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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养妻手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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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时剑眉微蹙,一手推开了楚远,他进入寝房之后就打算关门,楚远还是不肯罢休,一条大长腿已经踹了进来。
  梁时的脸都白了,“我要沐浴!”
  楚远僵了一下,这才收回了腿,“行……我在外面等你,我正好也打算入宫一趟给太皇太后请安。”
  片刻之后,梁时从寝房出来时,已经恢复了那个风清朗月的俊美梁首辅的模样。
  他这个年纪,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已经是天下无数读书人无法企及得了。
  即便朝中多少人盯着他,也寻不出他的把柄出来。
  是以,楚翘便随着梁时与楚远入了宫,梁云玥也在马车上,她对即将到来的四弟,或者是四妹也是十分期待的。
  *
  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人才将将从府门出来。
  吴家族学离着梁府并不近,从几岁开始,梁时对他二人就极为严格,寻常富贵人家的少爷去进学都是乘坐马车的,再不济还有驴车,但是他们兄弟两个每日都是步行前去。
  此前,族学中还有人嘲笑他二人,如今梁时已经是内阁首辅,权倾朝野,即便是吴家老翰林也不敢随便对兄弟两人使脸色。
  梁云翼与梁云奇心里很清楚他们日后的前程。
  父亲身居高位,他们肩头的担子就越重,两人还在私底下期盼过楚翘这一胎生男孩,有一个四弟垫底,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若是生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娃娃,父亲的注意力还是在他们两人身上。
  正要走过集市,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了兄弟两人身侧,萧湛撩开了马车帘子,探出头来,“你们两个上来。”
  萧湛可是兄弟两人正儿八经的老师,他们已经敬过茶,磕过头的,即便是梁时对此事也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叮嘱他二人不得荒废了学业。


第76章 楚翘获知
  楚翘对太皇太后所居的锦德宫很是熟悉。
  她上辈子入宫后,皇帝表哥死的太突然,到了夜间她根本就不敢一个人睡下,时常都会赖在姑母身边。
  楚翘是楚家唯一的嫡女,从幼时起,太皇太后就经常接她入宫小住几日。
  楚翘上辈子傻乎乎的,根本就没有想到姑母的“用心”。
  自她出生开始,姑母就已经打算好了让她入宫嫁给表哥了。
  如今物是人非,楚翘有了全新的身份,腹中还怀着她心仪男子的骨肉,即便再给她一次当皇太后的机会,她也不会愿意。
  锦德宫的荷花宴已经开始了,楚翘直接领着梁云玥去往锦德宫,路上并未逗留。
  这个时辰,正当艳阳高照,炎帝从勤政殿出来,他行至千步廊,近日愈发的燥热,炎帝望了一眼日头,问身边的宫人,道:“梁夫人已经入宫了吧?”
  宫人一凛,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记得此事,“回皇上,几刻钟之前,梁夫人便携带梁家三姑娘去了锦德宫,楚二公子也一道过去了。”
  炎帝脑中又浮现楚翘用左手喝茶一事,还有她眼角一模一样的小红痣,除此之外,炎帝又猛然间想起了那日在国公府时,那只八哥唤着“皇太后千岁。”
  炎帝揉了揉太阳穴,胸口无端烦躁。
  他是帝王,坐拥天下一切,可偏生……梁夫人是他动不得的人!
  炎帝一直念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从前不可触及,如今更是天人两隔,这种无力之感,让他难以表述,同时又无处可发泄求而不得的愤怒。
  越是身处高位,越是不愿意承受得不到的事实。
  “除了梁夫人几人之外,母后还邀请了谁人?”炎帝问道。
  宫人如实禀报,“回皇上,内阁几位大臣家中的女眷也有出席。”
  炎帝深吸了一口气,高挺的鼻梁上已经溢出了一抹细汗。
  太皇太后还是没有打算放弃,她还想让他收了多少大臣之女?
  “走!朕也去看看。”
  宫人又是一凛,炎帝今日态度实在是反常,他与太皇太后此前就闹了嫌隙,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亲自去锦德宫请安了,今个儿参加赏荷宴的人都是女眷,其中还有不少尚未婚配的姑娘,炎帝此番去锦德宫多多少少有些不妥。
  *
  此时,锦德宫内的众人已经在荷花池边的亭台中落座。
  楚翘贵为首辅夫人,又是楚家的义女,被太皇太后尤为关照着,见楚翘生的娇媚,样子瞧上去也才十来岁的光景。
  太皇太后遂想起了梁时那种心性城府之人,真是无法想象,梁时寻常是如何与眼前这小妇人独处的?
  太皇太后收敛纳罕之色,笑道:“梁夫人这一胎再有两月就快临盆了吧?哀家瞧着胎相浑圆,许是个小公子。”
  楚翘莞尔,怎么就连姑母也说她怀的是儿子?
  可她昨夜还梦见了,她腹中是个可人的小姑娘。
  “回太皇太后,确实还有两个月临盆。”楚翘答了一句,她上辈子死后,已经有三年没有瞧见姑母了,总归没有此前熟络。
  而且,她如今回过味来,总觉着姑母有事情瞒着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太皇太后的视线又落在了梁云玥身上,“这丫头瞧着机灵,可是梁家的三姑娘?”
  楚翘示意梁云玥行礼,在入宫之前,楚翘已经教过她礼数了。
  梁云玥上前行礼,“臣女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福泽安泰,寿比南山。”
  太皇太后的脸色有了稍稍的变化,她一早就觉得梁家人长的好看,梁时更是出列拔萃的容貌,可怎么瞧着梁时的女儿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水灵。
  秀气归秀气,但总归是少了一些什么。
  炎帝的口味挑剔,宫里的美人,没有几个能入他的眼,太皇太后原先的计划是等着梁云玥再年长几岁,就让她入宫,今日一见,太皇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好孩子,快别多礼了。”
  说着,又对身边的老嬷嬷道:“哀家有赏,去把哀家上回新得来的一只翠玉镯子取来。”
  老嬷嬷应下,很快就去照办了。
  梁云玥又按着楚翘此前教过她的规矩,忙跪地谢恩,她一点都不喜欢皇宫,这里规矩甚多,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
  楚翘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待了数年,见此番太皇太后对梁云玥的态度,她便能猜出几分。
  姑母该不会是想让玥儿入宫?
  此事需要与梁时早日商榷才成,实在不行,就早早给玥儿定下婚事。
  皇宫虽是奢华无度,即便楚翘上辈子没受什么罪,她也不希望看到梁云玥成为皇家人。
  楚远也是个人精,他今日跟着楚翘一道过来,就是为了护着这二人。
  他笑道:“姑母有所不知,梁家这丫头懂事的很,我母亲还想着给她找一门好婆家呢。”
  太皇太后听懂了楚远话中的意思,姑侄二人相约一笑,谁都没有进一步挑破对方的心思。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通报声,“皇上驾到——”
  炎帝的突然到来,让众命妇与贵女们纷纷紧张了起来。
  炎帝正当血气方刚的时候,皇太后的三年孝期已过,该是时候充盈后宫了,今日这场赏荷宴究竟是什么目的,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而且,今日但凡入宫的贵女们都打扮的俏丽楚楚,皆是有备而来。
  众人纷纷起身给炎帝请安。
  楚翘虽是身怀六甲,但是君臣礼数免不得。
  她还没有彻底跪下,炎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必多礼了,都起来了吧。”
  炎帝又加了一句,“梁夫人快快请坐。”
  他看着楚翘捧着肚子的模样,突然一阵胸口憋闷。
  数来数去,真正最像那个人的,还是梁夫人,可她怎就是梁时的妻子呢?
  炎帝掩盖了眼底的占有欲,对众命妇与贵女如若无视,他给太皇太后请安之后,看向了一侧的楚远,“舅舅也来了?”
  炎帝自幼便是由楚远教授武艺,私底下直接唤他娘舅。
  楚远在炎帝落座之后,这才站直了身子,“臣是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
  对此,炎帝表示很怀疑,他莫名的又想到了梁夫人,遂往女席处望了一眼。
  炎帝总感觉楚远和梁夫人之间也有这一层他看不见的关系……
  他越想越是起疑。
  楚远岂会不知炎帝的心思?他家翘翘难得如今日子安稳,万不能再让旁人迫害了。
  楚远脸色一怔,道:“皇上,臣有话要说。”他使了一个眼色。
  炎帝虽是内心藏着不该有的心事,但还算是个明君,尤其是近几年,他已经开始谋划从萧湛手中夺权了,遂起身与太皇太后辞别,“皇祖母,朕先与舅舅商榷要事,晚些再来看您。”
  太皇太后从炎帝出现那一刻起,就开始留意炎帝。
  这些年下来,太皇太后也早就明白炎帝的荒唐心思。今日又细细看了一下梁夫人,太皇太后陡然之间顿悟了。
  “政务要紧,皇帝去忙吧,哀家今日有梁夫人作陪,已经足矣。”她加重了“梁夫人”三个字。
  炎帝脸色微异,默了默之后,才与楚远一道离开。
  就连楚翘都感觉到了太皇太后与炎帝之间的诡异,不过她如今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
  赏荷宴无聊又漫长,待到黄昏时,太皇太后才放了楚翘出宫。
  梁时已经在锦德宫外等候多时,见楚翘面色疲倦,他上前牵住了她,未言一次,半搂着她离开了皇宫。
  上了马车,梁时才道:“以后不想入宫,便寻了借口就是,一切由我担着。”
  如今月份大了,楚翘身子骨又娇弱,一整日在宫里待着,她无法躺着歇息,的确是累了。
  梁云玥被梁时交给了楚远,“劳烦了,楚二。”
  楚远:“……”天天为了兄弟和妹妹的事忙前忙后,也没人记得他的好。
  马车帘子落下,楚翘这才全身放松了下来,果然与梁时待在一块,她才是最为舒心的。
  楚翘热情似火,双臂圈住了梁时的脖颈,光洁的小脸在他下巴上蹭了一蹭,像只乖巧的猫儿,疲倦道:“梁时,太皇太后可能想让玥儿入宫。如今玥儿十三了,再有两年就要及笄,依你看,若不先给她找一个婆家?”
  梁时给楚翘揉了揉腰肢,她虽是怀胎六月多了,可从背后去看,腰肢还是很纤细。
  梁时每每碰到她的小细腰,眉头总会不受控制的蹙起来,还有两个月多……他细细算着,从未像如今这般焦虑过,似乎每日醒来都是煎熬。
  “嗯。”他似无心的应了一声。
  楚翘乏的很,可是窝在梁时怀里,她总是忍不住的想入非非,根本无法睡下,“梁时……今天晚上你不能放肆了。”
  梁时:“……”
  *
  马车刚停下,外面便有人道了一句,“大人,出事了。”
  楚翘一凛,抬起头看看着梁时,她依旧是缠着梁时的,一开始只是搂着他的脖颈,到了后来干脆就坐在了他身上。
  梁时轻声安抚她,“你不必担心,我先送你回院,晚些再来看你。”
  楚翘没有多问,她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楚翘就见一小厮打扮的男子神色不安的立在两步开外,与此同时,老管家也似乎心中藏着事,但这二人皆没有当着楚翘的面说什么。
  楚翘自是隐隐不安,她本就是一个有孕的妇人,加上痴情蛊的原因,如今十分敏感。
  到了后院,梁时将楚翘安顿好,他今日格外柔情,还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这让楚翘感觉他今日大不一样。
  梁时走后,稍过片刻,梁温就过来了,“如玉,你可算回来了?你也知道今天两个哥儿犯了什么事?怎的梁时的那些手下会将人囚禁了起来?”
  楚翘一听,大惊道:“长姐你方才说什么?云翼和云奇被囚禁了?”
  梁温来不及细说,只是将事情经过草草说了一遍,“这可算是急死我了,两个哥儿从外头回来,就被梁时的心腹质问去了何处。如玉,你倒是说说看,这算什么事?两个哥儿好歹也是咱们梁府的少爷,怎的说囚禁就囚禁?”
  楚翘听的不明不白的,她从软塌上起身,“长姐别急,我这就去看看。”
  这也是梁温此行的目的,为难道:“如玉,也只有靠你了,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说得动梁时。”
  楚翘点头,便由丫鬟搀扶着去见了梁时。
  守在月洞门外的小厮也不敢挡着她,自家夫人是大人都不敢大声斥责的人,试问阖府上下,哪里是夫人不能去的地方?!
  但这小厮还是提醒了一句,“夫人,大人他正当气头上,您仔细着身子。”
  楚翘这一胎可谓是梁家时隔多年之后的大喜事,梁家人在意,下人们也颇为在意。
  楚翘发现今日就连如风和如影也被支开了,她越发瞧出了事态不太对劲,待行至回廊处,做了一个手势,让阿福留在了原地,她自己独自一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如风和如影虽是立在庭院中,但见楚翘要靠近屋子,他二人也不敢直接制止。
  楚翘缓步靠近,不多时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她止了步子,听着里面的动静。
  “父亲,您因何不说话了?我与二弟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您不告诉我们兄弟两人真相,是担心我们去复仇么?可这血海深仇,您如何能一直瞒着我们?”
  “儿子感谢父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恕儿子无法心安理得的当一个梁家大少爷!从今往后,儿子要离开梁家!”
  楚翘并没有听明白,但是梁云翼的话,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兄弟两人不是梁时的孩子?
  里面很快陷入一阵沉浸,楚翘从头到位都没有听到梁时的声音,她知道梁时虽是不擅于表露心绪,但他一直很在意两个孩子。
  楚翘开始担心他了。
  双手一推,门扇被她从外推开,晚霞从外面渗了进去,她第一眼就看见梁时神色凝重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巍峨如山,却也是一座沉默寡言的山。
  楚翘不知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可是看到这样的梁时,她心疼不已。
  她曾经对他很好奇,厌烦过他,恼怒过他,后来思念他,心悦他,还是头一次心疼他。
  梁时也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次不确定,嗓音低低道:“你怎么来了?”
  楚翘与梁时对视,像是某种肯定,她缓步走向梁时,站在他身侧,之后对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人道:“你们两个放肆!现在翅膀硬了,还知道要报仇了?”
  “且不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没有你们父亲,就没有你们今日!”
  这话一出,楚翘感觉到手被人握住了,梁时起身,上臂半搂着她,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楚翘当即不悦了,“你要怎么处理?他们两个这是没大没小,忘恩负义,我不知道你还有哪些事瞒着我,可……可我非管不可了!”
  换做以往,梁时会直接将她弄走,但如今似乎已经到时候了。
  她即将给他生孩子,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隐瞒。
  梁时没有将楚翘送走,他当着楚翘的面,将一切都与兄弟两人说了一遍。
  最后又道:“我当初与靖王走近,他信任我,遂将你们母亲交给了我。你们母亲那时已经怀有身孕,为了掩人耳目,我给她换了身份,怎奈你二人还是提前出生了,玥儿的存在就是为了你们两个打掩护。”
  楚翘听到这里,鼻头突然酸了。
  原来张氏并不是梁时的妻子,梁时他……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人。
  难怪梁时那么快就娶妻,而且短短半年之内就当了爹……亏她之前还冤枉了他。
  楚翘又憋不住了,见梁云翼与梁云奇稍稍面露悔意,楚翘道:“还不快给你们父亲磕头认错!小小年纪报什么仇?你们又能找谁报去?在外面听了旁人谗言,回来就想造反了么?”
  梁云翼与梁云奇原本还在盛怒之中。
  谁人获知了身世之后,都无法平静以待。
  况且,母亲说得对,这个仇找谁去报?
  真要是算起来,他们还得喊罪魁祸首一声“皇祖父”,他也早已经入了黄土了。
  梁云奇拽了拽梁云翼的衣袖,二人齐齐跪下,“父亲,儿子知错了。”
  梁时只是轻应了一声,半晌之后方道:“起来吧,我答应过你们父亲,一定要将你二人养大成人。你们母亲临终之前也多次嘱咐,让二人休要报仇。不过,究竟如何抉择,还是你二人自己的事。待你们二人弱冠,我便不会插手半分,你们想离开也可。”
  梁时不强求,从头到尾都不打算让兄弟两人承诺他什么。
  兄弟两人默了默,前后离开了屋子,继续回去面壁去了。
  这事一出,楚翘对梁时又多了一种情愫,她揪着梁时的衣襟,喃喃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之前不肯告诉我?害的我……”成了醋坛子。
  梁时的情绪很平稳,除却眉心蹙的厉害之外,仿佛没有因为兄弟两人而受到影响,“以后不会有任何隐瞒了,好么?”
  梁时的一手摸了摸楚翘的肚子,小东西又踢他了,他很纳闷,总觉着这一胎日后会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楚翘应了一声,她也有秘密,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那次无意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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