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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宫女以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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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无疑是个极好的主子。
可就算六殿下再好,只要吴才人需要她,她就会永远守着吴才人,忠于吴才人。
绝不会为任何人,因任何理由,背弃吴才人。
她恐怕要辜负六殿下的好心了。
肉包子稳稳到手,楚恬心里高兴,更高兴的是,能像这样近近地看着云栖,和云栖说话。
就是……就是有点儿累,因为他平日里很少会像这样蹲着。
蹲久了,腿脚实在有些痛麻。
云栖一定也觉得累了。
“云栖,你累不累?”
“殿下,您累不累?”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
云栖浅浅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条手帕,垫在一旁的石阶上,“殿下坐。”
楚恬哪里舍得坐在云栖的手帕上,连忙将帕子拾起,席地而坐,“你也过来坐。”
云栖摇头,“这不合规矩。”
“此处僻静远人,很少会有人打这儿经过,你尽管放心坐下,不会有人看见的。”
云栖还是摇头,“就算没人看见,奴婢也不能对殿下失敬。”
真是个小固执。
不过他喜欢,无论云栖怎样,他都是喜欢的。
楚恬抬手,扯住云栖衣袖的一角,轻轻摇晃了两下,目光盈盈,“一个人坐着怪寂寞的,你全当陪陪我。”
楚恬话音刚落,云栖就坐到了他身边。
什么规矩原则,统统都顾不上了。
轻易放弃原则,是很可耻的行为。
但天地良心,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六殿下那样看着你,又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是个人都没法拒绝呀。
话说,六殿下方才好像是在跟她撒娇。
六殿下这个人,真是迷人的过分!
云栖寻思着,忍不住想要再偷看楚恬几眼。
不想,又对上了楚恬的目光。
六殿下好像一直都在看她,她脸上应该没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呀。
“殿下为何一直盯着奴婢看?”云栖忍不住问。
自然是因为好看,好看到让人一不小心就看入了迷。
楚恬自知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栖瞧很失礼,心里惭愧。
他连忙收回目光,掩饰道:“我就是想问你,你是专程过来这里,给有德送早膳的?”
“是。”云栖答,“有德前几日大病了一场,今儿是他病愈以后,头一天回来当差。奴婢怕他吃不好,把才养好些的身子再折腾坏了,就特意给他送饭过来。”
听了云栖的话以后,楚恬心里酸酸的,“其实,我这几日身体也很不适,昨儿夜里还咳嗽了。”说着,便掩嘴咳嗽了两声。
见楚恬咳嗽,云栖自然紧张,“殿下可请太医瞧过了?”
“嗯。”楚恬微微点头。
“太医怎么说?”
“就说是染了风寒。”
风寒可是可大可小的,云栖急忙说:“殿下既然病了,就不该出门,您快回去,快回去养着。”
楚恬后悔了。
他怎么能为试探云栖心里究竟紧不紧张他,而故意装病吓唬云栖呢。
他简直太荒唐,也太坏了。
眼下,看着云栖这样紧张他,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不愿云栖为他担心,他心疼。
“我已经好了,真的好了。不信你摸摸我额头,一点儿都不烫。”楚恬说着,倾身上前,原本就挨得很近的两个人,这会儿挨得更近。
云栖紧张楚恬的身体,一时也顾不上害羞,连忙抬手抚上了楚恬的额头,摸了又摸。
确定真的不烫以后,云栖才松了口气,也才注意到两人此刻靠的很近。
近到都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常寿哥,你快看我师父和殿下!”有德远远望着那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常寿一手捂住有德的眼,淡定道:“非礼勿视。”自己却看的起劲儿。
他心里实在佩服他们殿下,都喜欢云栖姑娘喜欢到魔障了,竟还能忍住不对云栖姑娘说出来。
大概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殿下才会那般小心翼翼,拼命克制吧。
他们殿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常寿心道:云栖姑娘,待你来日成为我们殿下的人以后,一定要对我们殿下好。我们殿下真的可喜欢可喜欢你了。奴才从未见殿下如此喜欢一个人,除了你,我们殿下绝不可能再这样喜欢一个人了。
这几日,殿下只要练字,总会反复在纸上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
殿下他说,你就是他的沧海。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的“云沧海”简直快哭了。
她是疯了吧,否则怎么会随便去摸六殿下的额头。
摸一下不算,还摸来摸去。
就算是六殿下亲口说让她摸摸看,她也不该摸。
男女大防什么的,还是要守一守的。
六殿下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特别轻浮的姑娘呀?
完了完了,六殿下对她,恐怕已经没有任何正面的印象了。
云栖欲哭无泪,颤抖着将覆在楚恬额头上的手移开。
不想,她的手刚离开楚恬的额头,就被楚恬攥住了。
云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
她脑子里乱的很,六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也不怪六殿下生气,皇子的头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乱摸的吗?
云栖垂着脑袋,正欲向楚恬赔罪,却听楚恬问她,“手怎么这样凉?”
今儿明显又是个大热天,早上太阳一出来就热,他穿的衣裳不厚,走两步都觉得要冒汗,可云栖的手却冰凉冰凉的。
楚恬心里担忧,云栖是不是病了?
云栖与吴才人一样,一年四季,手脚几乎都是冰凉的。
赵姑姑说,这是阳虚之症,一入冬就会日|日煮老姜茶给她俩喝,若手头上有枸杞或红枣,也会放上几粒。
虽然已经坚持喝了两年,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手脚还是一如既往的发凉。
凉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云栖不觉得自己手凉,倒觉得楚恬的手很热,还软。
而她这做惯了粗活的手,又硬又粗糙。
怕手上的老茧磨疼了楚恬,云栖一使劲儿,把手从楚恬手里抽了出来。
“奴婢的手一年到头都这样,不要紧的。”
这怎么会不要紧!
楚恬记得很清楚,她母妃的手也跟云栖一样,一年到头都很凉。
他当时年幼无知,不知他母妃的手为何总是那样凉。
直到她母妃过世很久以后,他才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母妃当年是死于心痹之症。
母妃正是因为患有心痹之症,气虚血亏,手脚才总是冰凉冰凉的。
那回云栖在长街上晕倒,张北游给云栖瞧病时,并没有说云栖患有心痹之症。
可就算云栖不是因为患有心痹之症才手脚冰凉,手脚不正常的发凉,总归不是好事。
“这怎么会不要紧。”楚恬坚决道,“我一定得叫张北游给你好好瞧瞧。”
第87章
若她没猜错; 六殿下口中的张北游; 应该就是那日她昏倒在长街上,六殿下请来为她看诊的张太医。
云栖心里清楚; 六殿下贵为皇子; 如若感到身体不适,不必向皇上皇后请旨,便可自行传召太医。
而她一个普通的小宫女,是没有资格劳动太医为她瞧病的。
上回; 六殿下私自传召张太医为她看诊,已经算有违宫规了。
这种事一旦传出去; 不会有人赞扬六殿下慈悲善良。
只会说六殿下是恃宠生娇; 藐视宫规; 不分尊卑。
她可不能让六殿下一再为她违反宫规; 落下骂名。
“殿下,奴婢真的不要紧。”云栖说。
“听话; 就让张北游给你看看吧。”楚恬望着云栖; 目光恳切极了。
明明是六殿下心善; 欲施恩于她,怎么眼下闹得好像六殿下有求于她似的。
一番激烈的挣扎过后; 云栖最终没忍心拒绝楚恬的好意; 乖乖应了声; “奴婢听殿下的。”
她何德何能; 能得到六殿下如此关怀。
六殿下叫她看太医她就看; 若太医说她有病; 无论是让她天天喝苦药,还是天天给她扎针,把她扎成刺猬,她都愿意。
听云栖答应了,楚恬松了口气,可眉还是微微蹙着。
“你是不是又弄伤手了?”他刚刚都摸到了。
经楚恬这一问,云栖才想起来。
今早她帮赵姑姑烧火做饭的时候,手不小心被柴火刮了一下,刮的并不严重。
只是蹭破了一点儿皮,稍微流了一点儿血。
干活时不小心刮伤蹭伤,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云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眼下被楚恬这么一问,云栖立刻就紧张起来。
她极其清楚的记得,六殿下曾嘱咐过她多回,不许她弄伤自己。
她也答应了。
但她却又食言了。
云栖心虚极了,弱弱道:“奴婢错了。”
楚恬不怪云栖,他就是心疼。
真想盖一间屋子,里面塞满棉花团子,然后再把云栖安置到里面去。
如此,随的云栖在里头如何蹦跶,也不会弄伤自己。
“把手给我。”楚恬对云栖说。
云栖自认为自己的手长得并不难看,就是长日干粗活,手摸起来有些粗糙。
再就是之前伤处的结痂,还没有完全脱落。
她羞于将这样一双粗糙又手伤痕累累拿给六殿下看。
她不想。
见云栖摇头,身子还往后缩了缩,楚恬觉得是自己太唐突了。
就算是出于关心,他一个男子也不该随随便便就让云栖一个姑娘家把手给他。
云栖会不会把他当成了一个孟浪狂狷之徒?
他不是,真不是!
“云栖,我……”
“奴婢知殿下是一片好意。”云栖看着楚恬,温浅一笑,“奴婢手上只是一点儿小伤,已经不疼了,很快就能长好。”
一切的慌张与不安,瞬间都被云栖这个笑容驱散。
“嗯。”楚恬点头,“回头我叫常寿给你送些珍珠粉去,珍珠粉有生肌祛疤之效,你每日涂抹些在伤处,就不怕会留疤了。你不许拒绝,一定要收下。”
楚恬那边不提珍珠粉,云栖这边险些忘了,还有一桩有关珍珠的事没了呢。
“殿下赏的珍珠粉奴婢可以收下,但四公主赏的珍珠项链,奴婢可得退还回去。”云栖说。
四姐?珍珠项链?楚恬一头雾水,问:“你是说,四姐送了你一条珍珠项链?”
见楚恬是这样的反应,云栖心道:她就说那条珍珠项链跟六殿下无关,根本就不是六殿下托四公主送给她的。
赵姑姑还打趣她说,六殿下送她项链,就是想绑住她,怕她跟旁人跑了。
这下可是真相大白了。
云栖连忙应了声“是”,把昨日她在永宁轩巧遇四公主,以及四公主赏她珍珠项链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与楚恬讲了一遍。
楚恬听后,心里有些纳闷,他是曾跟他四姐提起过云栖,却也仅仅是提起,并没有与他四姐说,他心悦云栖。
他四姐怎么会……四姐聪明,做得好!
用项链牢牢把云栖绑住,云栖就不会跟别人跑了,就只能做他的人。
“既然是四姐诚心诚意送你的,你就收下吧。”楚恬冷静道,却只是看起来冷静。
六殿下也叫她收下呀。
可是……
“无功不受禄,奴婢不能收。”云栖还是觉得不妥。
“四姐不是夸你豆沙卷做的好吗?你便做一碟豆沙卷当是回礼,给四姐送去就好。”楚恬建议。
四公主赏了她一条那么贵重的珍珠项链,她若只送四公主一碟豆沙卷当回礼,未免也太寒酸小气了。
好像并不是诚心感谢四公主的恩赏。
“奴婢会多做几样拿手的糕点,给四公主送去。”云栖说。
“只做豆沙卷就好,做多了累。”楚恬说,还有半句话忍着没讲出来。
你若累着了,我会很心疼。
云栖知六殿下是体恤她,才让她只做豆沙卷。
可四公主待她那样亲切,又送了她那样贵重的礼物,若不亲手多做几样精致的糕点孝敬四公主,她于心不安。
在这件事上,她不能听六殿下的。
于是,云栖只对楚恬道了一句,“奴婢明白。”
明白是明白,却不能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楚恬只当云栖是答应了,温然一笑,问云栖,“你哪日去见四姐?”
既是为致谢,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云栖答:“明日太仓促,奴婢预备后日去拜见四公主。”
好,那他后天一早就去四姐那里等着云栖。楚恬暗自决定。
今日能吃到云栖亲手做的包子,后天又能吃到云栖亲手做的豆沙卷……要是每天都能吃到云栖亲手做的东西就好了。
不,还是不要了。
楚恬在心里摇头。
他可不想让云栖忙前忙后那么辛苦
来日,他可是要把云栖养在堆满棉花团子的屋里,不让云栖再吃一点儿苦。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云栖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话说,他还不太了解云栖的喜好呢。
今日机会难得,他得好好问问。
“云栖,你都喜欢什么?”楚恬问。
什么喜欢什么?云栖被问得有些懵,“奴婢不明白。”
楚恬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过笼统,那就问得再具体些。
“我是问,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玩什么?”
原来六殿下是问这个。
云栖没多想,很老实的回答说:“回殿下,奴婢不挑食,在吃喝上没什么讲究,只要一日三餐都能吃饱喝足就好。在穿着上,宫中冠服等级森严,奴婢只能穿奴婢该穿的衣裳,不敢僭越。至于玩……奴婢不喜欢玩,若非要奴婢说一样,殿下知道的,奴婢喜欢爬到高处向远方眺望。”
听了云栖的回答以后,楚恬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一定要尽他所能,早日把云栖接到他身边来。
那样,云栖就能挑食,就能穿自己喜欢的衣裳。
若云栖想爬高,他就带云栖爬遍宫中所有的高楼。
等来日他们成亲了,不用再拘在宫里,出宫自立门户以后,他们还能把京都城周围所有的高山都爬遍。
日后若有机会,他们就把整个大夏的名山全都爬上一遍。
从今往后,他会更加勤勉的去崇武馆,把自己的身板练得更结实。
如此,等来日他们一起去爬山,云栖中途走累了,他便能有足够的力气,背着云栖继续前行。
让云栖能心满意足的看到,她想看到的风景。
“我全都记住了。”楚恬望着云栖,眼中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那殿下都喜欢什么?”云栖问。
她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楚恬原本想答,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却怕吓着云栖。
想了一会儿,才正经回答说:“我像我母妃,不太爱吃浓油赤酱和过于辛辣咸酸的东西,喜欢吃口味清淡些的食物。至于喝,除了普洱以外,其他的茶我都喜欢,还有……”
楚恬脸颊微红,“还有,我不太会喝酒,普通大小的酒盅,我只能饮三杯。这一点我也是随我母妃,母妃她就很不胜酒力。”
六殿下喝三杯酒就会醉呀?
云栖十分好奇,六殿下喝醉以后会是什么样呢?
但好奇归好奇,她可不想六殿下真喝醉一回给她看。
醉酒伤身,她会很心疼很心疼。
其实,三杯是楚恬虚报的。
事实上,楚恬是如假包换的一杯倒。
他是不想让云栖觉得他娇气,没有男子气概,才多报了两杯。
“在衣饰上,你我都一样,都要谨守冠服等级,不能僭越。但要论对衣饰颜色的喜好,我最爱穿天青色的衣裳,就是我身上穿的这种颜色,母妃也最喜欢这颜色。至于玩……”
楚恬淡淡一笑,神情带着几分无奈。
“你不在宫里当差,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些皇子,在出宫自立门户之前,只要还住在宫里,每日辰时都要去尚文馆随太傅念书,酉时才能下学,各自回住所。
太傅几乎每日都会留功课,若功课做不完或背不好,太傅不敢打我们手板,却会到父皇跟前告状。
父皇生气罚起人来,可比打手板让人长记性。
除了去尚文馆念书,每隔三日,我们兄弟还要去崇武馆练半日骑射。
自然,我们也有休沐,但休沐日却很少能闲在宫里,总是要受邀出席一些名目繁多的聚会。
就比如,春日赏花,冬日赏雪,夏秋游湖,还有一年四季都能办的对诗会。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去赴对诗会。
你若是下场参与对诗,一句接着一句的对下来,有多累就不说了。
你对的好吧,人家说你卖弄。
你对的不好吧,人家又说你敷衍,说你胸无点墨。
可要是你只管坐着看热闹,不下场对诗,人家又要说你端皇子架子。
总之,无论你怎么做,都有人说你不对。
比起去赴那种聚会,还不如窝在尚文馆里埋头读书,或是去崇武馆骑上马,痛痛快快地跑上几圈。
其实,说到底,我们还是最喜欢随父皇出宫避暑。
行宫里可没有尚文馆和崇武馆,至少这一小段日子,我们还能过的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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