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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不是做官的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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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你,心思太杂,可是会影响学业的。”
  李怀听着林清明面劝导,实则讥讽的话,只觉一股怒气从胸中上翻,口不择言的吼道:“你一个作弊得来的案首,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此话一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学子宴顿时一静。
  坐在主位上的县令大人皱皱眉,还是发话道:“何事争执?”
  林清还没开口,李怀就抢先说:“回大人话,学生最近听闻一些关于林案首县试作弊的事,就劝林案首能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也好给在坐的诸位一个交代,可不想林案首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对学生多加讥讽,学生气不过,才一时大声了些,惊扰了大人和各位同科。”
  众人一时转头看向林清。
  县令大人对林清问道:“他说的可是属实?”
  林清这才说道:“李兄确实刚才告诉学生有关于流言的问题,不过学生身正不怕影子斜,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困扰,不过李兄却一直非常‘热心’让学生解释,学生感激他的热心,就劝他不要理会流言,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省得影响府试。”
  “噗嗤”一声轻笑从李怀的另一边传来,林清往那边瞅了一眼,看座的位置,应该是此次县试的第三。可惜林清也不认识。
  结果那位不但大庭广众下笑出声来,居然还插嘴道:“李怀,你自己没考过人家,就觉得人家县试作弊,让人家解释,你多大的脸,凭什么让人家解释。还有,那作弊的传言,不会是你自己传出的吧!”
  “江炳,你别血口喷人。”李怀气的脸色涨红的说,不过却也只是敢反驳了一句。
  “我血口喷人,在县学里,谁不知道你李怀平日里最妒贤嫉能,谁考的比你好,你就在别人背后说别人坏话。”江炳悠悠的说。
  林清一听,感情这李怀天生就是小心眼啊,不过这县试可不是自己学堂里的考试,可不是能让你随便在背后拿着说的。不过这江炳能在县令大人没有问话的情况下就插嘴,显然是个有背景的,想到对方姓江,林清手中的扇子一顿,这家伙不会是沂州府知府家的公子吧!
  李怀被江炳戳了短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偏偏江炳背景深厚,他又不敢怼,险些憋出内伤,转头看着林清,却发现林清在悠闲的看戏,顿时一腔怒火都转移到林清身上,怼林清道:“所谓空穴来风,无风不起浪,既然别人都说你这案首来路不正,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都说?”林清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怀,说“我只听你一个人说过,难道还有别人说?谁啊?”
  李怀一噎,然后不甘的转移话题说:“难道别人说的,你买通县令大人家的家仆,让他给你透漏试题,不是真的。要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敢说?”
  “哈哈哈哈哈”江炳在一边用筷子敲着碗大笑。
  “你笑什么?”李怀皱着眉说,语气却弱了三分。
  江炳挑眉说:“我笑有人出身不好,眼皮子浅,不但眼皮子浅,还没见识,朝廷曾有规定,从小到县试,大到会试,一旦确定了考官,从出题起,考官就要被上级派来的教官监视,并且考官从出题到发榜,不得再私自回家。
  县令大人从被定下考官的一刻起,就被我爹还有学政派的教官看住,吃住县衙,林家怎么可能去买通县令大人的家仆,就算买通了,也没用啊!”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众人虽然都经过科考,可毕竟只是自己被搜身,只知道怎么防学子作弊,却不大清楚对于考官,就算林清,他上辈子也只是考试,所以对古代主考官具体如何防泄题,也不大清楚。也只有江炳这样的,父亲做知府,参与监考,或者主管监考的才知道。
  不过想到现代的高考保密制度,林清点点头,看来古代科举保密也有相通的地方。
  林清偷偷看了一眼江炳,一开始他还以为江炳和李怀有什么过节,才怼李怀,顺手帮他一下,可如今看来,江炳应该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澄清流言。
  林清抬头看了眼县令大人,看来,他们县令大人应该是知府大人的人。
  李怀顿时哑了,他只是看着林清夺了本该属于他的案首,心有不甘,才想像以前在学堂那样,偷偷在背后放些流言,毕竟作弊这种事,压根就是无法自证清白,就算不能扳倒林清,也能恶心恶心他,出一口恶气。可谁知这县试里面还有这些道道,不但没恶心着林清,反而差点把他绕进去。
  李怀正要说些自己误信流言等等,给自己开脱,却听到上首的县令大人说:“身为读书人,明辨是非是第一要务,如果天天人云亦云,那就是枉读圣贤书。”
  李怀脸色一白,这县令大人是说他呢!
  县令大人话刚落,江炳就大声接道:“县令大人说的是,我爹也从小教导我,读书明理,要是连理都不知道,这书也不用读了,就李怀这样的,连最基本的明理都不会,还读书干什么,这样的人就算考,我爹也不会录取。省得给我爹丢人。”
  李怀一听,本来苍白的脸立刻变得煞白,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又看到旁边林清不屑的眼神,顿时眼前一黑,往旁边倒下,在倒下的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江炳的爹,江知府,一府之主,正是府试的主考官!
  他,这辈子,都过不了府试了!
  他,完了!
  

  第三十三章(二更)

  县令大人的随从快速过来; 把晕倒在地李怀拖走,甚至还把李怀坐的席位撤了。
  众人看着心中一凛; 李怀晕倒被扶出去; 这个正常,可席位被撤,这寓意可就大了。
  这是直接把李怀踢出学子宴了。
  难不成这流言真是李怀放的; 要不然为什么撤他的席位,众人纷纷心中猜测。
  县令大人看到现场有些冷场,就打算说几句话回缓一下气氛。
  “本官虽然只是监考了县试,可也算尔等的座师,尔等要有学业方面问题; 也可以提出,本官会尽力解答。”县令大人说道。
  身为府城驻地的县令; 他可和别的偏远地区的举人县令不同; 他是正了八经的两榜进士,虽然只是同进士,可教导一下这些连童生都不是的学子,绝对是给他们脸面。
  众人一听; 顿时兴奋起来,都跃跃欲试; 希望能得到县令大人的赏识; 当然要是能拜入县令大人门下,那就更好了。
  县令大人看了林清一眼,说:“你是案首; 那就从你开始吧!”
  林清想了一下,起身躬身行礼,说:“县令大人,学生想问一下,府试和院试的时间。”
  乡试和会试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朝廷出现重大变动或者加恩科,否则绝对是不能变的,可府试和院试却是地方决定的,虽然府试每年一次,院试三年两次,可具体时间却常常变化。
  县令知道林清既然县试拔了案首,那学问肯定到了,必然一鼓作气,把府试和院试考出来,就说道:“府试是四月十日,过几日知府大人就会向各县统一发布告,不过今年知府大人避嫌不做主考官,会由府里别的大人做考官,至于院试,三年两次,今年正好是科试,不过院试是提督学政大人一人主持,从济南府开始,到咱沂州府,正好也是四月,府学已经得到消息,定于四月十二。”
  “那今年的府试和院试沂州府正好撞在了一起?”林清问道。
  县令大人点点头,说:“正是如此。”
  看着林清有些犹豫,县令大人说:“本官建议你还是考府试,虽然案首不用考府试,可你刚过县试,院试需要加策论和杂文,而府试,试题内容和县试类似,只是稍微难一些,凭你的学识,再中个案首不难。
  而下一场院试是岁科,正好隔一年,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可以去府学研习策论和杂文,必定过院试更有把握,说不定,咱县又可以出一个小三元。”
  林清知道县令大人这么说是为他好,可如果他这次不考院试,那隔一年,就是后年才能考院试,可明年就是乡试的时间,如果今年他不考,这乡试就得再推三年,那到时就耗的时间太多了。
  于是林清拱手道:“学生愿意考院试。还望大人到时帮忙出文书。”
  县令大人看着林清,摇摇头说:“你这么急着考院试,只怕会适得其反。再说,你不愿中个小三元?你要是考了院试,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林清说道:“学生意已决。”
  县令无奈,说:“随你吧”然后让左右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份文书,然后用印,递给林清。
  林清双手接过,拜谢,然后退回席位坐下。
  县令不再看林清,心中却暗叹:是个好苗子,可惜太急功近利了些。然后又开始问下一个。
  林清将文书小心的折好,放在怀里,县试案首虽然默认可以不用考府试,可要直接参加院试,还是得有县令大人的文书,大体就是这个学子非常优秀了,可以够着考院试的水平了。
  ………………
  “什么,你不考府试,直接去考院试?”林父惊讶的说。
  林清回到家,把他准备直接越过府试考院试的消息一说,谁知却遭到了家里几个人的一直反对。
  “对,今年的府试和院试正好撞到了一起,所以我打算考院试。”林清说,把府试和院试的时间和林父林泽解释了一下。
  “可是,院试要比府试难的多,我听人家说,许多府试过了的,考好几次院试都过不了,许多童生之所以成不了秀才,就是卡在院士上,听说院试的内容和县试府试不大一样,好像加了许多别的。是,是……”林泽插嘴道。
  林泽以前从来不知道科举有这么多道道,可自从他弟弟开始科考后,林泽对科考的关注瞬间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对科考的了解自然有所增加,当然,有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上,还是有些欠缺。
  “是策论和杂文。加了这两样。”林清给他哥补上。
  “对,就是这两样”林泽立刻点点头,说:“我听人说这两样可难了,许多童生在府学学好多年都过不了。”
  “哥哥,这个你放心,府试只是考最简单的策论和杂文,并不是很难。”林清心里默默说,比起乡试,那简直就是个入门级。
  林泽看到林清好像很有把握,就问道:“那你觉得你能过院试?我可听说考试要一鼓作气,要是遇挫可不好,很容易没了锐气。”
  “院试”林清坚定的吐出两个字“必过!”
  林泽不再反对,自从陪弟弟考试后,他就对弟弟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既然弟弟能过,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看到林泽不反对了,林清转头看着他爹,说 :“爹爹,要是这次我考府试,院试三年两次,那只能后年才考院试,而明年的乡试我就不能参加了,只能推下一次乡试,这样就会浪费三年。”
  林父一听乡试,顿时有些动摇。不过还是说:“能考上乡试的都是举人老爷,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那么难,你能考上吗?还不如多等几年,更有把握。”
  林清暗暗翻白眼,要是举人就是文曲星下凡,那天上得有多少文曲星才够!
  “就因为乡试难考,所以更应该多留些时日多考几次。爹,我今年都十六了,如果今年考府试,后年考院试,再过两年考乡试,您算算我到时多大了,我还能再考几年?爹爹您今年都四十多了,您难道不想亲眼看到儿子中举人,甚至中进士?”
  “想”林父狠狠的点点头。
  “所以,今年考院试是最好的选择。”林清总结道。
  “可是,可是”林父很难为的看着林清。
  “爹,您有什么事直说,儿子和您又不是外人。”林清说。
  林父有些失落的说:“那你不考府试,不就得不了小三元了。我前些日子刚去祠堂给你爷爷上香,说你可能能中小三元的。”
  林清扶额,简直想给他爹跪了,他都忙着为考举人安排流程了,他爹还在纠结秀才的小三元问题。
  小三元再好,它也是个秀才,举人,才是实打实的官身功名!
  就像小学奥数全国冠军,它就算再好听,高考也不加分,大学也不认啊!
  咱能不能把眼光放实际点,我的亲爹!
  林清拉过林父,开始给他扒着手指头算账:“爹,要是我现在考过了院试,我就是秀才,秀才可以免四口丁役,咱家你、我、大哥和小小,从此以后就不用找男丁替劳役了,也不用贿赂管劳役的官吏了,可要是我考府试,那就得两年后,才能免。
  而且,要是我今年考院试,明年考乡试,侥幸中了,那身为举人,我可以免税三百亩,还可以免二十丁的劳役,那到时,咱林家整族的劳役就都免了,可要是晚三年考乡试,您算算,这要亏多少?”
  林父从小算账到大,这心算能力杠杠的,连算盘都不用,心中一过,就能算个差不多。
  林父顿时更犹豫了。
  林清再接再厉,说:“爹爹,我要是明年中了举,后年就可以参加会试,要是再侥幸中了,过了殿试就是进士,进士可以免税两千亩,还可以直接免全族的劳役,那以后您无论生多少孙子,都不用服劳役,也不用交各种人头税,您算算这是多少?而且一旦考中进士,就可以做官,爹爹,您难道不想有个做官的儿子?”
  提到孙子和当官,林父直接犹豫的摇摇欲坠了。
  林清趁此问:“爹爹,您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今年考院试好?”
  林父晃晃有些晕的头,说:“其实,我还是觉得你考府试更稳妥一些,举人和进士你也说侥幸,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再说,我真的觉得小三元不错,你能给爹考个小三元,爹就这辈子无憾了”林父想起老王头说的小三元的荣耀,期望的看着林清。
  林清看着林父灼灼的目光,顿时有些头疼:
  我咋还没把你忽悠过去呢!
  

  第三十四章

  林清最后把他爹丢给了他娘; 他娘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任何决定,而他娘; 用了一晚上枕头风; 轻松搞定他爹。
  林清:………
  果然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于是,林清立马进去院试的备考中。
  如果说县试和府试是一个考试等级; 只是录取比例不同,而院试则是更高一层,它是科举的第一个正式考试,更是成为秀才,踏入士族的第一个关卡。
  所以虽然人们经常把县试府试院试连在一起; 但院试考试的难度绝对比前面的难得多,无怪许多童生一辈子一辈子卡在院试上; 成为别人口中的“老童生”。
  而院试之所以难; 就是因为它在县试、府试的基础上,加了杂文和策论。
  杂文,并不是杂乱无章的文,而恰恰相反; 杂文指的是各种公文,有着非常严格的公文格式。
  院试一旦过了; 就是秀才; 而秀才,作为最底层的士族,已经可以进入县衙等做个文书或者混的好弄个主簿当当; 所以会撰写公文是其基本的素质要求。
  这也是为什么打官司一般找秀才写状纸,因为不到秀才,不过院试,根本就接触不到杂文,连状纸的格式都不知道,又谈何会写!
  至于策论,也是如此,身为秀才,就已经是读书人,而读书人,又岂可以不知道朝廷大事,对其有一定的见解。
  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必须知道,不知道就写不出策论,就过不了院试,就不可能成为秀才,更不要说后面的乡试。
  所以林清一确定了要考院试,就开始狠刷杂文和策论。
  考过院试的都知道,得杂文策论者,得院试!
  …………
  四月十二   沂州府院试
  寅时,林府
  “清儿,你不要带些东西吗?”林父紧张的围着林清提提转。
  林清摇摇头,把考引仔细放在怀里的内兜里,这可是准考证,可不能丢了。
  林清放完了考引,才对林父说:“爹,院试不同于前面的考试,院试除考引,别的一律不许带,就连笔墨纸砚,都是官府提供。”
  “奥,原来是这样”林父听了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这次要考几场,考到什么时候,家里要不要准备什么?”
  “院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每场间隔一天,至于家里,倒是不用准备什么,您要是不放心,去把苏大夫请家里吧,万一我考试时不小心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不乱了手脚。”林清想了想说。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李氏直接把林父挤开,对儿子说:“儿啊,你放心的去考,娘在家给你准备好热水,好吃的,苏大夫也给你请回来,你放心。”
  果然还是他娘比较靠谱,林清笑着对他娘说:“娘,有您在,我放心。”
  林父不甘被挤在后面,伸头说:“那一场要考一天,要不要府里去送饭?”
  “不用的,爹,第一场,第二场的午饭,会由府衙直接送去,您不用送,学政为了防止作弊,是不会让任何东西被送进考棚的。就连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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