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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明眸-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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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钟未央安心地枕着司徒明的胸膛，清浅地笑着。
司徒明一手放在钟未央的腰上，一手抚了抚钟未央的青丝，他此时也没有睡意，问道：“你今天怎么想着要救那丫鬟？”
钟未央不答，抬起头看着司徒明的脸，反问道：“你今天去求情，有没有为难？”
司徒明忍不住低下头来，在她的白皙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一句话的事而已！摘朵花罢了，花园里的花数不胜数，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她们认为的大事，在司徒明眼里只是小事！
钟未央又把头伏了下去，靠在他的心口，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说道：“我见那丫鬟忠心，愿意替小主子顶罪，所以觉得她可惜。当时母亲点头了，我才让丫鬟去告诉你的。肃王府里的太监胆子也太大了，连右将军家的小少爷也敢欺负。还有，我今天见到国泰公主了，还有公主府的大少奶奶，她又说要给我发请帖。”语气只是轻描淡写，没有愤怒，也没有抱怨，像淡淡的谈心。
司徒明把手轻轻地摩挲着钟未央的背，坚毅地道：“我明天去和太史杰说这个，你不要担心。”
“不用！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你是男子，不要插手！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付的！”钟未央道：“要是我连这点事都摆平不了，别人会说我是泥菩萨的！以后在下人面前就没有威信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打着呵欠，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已经快要睡着了。
－－
当外面的更鼓敲到五更天的时候，大少夫人的仪景轩里又是一阵慌乱。
世子司徒春昨夜歇在外院书房，听到丫鬟的禀报后，脚步也很慌乱地回了仪景轩。
庄嬷嬷特意等在门口，哭着道：“世子，大少夫人肚子疼！”
世子脚步慌乱地进了内室，见几个医女正在给大少夫人诊脉。
“去请太医了吗？”世子皱紧了眉头，声音压低着问。
庄嬷嬷慌忙答道：“去了，已经去请了！”
大少夫人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几乎把能做的事都做了。除了请高僧祈福，还请了六个医女在身边随身照顾，费尽了心力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是现实的情况并不乐观。怀孕不过三个月，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了小产的迹象。围在她身边的六个医女都显得束手无策，个个急得满头冷汗。
大少夫人气若游丝地道：“千万不要告诉母亲知道，让她安心养病，不要打扰到她。”
庄嬷嬷用帕子捂着嘴，只顾着哭，同样的事，经历了太多次，她很容易就奔溃了！想着大少夫人这次若是再失掉孩子，以后估计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生了，她不禁悲从中来，难过得心都绞痛了。
屋里的其他六个大丫鬟也都泣不成声，个个捂着嘴哭。
世子司徒春脚步重若千钧地走过去，握住大少夫人的手，另给她擦了额上地汗，语气平平常常地道：“你别着急，安心等太医来。”掩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镇定。
大少夫人点点头，紧紧抓着丈夫的手，闭上眼睛，在心里想象着孩子的小脸，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地滑落着。
屋里安安静静，肚子里的抽痛，却越来越明显。大少夫人闭紧眼睛，咬着牙关，浑身冒冷汗。
……
“胎儿已经保住了，但需要谨记的是，一定安心静养，不可再下床走动了！炎炎夏日，屋外面暑气太重，最好不要出门。每日吃一碗保胎药，注意饮食，孩子还是能保住的！不过，切记思虑过度，大人若是心中不安，也会对肚中胎儿有影响。另外，夜里最好不要受寒，这次之所以疼痛，大概就是受寒的缘故，加上白天出了一趟门，导致受了暑气，身体又过于辛苦……”
太医抬起衣袖子，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显得和病人一样辛苦。给贵人看病，他们比谁都害怕会有闪失。稍有失误，全家都要入狱、流放！他们心里的压力，比病人还要大。
世子司徒春抱拳道：“有劳田太医了！”语气铮铮。
“不敢当、不敢当。”田太医慌忙躬身答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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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寻常中总有不寻常（晚安！）
一大早，京城庄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刚刚被家丁打开，一个婆子打扮的人立马走了进去，脚步急急忙忙的，神色慌张。守门的家丁见她是熟人，便也不阻拦，仿佛司空见惯了一样，脸上一点惊讶也没有。
“钱二家的，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庄夫人身边的展嬷嬷一脸惊疑不定，问道：“是有什么事？”
“是大小姐今早又出了事……”
－－
国公府。
请早安的时候，见国公夫人果然气色和精神都好了，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司徒春、司徒骆、司徒光、司徒坚四人依次告罪，对自己昨天未能及时来探病，而深感自责。
“是儿子不孝！”几人纷纷认错道。
国公爷坐在上首，右手悠然地捻着下巴下的山羊胡须，笑得红光满面，神情很满意。
国公夫人笑道：“不怪你们！只是微恙罢了，不值得兴师动众的。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事去，我有儿媳妇陪着就行。”她摆摆手，让大家赶紧都散了！儿子、儿媳们的问候话太多了，千篇一律的，她听着也烦，懒得一一回答。
出了院门，五少夫人凑到钟未央耳边，悄声道：“今早，大嫂又动了胎气。”她眨一下眼，显得面无表情，一双睡凤眼定定地注视着钟未央。
如今她管着婆子们守夜、巡夜的事，更方便了她打听府里的事，只要是在内外院之间进进出出的事，就逃不过她的耳朵。
钟未央微微一愣，睁着眸子，看着五少夫人，一时之间却说不出话来，表情渐渐变为沉静，稍有黯然。
五少夫人无奈地叹一声气，对钟未央挥挥手帕，同六少夫人一道走了。
钟未央站在原地，垂下眼帘，正想着大少夫人的事，元嬷嬷突然追了出来，看到钟未央还在院门口，她惊喜地道：“九少夫人，夫人吩咐了，让您今天记得过来，来陪夫人说说话。”
“好。我上午就过来！”钟未央笑着答应，但笑意只在脸上，未达眼底。
元嬷嬷又行了一礼，然后欢欢喜喜地返身回去了。这次，国公夫人的病好得这么快，她跟着十分高兴。
牵着恩姐儿往回走，钟未央也没有心思说话，一想到大少夫人现在的状况，她也忍不住担心。
恩姐儿随手就把路边的一朵红色芍药给抓了，抓了满满一手的花瓣，举给钟未央看。
钟未央哭笑不得，让松月用丝帕包了花瓣，她又给恩姐儿擦干净了手上的露水，弯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边走边说道：“以后咱们只摘自己院里的花，外面的花不随便摘了。得先问问能不能摘，要是能摘，咱们才摘。不然，会闯祸的。”
钟未央轻声细语地道，恩姐儿乖乖地点头，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一点肉嘟嘟的感觉，小家伙比前些日子胖了许多。
－－
上午，等到楚姐儿被风嬷嬷亲自送来了平蒙院，钟未央便牵着两个孩子出发了，又朝青梅院来。
进了屋，却发现屋里有不少的客人！其中就有夏侯家大少奶奶。
“母亲！”钟未央面带笑容，先给国公夫人行礼。暂时站在屋子中间，目光看向国公夫人，等着国公夫人或是元嬷嬷给她介绍屋里的客人。显然，今天来了两拨客人，夏侯家大少奶奶身边坐着的可能是夏侯夫人，但是另一侧也坐着一个年纪在五十来岁的贵妇人，模样看着倒是与大少夫人相似。
钟未央眸光内敛，只在刚刚进屋的时候稍稍打量了今天的客人，而两侧的客人却是目光直直地朝钟未央打量着，从头看到脚，毫不掩饰脸上的好奇。
国公夫人目光注视着钟未央，却只是愉悦地笑着。元嬷嬷连忙笑着介绍道：“今天亲家夫人庄夫人和右将军夫人夏侯夫人来了，还有夏侯家大少奶奶，以及一个小哥儿，十分难得。”
钟未央从善如流，连忙对着右侧的夫人行礼，微微低头，喊了一声：“庄夫人。”
“不必多礼。”庄夫人只是微微笑着，语气很平淡，并不热络。
钟未央又走向另一侧，给夏侯夫人行了礼，又和夏侯家大少奶奶互相见了礼。相比庄夫人，夏侯夫人和夏侯家大少奶奶的态度就是超乎寻常的热情了。夏侯夫人还毫不吝啬地夸了钟未央一通，关于才貌品行，例举了多个成语。钟未央微微低头，保持沉默，并不说谦虚的话，面上微笑着。国公夫人忍不住笑道：“夏侯夫人过奖了！”表情却是很高兴的样子。
叙过了礼，钟未央走到国公夫人的身后站着，显得娴静、柔顺。
恩姐儿和楚姐儿在简单地行过礼之后，就被嬷嬷和乳娘抱走了，此时正待在西厢房里玩着。
今天的两拨客人都来得太早了！钟未央觉得。夏侯夫人应该是为了表达登门道谢的诚意，而庄夫人来得这么早，可能是与大少夫人今早动了胎气有关。看来，五少夫人今早告诉她的事，是*不离十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黯然了几分。联想起大少夫人昨天那一脸憔悴的样子，情况可能比她知道的还要糟糕。
国公夫人和两位夫人轻声寒暄着，气氛既不热闹，也不冷清。其中，夏侯夫人态度热络，而庄夫人则是显得心不在焉。
“母亲！我来迟了！”二少夫人突然笑着走了进来，眸光熠熠，神色热情，脚步十分精神！
她今天打扮得十分娇艳，额头上特意贴了一朵鲜红的梅花花钿，穿一身浅翠色的云锦衣裳，阔袖、长裙，有几分飘逸之感，腰间缀着白玉佩，头上垂着金步摇，手里握着一方暗绿色的丝帕，每走一步，都显出一种仙女般的气质，一进屋，就带进来一阵清冷的梅花香气。
夏天里并没有梅花，显然她是使用了名贵的梅花香膏或是熏香，香气十分自然，仿若梅花刚刚绽放的气息。
“庄夫人！”
“夏侯夫人！”
“夏侯大少奶奶！”
二少夫人毫不犹豫地就行了礼，语气十分熟稔，态度亲切。
钟未央是正好遇上了客人，而二少夫人则是被国公夫人特意叫过来的。
等二少夫人一来，国公夫人就伸手扶着太阳穴，客气地笑道：“我昨天病了一场，有些精神不济，今天就容我偷一会儿懒，让我这二儿媳妇陪着夏侯夫人和夏侯大少奶奶，去她那琼玉轩里坐坐吧。”
只提了夏侯夫人和夏侯大少奶奶，却并未稍带庄夫人，显然客人也有远近亲疏。庄夫人是亲，夏侯夫人是疏。
国公夫人话刚落音，庄夫人就主动提起道：“不打扰亲家夫人歇息了！我去仪景轩坐坐，看看我那大丫头吧！”语气平平常常的，眉间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忧色。
夏侯夫人目光十分灵活，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忧色，连忙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大少夫人？”一脸好奇，语气显得关心，心里有诸般猜测。
一看，这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人！没有谁可以掩饰得天衣无缝，她心里的百般思索，传达在了她的眼睛里和神色里，眸光突然闪闪发亮，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贼亮！神色太过精明外露，明眼人仔细看她，就会知道她心里小心思太多。
国公夫人突然敛了笑容，神色黯然地道：“这几天天热，她苦夏得厉害，我就让她歇歇。”
夏侯夫人笑道：“镇国公夫人真是体贴儿媳妇！难得有这样的好婆婆！”
国公夫人勉强地笑一笑，没答话。
据钟未央观察，这右将军夫人显然和上次来的左将军夫人不同。左将军府的欧阳夫人显然和国公夫人有私交，所以说话语气亲密，甚至随意打趣，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轻松愉快。而右将军夫人夏侯夫人说话间，态度讨好，国公夫人对她比较客气，两人估计是因为国公爷和右将军的关系，才互通来往，属于礼尚往来，为了家族才公事公办，并非私交亲厚。
钟未央和元嬷嬷代替着国公夫人，去把几位客人送出院门。在院门口，早已备好了几顶肩舆。
庄夫人率先上了肩舆，她那随身的嬷嬷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轻声催着抬肩舆的婆子快些去仪景轩。
夏侯家的婆媳俩见了这副情景，都忍不住在心里思索，不露声色。
二少夫人陪着夏侯家婆媳也坐上了肩舆，不急不缓地朝琼玉轩去了。
钟未央和元嬷嬷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苦笑一下，一前一后地回了正屋。
屋里，国公夫人不再是刚才的神色，她皱着眉，脸上既焦急，又担忧，朝元嬷嬷道：“你亲自去仪景轩看看，我这心里觉得不踏实，庄夫人怎么一大早就赶来了？未免太急了些。”
元嬷嬷笑道：“没准是怕天气热，所以来得早！庄府离得远，咱们这里离仪景轩近着呢！要是有什么事，咱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夫人别疑心！奴婢这就去大少夫人那里瞧瞧去！”说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国公夫人疲惫地朝钟未央招招手，钟未央微笑着走过去，在炕上坐下，主动给国公夫人捏着腿。见国公夫人一脸焦心模样，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便主动说道：“我娘一到夏天，也会不好受。”语气轻轻的，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低着头，一双白皙的手专心地给国公夫人捏腿。
国公夫人被引得分了神，暂时止住了脸上的思索，微笑着问道：“那亲家太太每年是怎么应付的？”语气里，稍有好奇。对于钟太太，国公夫人是很欣赏的，尽管来往并不频繁，心意上却显得亲近。
钟未央抬起头，开朗地笑道：“一到夏天，我娘每天都要喝莲子心茶，那么苦的茶，像喝药一样，她却是当茶喝！每天至少三碗！喝完后，眉头都不皱一下！”说到最后一句话，她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国公夫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摇摇头，惊讶道：“那可真苦！我就喝不了！”
钟未央笑道：“可是喝了之后，就十分有用。喝一碗，至少可以撑上半天！”
国公夫人忍不住露出笑意，道：“半天而已！那也划不来！难得的是，亲家太太能有这毅力！常人都忍受不了这个。我就不爱这苦味，那铁观音茶，我从来不喝！”
婆媳俩清清闲闲地聊了好一会儿，气氛比较轻松。元嬷嬷急急地走了进来，一进屋，就亮开嗓子，笑道：“夫人放心！我去大少夫人那里问过了，一点事也没有！大少夫人还特意夸了那六个医女，说她们十分尽心！等会儿还打算把田太医请进府来，请平安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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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攀附的心思格外多（晚安）
仪景轩。
庄夫人脸色肃静，冷声道：“若是你人没了，还要孩子有什么用？”
面对这么一剂猛药，屋里所有人都有些发抖。
庄夫人语气变得更加严厉，继续道：“你现在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谁会心疼你？为了肚里那一点点骨血，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你身边已经有了序哥儿，何必再这么折腾自己？刚有了三个月，就动了两次胎气，可见现在肚里的这个又是保不住的！趁着现在孩子还没有成人形，不如早点请了太医来，绝了这后患！”
大少夫人就算平时再能干、有主见，此时也像个无助的女子，听着自己娘亲的这些话，她只能用帕子捂住脸哭。
庄嬷嬷连忙道：“田太医今早说了，这个孩子能保住！夫人别担心！”
庄夫人眼神锐利，盯着庄嬷嬷的脸，突然厉声喝道：“我和大小姐在说话，哪有你这个奴婢插嘴的份！”
庄嬷嬷低下头，肩膀、脖子瑟缩着，脚步也连忙往后退了退，心肝都吓得颤了颤，闭紧嘴巴，再不敢多话，默默地红了眼圈。
大少夫人两手捂着脸和眼睛，哭泣道：“娘亲不要动怒，容我自己再想想。”
庄夫人沉着脸，语气幽幽地道：“我让你拿掉孩子，不只是为了庄家，也是为了你，为了序哥儿着想！你自己想想清楚，序哥儿到底是多个兄弟有用，还是靠着你这个亲娘有用？你要是撒手去了，等着取代你，来做这镇国公世子夫人的名门贵女多得是！世子可有说过，非你不娶吗？”
大少夫人哭得肩膀发颤，屋里的庄嬷嬷和展嬷嬷都低垂着头，默默地擦着脸上的泪。
－－
庄家的马车缓缓离开国公府，门口的侍卫态度恭敬，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口，用目光相送着。
车中，展嬷嬷劝道：“夫人刚刚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不妨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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