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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_茶茶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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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太久没见了,觉得生疏吗?

    不自觉蹭了蹭他的手背,想牵住,又怕被甩,小声道:“虞淮,你往后都像刚刚那样温柔点对我说话好不好?那我往后也不会凶你了。”

    虞淮垂着眸,瞄了她不老实的手一眼:“你这人主意变得太快,叫人拿不准,之前不还说我讨人嫌吗?”

    沧笙瞪大眼,理直气壮:“我说气话你也信啊?全石族人都知道,我要是生气,十句话里头十句都是假的,做不得数的。”

 第84章

    大家开始好好说话; 在沧笙看来就是和好了; 混不介意虞淮无言以对的沉默,心情大好; 背着手一巅一巅地走在前头。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夜色将尽; 是到了该回石族的时候。但两人都不着急; 在平坦的山地草坡上走着,彼此相距不近; 外人却能一眼瞧出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牵绊。

    “我听说你曾遭人暗算过; 致使境界跌落。”沧笙醒来之后对他的事有所耳闻; 古往今来能复辟归来,重到巅峰的人就虞淮一个,传奇的气息颇浓,她石族里的小辈总在背后说他的厉害。“他们都说你像是神话里头的神佛; 历经磨难最终修得正道,但我不这样想。”

    沧笙自己主动提及这件事; 是虞淮万万没有想到的。对于那一场劫难; 他从不避讳什么; 也不觉得是心口的伤疤,谁提起都无所谓,只是沧笙,她是这件事的重大嫌疑人。

    虞淮神色不变,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他正在听。

    “修道者一生有大小无数天劫; 成帝君的那一劫尤其难熬。到了哪个境界,谁也都不会比人少挨一劫,都是历经磨难修成的正果。你多出的那一劫,既然受了,之后就会有人补给你的。就像我,比人少受了那么多劫难,最后就得还。“沧笙转过身向着虞淮,倒着走,“不过我最想的是,倘若我再晚二十年变成废帝。听闻你出事了,兴许能来一出英雄救美,我救了你,到时候你肯定就爱惨了我,你说是吧?”多好的机会啊,一生唯有那么一次,成了帝君,等闲人就帮不上他的忙了。

    虞淮看不出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是假话,掺杂着三分真才容易叫人信服。

    沧笙其人本没有看上去的简单,从洪荒时代至今,听过沧笙传闻的人,必然不会将传闻中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眸带笑意的纤细少女联系在一起。一个从秽土杀上来的曾经的帝君,谁也不能指望她是一个良善、毫无城府的人。

    虞淮挑出关键词: “你少受了劫难?”

    “对啊,就没给雷劈过,看沧宁渡劫,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旁人渡劫都是躲起来渡的,所以每个人如何历劫知情者都少,沧笙从没历劫的事至今都未有人察觉,这不是什么要紧的秘密,说出来也无妨。

    “为什么?”

    “每个人有自己的天命。”多的不能说了,“我没有劫,而你多出来一劫,都是命定的。”

    彼时的沧笙并不知道虞淮的劫难是父神给的,但清楚的是既然虞淮并非神创,即便服下菩提子没有身死,也会有更多的劫难。她与虞淮,等同于一个是神眷的人,一个是神弃的人。

    ”没有劫,所以要还?“虞淮眸色稍沉,“你成为废帝,是因为这个?”

    沧笙抿了抿唇:“这个我不能答了,你若是追问下去,我就没词了。”

    她说一半留一半,吊足了人的胃口,又不肯继续。虞淮隐约猜想到些事情,可以深究,但以他们如今的关系,询问起来太过突兀,只能暂退:“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知道,就是想同你说。”沧笙抱着手臂,似乎也迷惘了一阵,“这事我对沧宁都没有说过,怕他会难过。”抬头,笑着,“兴许就是因为我自己一个人憋得难受,又兴许是我希望你能心疼我,这样你就能知道其实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

    沧笙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带笑的,你瞧不见她的悲伤,只能看出一份玩笑式的调戏。仿佛从帝君变成一个废人这件事都及不上他一丁点的喜欢,她才会用这样的话来玩笑。

    虞淮对这种态度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排斥,她对感情看似漫不经心,又偏执到了一个极致,迫得他不得不心疼:“你认真的吗?“

    ”我想做你的帝后,想跟你生娃,这点不能更真了。”

    开诚布公的谈论这种事,感觉着实奇怪,但虞淮心里憋着话,需要同她罗列清楚:“我曾听闻,你在石族之中养有面首,且如今也在你身边。”

    说到这一点,沧笙并不避讳:“那是鲛人族送给我的,曾经以为会是弟媳,结果孵出来是个男子,总不能退货,便做弟弟养着了。他喜欢我,我知道,可我喜欢的是你。”

    她的态度太过果决,虞淮霎时觉着问旁的都没意义了,沧笙说话几乎句句都不离喜欢二字,每说一遍都叫他心头重重一跳,难以负荷。

    该计较什么?计划都乱了。虞淮沉默下来,总觉得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下一步就该到谈婚论嫁,几年生一个孩子的事上了。

    他静下来,有自我镇定的意思,但沧笙却在那沉默中嗅出了拒绝的意味。

    自顾自的失过一次恋,又眼睁睁看到白灵瑾失恋,怎么也明白得过来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她没有强求的意思,摆摆手,转回身去,慨叹一般:“帝君这个境界是高处不胜寒啊,怕是没几个瞧得上眼的人吧?”伸了个懒腰,稍侧眸瞧着他,嘻嘻哈哈道,“不过帝君若是哪一天觉着一个人孤单了,可以想想我,我是愿意陪着你的,去哪都可以。”

    “……”

    虞淮默然的感动持续不过三息,那头沧笙就开始同他意义不明地眨了眨眼,伸手朝他比了个停,伸手朝一边的草丛里里指了指,紧接着传音道:“你见过活的春/宫图吗?我真是不知道旁的人是从哪里可以接触到这么私密的东西,我反正是没看过的,今天有机会开眼界了,一起看?”

    “你……”虞淮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草丛里头稍作遮掩的结界啵地一声被人凿开了。

    里头的人尚且不知,正到兴头上,好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

    沧笙在草堆边上探头探脑,她听到女子的呼声像是要断了气一样,说不得是开心还是难受,但那口气始终没有断掉,愈有高昂的趋势,演变成为尖叫。

    近了,近了。

    她再次给虞淮打眼色,就算他是高岭之花不想看,那也站远点,别给人发觉了。她如今初尝情滋味,对生一窝石头蛋儿很有信心和憧憬,可要怎么操作她真的不太懂。那会儿穷奇担心她对虞淮做什么,确确实实,她想,可是不会啊,不会心里头就没底,好不容易有学习机会了,得把握。

    终于凑到耸动的草堆上头,两手刚分拨开草尖,刚瞄到一片衣角,眼睛就给一只微凉的手给捂住了。

    下一步被捂住的是她的嘴,虞淮不由分说将人拖着走,甩手丢到了云上,满脸不敢置信:“偷看这些,你就不怕长针眼?”

    他这个架势,沧笙明白过来穷奇所说“对清白看重”的意义,禁欲保守派啊。

    沧笙被他丢在云上,就势盘腿坐着,淡定道:“你没看过?你会吗?”

    虞淮欲言又止了几次,这问题他实在答不上来。

    沧笙一摊手:“你看,你又不会,我也不会,到时候多难办?还是得学啊。”话是这么说,沧笙体谅这种事,如虞淮这般不怎么开放的禁欲保守派,就算要学,也必然不会愿意同她一齐观摩探讨,遂而闭口不提再转回去的事了,就问一点:“我听人说这事儿啊就是’华裳褪尽温存来‘,可我刚刚看到他们好像穿着衣裳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问题问得太小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存心的,默了半晌:“……不必全褪。”

    沧笙哦了一声,正襟危坐,点点头,意味深长:”你懂啊……帝君不愧是帝君,知识储备全面,深得我喜爱啊。“

    “……”

    难以招架的情况莫非如是,好在沧笙的注意力转移得快,一会便去看明艳的朝霞去了。

    从出发到到达石族,因为没有用到空间,极速飞行之下,足足花了大半天。

    这半日里头,虞淮驾云,沧笙也没闲着,从云头窜到云尾,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尽的热情。

    虞淮从没这么耐心听人说过这么久的话,偏生她自己说着说着还能跑题,一件事的延续是无穷无尽的,只看她的心情要怎么走。若是寻常人,三两句话词不达意,甚至于仅仅不够言简意赅,他便失去兴趣,不再听了。

    不是刻意维护表象和谐的迎合,他听到她的声音便有种奇妙的愉悦。兴许是因为她时常带笑,言语之时都有好心情的基调容易感染人心,只要她在,就是热热闹闹的,有散不尽的乐趣。

    到了石族,为了避嫌,云头落在距离石族主城十里远的地方,两方恰好隔着一座小山。

    刚落地,沧宁疾步从山的那一头翻过来,脸色偏沉,老大不乐意的形容匆匆两步到了跟前,瞥了虞淮一眼。开口时又安分地厉害:“阿姐你回来了,在外头过得习惯吗?“

    一行人是要进到主殿内议事的,所以沧笙下了云头之后自然就走到了沧宁身侧,跟着他往回走:“好啊,你呢?点兵的事办好了吗?“嘿嘿不好意思地笑,”你自己一个人,忙惨了吧?”

    他说还好,突然问:“阿姐你以后要是嫁人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沧笙一愣。

    万万没想到,高冷话不多的虞淮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然呢?管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论情商低的一万种表现:就是怼。

    尴尬了,今天从下午起码字到现在,一共写了这么多。到收尾的时候了,一边写要一边重新看前面的,断了两天更,感觉有点生疏,速度起不来。

    明天从上午开始写 ORZ

 第85章

    沧笙扭头; 又是一呆。

    沧宁呵地干笑声; 看着虞淮:“帝君觉着麻烦吗?”

    大家的火气都大得莫名其妙,沧笙不能让他们好端端的吵起来; 双手按住沧宁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示意他听话:“八字还没一撇呢; 做这个设想干什么?在秽土挣扎过活的时候我都没不管你,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了; 我成个婚咱们就两不相干了?你想得美; 我还要指着你给我养老呢。”

    沧宁收敛起脾性; 弯眸笑了,果然听话地不再争辩什么,悠悠瞥了一眼虞淮:“恩。“

    虞淮垂下眸:  “……”

    有意无意,沧笙如今都不怎么插手石族要事了; 尽量不去左右沧宁的决策,奉他为先; 这样才能更好的树立他在石族内的主权与威严。

    虞淮要与沧宁谈点兵行军的具体细节; 沧笙打了个呵欠准备困遁:“昨夜整夜都没睡; 我去补个觉。”

    她说完就走,浑然未觉背后的沧宁神色大变,但还是乖巧:”阿姐慢走。“

    人很快从墙根拐角处离开,沧宁的笑脸刹那间转换成为冷清,转向虞淮:“我阿姐那话什么意思?昨夜你们在一起?”

    虞淮站在阶梯上,从容嗯了声:”是在一起。”

    沧宁深吸口气。

    虞淮慢条斯理进屋; 找了个座位坐下,抬眼看他:“谈正事?”

    沧宁很焦躁,他很在意昨夜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若是,那么便意味着沧笙真的定下来了。在眼下还像是她一人单相思的境况下,这无疑是个错误而草率的决定。

    他不悦,对着虞淮时冷漠的神态没有丝毫的遮掩,侍奉的小仙相互看着眼色退下了,沧宁甩手将殿门关上,轰然的一声,震彻殿堂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一刻钟的无言之后,沧宁开口,恢复了平静:“帝君似乎不待见我?那没关系,我只希望帝君往后能待我阿姐好。”

    虞淮微微恍惚了一下,对于沧宁他说不上待见不待见,只是那一刻,沧笙见到他,一直以来都聚集在他身上的注意力顿时就跑偏了。

    姐弟两人处在一起,便有温暖相依的气氛,那是他羡慕不来的东西。形单影只久了,突然觉得寂寞,想要紧紧抓住沧笙不放手,可她拥有的羁绊太多,每一份感情看上去都该比与他的来得坚固。

    血脉亲情,千万年的生死相依,同他们比起来,他瞬间就成了外人。

    是妒恨,也是一种不自信的心理,虞淮甚至于想要掰断她所有其他的羁绊。这样就剩了彼此,纯粹的你和我,完全的拥有。

    可他不成熟的占有欲作祟过后,收获的回应让他无地自容。

    沧宁,大帝至尊。受了他无端的挤兑,没想过要因为自己的喜恶而搅乱他与沧笙的关系,而是自我冷静,告诉他,只要待他阿姐好就好了。

    真正的感情会让人看到自己的狭隘,虞淮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掩饰下良心不安:“我与沧笙什么都没发生,你不必考量地过早。”

    沧宁看他态度转好,略略松了口气:“阿姐说她认定了你,这便是迟早的事。”转念想,对方既然是帝君,话说得太绝对容易引起反感,又补充道,“感情的事不可勉强,但帝君无情无念过了这么些年,不见得非要等一个意中人才成婚罢?帝君没有本族,就不想拥有自己的族落,开枝散叶?若帝君介意我阿姐如今修为不济,无法帮衬到你,我可以与你立誓,只要你待我阿姐好,我与我石族都可以为你所用,永不背叛。“

    ……

    是夜,落颜收到一封诏令。

    “证据之事暂搁,去查沧笙的身世,以及平生以来,有异于旁人的所有事件。譬如,她从未历过天劫。”

    命格的事,既然是天定,那必然是有记载的。创世的神不会定下一个不被世人知晓的规矩,规矩如若存在,就一定有人在遵守着。

    这就好比父神留下的古阵,可以在自然的险境之中看出端倪,亦有解阵之法铭刻在一处石壁之上,供后人观摩。只是世界之大,要恰好找到那一处石壁,又要明晓并联想到险境中的境况,一一对应起来参悟实属不易。

    再难也要找到。

    短短三天的相处,沧笙直率随性,没有一句遮掩,连沧宁也对他推心置腹,说出永不背叛的誓言。虞淮在感情上排除了沧笙会对他下黑手的可能,但他是理性对于感性的人,人每次上当都是因为忽略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被感情所左右。

    他不想重蹈覆辙,穷奇一族的大仇必然要报,沧笙身上的嫌疑没有彻底洗清。所以他还需谨慎地收敛起自己的感情,让它为己所用,而不去被它操控。

    尽管,他也在盼望,有朝一日可以不再顾忌,将沧笙揣在心窝里头,背影成双。

    拥有属于自己的本族,开枝散叶么?

    虞淮身体浸泡在温泉中,漫不经心鞠起一捧水,粼粼水光倒映着天边的明月,好像能将月牙捧在手心中。

    他一个人惯了,不需要累赘,所以从没想过这样的事。附庸是建筑在利益关系之上的存在,对他们无需投入感情,有恰当的方法,御下有方就足够了,穷奇的忠心是意外的收获,他感动,也付出了回报的行动,但要说将他们上下都完全当做自己人,那还是做不到。

    君臣有别,向来都是相互提防的。穷奇的寿命并非无限,一朝人员更迭,种族的忠心能维持多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沧宁提了本族,他静下来想过一遭,便动了心思。又或者,这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更快接受沧笙的借口。

    虞淮在温泉中郑重而认真地思量着彼此的往后,忽而一抬头,看到对岸草丛有人在那探头探脑,透过草叶,那双水灵灵的眸一触上他的,霎时充满了尴尬。

    也不躲了,站直身,头发上顶着两片草叶,冲他挥手:“洗澡呢?“哈哈地笑,”我来看看你洗澡有没有忘记带结界,我们石族的小仙比较散漫没规矩,万一冲撞了你,多不合适。”

    结界当然有,温泉所在的整个院落都包裹住了,是完全禁人行动的,谁知道她是如何偷摸混进来的。只不过水下的部分旁人看不见,有另一层的结界,所以虞淮才如此坦然:“恩,谢谢你的提醒,下次我会注意多设几个结界。”

    沧笙说不客气,仍是打哈哈的笑着,手里抄着一根摘下的杨柳枝,软绵绵的晃,一面朝外走去。

    虞淮以为她闹这么一出,被拆穿了铁定演不下去,该退场了。可是没有,她走到对岸的极左处,忽而一个掉头,又开始往右走。

    虞淮忍不住了:“你干什么?”

    沧笙长长呃了一声,道:“我给你说个事,你别不信。”

    用这句话开头,虞淮就已经不很信了,但他还是嗯了一声,静等她开始她的表演。

    沧笙抱着她的杨柳枝在水岸边蹲下,略略忧愁道:“我们石族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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