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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讽刺

洛柳树微微瞪大了眼：“你说的是真的？”即使过去这么久，她仍是一听到舒启丰的名字就觉恶心，她怎么会去关心舒启丰的事，所以这事她根本毫不知情。
　　　　如今一听舒心说心中诧异、愤恨的同时又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舒启丰与马茵来往甚密那说明什么？顾沛佩这个正妻已经没了，而舒启丰还年轻自然是要迎娶一个续弦。
　　　　到时舒启丰又有了正妻，若正妻生下一个男孩，没有舒启丰的宠爱，那他们母子岂还有好日子过？
　　　　“马家的家世，马茵的身份，只待一年孝期一过，父亲定会娶她为妻。”舒心笃定道。
　　　　在这个世界男子丧偶，一年之后便可再娶，女子同样可再嫁，但男子想娶妻很容易，可女子基本很难再嫁出去。
　　　　洛柳惜焦虑的拧紧了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让她还像以前那样跟着舒启丰讨得他的宠爱？显然不可能。阻止舒启丰迎娶马茵更加不行，她是无所谓，可如此一来舒恺该怎么办？
　　　　如今舒恺是唯一支撑她在舒府过活下去的支柱，她必须想方设法护住舒恺的利益，可是该怎么办？舒启丰娶了妻定还会纳妾，她真的厌透了那些争斗，得不到舒启丰的宠爱，将来她拿什么与那些女人斗？
　　　　洛柳惜攥紧了拳头，感觉前途一片黑暗，所以她的希望，她与舒恺的希望只能指望舒心了？
　　　　洛柳惜看着对面面容沉静、镇定自若的舒心一阵愣神，她让自己一度提心吊胆，她是自己最屈辱的证明，但如今自己却只能依靠她了？
　　　　洛柳惜心情复杂不已。
　　　　舒心觉得看着洛柳惜纠结得差不多便道：“两条路选，一：你跟父亲搞好关系。培养恺弟当下一任家主，毕竟就算父亲娶妻纳妾，生男也好生女也罢，年龄差距在那，恺弟就算不是嫡子有实力那也能当上家主。二：离开舒家，你跟恺弟都知道了父亲见不得人的隐秘，谁也不能保证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带着恺弟离开舒家自己生活。房子产业，如今我是舒家家主，自然不会少了恺弟的份。要如何选择你自己想清楚。”
　　　　洛柳惜听到舒心说的第二条路。心“怦怦”跳得飞快，微微瞪大眼看着舒心，在她心中如今的舒家就像一个巨大而压抑的牢笼，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压得她透不过气。若不是为舒恺考虑，还有离开后该如何生存她真想逃离这里。
　　　　她嫁给了舒启丰。舒恺是舒启丰的儿子，她能离开舒家吗？他们能离开舒家吗？
　　　　冲击过后洛柳惜渐渐冷静下来，定定看着舒心：“不管我选哪条路，你都会帮忙？”
　　　　“嗯。”舒心没有犹豫的点头。
　　　　“我……”洛柳惜纠结不已。眼神一黯正想做出选择，舒心淡淡道：“你可以不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过后再告诉我答案不迟。”
　　　　洛柳惜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舒心静静看了拧紧眉头的洛柳惜片刻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嗯。”洛柳惜心正乱着。根本无心去计较舒心隐含命令对长辈毫无尊敬的语气与态度。
　　　　“我亲生父亲是谁？”舒心盯着洛柳惜轻缓问。
　　　　洛柳惜震惊的瞪大了眼，舒心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洛柳惜浑身僵硬，更如同一个响炮炸开她的心湖，滔天的巨浪纷涌、翻滚着狠狠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脑子“嗡嗡”作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以为这个秘密被隐藏得极好，除了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从舒心嘴里听到，那么笃定。那些不堪、屈辱、痛苦的记忆如决堤般涌出，洛柳惜浑身轻颤，脸色煞白。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冷一笑冷冷迎视舒心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亲生父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父亲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除了舒大老爷还能有谁？”
　　　　舒心定定看着洛柳惜片刻，悠悠叹息一声：“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外面也有我们的人守着，我们的对话，除了我们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既然我有此一问，自然不是平白乱问，你的反应已经将你出卖，你又何必嘴硬不承认？我敢保证，我亲生父亲不是舒启丰。”
　　　　洛柳惜颤抖着手，抓起茶杯喝查，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效果甚微，舒心表情淡然的看着她继续道：“你那么厌恶我，就是因为我不是你与你相公舒启丰的女儿，你害怕这个秘密被舒启丰发现，才故意疏远我，故意不让我跟他有过多的接触。我父亲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洛柳惜满眼愤怒压制的低吼：“那个人渣强行占有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洛柳惜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愤怒得狠狠喘息，这个秘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每夜深人静想起时，她都愤怒、害怕、屈辱不已，她常常会从噩梦中醒来，那种恐惧与绝望，痛苦得她几欲窒息。
　　　　“我当初生你，用药生生拖产了一个多月，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多崩溃吗？那个人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提心吊胆的生活了这么久，我狠不能将那个魔鬼碎尸万断。”
　　　　洛柳惜的泪从眼眶滑落，她抬手捂住脸，压抑的流着泪哽咽道：“我害怕又愧疚的活了十六年，十六年的煎熬，没想到老爷还有那样的秘密，我、我们真是……呵呵！真的太讽刺了，太讽刺了！”
　　　　听了洛柳惜的话，舒心呆怔住，她万万想不到洛柳惜怀上原舒心竟是这样的情况。
　　　　舒心看着情绪崩溃的洛柳惜，久久无法回神，她知道洛柳惜没有骗她，没有谁会用这样的事来撒谎，她实在无法想像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独自面对这样的事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不得不说洛柳惜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舒心不免有些同情洛柳惜。
　　　　可是强上？到底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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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可能的后果

舒心的心情翻涌着久久无法平静。
　　　　突然，她有些理解了洛柳惜对原舒心的态度，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舒心真不敢相信原舒心的生父会是一个对已婚女子用强的恶徒。
　　　　这事如今只是洛柳惜的一面之言，舒心便先将这事放下，不再多想。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意料，舒心拧紧了眉，看着渐渐缓过情绪的洛柳惜，发泄过后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许多，豁出去了便也就无畏无惧了。
　　　　舒心悠悠叹息一声：“那便也确定了一点，我不是舒启丰的女儿，不管当年的原因是什么……”洛柳惜拿手帕擦了擦眼泪，抬眼看着舒心，舒心抿了下唇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异常冷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我能知道，那总有一天舒启丰也能知道，我想你一定想过若他知道了后果会是怎样。”
　　　　舒心与洛柳惜静静对望片刻：“关于我说的选择好好考虑，想清楚了再来找我。那么……”舒心站起身淡淡看着洛柳惜：“我便先告辞了。”
　　　　洛柳惜看着舒心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走向厅门，她的背影不高大，却透着一种仿佛哪怕天塌下来都能扛住的力量，一个不大的女孩独自撑起一片天，那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坚强的心？那她该有多累？该有多寂寞？
　　　　原本自己是生她的娘亲，原本自己该给她撑起一片天，可自己除了给她生命却没再给过她任何东西。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己的迁怒还要承受自己的怨恨与怒火，让她独自一人走了那么久站了那么久，洛柳惜看着舒心挺直的背影一阵心酸。道歉的话在舒心跨出房门时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
　　　　舒心脚步一顿，微微偏头看了洛柳惜一眼，看到她眼中浓浓的歉意，收回眼，沉默，她欠原舒心的何止一个道歉，道歉又有何用？人已不在。若是原舒心还在以她的性情定会说声“没关系”吧？
　　　　可是舒心说不出口。一个人做错事，待幡然醒悟那天说一句抱歉，有时来得急。有时却已追悔莫及。
　　　　人不可能一生不犯错，但洛柳惜的错，原舒心或许能原谅，现舒心却做不到。孩子是无辜的，原舒心是无辜的。一声道歉她已再也听不到，她已魂归西里道歉还有用吗？或许能让她安息吧？
　　　　舒心嘲讽的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抛弃她的父母，心里一阵酸胀。如此对比洛柳惜岂不比他们好些？舒心静站片刻道：“你无需跟我道歉，我理解你的心情。”
　　　　舒心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仿佛带着冰冷的悲哀。仿佛正午的阳光都无法照暖，洛柳惜看着一阵心痛。
　　　　她仔细考虑着舒心说的选择。舒家，当初被迫嫁入，后来被舒启丰的魅力折服，但也仅此而已，她以为她能就那样在舒家生活一辈子，有儿有女有相公的宠爱，就算被正妻压一头，心有不甘又如何，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她还有儿子还有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相公，然，她与舒启丰十几年的感情在得知他蓄养娈｜童时彻底破碎。
　　　　最想的就是能离开舒家，在舒心跟她说之前，她不知道离开了舒家能去哪，若舒心真能将一切安排妥当，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舒启丰已准备娶续弦，就拿舒恺这次失踪的事来看，舒启丰的心已彻底不在他们娘俩身上，她倒是无所谓，但受她牵连舒启丰已经不再将舒恺放在心上，舒启丰是一个怎么冷酷无情的人啊，从他对顾沛佩对舒盼、舒晴，对苏艳艳就能看出。
　　　　答案其实早已在心中，洛柳惜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一旦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能离开舒家吗？该离开舒家吗？能带着舒恺一起离开吗？如此离经叛道的事能做吗？
　　　　洛柳惜疲惫的闭上双眼，回忆着自己前一半的人生，竟有一种恍然若梦之感，一恍经年，她已不再年轻，洛柳惜猛的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岁月如梭，她不该将自己另一半人生在舒府蹉跎下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舒恺，在舒启丰知道一切之前，离开吧！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洛柳惜一身轻松，但该怎么跟舒恺说呢？
　　　　洛柳惜站起身，出了大厅往舒恺的房间走去。
　　　　舒心一到“啬舒园”秋儿跟颜儿便迎了上来，一番关心的问候，舒心便准备用午膳，用过午膳后舒心午休，午休过后这才向秋儿了解近段时间府上的情况。
　　　　“最近府上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二房的人有些猖狂，下人间发生了点冲突，不过问题不大，都解决了。”
　　　　“恺少爷是昨天唐总捕头送回来的，据说恺少爷第一天被绑匪绑紧秘密关在一个枯井里，由于最近风声太紧，绑匪都没派人看守，直到第二天再换地方，几天连续换了好几个地方，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衙门的人常常一到地方人就已经被转移，直到前天晚上衙门才抓住机会一举将绑匪抓获，还查到了幕后人，恺少爷被对方虐打受了伤，送去“寻医”治疗观察了一晚上。好在伤得不是太重。”
　　　　“不过我听说好在衙门最后那天赶到得快，绑匪得了雇主的命令，不然恺少爷那天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虐打。”
　　　　背后人是舒悦舒欢，舒恺落到她们手中，她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舒心在心里冷哼一声，大街上雇人拦堵想砍杀我的仇，绑架舒恺伤他的仇，便一次向你们清算个干净。
　　　　听秋儿汇报完毕后，舒心去了书房，查看舒家内、外的账本，发现并无纰漏，又出府去商铺视察了一圈回来，商业上有许山主持一切都在计划与掌控之中，并无大事，舒心安心回了府，夜幕降临，一天在忙碌中过去。
　　　　晚膳过后，舒心在院中纳凉，常氏被丫鬟簇拥着出现在了院门口，看到舒心眼睛一亮，一张扑着厚粉的脸立马笑成一朵菊花，扭进院中开口就是夸张的语调。L

☆、第182章　操碎了心？

“心儿，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二婶可担心坏了。”
　　　　“二婶来啦！”舒心浅笑着看向常氏：“抱歉，我这还伤着便不起身相迎了，二婶不会见怪的吧！”
　　　　常氏面色一僵，她知道舒心根本就是故意落她脸，这头一天回来就跑了那么些地方，一个小小的起身相迎就做不得了？
　　　　常氏在心里冷哼一声，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怒意，笑却是立时加深，毫不在意的摆了下手，豪爽大方的道：“无妨无妨，咱们一家人何必在乎那些虚礼。你既伤着就好好歇着。”
　　　　“呵呵。”舒心轻轻笑笑，自然是听出了常氏话中的讽刺之意。
　　　　常氏走到舒心面前，不待舒心招呼便在她旁边坐下，扇着手帕喘息一声：“这夏天就是热，这太阳都下山了，走过来一趟还热得不行。”
　　　　见无人上茶，眉头一蹙斜眼看向秋儿，有些颇指气使的道：“哎，我都来这么一会儿了，怎么还不上茶？”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受秋儿的气，一个下人也敢爬到她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她定要找机会好好整治她一番，自己不能整治，便让舒心整，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可是给她舒心说了一门她这辈子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亲事，她现在可是她的大恩人。
　　　　真是便宜舒心了！常氏想到这一点又不免愤愤，若不是阮少东家指名要舒心，她真是恨不能将乐儿嫁过去。
　　　　舒心淡淡看了常氏一眼吩咐秋儿：“给二婶上咱们最好的茶，就上次咱茶庄送来说最贵的那个，大夏天的燥热容易内火过旺，赵管事可说了夏天喝这茶最好不过。”
　　　　秋儿愣了愣。她们这哪有赵管事送来茶庄最贵的茶？小姐平时又不喝茶，转念一想，内火过旺那就上清热祛火的茶！秋儿心中的灯泡一亮，知道自家小姐说的是什么茶了，恭敬一礼，下去泡茶。
　　　　常氏看着秋儿低眉顺眼的退下，在心里冷哼一声。重重的叹息一声。忧愁的看了舒心一眼，面带不满欲言又止的摇摇头道：“心儿啊，二婶不得不说。你这院中的丫鬟啊……啧……真是……不是二婶说啊，太不懂规矩了，连客人来了上个茶都还要你吩咐才去做，这架子端得。二婶跟你说可不能惯着这些下人，指不定哪天就爬主子头上了。你不在府上这些天……”
　　　　“二婶，你喝茶喜欢淡一点还是浓一点？”舒心似是想起般问，适时打断常氏的话。
　　　　舒心早已从秋儿那了解二房这些天的耀武扬威，她没在府上。常氏几次想从库房私拿东西都被秋儿带人阻止，还企图当家向掌管账本的帐房施压也被秋儿破坏。
　　　　舒心知道，常氏现在对秋儿可谓是恨之入骨。她可不想听她告状，说些什么控诉秋儿的话挑拨离间。而且她是一个护短的人，还要为秋儿小小的教训一下常氏，替她出出这几日在常氏那受的气。
　　　　常氏正说到最重要的当口，一听舒心的问题愣了下，想着舒心刚刚吩咐秋儿去泡最好最贵的茶，心里酸溜溜的想，这做家主的就是不一样，喝的都是茶庄里最好最贵的茶，既然如此那当然是得让她多出点茶叶了，便笑着道：“亏得心儿想得周到，我喜欢喝浓一点的茶。”
　　　　“嗯。”舒心笑着点点头，看了重新翻修过的厨房一眼，对候在一旁的笑儿道：“去告诉秋儿茶要泡浓一点。”
　　　　笑儿对于舒心拥有的这些东西了如指掌，知道舒心让秋儿泡的是什么茶，看到常氏眼中闪过的算计，憋着笑应着退下。
　　　　“不知二婶来找我所为何事？”舒心浅笑着淡然问。
　　　　“哎哟！”常氏笑嗔了舒心一眼：“瞧你说的，没事二婶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
　　　　舒心旦笑不语，常氏顿觉无趣，在心里暗骂舒心几句，想着她在舒家也嚣张不了多久，想着自己能因她得到的好处，便不多计较笑着道：“二婶来啊！可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好事？”舒心微微挑眉。
　　　　“嗯！”常氏得意点头再悠悠叹息一声：“二婶可真是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心哪！”
　　　　“那真是让二婶费心了。”舒心似笑非笑的道，可真是为了对付我操碎了心哪。
　　　　常氏非常不喜欢跟舒心说话，因为总感觉舒心的话里带满了刺，心里怒意飞快闪过，常氏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笑得慈和而欣慰：“长辈的为晚辈操心啊，辛苦一些没什么，重要的是这事能办成啊！”
　　　　“二婶到底什么事呀？你可别再卖关子了。”舒心假装急切的问，其实她大概能猜出是什么事。
　　　　常氏看着舒心急切的模样，心说，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终究只是小女孩，这么沉不住气。得意一笑道：“阮家知道吗？咱沣县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他们家可不是普通的商家，那可是皇商啊！阮家的少东家知道吧！二婶啊……给你相的亲事，就是阮家少夫人。”
　　　　“阮家少夫人？”舒心假装诧异又惊喜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