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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娘子-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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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给自己一些尊严的吧,一直用热的血去浇冷的心,自己也会觉得冷的。
玉瑶公主越是冷淡,穆梓桐的心就越痛,他目光中满是愧疚:“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对不起。”玉瑶公主抬起头看他。
若对不起,她和他之前其实早就不清楚谁对不起谁了,不过是无缘,所以才牵扯了这么久而已。
错位的东西,总要归为的。
放手的当然很痛,毕竟这曾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东西,但是如果不放的话,指挥更痛啊。
“是我的错,对不起,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穆梓桐心中竟然有些恐慌,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愧疚,悔恨。
玉瑶公主又笑了,从前她求他多看一眼都求不来,便是从宫里一路回公主府的短短路程,都可以叫她欣喜不已。
可是她现在要放弃了,他再来对不起,再来要照顾?
“穆侍郎,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玉瑶公主盯着穆梓桐,语气中满是不屑,目光转向一边:“铃铛,送客,以后闲杂人等一律不可放入府内。”
铃铛看着玉瑶逞强的样,有心想要劝解,可是她太熟悉公主了,看着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铃铛只能狠了狠心:“状元爷,请吧。”
穆梓桐张了张嘴,想要跟玉瑶公主什么,但是到底还是徒劳,只能拜托徐大夫:“徐叔叔,辛苦您帮忙照料玉瑶,若是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跟我。”
徐大夫没回他,他看着穆梓桐这孩长大,也知道他的性格。
但是唯独情之一事上错的太深,从前的李沅锦,现在的玉瑶公主,他没有一个能好好护着的。
“你走吧,我知道的。”
堂堂一个公主,满府的人照顾,若不是玉瑶公主怕宫中的皇上太后知道,才请的他这个江湖大夫,那此刻的公主府一定是人满为患的。
什么时候轮得上他一个礼部侍郎来表关心了?
穆梓桐也意识到了,从前真真是玉瑶公主一片真心对他,可惜他没珍惜。
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若是玉瑶公主不肯跟他有什么牵扯,他是半分力气也用不上的。
她是谁?是全世界最金贵的娘,天家的长公主,这世上所有身份最尊贵的女人都是她的亲眷。
她什么时候需要他的照料了?她身边又什么时候缺了人?
穆梓桐满怀挫败感地从公主府离开。
……
李沅锦一早起来熬了五谷豆浆,不过这个却是没办法做豆腐的,纯粹是做着玩的。
穆梓桐很早就起来去上朝了,快到中午还没回,叫茗雁回来传话穆梓桐不在家用午膳了。
不回来正好,免得尴尬,李沅锦倒是颇为想得开。
不过想起来穆梓桐昨天那失魂落魄的样,李沅锦不免多问了一句:“他是去公主府了吗?”
茗雁知道这位昭儿姑娘身份不一般,虽有些神秘,但是穆梓桐对她却是一等一的看重,所以没拿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去想她。
老老实实点头回答了:“是,公今日去公主府了。”
李沅锦倒是笑了:“他可算是想明白了。”
茗雁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您不怪公吗?”
李沅锦反问:“我为什么要怪他?”
看着茗雁一脸的不解,李沅锦哈哈大笑,笑过后也还是没正面回答:“以后我不在他身边了,若是还没有一个人能走进他心里,那他就太可怜了,玉瑶公主花了那么多精力,就差这一把火了,我助她一臂之力。”
完挥挥手叫茗雁走,自己又重新去做菜了。
……
穆梓桐守在玉瑶公主府外足足有半个时辰,上午下的朝,到公主府的时候正是太阳最烈的午时。
站在门口的日头下,不多时月白的衣衫就沁湿一片。
连公主府的人都劝他先回去,但是穆梓桐还是固执地站在门前不肯走。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巷,毕竟大家都知道玉瑶公主喜欢状元爷喜欢得不得了,老远看到就要飞扑上去的。
怎么可能让状元爷就这么站在门口站这么久呢?
而且……状元爷不是一直对公主避而不见的吗?怎么突然就换了身份过来公主府了?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像薛家老四薛亭这样最不嫌事大最喜欢看热闹的人,甚至干脆坐着马车过来了,躺在放了冰盆的马车里看穆梓桐。
玉瑶公主听到有人传话,一开始也是淡淡的:“他若是原意站便站着吧。”
可是时间越久,来通报的人不停地通报着,状元爷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了,状元爷站了一刻了,状元爷站了半个时辰了……
玉瑶公主的神情也越来越坐立不安,铃铛呈上去的葡萄,叫玉瑶公主在手中搓成了泥球都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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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昔人已逝(三)
待听还有人专门来看热闹之后,玉瑶公主终于忍不住了,把葡萄一扔:“叫他进来!”
守在门口的丫鬟连忙传话去了,门房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门叫状元爷进来。
唉,真是孽缘啊,眼看着公主都放下了,可照着状元爷这个追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驸马了。
穆梓桐进了门,倒是没有直接去玉瑶公主那边,而是先穿过月亮门,去了别院换了一身衣裳,去了汗气才过去。
他担心若是有汗对玉瑶公主的伤口不好。
玉瑶公主自让人请他进府便更加坐立不安了,拿了一本书翻过来翻过去,就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等听到穆梓桐去了别院更衣了,才略微松了口气,就着铃铛的手吃了两块点心。
但是铃铛分明感觉到玉瑶公主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穆梓桐没有耽搁多久,很快就过来了,告了礼进来,看到玉瑶公主靠在床上,下意识问:“今天脚可还疼?”
昨日晚上他专程去见了徐大夫,问清楚了玉瑶公主的伤势,上次那壶老君眉用滚烫的水冲泡出来,他却只注意了担心李沅锦有没有被烫伤。
最后护着李沅锦走的时候,却没留意到玉瑶公主双脚被滚烫的茶水烫伤。
或许是那一刻心太痛,玉瑶公主竟然也一声不吭,硬撑着回府。回府之后依旧是失魂落魄,半点儿不与人言。
等铃铛过来伺候玉瑶公主洗漱的时候,欲给她脱下鞋袜,才发现双脚早已起了不知道多少大水泡,行动之间又磨破,此刻早已是血水模糊,鞋袜都黏在脚上褪不下来了。
铃铛心惊,立刻就要去宣太医,但是玉瑶公主拉住她:“不要找太医,若是太医来了,父皇母后跟皇祖母必然知道,平白无故又给穆公添麻烦。”
铃铛又生气又伤心:“公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他吗?”
玉瑶公主惨淡一笑:“这是我欠他的,我断了他回到那人身边的路,便用我双脚来还吧。”
话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脚,心里想,怎么从前手上磕碰一下都疼得掉眼泪,怎么这会儿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呢?
此后几日,铃铛请了些大夫过来看,却始终没什么效果,因为不好大肆张扬,所以也没法,只能又蒙了眼睛送出府去。
若不是在太白楼听有徐大夫那样的怪医,铃铛真是拼着被玉瑶公主厌弃的风险,都要进宫禀告皇上跟皇后的。
好在徐大夫医术高明,到底是见着好了。
穆梓桐这也才知道玉瑶公主受了多大的罪,他跪在地上,只觉得心如刀割:“你……当日怎么不呢?”
若是她喊疼,若是她当时就了她被茶水烫着了……他,应该会回头吧。
玉瑶公主半分也不觉得脚上的伤口疼,只觉得命运造化弄人,若是他能够早几日对她这般轻言细语地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不必了,状元爷,我当日受伤与你无关,今日医治自然也与你无关。状元爷耍无赖进了院,如今也看到我现在的境况了,想必状元爷是帮不到什么忙的,不如早些回去吧。”
比起高冷来,玉瑶公主身为天胤朝的长公主,何曾有过半分胆怯。
穆梓桐摇头:“我不走,你的伤是我害的,我要……”
“你要做什么?你觉得你能做什么?你不过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借着父皇跟皇兄的东风进了朝堂,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是能扭转时光,还是能够令我不药而愈?”
玉瑶唇边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状元爷,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伤不是因为要护着你,而是因为你什么都做不了。这下,你明白了吗?”
穆梓桐脸色惨白,已经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话,这样直白地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
“公主,我知你怨愤我,微臣愿意一力承受,只要公主好受些。”穆梓桐站直,又双手合拢,深深揖了下去。
玉瑶公主不欲与他分,直接扭头唤铃铛:“来人,送客。”
外面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婆跟两个宦官,连推带搡地把穆梓桐推出了门外。
穆梓桐在门外站了许久,丫鬟们出出进进不免都避让着些。
玉瑶公主看似已经死心,却在每一次丫鬟们掀帘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看帘下方露出的那一抹衣角。
更深露重,用了药的玉瑶公主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转头看着房间中也在沉睡的丫鬟。
“嗯……”
玉瑶公主挣扎着自己起来,不免呻吟出声,丫鬟们惊醒了,连忙奔走呼唤,洗漱的洗漱,侍饮的侍饮,好不忙碌。
诸人穿梭之间,玉瑶下意识看向门边,却被重重叠叠的人腿挡住,看不清外面那人还在不在。
铃铛悄悄凑到玉瑶公主的耳朵边上:“状元爷站到天明,因着要上朝才匆匆回去别院换衣服了。是下朝还来看您。”
玉瑶公主不免怔忡。
别院里是还有他的衣裳东西,但是她没想到他还会踏足别院。就像她也没想到他还会亲自来公主府一样。
玉瑶公主默然片刻,倏忽抬起头来,吩咐丫鬟们:“去把别院的东西都送到状元爷府上,告诉那边的人,莫让状元爷再进来了。”
丫鬟们惶惶然不知所措,玉瑶公主中意状元爷,这是谁都知道的,所以这次是玉瑶公主耍性闹别扭吗?
但是看公主的样,又觉得好像不是玩笑,玉瑶公主的样很认真,非常认真。
铃铛看丫鬟们不知道做什么,连忙挥手叫她们下去了:“还不去办?”
罢,见房间里只有她跟玉瑶公主两人,给玉瑶公主倒了一杯热茶,伏在榻边问她:“公主,您真的要跟状元爷断绝来往吗?”
玉瑶公主有多喜欢穆梓桐,铃铛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穆梓桐正好心有愧疚,要回头,玉瑶公主在这个时候,若是还要欲迎还拒,那就真的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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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谁欠谁的(一)
玉瑶公主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眸底投出一片阴影,仿佛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她唇角轻扯:“你还不知道吗?他身边,或是李沅锦,或是刘昭儿,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我的。”
铃铛点头,拔高声音:“那咱们就不要他!把他的东西都扔了!爱谁谁,咱们是天胤朝的长公主,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不成!”
门外还守着几个丫鬟,听到铃铛的声音,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有个丫鬟跑去别院,告诉收拾东西的人,这次可要收拾得彻底一些。
玉瑶公主咬了咬唇,倏忽又笑了,她看向铃铛,:“我从前特别傻对不对?我是公主啊,为何要在他面前那般伏低做?怕是我越是迁就他,他就越是厌恶我吧?我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厌恶的人呵……又傻又讨厌……”
玉瑶公主自嘲地笑道,铃铛心痛不已,不肯附和。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刺耳的声音:“对了,傻是真傻。”
这声音?玉瑶公主一愣,门外的人已经再度开口:“微臣拜见公主,不知能否入房一叙?”
陆远行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露水的味道,拜倒在玉瑶公主的窗外。
铃铛见他,连忙凑近低声跟他昨日发生的事情,把穆梓桐在玉瑶公主门前站了一夜的事情了。
陆远行眸光冰冷,回应道:“多谢。”
他派人盯着公主府跟穆梓桐,昨日知道穆梓桐在公主府一夜未归,而且不是在公主府别院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冲动,直接过来找玉瑶公主。
他进得房去,看到玉瑶公主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心中一痛:“公主,你这是何必……”
何必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人而这样作贱自己呢!
双脚伤成那样,若不是铃铛去请大夫,连他都不知道!可她还要瞒着!为谁而瞒?自然是为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玉瑶公主从呆愣中清醒,好像头一次认识陆远行一样,十分陌生的看着陆远行。
她印象中,陆远行从来没有用这样重的语气对她过话。
虽然他是京城之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但是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是一个不爱话,但是十分关心照顾她的大哥哥。
但是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玉瑶公主下意识地喊他:“陆远行。”
陆远行眼神一沉,单膝跪下:“公主。有何吩咐。”
就好像一个锦衣卫应该对一个公主做的那样,毕恭毕敬,无所不应。
但是却不像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的那样,百般呵护。
玉瑶公主看着他,表情不变,拉长声音:“没——什么——”
陆远行十分听话:“那微臣告退。”罢,便要退出去。
玉瑶公主突然喊住他:“等等,你今天下差之后能到公主府来吗?”
正在往后退的陆远行一愣,不敢相信,怔住之后才开口问:“臣下差之后一向无事就呆在锦衣卫的住所,公主是有何吩咐吗?”
玉瑶公主看着陆远行认真的脸,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不这样做不行:“你今天下差之后过来,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陆远行应声“是”,便退了出去。
旁人自是不知道,但是跟着陆远行一起过来的锦衣卫却明显感受到自己上司的脚步都轻快了一些,头一次见自己的头儿了无用的话:“快点,今天所里还有不少事情。”
这不是废话吗?锦衣卫哪天事情不多了?
另外,但凡是跟着陆远行,谁又敢走的慢了?
……
陆远行跟穆梓桐同时踏入公主府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不自然。
穆梓桐被公主府的下人拦下来了,陆远行却能进去,陆远行脊背挺直,头也不回地朝着里面走去。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穆梓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在乎穆梓桐的一举一动。
穆梓桐没有跟上来,而是转身进了公主府别院,这里是公主府别院,但是到底还是皇上赐给他的地方。
玉瑶公主下的命令,还不够,穆梓桐有的是理由进去。
月亮门的另一端,陆远行捧着一碗汤,轻轻喂玉瑶公主,玉瑶公主低首浅笑,含住勺不放,陆远行轻笑一声:“调皮!”
这时候的玉瑶公主,就好像多年前一样,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少年,刚刚长出青色的胡茬,而玉瑶公主还是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姑娘。
那个瓷娃娃看到他比别人都矮了一头,很好奇,走过来牵他的衣角:“你叫什么啊?”
他紧张的不行,但是脸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十分淡定地了一句:“微臣新进锦衣卫陆远行。”
握着绣春刀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瓷娃娃歪着脑袋看他:“路远行?你也喜欢去很远的地方吗?我也想去,可是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都不让我去,他们长顺门就是最远的地方了。”
陆远行微微抬头看向远方:“那里不是,长顺门之外,还有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名字,还是因为他没有附和她的话语,的玉瑶公主从此就认定了陆远行,去哪儿都要带着这个少年。
锦衣卫的指挥使自然也无有不可,虽然这少年资质出众,是个培养的好苗,但是如果能被公主看重,自然是前途更为平顺。
他安排他专门保护、陪伴玉瑶公主。
玉瑶公主也很喜欢这位同伴,甚至找他帮他打掩护,让她出宫去玩,外面就有她的叔叔锐王爷带着。
但是陆远行并没有像前指挥使期望的那样,跟玉瑶公主走的很近,而是抽出一切时间到锦衣卫所参加锦衣卫的训练。
白天陪玉瑶公主一整天,晚上就回来跟不要命似的训练,把白天落下来的补上。
锦衣卫是天下最狠的人,但是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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