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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玉偏头躲开。

　　　　“母妃，我们没事，母妃回去吧。”

　　　　高清也立刻道。

　　　　“是，王妃，我们一时兴起，切磋一下武功，没什么大事。”

　　　　“切磋武功，在武场切磋武功还不够，回家里还切磋，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两人低声受训。

　　　　和端王妃一起来的还有朵朵，朵朵过了年就是十四岁了。

　　　　十四岁在古代已经是大姑娘了，朵朵出落的亭亭玉立，如果说之前像花骨朵一样，可现在就是绽放的花朵。

　　　　可惜这朵花朵，却没人欣赏。

　　　　在王妃训段玉和高清的时候，朵朵扫了眼屋里，发现，屋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倒在地上，能摔的也都摔坏了，唯独那边一张桌子好好的放着，上面放着一个盒子，盒子盖子打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书籍一样的东西，不过她很快就看到桌子下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她眼神很好，看到那张纸上写着段玉两个字，便假装过去将椅子扶起来，顺便将那张纸捡了起来，抓成团塞进了袖子里，起身去动桌上的盒子。

　　　　段玉像是听到了什么，转身说了声。

　　　　“别动！”

　　　　朵朵立刻动作停住，看着段玉，此时段玉头发凌乱，脸上还挨了高清一拳，青红一片，下巴也磕坏了，还有血迹，她惊讶道。

　　　　“表弟你受伤了！”

　　　　高清听了赶紧转过头来，露出他的脸，惨兮兮道。

　　　　“朵朵小姐，我也受伤了！”

　　　　段玉过来将盒子盖好，抱起来就往外走去。

　　　　“母妃，我们还有事，先去忙了。高清，你还不滚过来！”

　　　　高清连忙道。

　　　　“马上就滚马上就滚！”又对王妃施礼，追段玉去了。

　　　　“不许再打架了！”王妃高声叮嘱道。

　　　　“知道了，母妃，你快回去歇着吧。”

　　　　端王妃气呼呼地道。

　　　　“这病好了就不待见我这个娘了，有事，他能有什么事，大的大的这样，小的小的这样！”

　　　　朵朵忙上前抱着王妃的手臂道。

　　　　“姑母，表弟是不想叫你操心，姑父是真的有事，你别生气。”

　　　　端王妃叹了口气，拍拍朵朵的后背。

　　　　“还是姑娘贴心。”

　　　　朵朵又劝说了几句，把端王妃劝说走，这才吩咐人将屋子打扫干净，自己却没走，而是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才起身离开，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段玉。

　　　　段玉梳洗过了，脸上也涂了药，看上去很是滑稽。

　　　　朵朵有些忍俊不已。

　　　　“表弟，都收拾好了，姑母也走了，没事了，你可以回来了。”

　　　　段玉淡淡地道。

　　　　“收拾屋子的时候，你看到一张纸没有，被揉成团，又展开了。”

　　　　朵朵本想说有，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而是转身进屋问收拾屋子的人，回答的当然说没有。

　　　　“表弟，没有人看到啊，那是什么纸，很重要吗？”

　　　　段玉很懊恼，回头看着躲在树后的高清，都是这个家伙害的！

　　　　“叫她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找找。”说完进屋了。

　　　　朵朵还想说话，段玉又道。

　　　　“你也回去吧。”

　　　　朵朵很是郁闷，她不明白，为什么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越生疏，丝毫不像姑母和母亲说的那样，熟悉了关系就亲密了。

　　　　可她了解段玉的脾气，再不愿，也只好带着丫头婆子离开。

　　　　朵朵走后高清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那个盒子。

　　　　“找到没有！”

　　　　“没有。”段玉没好气地道，满屋子翻找着。

　　　　高清也放下盒子帮着找。

　　　　“这你怪谁，你要不动手哪有这样的事！丑丫头写了什么啊，很重要吗？”

　　　　段玉一想到张小花写的内容就头大，内容当然不重要，可是要是被母妃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一定要找到，不然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啊！”高清吓了一跳，“她写了什么啊？”

　　　　段玉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惹的！”

　　　　可惜两人将屋子翻了个顶朝上也没找到那张纸。

　　　　“如果不是那些收拾屋子的丫头拿走了，那就是有人故意拿走的，不然不可能没有啊。”高清道，“那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你倒是说啊，不过丑丫头能些什么秘密啊！”

　　　　段玉低头想了一会，忽然道。

　　　　“我知道是谁了。”

　　　　“谁？”

　　　　段玉起身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高清要跟上，却听到段玉道。

　　　　“你不方便来！”

　　　　在王府不方便去的地方……高清恍然，内院，朵朵小姐？！

　　　　此时朵朵坐在书桌前，桌上摊放着那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已经抚平，上面的字清清楚楚，可她却看得有些迷糊。

　　　　内容很直白，可是她却很不懂，正疑惑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丫头道。

　　　　“小世子来了，我去通报……小世子，你干什么……表小姐，小世子来了！”

　　　　丫头见段玉往里闯，拦不住只好高声说道。

　　　　朵朵看看桌上的纸，抿嘴一笑，将纸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刚端坐好段玉就掀帘子进来了。

　403　为什么

　　　　“表弟，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朵朵笑的很美，“有什么事吗？”

　　　　段玉上炕，和她对面坐着，对跟进来的丫头道。

　　　　“下去。”

　　　　那丫头看看朵朵，朵朵摆摆手，丫头施了一礼下去了。

　　　　“那张纸是不是在你那里？”段玉开门见山地道。

　　　　朵朵刚要否认，段玉又道。

　　　　“我知道在那里，如果你不承认我现在就告诉母妃，把你送回去。”

　　　　朵朵惊愣。

　　　　段玉淡淡地道。

　　　　“你父母叫你住在我家，我想你应该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朵朵有些慌乱，甚至还有些羞涩，不安地低头道。

　　　　“表弟……我不明白……”

　　　　“我最不喜欢就是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不知道，虚伪！”

　　　　朵朵有些委屈，眼底蒙上一层泪水。

　　　　“表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只是想我们像以前那样，你忘了吗，你小时候……”

　　　　“人都是向前看的，过去美好，或者不美好，都过去了。”段玉小脸板着，“你要是一定要抱着过去的话那是你的事，我只看现在。”

　　　　“现在？现在你就看我不顺眼吗？”朵朵有些气恼，“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叫什么张小花的？”

　　　　“果然在你这里。”段玉伸手，“拿来。”

　　　　朵朵咬牙。

　　　　“我要解释，不然……不然，我就告诉姑母！”

　　　　段玉对视着她，然后转身下炕。

　　　　“表弟！”朵朵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去告吧，然后我会叫母妃把你送回去。”

　　　　“不会的，姑母不会的！”朵朵有些急。

　　　　段玉转身唇角讥诮。

　　　　“都说你很聪明，可我觉得你却蠢的要死，那是我母妃，我是她唯一的儿子，你觉得在她心目中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朵朵一呆。

　　　　“我告诉你，就算你做得再好，再讨好她，关键的时刻，她还是会舍弃你的。别忘了，我的舅舅不止你的父亲，而我的表姐也不止你一个，何况还有表妹，所以为了利益而联姻，你不是唯一的选择。”

　　　　看着段玉那张涂着药的脸，依然滑稽可笑，可她却再也笑不出来。

　　　　话已说到这份上没什么好说的了，朵朵从怀里取出那张纸扔了出去。

　　　　“给你！表弟，你太过分了！”

　　　　段玉捡起来展开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转身就走。

　　　　朵朵气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段玉听到了却依然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回来见高清在门口转圈。

　　　　“怎么样，找到了？”看到段玉忙问道。

　　　　“嗯。”

　　　　“总算是找到了！”高清夸张地抹了下汗，跟着进屋，“我说小丫头写的到底什么啊，你这么紧张？”

　　　　段玉却道。

　　　　“我终于明白，父亲说的那句话了，有些事直截了当地摊开，会打乱对方阵脚，然后就能实现目的。”

　　　　“你说什么呢？”高清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爹虽然不是我父王最好的谋士，可也不差，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段玉转头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了？段玉，你能不能不这么阴阳怪气啊？有话直说好不好？”高清气恼的不行。

　　　　段玉点点身边的椅子，高清气呼呼地坐了，段玉将那张纸递给他。

　　　　高清怔了下，接过去，展开一看，顿时蹦了起来，眼睛睁的老大。

　　　　“她？！”

　　　　段玉却稳当当地坐着，端着茶盏轻轻喝了口。

　　　　高清看着段玉这个样子，也慢慢坐下了，看着张小花写的那内容发呆。

　　　　段玉伸手抽回去，打开火折子烧掉。

　　　　“这要是叫父王和母妃看到，我们就会有大麻烦。”

　　　　“是朵朵小姐拿去了？”

　　　　“你还不算笨。”

　　　　高清咧咧嘴。

　　　　“她不会告诉王妃吧？”

　　　　“要告诉早告诉了，我了解她。”

　　　　“你是怎么拿到的？”高清好奇地问。

　　　　段玉眼皮一抬，看着他，反问道。

　　　　“这是重点吗？”

　　　　高清愣了愣，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要她做我的什么丫头，她怎么会写这样的信？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是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安排一些事，我父王、母妃是这样，可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段玉冷冷地道。

　　　　这次他真生气了，前不久父王母妃轮番给他灌输收丫头的事，为了王府前程、为了子嗣后代，为了什么什么。

　　　　他真的很生气，就为了他们说的这些就牺牲自己？那他还不如病死算了！

　　　　他知道父母的想法，端王府只有他一个，在争太子那个位置，这对有着众多孩子的叔叔们，处于劣势。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不顾他的想法吧？

　　　　他过了年才十一啊，身体刚好，用得着这样着急吗？

　　　　还是说，觉得他还会死？

　　　　要是这样，那就想办法自己再生一个去好了！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表面上却还和往常一样，答应，不过要自己慢慢选，不能催他，就这样才消停下来。

　　　　可刚摆平父母这边，高清就弄出了这么一出，他怎能不生气！

　　　　“为什么？”他再次问道。

　　　　高清看看他，又低下头，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心里是愿意的，可你不好说，我就替你说了。”

　　　　“什么？我心里是愿意的？愿意叫她做我的什么丫头？”

　　　　“不是！”高清道。

　　　　“我是说，你和她挺合得来的，可她的身份，长相，你知道的，她不可能……”

　　　　“你直接说我喜欢她就好了。”

　　　　高清讪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

　　　　“段玉，实话说吧，我这么做也不是单单为了你，也是为了她。”

　　　　段玉没说话。

　　　　高清再次叹气。

　　　　“我爹的命是她救的，我爹曾带我去看过她，当时的情景我跟你讲过，就她那个家真是没法说。我跟我爹说，把她买下来带回来，就当报恩了。可我爹说，所有乡下人家都那样，吵吵闹闹过日子，那没什么，不能因为报恩就拆散她和家人。除非她的家人不要她了。我爹说，带我认识她，是告诉我这是他的救命恩人，等我长大，护着她。一个乡下小丫头，只要吃喝不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没什么需要护着的，我觉得这个容易啊，大不了将来给她找个厉害的夫君！哪想到……”

　404　聪明与愚蠢

　　　　“哪想到，她被拐子拐了，又遇上了我，还护送我到了京都。”段玉接着说了下去。

　　　　高清苦笑。

　　　　“这倒没什么，叫我害怕的是，她叫段利卖她的书，还卖的那么火，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所以你就叫她做我的丫头！”段玉气不打一处来。

　　　　“有你护着，有端王府的名头震着，谁还敢动她？”

　　　　“你也可以护她，端王府名头一样能帮你震着！”段玉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不叫她做你的丫头！”

　　　　“不行不行！”高清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她要是做了我的丫头，我就成了她奴才了！那丑丫头可不会跟我客气，一定会拿救我爹的命这件事指使我干这干那的。”

　　　　“她还救了我的命呢。”段玉瞪了他一眼。

　　　　“你不同，你是王府世子，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再说了，有王妃看着，她还能蹦的出去吗！”

　　　　“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报恩是报仇呢？”

　　　　“怎么是报仇呢？我真是为了她好，她胆子太大了。还有，她那脑袋，我觉得真的有问题，你看看她看的那些书。还有啊，我都没顾得上跟你说，她还去冬游！我还以为她跟我怄气跳河呢！现在想想，就把别人气的跳河自己也不会跳的，害得我白担心了！”

　　　　“活该！都是你自找的。”

　　　　段玉听完了高清的解释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想法很好，可惜对错了人。

　　　　“我知道，我就不该管……可我不明白啊，她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还给你写的这么决绝？端王府小世子的丫头还委屈她了？！”高清一想起这事就气的不行。

　　　　“别说端王府小世子的丫头，就是皇上的小丫头她都不会做的。”

　　　　“啊？”

　　　　“她曾跟我说过，她不喜欢伺候人，谁都不行，只跟我做朋友，我答应了，所以她才这么生气。写这样的信，她以为是我的意思。”段玉淡淡解释道，“你以后不要再对她说这种事了。”

　　　　高清看看他，半天道。

　　　　“那你心里想的呢？”

　　　　段玉看看他，却道。

　　　　“段利在她那里得到了甜头，就算为了利益也不会不管她。我们的人也在那看着，我不信，背后有两个王府的人，谁还敢动她？”

　　　　“……那得看她戳出多大的事。”

　　　　“你说我皇祖父吗？”段玉好笑地摇头。

　　　　高清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我只是被荣王府死了两个公子吓住了，那个段利就是疯子，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还有，接近小丫头，又是什么目的，就是卖书，我可不相信。”

　　　　“还是查不出什么吗？”

　　　　“什么都查不出来。”高清烦恼地挠挠头，“我也不敢深查。”

　　　　“那就先这样盯着吧。”

　　　　高清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

　　　　“你怎么从表小姐那要回这张纸的，她一定看了，那她没问点什么？”

　　　　段玉看看他。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娘说要给我订一门亲事，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一时也想不出来。”

　　　　“这和你问的有什么关系？”

　　　　“有啊，在我看来，你那个表姐聪明美丽，端庄大方，发现了丑丫头的写的那些，反应肯定激烈，你怎么应对的？我好学学。”

　　　　段玉愣了下。

　　　　“你觉得她聪明？”

　　　　“啊，她不聪明吗？王妃那么喜欢她。”

　　　　段玉嗤笑。

　　　　“我要是她，就叫我母亲讨厌我，越讨厌越好，讨厌到立刻把我送回家去！”

　　　　高清诧异。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嫡出小姐，在家里也备受宠爱，不用伏低做小，不用讨好他人，全是由着性子来。可在别人家，就要做个懂事的乖巧的聪明的叫人喜欢的人，你不觉得很累吗？要是值得还行，可结果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还觉得她聪明吗？”

　　　　“我发现啊，你现在说话语气跟那个死丫头一模一样！还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怎么没关系？她想嫁给你啊，喜欢你啊，和你在一起开心啊！嘿嘿！”

　　　　本想看看段玉的不好意思，可惜段玉的脸上没有半点多余表情，而是笑笑。

　　　　“是吗？”

　　　　“不是吗？”高清白眼，“你少装啊。”

　　　　“如果有人从小告诉你，你要喜欢一个人，你长大了要娶她，她很好，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也会喜欢这个人的，也会娶她的。至于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想不想娶她你也不知道。所以她聪明也只是表面，实际上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那要是你，都这时候可你怎么做？！”

　　　　“我会借着张小花的信大闹一场，然后哭着回家，这样既占了理也救了自己，还把别人拉下水。可惜，她没那么做，把信给了我，然后哭一场，再然后重复以前的日子，不过是多了几分幽怨。”

　　　　段玉小脸很严肃，缓慢地说着，他想起父王说的，套用朵朵身上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的聪明也不过如此。”说着收回思绪，看向高清认真地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