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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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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家对他倒是放心,只让他每次从三王爷那儿回来,都去付府禀报一声,再被询问一番。
  司马西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付家对他一直没生疑。
  而另一边,柳蔚正在给纪夏秋把脉。
  纪夏秋出问题的地方是经脉,柳蔚探得越深,表情就越难看,最后收手时,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纪夏秋将自己的手收回,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说:“治不治得好,都无碍,娘不在意。”
  柳蔚看着母亲,问:“如何伤的?”
  纪夏秋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伤你之人,想要你的命。”
  纪夏秋看着她,为她解疑:“因为我也想要他的命。”
  柳蔚握了握拳:“你可以告诉我。”
  “他死了。”
  柳蔚拧眉。
  纪夏秋看她一脸倔强,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你与你父亲,当真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刨根问底。”
  柳蔚没做声,只在听到父亲二字时,手指稍稍动了下,又缓缓松开。
  “那是生下你与陌以之后的事了,想必你也知晓,权王,乃你父亲至交,当时我于柳家产子,是他暗中相助。那会儿,他可不是什么拥兵自重的逆臣,他只是个藩王,因其身份受皇帝忌惮,常年龟缩辽州一地,堂堂一个藩主,却几次遭朝中大臣,甚至宦官为难,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这些柳蔚是当真不知,但想到乾凌帝的为人,便也不难想象了。
  权王与容棱生父二皇子,乃是一母同胞,当初本该登基的就是容棱生父,权王作为其弟,又怎可能不受忌惮。
  “生下两个孩子后,我带走陌以……”说到这儿时,纪夏秋特地看了一眼柳蔚的脸色。
  柳蔚脸色如常,没有半点异样。
  纪夏秋松了口气,又继续说:“原本是由权王助我逃脱京都,但刚出京都,我们却遭人伏击,他为我挡了一剑,奄奄一息,也是那时,我知道乾凌帝已经发现了,并且不会放我离开,但我也不能再连累旁人。”
  柳蔚皱了皱眉,后面的事,大概能想到了。
  “权王醒来之前,我已经走了,逃亡路上,难免遇到高手,我那时因生产后并没有调养,身体跟不上。”
  “所以,你的伤,也是那些人所为?”
  “伤是他们所为,经脉,却是我自绝的。”
  柳蔚有些讶然。
  纪夏秋道:“那次,是中了毒,毒气遍布全身,那下毒之人,是我自废内力,堵塞经脉之前,杀的最后一人。”
  “你可知,若你稍稍调息不当,你当时就会死?”
  “我知。”纪夏秋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又回神,缓缓道:“那时,我是不想活了。”
  柳蔚心里咯噔一下。
  “但陌以还小,你又在那水深火热的京都。”纪夏秋突然严肃的看着柳蔚,问:“那个容棱,你很喜欢?”
  柳蔚一愣,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到了这儿,有些别扭:“现在是说你的身子,别转移话题。”
  “喜欢吗?”纪夏秋固执的问。
  柳蔚脸红了一下,低了低头,到底点了一下:“嗯。”
  “他若死了,你可还想活?”
  柳蔚眼瞳一缩。
  “回答我。”
  如果容棱死了,她是否会活下去?
  这个问题,柳蔚从未想过,她并非杞人忧天之人,许多事既然没发生,为何要给自己增添烦恼,这种问题,平日要是别人问,她绝对不会回,但这人是她的母亲,她不得不回。
  “我还想活。”柳蔚说得很坦荡:“我有两个孩子,我必须活下去,我不能让他们失去父亲后再失去母亲,这是抛弃。”
  纪夏秋苦笑:“可你失去挚爱,不伤心吗?”
  “伤心。”柳蔚梗着脖子说:“但孩子没有母亲教导,他们学坏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们没有父亲为他们遮风挡雨,连母亲也没有,那他们来这个世上是做什么的?就是来相依为命,吃苦受罪的?”
  纪夏秋为自己倒了杯茶,说:“自绝经脉时,我是想去找你们父亲的。”
  柳蔚猜到了,从母亲问这个问题开始,她就猜到了。
  但她的回答就是她心中所想,就如同她死了,她也希望容棱好好活着,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养育他们成人,但是,不能给两个孩子找后妈,她不准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娘!
  纪夏秋似是想到什么无奈之事:“自觉经脉是个大事,那时,我一边哭,一边抱着陌以,我跟他说对不起,说母亲要离开他了,甚至写好了信,我一死,就会有人将信与孩子,送到辽州,可那孩子像是知道要出事,我生死关头,他突然哭了,哭得凄惨极了,我经脉一乱,口吐鲜血,来不及查看自身,先忙着看他为何哭,一看才知,是尿裤子了,我撑着身子为他换了尿布,喂了糊糊,哄他睡着,再探经脉时,发现因方才打岔,毒气入了心扉,我正想引爆体内毒气,一死了之,陌以又哭了,哄了许久,这一哄,天就亮了。”
  柳蔚听着想笑:“陌以很有灵性。”
  “他是太闹了,小时候一直尿裤子尿床的哭。”纪夏秋摇摇头。
  柳蔚说:“小黎很小就不尿裤子了,尿床也不。”
  纪夏秋眼睛亮了亮:“小黎真厉害。”
  柳蔚不觉得:“也不是,该笨的时候也笨,有次半夜起来,发现他在地上睡着了,尿完了后,是在夜壶边上睡的。”
  纪夏秋担心:“没着凉吧?”
  柳蔚:“没有,他不轻易病,大概因平日与药材接触得多有关,有次不知听谁说,山上乱葬岗来了批新尸体,他一个两岁半的小孩,趁夜就跑山上去挖骨头了,找到他时,都下雪了,他还在雪地里流着鼻涕,抱着三具骨骼漂亮的尸骨不放。”
  纪夏秋脸色变了变,表情有些古怪。
  柳蔚回忆一下,还笑了:“那三具尸体是真漂亮,后来我只给他留了一具做标本,另外两具是我收藏研究用的!”
  纪夏秋不说话了,只是看柳蔚的眼神,变得非常晦涩,犹豫了半晌,才问:“你到底,都教了他什么?”
  柳蔚说:“没教,都是他自己看会的,不过那孩子眼睛是毒,尸骨好不好看,看尸身就能看出来,这本事估计是天生的。”
  纪夏秋轻轻的劝:“这恐怕,不是本事……”
  但声音太小,柳蔚没听到。


第994章 小黎能活下来,也很不容易
  提到孩子,母女二人的话题终于快乐了些,纪夏秋讲了许多陌以小时候的事,柳蔚也讲了许多小黎小时候的事。
  纪夏秋刚听时还好,听到后面就感叹:“小黎能活下来,也很不容易。”又说:“该多谢你那两位好友,付大人与那位金南翩姑娘。”而那位叫金南芸的姑娘,听着也不太靠谱。
  柳蔚点点头,付子辰的确帮了她许多。
  有时候她在验尸房几天几夜,小黎都是付子辰照顾的,还有南翩,小黎的衣服鞋袜,那会儿都是南翩亲手绣的。
  话说着说着,就越说越远,毕竟分隔太久,母女之间有许多话想说,之前是找不到话题,现在话题一出来,就说得停不下来。
  等到天快黑了,两人才回到正题,说起了纪夏秋的伤势。
  毒气当时郁结于心扉,纪夏秋抱着必死之心,并未疏导,当然,毒气霸道,要疏导也不是那么容易,至少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如今过去数年,那毒气早已凝结成块,压在了纪夏秋的心口,这也导致了她时而便会心绞发痛。
  而纪夏秋经脉自封后,倒是救了自己一命,将那毒气压制得进出不得,至少阻止了蔓延。
  但这种压制之法,并非长久之计,随着人体器官衰老,内脏衰竭,不出两三年,这毒气终究会压制不住,到时候,哪怕经脉未通,这毒气也会自然引爆,令人暴毙而亡。
  简而言之,纪夏秋身上,就是有个定时炸弹,要拆除炸弹,需要的工序很多,但所幸柳蔚这里有药,可利用针灸之法逐渐疏通,排毒。
  柳蔚相信,只要小心些,不会出现太大副作用。
  只是身子已经闭塞这么久,要想恢复当年武艺,显然是不可能了,但重得健康,还能做到。
  探好了病灶,便要开始搭配疗法,柳蔚当夜洗漱完毕便开始奋笔疾书,一叠叠的宣纸,被她记满了药草名称。
  容棱在她旁边看着,瞧她专心致志的模样,突然倾身,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柳蔚挥开容棱的手,不耐烦:“别捣乱。”
  容棱将她手上的毛笔拿开,道:“三更了。”
  柳蔚一愣,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果然夜深了。
  容棱随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拿被子给她盖住,说:“睡觉。”
  柳蔚说:“还差一点,你让我写完。”
  容棱伸手进被子,摸了摸她的小腹,警告意味很明显。
  柳蔚撇撇嘴,到底顾忌孕妇不能熬夜,没有再坚持。
  只是哪怕上了床,她心里还记挂着那么药材,因此,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容棱看她动来动去,就把人固定着,不让她折腾。
  柳蔚被固定得难受,又挣扎起来,可这回,容棱明显用了内力,柳蔚折腾不动,就跟翻了肚子的乌龟似的,手脚耸动了一下,又偃旗息鼓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柳蔚感觉容棱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她正想叫热,人已经睡着了。
  而她睡过去以后,却听不到容棱在她耳边低喃:“若我死了,你还想活吗?”男人的声音低哑轻柔,带着不容人抗衡的威慑:“你活不了,黄泉人间,天堂地狱,我去,你也要去,来生还要一起。”
  说着,他吻了吻怀中人的唇,轻轻摩挲:“当然,你若先去,我亦会相随,至于孩子……自私便自私,那自以为是的深情,恰是我,一生所求。”
  ……
  付家毕竟在青州根深蒂固,师爷肖康虽然被暂时按压,但青州衙门里,仍有不少付家内应。
  那些公子哥儿的事,瞒了三天,第四天终于还是被捅了出去。
  接到消息的时候,柳蔚还在驿馆,今日权王来遛弯儿,跟容棱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什么。
  柳蔚就去了李茵的房间。
  李茵这几日很安分,以陪伴方若彤为借口,一直没下楼与其他人一道儿用膳,成日就缩在房间,也不知是怕什么,见了柳蔚也不跟以前似的直接粘上来,而是看看左右,确定没有旁人,才凑上来拉拉柳蔚衣袖,一脸依赖。
  李茵没毛病,柳蔚已经确定了。
  但李茵不知道,她还尽职的装着哑巴,装得挺辛苦的,偶尔能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瞧着可怜。
  柳蔚想给她一个台阶下,让她顺其自然的“复原”,别这样憋着,成日成日的不说话,没病都要憋出病来。
  但李茵大概心不在焉,一直没接收到柳蔚的台阶信号,所以她还是孤独的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今日柳蔚也是来给李茵送台阶的,把脉了一会儿,就说:“心理阴影是可以自身通过时间克服的,这两日你睡着后还会做噩梦吗?”
  李茵盯着柳蔚看,看眉毛,看眼睛,又看嘴,但不回话。
  柳蔚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李小姐?”
  李茵这才回神,眼瞳闪了一下,急忙点头。
  柳蔚皱眉:“还做噩梦?”
  李茵点头再点头。
  柳蔚叹了口气,就又给她开了两帖助眠的汤药,只是药方还没写完,衙门的人就来了。
  柳蔚走的匆忙,只交代李茵好好休息,等她走远了,李茵才走到方若彤房间,捧着脸蛋,一脸兴奋的说:“你说我偷亲我家相公,他会生气吗?”
  方若彤正在看书,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道:“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若想想,何时回家。”
  李茵一下被扫了兴致:“要回你回,我暂时不回。”
  “我哥要来了。”方若彤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今早寄到的,我哥要到青州了。”
  李茵没看那信,只问:“是来接你的?”
  “嗯。”
  “那你回去吧,别说见过我,他什么时候来接你?我在房间躲着。”
  方若彤将信又放回枕头底下,重新翻开手里的书,声音喃喃:“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他迟些。”
  李茵没听清她的话,问了一句:“什么?”
  方若彤又摇头:“没事。”
  ……
  柳蔚到达衙门时,衙门大厅等着三个人。
  她只认得其中一个,是付子言,另外两位年纪有些大,四五十的样子,应当是哪位公子哥儿的家人长辈。
  看到柳蔚,付子言蹙了蹙眉,对身边两位中年男子耳语一番。
  两人听着,就抬头看向柳蔚,目光严苛。


第995章 柳蔚的劳改劳教之术!
  这两位,一位姓刘,一位姓杨。
  一位是刘睢的父亲,一位是杨泯的父亲,不算付家,与牢里其他人家里的长辈相比,这两位的身份,是最拿得出手的。
  付子言带着此二人来,也是想更好的施压,能将人全都救出去。
  毕竟,自从上次彻底撕破脸后,他脸再大,也不敢单枪匹马的来找柳蔚谈条件了。
  四人一番言不由衷的寒暄后,那刘大人便先行开口:“少年顽皮,偶有过火之举,实乃常事,小小惩戒一番足矣,无须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反倒不美,柳大人以为呢?”
  柳蔚端着手边的茶,吹了吹茶叶沫,笑着:“小小顽皮,的确无伤大雅,但触犯国律,便不好包庇维护了。”
  刘大人瞪眼:“柳大人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且不说那些死囚最终本就要处决,就说即便他们当真做错了,柳大人罚也罚了,关也关了,听闻还闹出了人命,莫非真要所有人都死了,给那些死囚偿了命,柳大人才肯罢休?”
  “生死有命,一报还一报,也未为不可。”柳蔚轻描淡写的说。
  那刘大人一拍桌子:“荒唐!瓷器与瓦岗怎可同日而语!”言下之意便是说,死囚是瓦岗,这些富贵子弟是瓷器。
  阶级观念严重不说,还是非不分。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刘睢那纨绔子弟的样子,果然是有迹可循的。
  柳蔚不做声了,说什么都是白费,三观不在一条线上。
  杨大人看气氛僵持了,便按住冲动的刘大人,开口道:“既是触犯律法,自该有律法判刑,柳大人既然对此事耿耿于怀,不若就将此事奏折请报,送到刑部,由三司会审,定夺刑责?”
  柳蔚笑说:“此事涉嫌人事驳杂,层层递送时,杨大人可能确定无人徇私舞弊?”
  刘大人冷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非要在你手上受你折磨才行?同朝为官,柳大人当真要把事做的这般决绝?”
  柳蔚四平八稳:“在下所言所行,皆问心无愧。”
  刘大人气得不行,这柳大人油盐不进,果然是镇格门里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
  “难道要看着他们都死吗!”这是最后,刘大人拍桌子跳脚站起来说的最重的一句话。
  柳蔚瞧他是真的紧张,不觉讽刺:“刘公子如今人还好好的,刘大人已如此担忧,柳某的弟弟,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
  “所以你便可以公报私仇?”杨大人咄咄逼人。
  柳蔚还是那句:“柳某说了,在下所做一切,皆问心无愧。”
  事情绕来绕去,没人肯松口,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最后,是柳蔚提议:“两位大人万般紧张,不过是记挂孩儿,这份亲情柳某有感,二位若愿意,可同在下前往大牢,远远瞧上一眼,瞧过之后,要说什么,再说不迟。”
  二人立刻同意了,付子言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如今也静默不语的起身,与三人同行。
  此刻是晌午,还未到用膳的时候,那些公子哥儿还在田里做工。
  大概是经过几日的习惯,所有人都没了以前的娇惯,挖粪的翻田的,动作一个比一个麻利。
  刘睢动作大,干什么都有劲儿,将自己的一块地翻完了,他和看守的狱卒也熟了,就问对方要水。
  狱卒给他递了碗水,他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擦擦嘴,把剩下半碗递给边上的杨泯。
  杨泯接过喝了口,问他:“你做完了?”
  刘睢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那可不,我动作可快了。”
  杨泯立刻道:“我手疼。”
  刘睢瞧瞧左右,瞧见虎视眈眈的狱卒,就摇头:“不行,有人盯着。”
  杨泯对另一边唤:“公孙公子。”
  在那边挖粪的公孙公子拖着半条废胳膊,抬头应了一声:“怎么?”一边问,还一边单手挖粪,一看就是练出来的本事。
  杨泯说:“劳烦了。”
  公孙公子领悟了,点了点头,道:“小事儿。”说完,刚刚还好端端的人,突然往边上一歪,哎哟的叫唤:“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真断了!”
  他这一叫,狱卒就赶紧过来查看,趁着这个混乱的当口,刘睢接过了杨泯的锄头,麻利的替他将没干完的活干了。
  公孙公子那边拖不了多久,从闹着疼,到非要休息,到不让休息就坐在地上不起来,狱卒们吼也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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