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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假装不知道对双方都好，她平静收网，江回迎十分大神打出几道袖风，黑鱼全部栽倒岸上。
　　不等人动作，淡淡碧眸一亮，按住一只蹦跳黑鱼，露出属于猫的微笑。
　　接下来就不必慕清晨亲自动手了。
　　上午的时间还很充足，她拿出一颗番茄和一根黄瓜，放在猫狗面前。
　　小黑张开大嘴兴奋夺走啃咬，灰灰歪头思考，嗅了嗅，不太感兴趣。
　　慕清晨瞧着狼吞虎咽还想要的小黑，语重心长道：“你已经是成熟的狗子了，该学会护食了，这些蔬菜你看管着，千万别偷吃，等卖了钱给你买比这还好吃的，知道吗？”
　　小黑听懂了，思考了一会儿，哈哈吐舌摇尾：“汪！”好！
　　阳光初具温度，慕清晨决定先帮灰灰找小松鼠，然后再带蔬菜进城寻富贵人家搭线。
　　“去找小松鼠吧！”
　　她迎着阳光远望：“灰灰带路！”
　　淡淡丝毫不为外物所动，仍然至力使黑鱼心情愉悦，小黑俨然找到生命重要使命，一屁股坐在蔬菜边不动如山。
　　江回迎这回总算有位置了，瞧了它们几眼，心里有了算盘。
　　灰灰带人进入另一座大山地域，这一面朝阳光，是十山第二高山，在矮峰很远一段距离的后面。
　　路上江回迎嫌慢，左抱人右提猫，几个小时的路程生生缩成半小时。
　　两人一猫站在陌生的丛林里，仰望看不到尽头的高山，耳边是野兽嚎叫，飞禽高鸣，眼前异木盘枝，花草高壮，全是没见过景象。
　　灰灰喵喵叫唤，不一会林木沙沙作响，叶间露出无数小巧脑袋。
　　“喵！”就是这里！
　　慕清晨无言，我们这是到了松鼠窝？
　　“啪！”一只松鼠扔了截细枝过来，被江回迎以袖风弹飞。
　　安静几秒，大片树枝铺天盖地而来，攻击力可以无视，密集度吓人。
　　灰灰连忙躲在主人脚后，视线忽然混沌，它溜了出来，恰好松鼠群攻结束，安全仰头，发现主人被人揽在怀里护着，那片混沌是衣料所掩。
　　江回迎放开慕清晨，观察四周，轻道：“它们集体行动，正主就在附近”
　　“这些松鼠动作整齐，像经过训练，或受命于谁，它们是族群行动，有王”慕清晨说着低头看喵喵叫唤，实际骂鼠叫阵的灰灰：“你惹到了人家头头？”
　　灰灰仰头，眼神很诚恳的告诉她们，是头儿。
　　“……”
　　两人一猫站了半天，松鼠头儿也没出现，爬满树枝的小松鼠们接头交耳，进行某种交流，不一会儿就潮水般褪去。
　　江回迎目光微动，脚尖踏风轻点树枝跃进丛林，不一会远方又见大片树枝攻击。
　　慕清晨和灰灰追过去，瞧见他站在一颗苍天大树下，满身狼狈。
　　“进洞了”他说
　　连接树根和大地的洞穴里，五道梅花鼠王探出半个脑袋，对着同伴吱吱叫唤，小松鼠们皆数散去，它挑衅的朝江回迎鞋底扔了两个松果，洞穴里摇摆屁股，毛绒绒尾巴一扭一扭。
　　下一刻，被抓住尾巴提了起来，仇恨的瞪着慕清晨，它对友善npc气场的慕清晨没有防备过，完全没料到会被她抓住。
　　扭了几下，没能挣脱，干脆的选择装死，并且应景的随风摇摆。
　　慕清晨啧啧称奇：“这大约有稚童智慧了，不如养起来？”
　　江回迎：“嗯”
　　“一会买个笼子，把它放在灰灰窝旁边”
　　松鼠坚持装死。
　　灰灰趴在她腿上人立，爪子努力伸长，每次都够不着，歇了会儿，猛然跳跃，抢走松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装死的松鼠凌空踩着猫肚翻越，迅速钻进树洞。
　　灰灰栽到地上，茫然盯着肚子，慕清晨无奈道：“这回不怪我，它跑了，估计这几天不会轻易出来。走吧，回去”
　　返回仍然靠江回迎，小河边淡淡已经围好了黑鱼，目光莫测，瞳孔里头映的全是食物。
　　小黑瞧见主人，撒欢奔过来：“汪！”卖钱！
　　两人一狗带着蔬菜下山，淡淡斜睨背影，目光在主人和鱼之间徘徊，选择跟上去。


第18章　一两银子
　　（换算，一两白银一千文。勿扒）
　　临近中午，阳光温暖，怕冷的人也能踏出房门，大街小巷行满过客，有带家眷逛街的平凡百姓，也有踏春猎桃花风流公子。
　　慕清晨站在上一回卖菜位置，低声同江回迎说话：“我打算找固定客户，王府权贵中人最好，看见那些姑娘没有？她们穿着统一服装挽同一发髻，那就是目标！”
　　街道上，三两个丫鬟沿着菜摊走走停停挑挑拣拣，不时露出几分嫌弃。
　　慕清晨也不管江回迎有没有在听，自顾自说：“冬天菜品单一，人们都厌倦了来回几种食材，注意她们神情，明显不太愿意买这些平常菜，
　　我事先找魏老调查过，这种服饰为杜知府下人专属，杜家老夫人三月中旬过寿，杜大小姐主动接下采买这一块，为了能在知府面前出风头，定然极尽完美，我们正好赶上好时间，她们一定会对我们的菜感兴趣！”
　　见那几个丫鬟即将走近，慕清晨笑眯眯摊开包袱，红艳的番茄和嫩绿黄瓜在单一菜品中格外显眼。
　　相邻卖菜的妇人惊讶道：“哪来的番茄黄瓜？现在还没到播种时节呢！”
　　慕清晨只说外地运来的，新鲜味美，大方的递给她一个番茄尝尝。
　　妇人吃过连叹：“果然好吃，比我们自己家种的甜多了，你这些…卖吗？”
　　慕清晨待说话，有人打断妇人的话：“这些蔬菜怎么卖？”
　　妇人见是杜家大小姐的人，立刻畏惧回到原处，不敢吱声。
　　一个丫鬟拿了黄瓜掰成两段，尝了尝味道，眼睛一亮，道：“你这蔬菜有多少？我们全部要了！价钱绝不亏你！”
　　不等慕清晨说话，她又道：“算你市面价好了，五文一斤！”
　　江回迎一听，立刻拉扯慕清晨合上包裹：“不卖了！”辛辛苦苦这么久，结果卖的钱还不够一壶酒！
　　丫鬟一听急了，加价：“六文！”
　　同伴纷纷劝她，丫鬟低声道：“你们懂什么，大小姐为什么把这任务交给我们几个姐妹？”
　　还不是讨好老夫人，把二小姐往底下挤？大小姐这身份也只外面叫着好听，老夫人从来没承认，只要她一天不承认，大小姐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她们几个要是能把大小姐采买这一块做完美了，老夫人高兴，大小姐位置就坐的稳当，她们也能飞升！
　　几人心中有计较，反正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事妥没妥！
　　她们与慕清晨磨价，慕清晨一直不说确切价钱，笑眯眯开口：“我还有其它菜品”
　　“什么菜？”
　　“你们缺什么菜，我就有什么菜！”
　　丫鬟们面面相觑：“当季没有的菜我们都要！”
　　慕清晨点头，说你们列一张单子，三天后来魏老店铺验货。
　　丫鬟欢喜之余半信半疑，问清了路线，让慕清晨把现在有的都拿过来，全部以十文价收。
　　这已经高于市价一倍了，慕清晨收下定金，让她们等着，拽着江回迎隐入人群。
　　低声问：“有没有人跟踪？”
　　“没有”
　　“那就好，这杜大小姐不是善茬，侍候的丫鬟个个心眼多。你有轻功，跑的快，把剩下的蔬菜拿过来，别被她们看见了”
　　十分钟后，慕清晨和丫鬟结账，总共100斤蔬菜，卖了刚好一两银子，
　　两个丫鬟守着蔬菜眉飞色舞讨论着些什么，等候回府请帮手的姐妹回来。
　　慕清晨掂了掂银子，心中欢喜的直想唱歌，银子啊！一两银子！
　　“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盯着银子傻笑，往魏老店铺那边走。
　　江回迎斜眼望，手伸进怀里。
　　“不许拿银票！”
　　他捏住银票一角的手一顿，默默收回，一路无言，周身生人勿近冰冷气息和街道格格不入。
　　魏老今天很忙，春天到了，学堂都要开课，玩了一个寒冬的孩童和少年需要大量笔墨纸砚。
　　送走了一批人，他才得片刻闲，抽身问：“晨儿有何事？”
　　慕清晨退到门外，注视空荡荡门头，笑道：“刚才赚了点小钱，给店铺置个牌匾吧，魏爷爷有喜欢的名字吗？”
　　“用不用牌匾都一样，街坊邻居都认识我这店铺”魏老说。
　　“做个吧，要是没有特别中意的名字，直接叫笔墨纸砚吧，魏爷爷，我可不是单纯置牌匾，而是作为路引”
　　慕清晨向他解释：“我最近得法，可以种反季节蔬菜，刚才拉了客源，想在您这做个售卖点，您店铺正常开，我在外面放个板子个样品蔬菜，等订单上门”
　　她说干就干，和江回迎一块买了牌匾，请人做字。
　　江回迎拂手让店员退下，自己龙飞凤舞写下几个苍劲字体，不一会店里头就给成品做了出来，亲自上门安装。
　　快中午时，忙忙碌碌的魏老终于彻底清闲下来，瞧见牌匾已经挂好，公主和面具男人正在门外鼓捣实木板和白纸。
　　慕清晨把木板牌子靠墙放，抽一叠剪好的4开白纸递给江回迎：“把杜大小姐的食材清单抄一遍贴上去，以后贴在板一上的就叫订单！”
　　然后抬头对魏老说：“需要两枚钉子，一把锤子！”
　　江回迎不让她干体力活，说等他写完字，亲自接手锤子钉子。
　　订单板做好，慕清晨挥手和魏老告别，拿着清单研究，专门挑一些价钱贵的蔬菜划重点。
　　“豌豆、四季豆、茄子、玉米、芦、空心菜、花菜、冬瓜、南瓜、西瓜，这些都可以种，越是反季节越好卖钱！走，去买种子！”
　　回家时已经正午，慕清晨走在前头，心情雀跃，仿佛看到无数银子在和自己招手。
　　江回迎抱着一大包种子，眼神看不出什么心情。
　　小黑闻到香味，老远奔进栅栏，慕晚深正坐桌边刺绣，桌子上摆满了已经没有温度的饭菜。
　　“怎么回来这么晚？”慕晚深疑惑。
　　慕清晨掏出金贵的一两银子开心献宝：“娘，你快瞧这是什么？银子！无所不能，能使鬼推磨的银子！”
　　江回迎放下种子，看着兴奋的慕清晨，低头凝视怀里露出边角的大额银票，撇了撇嘴。


第19章　二月西瓜有点凉
　　“我亲手赚的银子！”慕清晨迫切和慕晚深分享这份喜悦，瞧她眸中疑惑随之变成担忧，语速快而急解释。
　　“不是卖画！也没偷抢！”
　　又见慕晚深目光瞥向独自“黯然神伤”的江回迎胸怀银票一角，立刻往前一步切断视线，郑重道：“也不是江回送的！”
　　所有猜想都被说了，慕晚深只好无奈问道：“那是如何来的？”
　　“卖菜！”
　　慕晚深平静看向菜园，里面的菜并没有缺少。
　　慕清晨只一眼就知道慕晚深想岔了，放弃解释，直接拆开一袋西瓜种子，放于土地，手指轻触。
　　不一会嫩芽破壳，生茎抽叶，十分钟仿佛度过了漫长的春夏，一朵花骨朵慢慢张开，褪落结果，一点一点成长到巴掌大，碗口大，桶口大的西瓜，绿油油的静伏在二月寒凉的冷风里。
　　“看，我的能力！”她朝慕晚深灿烂一笑，献宝一样抱住西瓜，但是力气不够。
　　支使江回迎道：“江回，帮我把西瓜抱桌子上去，太大啦！我抱不动！”
　　然后匆匆去厨房拿来菜刀，没给慕晚深反应时间，咔嚓一刀下去，汁液流淌，甜味飘溢。
　　小黑等不及了，前肢搭在桌子上，吐着舌头垂涎欲滴，迷恋的小眼神在主人和食物之间徘徊，就等一个允口。
　　慕晚深只觉大脑一片混沌，瞪着切成块状的西瓜，怀疑自己白日做梦。
　　手心一点冰凉刺激皮肤，她才回神，盯着女儿递过来的西瓜嘴唇嗫嚅，半晌才找回脑子，惊疑抬头。
　　慕清晨端起一块递给江回迎：“尝尝？”
　　然后又抓一块放在地上给小黑，对着满山寂静喊道：“钟钦，在吗？一块儿吃？”
　　这话无疑给慕晚深最后一丝侥幸也拔除，她女儿什么都知道了！
　　母女俩隐居深山十年，女儿性格单纯但不傻，既然发现暗卫存在，又怎能不对身份存疑？
　　那日自己喊钟钦夜谈，他矢口否认透露身份一事，也否认正面接触。
　　那么女儿是如何知道钟钦名字？又如何在发现身份蹊跷后保持平静？有人告诉了她所有事！有人安抚了她！是谁？山上只有这么几个人！是他！
　　慕晚深心思急转，细细整理思绪，用余光凝视江回迎，内心翻江倒海。
　　如果推测是对的，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他…是谁？
　　她很快收起情绪，目光注视空无一物的大树，冷淡道：“过来吧”
　　钟钦一震，这些年风里雨里，娘娘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现在却肯让我现身，是好的开始吗？
　　他慢吞吞落地，一步一心情，一步一忐忑，距离五步时停下，放低姿态，礼数周全，恭敬道：“安妃娘娘”
　　旁人无动于衷，看天的仍然看天，吃瓜的还在吃瓜，慕晚深心里有了底，淡道：“往后唤我慕夫人，起来吧”
　　钟钦自觉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慕清晨啃着凉冰冰甜滋滋的西瓜，余光瞧两人神态，把她们心理活动揣摩的七七八八。
　　钟钦大约以为娘承认了他的存在，就离慕晚深放下过去不远了。
　　而慕晚深为了确认一个猜测给他念想，实际也是为女儿着想。
　　她故意把知道能力这件事的人集起来，目的为了迫使所有人保守秘密！
　　慕清晨吃完一块瓜，眼睛黏住桌上另一块，这西瓜实在太好吃了，又甜又多汁，虽然有点凉，但耐不住美味！她伸手去拿第二块西瓜，一只手弹开她即将触碰到的手指。
　　江回迎严肃道：“早春天凉，少吃寒食”
　　被女儿推荐尝一尝西瓜味道的慕晚深闻言微转视线，注视江回迎，眉目温和，眼底却十分幽深，开玩笑似的说，
　　“江大侠对小女有心了，我这当娘的反而没注意这些，该罚”
　　一旁钟钦眼皮子直跳，偷偷瞧慕晚深，敏锐发现其中一点锐利，心道娘娘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江回迎眼神一凝，随后平静的一两拨千斤：“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清晨资质甚好，上心理所当然”
　　慕清晨沮丧不能继续吃瓜之余，无语看着白衣胜雪，仙气凛然的江回迎，哭笑不得。
　　江回迎啊江回迎，你忘了你少话冷淡的人设了？这番解释前半段很好，后面两句就是多余啊！
　　无语之余偷瞧慕晚深，发现她正注视江回迎，目光一瞬不瞬，更加确定娘已经发现秘密，心中郁闷，看来今晚一番谈话是少不了的了。
　　慕清晨这回彻底没了吃瓜的心，把剩余的瓜全都放地上，小黑一狗得数瓜，开心的发出汪汪“狮吼”。
　　暗潮汹涌间，慕晚深却什么举动也没有，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赞叹慕清晨的能力。
　　并且就此事进行详谈，慕清晨说了利用能力催生奇珍异植想法，几人都觉可行，但需提防小人，做周全防护。
　　期间为表诚心，江回迎和钟钦主动发毒誓保守慕清晨神秘能力一事。
　　这回慕晚深倒没有多想了，反正江回迎的身份已经推测出来，无论他再做什么对女儿好的事，都说的通。
　　慕清晨见大家都接受了催生一事，提起懂兽语，因为先前一事太过玄幻，这事反而显得稀疏平常，她们很快就接受了。
　　慕晚深笑道：“既然你想开荒，便放手做吧，但万事小心，需知人心险恶”
　　慕清晨得到亲人支持，开心叫好。
　　江回迎也笑了起来，面具下的脸看不见表情，眸子里的温柔却能溢出来似的。
　　钟钦瞧着母女俩，把对她们是否发现王爷身份的怀疑暂时放下，也笑了起来，事情在往积极的方向发展，如此保持下去，或许有一天娘娘能放下心结，皇上也得偿所愿。
　　因为心里高兴，母女俩把剩饭剩菜直接倒了，重新开灶准备新的午餐。
　　慕清晨意思很明显的把一米八身强体壮的江回迎推进厨房，笑眯眯和慕晚深挤眉弄眼对暗号：“娘，这免费苦力就给你烧火了，随便支使！”
　　慕晚深一怔，明白了女儿意思，更加确信心中猜想，笑着说好。
　　钟钦刚熄的疑心又起，但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主动跟在慕清晨身后帮忙。
　　慕清晨让他拿几个菜篮子过来装蔬菜，然后掏出几种不同的种子开始催生。
　　饭间虽对话不多，倒也其乐融融，慕晚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道：“在这峰上再搭两间新屋，下雨天你们也好有个落脚处！”
　　江回迎求之不得，立刻忘记人设，飞快点头：“好！”
　　钟钦：“……”
　　下午慕清晨在不停的催生植物中度过，两个男人忙前忙后锯木头，新房子一点一点肉眼可见成型。
　　夜幕时分，形状已经出来，正好一东一西两间，慕清晨和慕晚深的房间被围在中间。
　　江回迎在慕清晨隔壁的空房子里转了一圈，特别高冷且冷硬的说：“虽我有旧居，再多一居也无不可，正好方便教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