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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杰带着你两个妹妹去读书，玩了这么久一会儿了，少少读上一会儿……咱们请你们清宁姐姐中午在家里吃饭好不好？”柳夫人笑着说道，看着女儿的小嘴儿都能挂上油壶了，才说出了让两个孩子兴奋的条件。
　　樊清宁上辈子最是不耐陪小孩子，可是这辈子却觉得还是小孩子可亲一些，她没有交到什么好闺蜜好姐妹，倒是收服了两个小小女子，也是因为柳氏不计较自己出身有帮助过自己，柳夫人也似乎跟其他的夫人不同。她倒是不知道，柳夫人不是不介意自己的出身遭遇，合着正是因为自己这些遭遇才想着算计她呢！
　　“还要请姐姐去厨房亲自吩咐一声，确实不好让咱们的娇客在家里吃的不自在……清宁，我可以这样叫你？坐的时间久了倒是觉得有些匮乏，你可以扶我在屋子里走走吗？”柳夫人打发了碍眼的几个小的，就开始打发自己的大姑姐了。毕竟有些话，还是要跟樊清宁亲自说的，她并非是不相信自己的姑姐，只不过，鉴于正妻和继室之间的弯弯绕，还是不要在姑姐跟前道明的好……毕竟，兴许两人相处的时间要多过自己！

　　☆、第275章　：傻眼2

　　范柳氏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先离开了。毕竟，柳夫人其实说的也在理，而且，对自己也是礼待有加的，只除了她自己看不开钻了牛角尖，其他都还是好的。
　　樊清宁没想太多，主要是她心里只把柳家当成一个可以散心的地方了，要是范柳氏不在这里，她也不会过来，柳夫人是主人，客随主便本市应当，虽然这会儿留饭不是很合时宜，但是，管他呢，出了正月，她就要去选那劳什子的秀女了，祖母跟前的钱嬷嬷可是正等着自己开小灶恶补呢，剩下的逍遥日子可不多了，她可不想被多余无聊的心思给打扰了。
　　“落桐”站在一旁眼神闪了闪，还是跟着几个丫头挤一起站在廊下的避风处候着，屋子里于是只剩下了柳夫人跟樊清宁。
　　“柳家人口简单，你看着眼下也就是大姐跟几个孩子，相公去友邻家拜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公爹目前住在庄子上不愿回来，只需初一十五过去请安。涟漪虽然淘了些却是个好孩子，而是我不争气身子亏了一直也不见好才顾不得她的教养问题，好在几个服侍的都是能相信的，又有大姐看着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还会更好的！我看着你就觉得亲近，咱们俩上辈子不定就是好姐妹了，这镯子，兴许比不得你跟前长辈所赐，但是也是我祖母戴了好些年养着的好货色，你可别嫌弃。这以后啊，你可得常来，咱们姐妹也好亲近亲近，涟漪这孩子你也会更喜欢的。”柳夫人说着，就要把手上的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录到樊清宁腕上。
　　“夫人这是作何？”樊清宁不知道为啥好好地说着话，怎么自己就跟不上柳夫人的画风了？先是交代柳家的人口，这已经让她摸不着头脑了，话锋一转，就给自己镯子，还一下自己就成她姐妹了？这辈分真是有够乱的了。涟漪是个好孩子，自己也很喜欢她，怎么听着柳夫人的话让她这么别扭呢？
　　柳夫人久卧**榻，身子瘦弱不说，说她已经到了皮包骨头也不为过，干枯枯的手腕上青筋毕露，掩在衣袖下还不觉得，这会儿两人拉扯间露出来，樊清宁后背一阵发凉。
　　“妹妹这是嫌弃姐姐的东西吗？也是，我一个将死之人的东西却是晦气的，只是我是诚心诚意的喜欢你，涟漪也是。只是这孩子是个没有福气的，投胎到了我的肚子里。只我现在看你是个心善的，想把涟漪交给你，将来，涟漪必然视你为亲母的……”柳夫人急急地抓着樊清宁的手，虽然说她病弱，可是这病人魔怔了爆发起来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疼啊！樊清宁皱眉龇牙，这会儿她要是还没明白，柳夫人这是打起了自己做柳大人柳安鹄的续弦的主意，樊清宁也该自己去死一死了！只是，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只觉得荒唐可笑之至！被说自己还要叫一声柳大人叔父，这差着辈儿呢，就是真的这位柳大人丰神俊逸前途无量，难不成她樊清宁就只能给人家做续弦了？她虞家的继室太太都不愿意去做，图的就只是荣华富贵？
　　“夫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我的到访让您或者您的家人造成了困扰，是小女的不对！只是夫人话中何意？小女不甚明白！……‘樊清宁试图让柳夫人镇定一些，也好让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樊小姐，不是我存心轻视你，你这样的声誉，世家贵族是不会接纳你的，你本是嫡出，难道甘心做庶子媳妇吗？想要当家做主只能嫁人做续弦了，可是不是我自夸，放眼整个京城，还有何人比得过我家大人年轻有为长相不凡？我说句实话，我是有私心，不甘心把丈夫让出去，可我这身子又不争气，涟漪这么小就要面对失去生母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局面。樊小姐你是善心人，难道不觉得感同身受吗？涟漪是个乖孩子，以后也不会给你惹麻烦，若是你真的觉得容不下她，就把她给了她姑母，还有我的嫁妆，也只给她留一半就好……”柳夫人越说心里越是悲哀，她是真的不甘心啊！丈夫对她哪里都好，只是事业心重，男人不都这样，她也就不强求了。只是，对于未来丈夫要续弦的人选，她还是希望在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做些安排。
　　新人不能越过自己，她作为正室嫡妻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也不能是个面善心狠的，女儿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也不能是个狐媚的，这样丈夫就会只有新人忘了自己这个旧人……越想，泪水就越是控制不住。
　　樊清宁傻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门开了，却是再也也听不下去的“落桐”，开门进来，一个巧劲卸了柳夫人抓着樊清宁不放的手，然后趁着柳家几个丫头呼喊出声之前把柳夫人甩了过去，几人撞做一堆，拉着樊清宁就往外走。
　　“柳夫人……”樊清宁见几个丫头像是扭麻花一样，柳夫人似乎被“落桐”用力过猛昏了过去的样子，天寒地冻的，可别再病上加病了。
　　“你还等着留在这里让人家给你收拾房间直接洞房还是怎地？”“落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死不了！”那几个丫头那是怕事想躲呢。就眼前这个傻乎乎的，人家都直言道明了，心里不恼，还顾得上挂记人昏没昏过去？
　　樊清宁面上一红，自然也是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不是她反应慢半拍，实在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她怎么能想得到呢？哎！看样子自己还是做孤家寡人的好，柳家，以后来不得了……
　　樊清宁这会儿也不想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事情了，如此尴尬的局面，柳家人，还是不见的好。
　　正想着呢，迎面范晓杰就过来了。看着樊清宁带着丫头出来，似乎也是吃惊的样子，但是一瞬间就恢复了，二弟范晓川说看着舅母的样子不大对，早前还听着舅母的丫头说什么看着樊小姐做涟漪的继母合不合适的话呢，于是范晓杰不免心里就落下了怀疑，这会儿也是拜托了范晓川照顾着两个妹妹自己过来看看的。
　　“落桐”上前挡住了范晓杰，道：“范公子，令舅父何时归来？令舅母似乎神志不清的样子，合该请个好一些的大夫，讳疾避医可不是好事！”这话半分也不客气。偏偏樊清宁被“落桐”捏着脉门，有丝丝痛意，让樊清宁乖觉的闭上了嘴。
　　范晓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只怕是范晓川的话应验了。只是这会儿去追究已经晚了，还是想想怎么补救。他拱手说道：“小姐请勿见怪！他日自当请家母亲自过门致歉！我送小姐出门不合时宜，还请小姐见谅！”人家好心过来拜访，结果闹出这样的乌龙事件，范晓杰脸上也是火烧的一样。佳人会不会看轻自己？不！她是那样心思清明的人，寒寺还曾今扮了男子点醒自己没有头脑的仗义作为，必然不会因此就看低了自己。只是，大概日后就不会这样拜访了，毕竟，这里有着如此让她尴尬的事情。
　　范柳氏听儿子派人来一说，心直往下沉。弟媳妇真的魔怔了！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做的？没得让人家小姑娘觉得柳家人没有规矩，存心羞辱人家！好好地她觉得就是结不成亲家也是个得自己眼缘的好姑娘，真心当了晚辈来疼的，现在倒好！头疼的是，弟媳惹了事，还得自己出面修补维护！
　　“大姐，相公回来了吗？还没回来？快叫人去请啊，让樊小姐在偏厅等等，待得她见过相公，必然会改**度的！”

　　☆、第276章　：争执

　　范柳氏忽然头疼欲裂，偏柳夫人还不自知。“弟妹，你从哪里的底气认为阿弟有让一个三品官员嫡女自甘下贱做继的？”
　　柳夫人却是诡异一笑。“大姐，就是你跟这位樊小姐早就相熟也该知晓，这个京城里最是讲究那些孔圣之道。她一个给别人买回去做了好些年童养媳的，任你是公主的女儿，也不可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了……再说，大姐如何妄自轻薄？阿郎在大姐眼中难不成就是不成气候的吗？”
　　范柳氏气急。早些年这个弟妹心里记恨自己也是那自自身给穷苦人家做童养媳妇的，跟弟弟闹出来的那些事情真以为自己不知？要不是看在弟妹的娘家曾经对弟弟多有照拂他们家也做不来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真以为就凭着她拈酸吃醋的刻薄本事，弟弟就真的对这门亲事没有丝毫怨怼？那所谓的琴瑟和鸣，骗骗外人吧！弟弟是个自律甚高的人，念着当年自己吃得苦，觉得女子甚为不易，即便弟妹身子娇弱只生养了涟漪一个，也从不曾提起过纳妾的事情，曾说过，当年家乡大水，祖宗牌位早就不知道冲到了哪里，祭扫祖宗也不过是凭着当年的记忆，人活不下去的时候，人吃人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里还顾得管已经死了的？如果他到了四十还未有子，那就纳一个良妾，若是还没有，那就是说明自己命中注定了无子，是为女儿立个女户招赘还是过继外孙都是可行的，没必要为此纠结。
　　所以，范柳氏也是明理的，况且自己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往鬼门关里过一回的，弟妹又是京城里娇养着的贵女，身子骨本来就不强壮，生涟漪时又有些损伤，一年两年也调理不来，弟弟都不急了，她何必上赶着讨嫌？况且，弟弟小两口都是貌合神离的，她跟弟妹之间又有什么多余的话不成？没得人家还嫌弃自己粗鄙呢。
　　只不过，弟妹不顾所有人的劝解，一味的钻牛角尖她也实在无法，日子都是自己过得，旁人代替不得本分，只是，破罐子破摔是她自家的事情，现在拖链上弟弟不算，还要把人家一个正常串门子的小姑娘给拉进来算是怎么回事？这事儿都不能说是不厚道了，根本就是心怀叵测！
　　“阿弟是有本事，可是在这繁华的京畿城里也不过是万千之中的一员。但是，今儿你确实失礼了，人家樊小姐只是礼貌的过门问个好，况且，人家就是名声坏了，还不是有自己亲表哥家里也是没了当家夫人的，还不至于一定要跟咱们家扯上些什么……”就是真的要有，当初也是想着自己的晓杰的，也不知弟妹这心思都是怎么转的，人家姑娘刚刚及笄，这会儿顶了天才十六，自家阿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差了一倍儿的岁数呢！
　　听了范柳氏恭维自己丈夫，柳夫人先是得意的挺了挺胸膛，之后见范柳氏居然数落自己，脸色不由的就黑了下来。自家人也讲究个亲疏，范家要靠着自己丈夫过活，大姑子又是那样的出身，柳夫人从来都是瞧不起柳氏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忌讳，所以从来都掩饰的很好，只是，这会儿，却根本就不加掩饰了。
　　“大姐也太高看了这位樊小姐！那虞家是什么样的高门大户？就是续弦，也不可能聘娶这样一个出身的姑娘，宗子媳妇在家族里意味着什么只怕大姐是不知道的，在我看来，虞家是不会同意聘娶她的，旁人家里，不管是庶子嫡媳还是嫡子贵妾，还有比不上做阿郎正妻来的尊贵吗？况且，虞家已经在京城里沉寂了这么多年，想要恢复往日里的兴盛只怕还需要仰仗着姻亲家族了，我娘家虽然也不是什么鼎盛的人家，可是只要涟漪过得好，想来也是愿意帮助阿郎和虞家更进一步的……”柳夫人再也不装点，直接把她最想拿出来面对范柳氏的态度做了出来。
　　范家都是要仰仗自己丈夫的鼻息而活，即便自己是范柳氏的弟媳妇，可是男人们在外边的地位直接影响到了女人们在内宅的地位。柳夫人觉得，范柳氏该是高高仰视自己的。这就像是她们几个堂姐妹，每回娘家饮宴，虽然看着是按照年龄大小来安排，实际上，丈夫高位的，自来都是姐妹们巴结讨好的对象，比如自己。
　　范柳氏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想笑。这就是所谓的世家风度？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些没落的世家们自恃身份，却从来不知自己的作为让别人如何看待。
　　“你可以歇了这份心思了，不是我低看了阿弟的作为，也不是你高看了自家的身份。人家樊小姐，可是待选秀女！”范柳氏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废话下去，转身走了。留下柳夫人坐在榻上，很是不以为意。待选秀女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待选……秀女？
　　柳夫人双目瞪大，有些被惊吓住了。待选秀女？在自己诟病人家只能嫁庶子或者做妾、认为来给自己做继都是抬举的人选，居然是秀女？秀女是什么身份，柳夫人岂会不知？当今圣上也只有初继位的时候，正经选过两界秀女，之后都是耐不过前朝文臣们的死缠烂打，每隔几年就会选上几个出身良好的世家女进宫伴驾，但是，近十年来，皇帝以自己膝下子女人数已众，当以国事为重，就再也没有宣召贵女进宫了。柳夫人的两位堂姐当年就是因为心里存了侥幸以为到了年纪相貌俊俏出身不俗愣是给拖着婚事不允，就是存了送进宫去的心思，哪知最后蹉跎了青春，只落得远嫁的命运。
　　虽然待选秀女不代表就是宫里的贵人，可是哪个贵女心里不曾存着一丝奢望的？柳夫人说不清自己是嫉妒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才貌双全，比宗族的贵女也是不差的，丈夫官运亨通，将来用不了几年就能位极人臣，可是要说没有遗憾都是假的。当年两位堂姐何等的身姿，可是如今再看，满面风霜，又是匆匆远嫁，选的也不是甚好人家，过的日子心酸与否也是不能与外人言说的。为何她们这样娇养长大的女子，却比不上一个乡野里出来的泥腿子？
　　命运蹉跎了谁？
　　一股不忿与妒恨冲上脑门。柳夫人忽然觉得浑身都是力量。“来人！给我梳洗，我要回一趟娘家！‘待选秀女怎么了？只要自己坐实了她跟丈夫有了私情，不仅能让她如自己所愿进了柳家门之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还要让她感恩戴德的给自己规规矩矩的行礼！继室！等自己死了之后被扶正和出了热孝堂堂正正抬进门的可是本质上的区别！
　　

　　☆、第277章　：争执2

　　“啪”“啊”
　　樊清宁觉得今年自己肯定不会顺利的。大过年的，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继室，然后就是被眼前的人迁怒……关键是她招谁惹谁了这是？揉着钝疼的后脑勺，樊清宁连话都懒得说了。
　　“怎么没话说了？”微瑕少师横眉怒视，看着眼前一脸蠢蠢的樊清宁，气不打一起出来。就这样的人家还心心念念的上门，倒真是蠢的够可以的了。“你说你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怎么还这样没有脑子？人家对你什么居心一点儿察觉也没有，那你还要脑子做什么？干脆给狗吃了得了，好歹那狗还知道感恩！”
　　…………樊清宁一脸黑线。
　　难道是她自己愿意被人家惦记的？关键是还是惦记自己做继室……难怪刚才柳夫人的做派怎么看怎么别扭，合着这是堵着一口气在临死之前先享受一下她认可的后继之人的分内之间的服侍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人家认可的继室人选了。”樊清宁自嘲的笑笑。在她看来，两个人相爱，并不会介意之前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一辈子一次也就够了，秀女大选，已经是她忍耐范围的极限了。再说，这给人将后妈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柳夫人这是抽的哪门子风？自己也不过上过一次门出于礼貌拜访了她一次罢了，怎么知道自己就成为了人家算计的目标了？
　　微瑕少师也知道，眼前的姑娘傻傻呆呆的，那些小聪明应付樊家的那一摊子也已经不易，再说这事儿也着实诡异，好端端的姑娘过门拜访第二次，谁知道主家居然是这样的心思？幸好今儿是自己来了，这要是柳家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狠手，保不定樊清宁这辈子也就完了。待选秀女何等身份，若是闹出是非，那可就不是姑娘们闺阁里闹出了绯闻，要么认命，要么送命！樊清宁若是真的被柳家人算计跟柳大人有了首尾……不说樊清宁只有自缢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