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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明眸-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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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夫人的一双细长眼睛闪亮闪亮的，她扬起一脸的笑容，亮开大嗓门，打铁趁热地凑趣道：“母亲，您快瞧瞧！九弟妹害羞了！哎哟！那小脸儿真是白里透红，气色红得像红梅花一样！真是羡煞旁人哟！”
钟未央抬起头，瞪了六少夫人一眼，不再低头了，光明正大地抿唇微笑着，面对打趣声，她默不作声，眸光明亮而清晰。
请早安的事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对钟未央的打趣声中结束了，基本上每个大人都插了一句嘴。
大家移步去花厅里坐下。
众人刚入座，两个穿戴精致的管事媳妇就满脸喜气地走了进来，时机恰恰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她们脸上堆起满脸笑容，行了礼，声音亮堂堂地说道：“世子和九少爷特意派人回来给国公爷和夫人请安！准备了八箱的珍贵裘皮送来！”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立马对视一笑，心里高兴着，想着：新衣裳又有着落了！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意没有加深，而且眉眼间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没有，她笑意融融地看看右手边的大少夫人，又移开目光看看坐得稍远的钟未央，嘴唇弯起，含蓄地流露着满足，一直微笑着没说话。
国公爷哈哈大笑，摆一下大手，模样威风鼎鼎，说道：“开席吧！”
“是！”丫鬟们、嬷嬷们整齐划一地低头答应着，然后井然有序地揭开食盒，在大如意圆桌上摆上美酒佳肴以及香气四溢的腊八粥。
钟未央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碗，观察着国公府的腊八粥是否与钟府的腊八粥有不同，结果发现眼前的粥里有白果，不同于钟府的腊八粥，钟家放的是莲子，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胃口没了，白果有点苦味，偏偏她不喜欢吃苦涩的东西。
等到大家都开始用早膳的时候，她默默地用勺子把白果划到粥的一侧，只小口小口地吃了一点粥碗里的红枣和花生。女眷们都是在小口小口地吃粥，所以也没人特意注意她。
默默地吃完早膳，男子们就都去了外院，钟未央她们陪着国公夫人回了西侧屋。国公夫人对元嬷嬷吩咐道：“去把世子和九少爷送回来的东西抬进来，让我看看。”
“是！”元嬷嬷笑容满面地出去了，吩咐四个精壮婆子把八个大箱子陆续抬进屋里来。
箱子被打开，满箱的裘皮摆得整整齐齐，皮毛看上去暂新，既顺滑，又鲜亮，形形色色的。
除了钟未央以外，屋里的女子们的眼睛都一下子就亮了，睁大眼睛打量着，目光洋溢着惊喜。显然，在她们眼里，那齐齐整整的皮毛将会变成她们身上那华贵的衣裳！上好而珍贵的裘皮是价值连城的！
“贴有字条没有？”国公夫人微笑地问道。
元嬷嬷连忙笑着答道：“有的！其中两箱是给夫人准备的，另外六个箱子分别是给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九少夫人和十小姐的！贴了字条，写得清清楚楚的！”
“嗯！”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样最好！你们这会子不用陪我了，都回去看看东西去吧！多做几件各人喜欢的衣裳！年纪轻就是好，无论穿什么，都漂亮！”
－－－－－－题外话－－－－－－
生日快乐！
☆、196。互相提防
“少夫人，这块火狐的毛皮又好看又喜气，红彤彤的，不如给快出世的小姐儿做件披风吧！好看的紧！”
仪景轩里，庄嬷嬷笑着说道。
“嗯！”大少夫人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光芒，语气温柔地问道：“婉姐儿又去九弟妹那里了吗？”
庄嬷嬷抿起嘴巴，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心里升腾起一股气恼，语气生硬得像是告状似的，说道：“是呢！刚才又去了！奴婢想着，是不是九少夫人拿东西买通了那小白眼狼呢？咱们以后要多防着点！九少夫人可能没安好心！”
大少夫人轻笑一声，稍有鼻息，眼睛里荡漾着毫无畏惧的笑意，声音含笑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九弟妹真使用这么好对付的招数，倒是让我们省心了！”
笑声中隐含着轻视和敌意。
庄嬷嬷翻个白眼，一本正经又满府怨气地说道：“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能聪明到哪去？坏人有几个是真正聪明的？但是做的坏事却让人生气得很！还是防着她们为好！”
庄嬷嬷虽然是个做奴才的，但是她也自认为自己是出自高门第的大户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庄家的官可比钟家的官多多了！更加大多了！所以她的眼里瞧不上钟家，就连出自钟家的九少夫人钟未央在她眼里也是比出自庄家的大少夫人低一等的！因为大少夫人比钟未央门第高！出身好！因为她庄嬷嬷是大少夫人的嬷嬷，所以她甚至在私下里认为自己还比钟未央门第高呢！所以她打心眼里瞧不起钟未央！每次一说气话的时候，她就会把这份鄙夷表现出来。
大少夫人收起了笑容，闭上眼睛假寐。
庄嬷嬷知道大少夫人这是在想心事，连忙闭上嘴，安静了，不敢打扰。
——
当钟未央在给恩姐儿挑选裘皮做新衣裳的时候，婉姐儿带着一脸的甜美笑容走进来了！
“九婶婶！这些衣料真好看！肯定是九叔叔特意帮九婶婶找来的！”婉姐儿甜甜地笑道。她的目光在珍贵而华美的衣料上流连忘返，满脸都是羡慕和喜爱！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家，又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所以难免一时抵挡不住诱惑，克制不住地把心里的*表现了出来。虽然她有心机，但是她的心机还没老道道修炼成精的地步！
屋里瞬间沉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一个人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做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那么旁观的人都会替这个人觉得尴尬。此时的气氛就是尴尬。
秋香和如许屏气凝神地低头沉默。
孙嬷嬷把目光移到恩姐儿的身上，放轻了呼吸，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徐嬷嬷收敛了表情，低垂着眼皮子，一副沉静的模样，但是心里立马有了思索。
只沉默了片刻，钟未央想了想，微笑地说道：“婉姐儿是来教恩姐儿写字的吗？”
婉姐儿立马回过神来，把忐忑如小鹿般的目光看向钟未央，还没来得及收起眼里的惊慌，连忙回答道：“是啊！我怕恩姐儿一个人写字无趣，所以来陪她写字的。”
钟未央眼里流露出和蔼的笑容，清爽地说道：“我也担心这个呢！夫子给恩姐儿布置的课业很多，我真担心恩姐儿写不完。婉姐儿真是个体贴的姐姐！”
婉姐儿微微低头，露出羞涩的笑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笑容依然甜美！
钟未央侧过脸，对恩姐儿说道：“恩姐儿和婉姐儿先去东厢房的小书房写字，好不好？我等会儿过来查验，看恩姐儿写得是否正确？”
恩姐儿郑重其事地点头，立马就让孙嬷嬷抱她下了炕，牵着婉姐儿的手走了。
钟未央继续挑选裘皮，有条不紊地吩咐如许如何做新衣裳。吩咐完之后，就让秋香和如许把摆在炕上的衣料都收回箱子里，让她们喊婆子来把箱子抬进库房去。
屋里的人走了一大半，瞬间清静了下来，钟未央靠到大引枕上休息，心也静了下来，但是想起婉姐儿，她突然有点闹心。
婉姐儿归根结底是大少夫人后院的人！而且还是庶出女儿！较真起来，每个人都不应该管别人院子里的事！将心比心，钟未央也不愿意别人干涉自己的平蒙院里的事情。问题就出在这里：钟未央相对大少夫人的仪景轩来说，是个外人！但是婉姐儿是仪景轩的人！因为婉姐儿经常来平蒙院，所以外面的人看在眼里之后会认为婉姐儿和钟未央走得近、关系密切！既然婉姐儿和钟未央关系密切，那么若是婉姐儿被有心人扣上一个陷害大少夫人的帽子，钟未央肯定也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会被怀疑，而且嫌疑还很大！更严重的是，婉姐儿还有个小妾姨娘，那可是婉姐儿的生母，如果这个小妾被扣上了陷害大少夫人的罪名，那么钟未央肯定又是首当其冲地被怀疑、被非议！
大概是刚才婉姐儿表现出来的*勾起了钟未央的胡思乱想，她以前觉得婉姐儿的靠近只是让恩姐儿多个玩伴罢了，但是这会子想得深入了，想到这里面还有更严重的干系，婉姐儿的到来无疑就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炸弹的存在，婉姐儿很可能被别人当枪使，而这个枪头可以准确无误地指向自己。钟未央想着这些事情，觉得闹心。婉姐儿不是个老实的孩子，别人把她当枪使还是其次，万一这个心机深沉的孩子和她那个做小妾的生母自个儿起了坏心思，那么自己这个被认为来往密切的人到时候也别想清清爽爽地过日子！
这大概就是不糊涂的坏处！糊涂的人可以稀里糊涂地过日子，得过且过，反而是细心又爱琢磨的人容易觉得闹心！
钟未央侧过头，看向徐嬷嬷，商量道：“嬷嬷，你觉得婉姐儿这个孩子怎样？”
徐嬷嬷原本是站着的，这会子微笑而镇定地坐了下来，坐在炕旁边的杌子上，离钟未央比较近，轻声说道：“奴婢觉得，还是远着一点比较好。婉姐儿心思不单纯，不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少夫人，恕奴婢说句冒昧的话，八岁的小姑娘已经不能当小孩子看了，她们已经可以做大人能做的事，得防着一点。婉姐儿的背后还有大少夫人，据奴婢了解，大少夫人的心思很深。”
钟未央看着徐嬷嬷，扇动了几下眼睫毛，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嬷嬷比我看得更仔细些，我刚才也有点担心。”
*能使人疯狂！钟未央其实怕的就是这个定律！
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已经让婉姐儿有了踏进平蒙院的理由和习惯，往后钟未央若是想疏远她，办法可就难想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此时此刻，钟未央觉得害人比防人可容易多了！
“嬷嬷，你帮我出个主意吧！”钟未央轻声说道，表情显得信任。
徐嬷嬷抿嘴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件事可以请序哥儿帮忙！”
钟未央眨一下眼，对徐嬷嬷刮目相看！徐嬷嬷才来镇国公府不到一个月，已经把府里的人物关系、利害关系琢磨得这么清楚了！宫里出来的红人，还真是不容小觑！她瞬间笑了，问道：“这话怎么说？”
徐嬷嬷也笑了，眼神清澈如水，笑容像一朵徐徐开放的芍药花，声音就是那散发的花香，轻声说道：“听说九少爷和序哥儿的叔侄关系很和睦，这事可以等九少爷回来的时候再办。如果让序哥儿亲口说一句‘让婉姐儿教恩姐儿写字是应当的’这样的话，再让外人听见，并且传扬一番，别人就会说‘让婉姐儿进平蒙院是序哥儿的主意’，以后就算出了意外的事，少夫人也能很好地自证清白。”
徐嬷嬷是很有自信地说出这个话的，这从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后宫就是个大染缸，徐嬷嬷就是在这个大染缸里侵染了有四十年之久的！勾心斗角的事，她是信手拈来！在她这里，勾心斗角的办法无外乎就是四个字：利用别人！
宫里面人多，又杂，所以徐嬷嬷的办法在宫里面是百试不爽的！
谁知，钟未央拒绝了，她心平气和地说道：“嬷嬷，我不愿意用这个方法。”
这下子轮到徐嬷嬷惊讶了！她先是愣了愣，在心里反省了自己一番，思索自己是否做错了或者说错了什么？然后她镇定地问道：“少夫人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钟未央摇摇头，说道：“办法哪里是这么轻易能解决的？”
徐嬷嬷又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目不转睛地看着钟未央，谨慎地问道：“少夫人是不是很看重序哥儿？所以不想因为一件事而伤了情分和和气？”
钟未央的眼睛里溢出淡淡的笑意，像溪水泛落花，她微笑着没说话。
徐嬷嬷确实猜得没错，钟未央看重序哥儿与司徒明的叔侄情分，还有序哥儿对恩姐儿的爱护和友好，如果把纯粹的亲情拿来利用和算计，会让自己因为卑鄙而反复遭受良心的谴责，更加会让对方伤心。
钟未央在心里感慨：徐嬷嬷虽然聪明，但是宫里的人大概都是薄情的，徐嬷嬷也不能例外。人因为薄情，所以才能做到永远镇定自若的境界吧！
－－－－－－题外话－－－－－－
生日快乐！
☆、197。绵里藏针
没有完美的人！钟未央终于意识到：徐嬷嬷也不是完美的。
想起来，赵嬷嬷容易心急，有时候唠唠叨叨、咋咋呼呼，那是因为她的心太热切了，一心一喜地为钟未央母女俩着想，活得几乎忘记自己。而徐嬷嬷总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是她的毫不出错源自她的明哲保身和寡情。
算起来，赵嬷嬷和徐嬷嬷两个人的个性倒是互补得很完美！
钟未央想啊想，想得有点头疼，很快就昏昏欲睡。睡着前的片刻工夫，她在脑海中想着：最近自己有点像老年痴呆症了！难怪别人说“一孕傻三年”，其实不是真的傻，而是脑子变懒了！整天昏昏欲睡的，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操心别的事啊？
徐嬷嬷动作小心地帮钟未央盖上锦被，安安静静地守着，甚至目光都不敢错开一眼。
钟未央才刚睡着，松月就拿着一封信进来了，信是外院的人送来的，是九少爷司徒明写来的信。见钟未央已经睡了，松月便不敢再出声，只是默默地把信交给了徐嬷嬷。徐嬷嬷轻手轻脚地把信放进内室里，什么也没问。
恩姐儿和婉姐儿在小书房里写字，孙嬷嬷和小丫鬟在那里守着。婉姐儿一边写字，一边很用心地打量着钟未央的书房，目光随着心眼转动，目光明察秋毫，默默地把钟未央书房里的摆设记在心里，又默不作声地总结着钟未央的喜好，就连书架上摆的那些书她都一一细看了名字，然后在心里下了结论：九婶婶书房里的话本故事书最多。
恩姐儿埋头苦干，抓着毛笔，在很努力、很认真地写字，一笔一划，大概就是乌龟赛跑的速度。
小丫鬟忙着磨墨。
不经意间，一只白猫飞快地蹿了进来，大家的目光都没有它跑动得快，几乎像闪电一样迅速，孙嬷嬷刚刚反应过来，可是那只猫已经打翻了装墨汁的砚台，猫的尾巴在墨汁里一扫，然后猫的身子一跃，从恩姐儿的脸旁边一跳而过，在书房里乱窜！恩姐儿的脸上被猫尾巴扫了一下，留下一脸的墨汁，黑乎乎的。小家伙一动不动地傻在了那里！
接着，又是一只肥硕的奶油色松狮犬蹿了进来，在丫鬟们的惊慌目光中，一猫一狗在小书房里蹿来蹿去，弄得青石地上多了无数墨汁的脚印，书案上的白色宣纸散落在地上，白色长毛波斯猫“喵喵”地叫，奶油色松狮犬张着大嘴一心要去咬住那只灵动的小猫。就算孙嬷嬷再怎么谨慎和冷静，此时她也只会做一样事情——那就是抱住恩姐儿，小心地护着，生怕猫和狗把恩姐儿伤到了。
对于这捣乱的一猫一狗，平蒙院里的人都不陌生，几乎整个国公府的人都不陌生。五少夫人的狗和六少夫人的猫那是一对天敌，经常在国公府里追着跑！
清江带着几个粗壮婆子跑了进来，大家追着猫跑，甚至猫着腰钻到桌子底下去吓唬，好不容易才把那猫和狗赶了出去。
清江气喘吁吁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婉姐儿的眼睛，那一双眼睛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得像漩涡一样，仿佛无边无际的黑夜，让清江的目光一下子就撞了进去，那是一种嘲弄又讽刺的眼神！
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时，婉姐儿把眼睛眨了一下，瞬间就换了一副表情，没有了嘲讽，变成一脸的胆小和惊慌，而且她还连忙拿起丝帕，帮着恩姐儿擦脸，动作非常小心、温柔。
清江脸色发白，全身不寒而栗，因为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清江心想：婉姐儿是什么意思？她在嘲笑谁呢？是在嘲笑平蒙院的丫鬟没用吗？还是在嘲笑别人笨和傻呢？这人怎么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当着少夫人的面，婉姐儿就那么乖巧！可是在背地里，却是一副阴险小人的嘴脸！
说起来，清江在平蒙院的四个大丫鬟里是既爽快又聪明的！秋香是心细加聪明和温柔；松月虽然爽快，但是粗心，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如许又是一副慢吞吞的斯文样子，既不心细，也不爽快，也不聪明，反正就是安分守己，做事负责。
清江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丫头，她从这一刻就对婉姐儿生出了戒备之心，而且她打算把这一眼看到的细节告诉钟未央。
看见猫和狗走了，孙嬷嬷松了一口气，让小丫鬟端温水来，先给恩姐儿洗了脸，然后发现恩姐儿的衣裳也被弄脏了，连忙又抱恩姐儿去西厢房换衣裳。小丫鬟们开始打扫“战场”，擦地，收拾书案！
婉姐儿跟着孙嬷嬷去了恩姐儿的屋里，清江不动声色地跟在婉姐儿身后，反正就是一副“你去哪我跟到哪儿”的心态。婉姐儿回过头看了清江一眼，笑容甜美而客气，清江却没有给她面子，更没有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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