　　　“我给你拿点吧，你这是去找孩子，不是干别的。”说着转身去开箱子，很大方地拿出了一包，给了张青山。

　　　　“我怎么能拿这么多呢！快收起来！”

　　　　刘氏抹着眼泪收了起来。

　　　　张青山心软了，谁说老伴对孩子不好，你看看这孩子出事了，毫不犹豫地就把家底掏出来了！

　　　　他哪知道，别说把家底掏出来，就是把她自己掏出来，只要张小花回来她也愿意！

　　　　要是张小花回不来，那就不是掏家底的事了，是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张青山揣着烙好的大饼，赶着车匆匆走了。

　　　　同时刘氏也顾不上生病了，赶紧去其他儿子那求助。

　　　　赵氏干完活叫张二牛在家好好看家，自己回娘家找哥哥弟弟帮忙了。

　　　　张老大先去看了麦地，又去了邻村，好言好语托人打听。

　　　　还好这样的事，不管谁都答应了。

　　　　赵大叔没有听张青山的话，将家里的活安排一下，就赶着车揣着干粮去找孩子了。

　　　　赵大婶也不怠慢，留下自己的三小子看家，自己回娘家找人帮忙。

　　　　后街的陈家也是如此。

　　　　他们和张家关系最好，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不能不管。

　57　张大牛

　　　　大人们都去忙了，张二牛寂寞无聊地坐在自家的大门口玩着土，有村里的小孩子过来问。

　　　　“你哥和你妹妹真的丢了？”

　　　　张二牛想也不想嗯了一声，哪知道，那个孩子对着后面一挥手，后面跑出了好几个孩子，上来就将张二牛按住，让他叫爹。

　　　　张二牛誓死不从。

　　　　“凭什么！”

　　　　“你大哥丢了，你还牛什么啊，以后我就是老大，你得听我的！”那个孩子无比嚣张地道。

　　　　张二牛大声嚷嚷着。

　　　　“我大哥丢了，我没丢，我就是老大了！”

　　　　这下那孩子怒了。

　　　　“揍他！”

　　　　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赵三虎来找他玩，看到了，叫两个哥哥来，才把张二牛救下来。

　　　　“我揍死他们！”赵二虎看着对方逃走，就要往去追，被大虎拽住，“你一个人打得过吗！”

　　　　“那不还有你们吗？”

　　　　赵大虎摇头。

　　　　“娘说了不能打架。”

　　　　他是个老实的孩子，不过是因为张大牛怂恿才去打架，如今张大牛不在，自然不可能听弟弟的指挥。

　　　　赵二虎气得直跺脚。

　　　　张二牛感觉到了，这口气不会有人帮他出了，他想起大哥在的日子，别说有人揍他，就是有人骂他都没有！

　　　　他忽然很想很想大哥。

　　　　……

　　　　“小兔崽子，你竟敢来老子的地盘上偷东西，我打断你的狗腿！”

　　　　一个三十几岁的要饭花子，手里拎着一根打狗棒，虎虎生威地追赶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嘴里骂骂咧咧着。

　　　　那个少年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狠厉，将手中的包子塞进嘴里，往旁边的一个巷子拐去，这里是另一伙要饭花子的居住地。

　　　　少年进了巷子，果然几个和他差不多的半大孩子敌意地看来。

　　　　少年回头大叫道。

　　　　“大哥，他们在这，你快过来！”说完三拳两脚将几个半大孩子放倒，自己迅速地跑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旁边破烂屋子里冲出几个成年要饭花子，看到地上躺的孩子，大怒。

　　　　“谁干的！”

　　　　这时追少年的那个要饭花子过来了，一个孩子指去。

　　　　“他是揍我们那个人的大哥！”

　　　　“他还要占我们的地盘呢！”

　　　　这几个成年要饭花子一听，气呼呼地围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跑过去的少年远远听到那个哎呀哎呀的惨叫，笑了，可是很快脸就皱到了一起，不得不停下来，抱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这是刚才被那个追他的要饭花子踹的。

　　　　“好疼！”

　　　　他冷汗冒出来，不得已跪趴在地上，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这时一阵脚步接近了他，少年如同野兽一样凶狠地看去，当看到来人，神情顿时缓了下来。

　　　　“你怎了来了？”

　　　　“张大牛，你咋了！”

　　　　这个痛苦的少年正时来找张小花的张大牛。

　　　　而向他跑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手里也是拿了根棍子，跑过来焦急地问。

　　　　“你是不是挨揍了？”

　　　　“是，不过没事！”张大牛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我们快走！”

　　　　“我背你！”

　　　　那个少年将棍子交给张大牛，附身背起来张大牛迅速地跑去。

　　　　等那个被打的半死的要饭花子解释清楚了，一行赶到这里，哪里还有张大牛的影子。

　　　　“小兔崽子，再叫我看见，我揍不死你！”

　　　　那个被打的凄惨无比的花子恨恨地道。

　58　消息

　　　　直到跑不动了，少年才将张大牛放下，而张大牛扶着墙，轻轻揉着胸口。

　　　　“你没事吧？”少年见他面色不好，担忧地道，“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帮你找你你妹妹。”

　　　　少年是个乞丐，年纪不知道，大概十几岁，没什么正经名字，因为一只手缺了三个手指，大家都叫他缺三指。

　　　　张大牛和他的友谊很简单，缺三指所在的乞丐帮和另一个乞丐帮打起来了，张大牛刚好遇上，缺三指被人偷袭，就上去救了他。

　　　　要不是张大牛，他的脑袋就被人开瓢了。

　　　　缺三指很讲义气，要报答张大牛，张大牛也没客气，直接说了自己妹妹丢了的事，叫他帮忙打听，自己也暂时落脚在他的住处。

　　　　男孩子之间友谊很简单，只要脾气相投就是好哥们，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呢，没两天就成了生死兄弟了。

　　　　“我没事。”张大牛觉得好受多了，叫他不用担心，问起他，“你打听到了吗？”

　　　　缺三指叹了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兄弟，事情不好办啊。你知道的，那些拐子都是在这里偷了孩子买到别处去，这都两天了，你妹妹肯定不在这里了。”

　　　　张大牛不懂得这里面的情况，忙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拐孩子的人呢？”

　　　　要是找到这个人，顺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妹妹。

　　　　缺三指看看周围，拉着他低声道。

　　　　“我告诉你，你别乱说，其实拐孩子的差不多都是我们这样的乞丐。”

　　　　张大牛睁大了眼睛。

　　　　“难道你也……”

　　　　缺三指苦笑。

　　　　“这可不是我能干的，你不知道，拐孩子赚的银子多，需要走关系的。”

　　　　张大牛听迷糊了，这个也走关系？

　　　　“其实就是大骨，乞丐头子，最大的那个，我们帮没有。他会叫他最信任的人去干这种事，哪里都去，看到合适的孩子就下手，然后转手再卖，大部分钱都给了大骨，自己就留一小部分。要是谁想干，需要给大骨上供，就是好处，才能去拐孩子。知道为啥吗？因为他们找不到买家，只有大骨能找到。那些拐来的孩子不能随便出手，被官府知道了会有麻烦的。”

　　　　张大牛傻眼了，一个要饭的，里面还有这种事？

　　　　缺三指接着道。

　　　　“所以来这里偷孩子的，一定是别的地方的乞丐。我去问了下我那些兄弟，他们说不止你妹妹丢了，还有几家也丢了。还有福安寺那天来了刺客，当时一个王爷在那，你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你，那个王爷的儿子也丢了，这下官府全都出动了。不过不敢说，秘密查着呢。风声这么紧，那些拐孩子的哪里敢出来，他们没动静，我们就没法打听。”

　　　　张大牛内心震惊，王爷的儿子都丢了！

　　　　不知为什么这叫他心里有种快意，该，叫你们不把这些坏蛋杀了，害的我妹妹丢了！

　　　　丢的好！

　　　　“不过你不用着急，这是好事，那个王爷的儿子丢了，官府肯定一直找下去，短时间内，我想他们不敢去找买主，你妹妹应该没事，可能就在这附近哪个地方关着。要是你妹妹和那个王爷的儿子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59　这是个男娃子

　　　　张大牛年纪虽小，可也不相信妹妹和王爷的儿子在一起这样的好事，沉思了一会道。

　　　　“他们拐来的孩子卖不出去，那关在哪呢？”

　　　　“这个？”缺三指很犹豫。

　　　　“你放心，我发誓绝不会说出你的。”

　　　　缺三指摆手。

　　　　“你说出我也没事的，他们想在这里收货就不敢得罪我们。我担心的是你，你是不是想去他们关孩子的地方救你妹妹。”

　　　　那当然是了！

　　　　张大牛点点头。

　　　　“太危险了！他们要是发现你会把你打死的！”缺三指很珍惜这个新交的朋友，他不想看着他被打死。

　　　　张大牛笑了，一点都不嫌弃地楼过他的肩膀。

　　　　“我张大牛又不是傻子，上赶门叫人打死啊！放心吧，你告诉我，我就是确定一下，然后我在想办法通知官府去救人。”

　　　　“别！”缺三指面色一变，“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报官，他们私下都有关系，到时候不但救不出你妹妹，可能还会把你搭上！”

　　　　张大牛听了心底一寒。

　　　　“我记下了。我会自己想办法。”见缺三指还在犹豫，忙道，“你说吧，也许我运气好，还能把那个王爷的儿子救了呢，到那时咱们兄弟俩就有好日子过了！”

　　　　缺三指叹口气只好说了。

　　　　“我只知道这两个地方，你千万要小心，他们真的能打死人的。还有，就算那个王爷的儿子在那里，你也不要去报官，知道吗？官府的那些差爷比那些人还要狠！”

　　　　张大牛连连点头。

　　　　“我记住了。”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文钱塞到缺三指手里，“你拿去买点吃的，被嫌少。”

　　　　缺三指涨红了脸。

　　　　“张大牛，你把我看成什么，你瞧不起我吗！”

　　　　张大牛按着他的手道。

　　　　“就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才给你的，你要不要才是瞧不起我！”

　　　　缺三指不推辞了。

　　　　“可是你找你妹妹不需要钱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