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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侍女上位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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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适时开口,“殿下/体恤,不追究衣砚以下犯上。”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出去,“这些银子是殿下的恩典,算是全了这一场主仆情谊。”
衣砚是太子身边的大宫女,掌管着太子的衣食,是有几分体面的。
两人叩首谢恩的声音越来越远,新棠呆呆的跟在应急后面,一转身刚好看到夫妻俩抬起衣砚的尸首,裙角的水莲一晃而过,像极了一道催命符。
新棠做了三天的噩梦,梦里衣砚拒绝了她的请求,第二天的她躺在地上,看衣砚鲜活的站在她前面说可惜了。
半夜醒来见雪烛的脸在夜色里紧张的望着她,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坐了起来笑了笑,“没事,做噩梦了。”
后半夜就睡不着了,模模糊糊的想着,如果昨天/衣砚没来的话,躺在草席里的是不是就成她了,可之前那么多次也好好的,为什么偏偏是这次。
新棠蓦的想起了那朵水莲。宫女不能穿有花纹的衣裙,这是宫规,衣砚不会不知道。
新棠想到她娇羞的脸,想到了太子,眼睛闭了闭。从白日里来看,太子似乎不是个脾气暴躁、是非不分的的主子,可他把自己调去身边伺候又是什么意思呢,不怕她再次和那个谁见个面,下个毒吗?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等着对方出手,倒不如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宜春宫觊觎我这行安殿很久了,不给点甜头出去,怎么能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应急暗道自己还是短视了,太子毕竟是太子,无论如何都比他们想得深远。
衣砚的事情过去了几天,承安宫的宫人渐渐的活络了起来,都盯着承安宫大宫女那个肥差,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
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藏得那点私房银子送出去,就发现那个刚刚惹完事的人堂而皇之的把行李搬到行安殿的偏殿,住在了离太子最近的地方。
原主刚开始到承安宫的时候,丝毫没有存在感。但凡遇到有人的地方,都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八丈远,平时上值也是畏手畏尾,唯恐被人看到一样。
众人本来对她的来历还有点忌惮,后来见她胆小怕事的紧,也就没人去分心思关注她。
新棠也是个不愿出头的,原主的这种性格恰恰合了她的意思,若不是这次衣砚的事情带了她出来,她是万万不会在太子面前露脸的。
行安殿的偏殿与书房之间隔着一扇门,门是从行安殿里面锁上的,要从偏殿进书房的话,必须得从另一边的小门绕到行安殿正门,那才是进书房唯一的路。
新棠表示这个构造安排的非常合理,如果忽略了某些人防贼一样的眼光,这设计简直是充分保护了她的隐私有没有!
偏殿地方不大但她一个住是绰绰有余了,东南角还有个单门的窗户,此时黄昏,还能透进来点落日的余晖,光线倒是不差。
新棠把东西放在床上,转身走到应急身边,略一屈身道谢,“有劳应急公公了。”当下人的还能个间单人宿舍,新棠非常满足了。
应急看她一脸乖顺的样子总觉得有点辣眼睛,默默移开了目光,硬硬的开口,“这都是殿下的意思。”
新棠闻弦歌而知雅意,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殿下真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主子。”
殿下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主了,但应急不想听她说话了。
新棠悄悄抬起眼,门口站着的人不知道何时走了,慢吞吞的关上门之后,兔子一样的蹿了回去,这偏殿跟宫女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干燥又温暖。
不管这个太子把她绑到身边是何居心,她都打算既来之则安之,先住够本儿了再说。
前庭那里,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跨过庭院,匆匆往内庭走,路上的宫人遇见他停下来叫一声缓公公,可见是极有体面的。
只是他刚刚转过垂花拱门,旁边便伸出来一双脚,他一不留神,摔了个狗吃屎,“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暗自你缓爷爷我,看我不。。。。。。”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了应急的脸。
应缓一见是他,也不叫了,麻利儿的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嘻嘻的凑到跟前,“我说假脸,这么久没见,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啊。”
应急和应缓是太子的贴身侍从,应急平日里负责承安宫内务,应缓专管人,两人都是这承安宫里除了太子之外的头一号人物。
应急和应缓的性子南辕北辙,应缓觉得他没有人气儿,私底下都叫他假脸,应急也不恼,平平的说了一声,“殿下要见你。”
应缓告了假出宫,今日刚刚回来,本来就要去太子跟前回话的。只是到了行安殿之后,却见书房外立着个脸生的宫女,那宫女身姿窈窕,宽大的宫装竟被她穿出了袅袅婷婷的味道,应缓抬胳膊撞了撞应急,示意他看过去,“这宫女什么来头?”
应急冷笑,“还是多操心下你自己吧。”
。。。。。
书房内,太子正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经史策论和兵书战记,应缓进来的时候,太子手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沓手稿,全是手绘的战场地形和排兵布阵的纸上沙盘图,从太子娴熟的笔法来看,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太子是有大志向的,应缓一早就明白,遂收敛了目光,静静的伫立在一侧。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子从来只看水利农桑、诗词游记,与治国有关的兵法策论是万万不能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承安宫的,建安帝明里暗里透出来的意思是压根没打算让太子即位,满朝上下没有人敢触这个逆鳞。
太子最是孝顺不过了,万万不会违抗建安帝的旨意。
因此应缓见太子放下笔之后,麻利儿的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妥善收好,打开了最后一排书架侧边的暗格,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了进去。
暗格内别有洞天,里面的藏书比外面的书架多出几倍不止,一眼过去,全是治国策论,兵法要术,甚至连帝王心术都有。这些都是足以让建安帝忌惮的东西,应缓细致的合上暗格,又试探的推了推,确定了无痕迹之后才作罢。
“左虞那边的情况如何?”
左虞是临安王世子,临安王左其奉命驻守南边,留下世子在京中为质,近年临安王身体一年不如不一年,南边黎族渐渐开始不安分,建安帝有意让临安王回京荣养,下旨左虞前去镇守。
应缓前阵子明面上告假出宫,实际上是奉太子的命令和左虞见面。
“回殿下,奴才已经把信当面交给了世子,世子说。。。。。。”应缓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世子说,他要好好立功,将来回京给殿下搭把手。还有老王爷。。。。。。老王爷说,只要殿下您不行差踏错,这南岐的储君的位置谁也夺不走。”
太子听完,嘴角浅浅的勾了勾,复又冷了下来,临安王常年在外,还是不太了解京中的形势,眼下这种情况,岂是他不行差踏错就能全得了大局的,这宫里宫外等着要他命的人都排到几千里外了。
太子望着墙上的白虎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前庭的花草你不必再管了。”
。。。。。
应缓被打了二十下板子,扶着腰慢吞吞的挪到行安殿外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冤,出宫之前明明就让衣砚帮他好好看着那些花啊草的,谁知道衣砚去了,这个叫新棠的宫女却拔了尖儿。
随手指了一个太监过来问话,“把这两天发生和事给你爷爷说说。”这个太监刚巧是那天拖人的那两个太监之一,一五一十的把当天的场景说了出来。
应缓站在远处暗暗观察了一会儿,心中冷笑,宜春宫真是好打算,不放过一丝一毫往殿下身边安钉子的机会。
第3章
太子尚未大婚,平素不与人应酬,因此承安宫的人是最少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外人想插钉子进来难上加难,贵妃的动作这么迅速,要说不是时时刻刻盯着这边的动静,打死他都不信。
应缓找应急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应急警告他不要自作主张,“殿下自有安排。”被应缓说烦了,他就板着脸,“承安宫的规矩在这里,该怎么办差就怎么办,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应缓见不得他这种老子天下第一忠心的调调,“我不也是为殿下着想,咱们承安宫都快成了那位的心病了,殿下都退让了这么多看,他们还是不知足,是不是非要。。。。。。”
话说到这,突然就没声了,再说就犯了当今的忌讳了。
当今的皇子众多,成年的只有三个,太子居长,是已故建安帝元后周皇后所生。二皇子李北安乃贵妃所出,三皇子李献淮行冠礼不久,乃中宫嫡子,年纪在成年皇子中最小,也最得圣上宠爱。
贵妃母家往上属三代都是南岐位高权重的武将,代代功勋卓著,三皇子独占圣宠又是中宫所出。
自三皇子能独挡一面开始,承安宫的位置便愈发尴尬起来,太子这些年更是深居简出,轻易不会露面,每每看到行安殿烛火到子时才歇,应缓就不由自主的心疼起太子。
应急的话打断了他的伤春悲秋,“人以后就交给你了,殿下说了,出了什么问题就唯你是问。”
那个叫新棠的宫女是贵妃派来的人,两人都心知肚明,偏偏殿下还要把她往身边放,主子的想法下人不敢妄自揣测,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盯紧了她,以防她出什么幺蛾子。
应缓估摸着自己以后没有好觉睡了。看着应急远去的背影,暗啐了一声老狐狸。
近几日太子不在书房,新棠难得度过了一段“入职”前的适应期,如果身边不是时时跟着条“尾巴”就更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去打个水,发现拎水的那个小宫女竟然给她行礼,她琢磨着太子身边的侍女是不是都这么大牌,结果小宫女对着她甜甜的叫了声“缓公公”。
一扭头便见那个叫缓公公的瞪着个眼睛,一脸不善的跟在她后面,并且她走哪儿,他跟哪。
新棠:。。。。。。
新棠友好的上去问安,结果对方给了她一个“你最好不要惹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眼神,新棠恨不得对着水自照一下,看看自己脑门上是不是贴了个惹事精三个字。
这种被监视的情况结束在太子正常上书房点卯、新棠正常当值之后,至于有没有背地里监视不好说,反正别明晃晃的就好了,她胆子小,受不住。
新棠发现她对太子产生了一种近乎感恩的感情,这种感情支撑着她在得知晚上要上书房值夜的时候无比的顺从。
行安殿的门合着,新棠曾数次徘徊在门外,最后都是衣砚代她推开了这扇门,其实,她是感激她的。
如今,她被人推了出来做筏子,怎么佛都无济于事了,既然这样,新棠对着门上活灵活现的雕花深呼了口气,那。。。。。。那就该干嘛干嘛吧。
行安殿内点了三盏灯,靠南边是太子日常写字的地方,一个黑色实木足有两人长的大书案,书案后面的墙上挂了一张沉睡的白虎。
北边到正中央全是一排一排的书架,只在靠窗的地方放了张贵妃塌。
太子此刻正斜靠在贵妃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殿门上倒映出来的脑袋,手边的《山河志》将近末尾,太子顺手合了书,闭上眼睛小憩。
新棠推门进来,先是被那规模宏伟的藏书惊了一惊,紧接着便看到了躺在贵妃塌上的太子。虽是松松的躺着,也丝毫不见随意的凌乱,反而更像一幅极有气势的画,贵气逼人。
突然间的哗啦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一抬眼,太子放在手边的《山河志》被风吹到了地上,新棠和那本书大眼瞪小眼,那,那就先捡书吧。
轻手轻脚的捡起来往书架那边去,一行行的看过来,大多都是些史书、经书、策论偏文史的东西,没见着哪里是放这些游记的,正打算再找一遍,耳边蓦的响起了一道清泠的声线。
“倒数第二排,第三格。”
太子不知道何时醒的,此刻正背着手站在书桌前看新棠踮着脚放书。
新棠抬高的手蓦的一顿,迅速把书放回原位,转身请安,“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叫了声起便没再管她,走到书桌后练起了字,太子练字的时候很专注,新棠把自己和灯并排站着,将影子最大化的和书架重叠,恨不得连脚也收起来,唯恐惊扰了太子用功。
瞧,她是个多有责任心的下属。
殿内太静,静得连羊毫挥默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太子练累了,放下笔顺手去拿手边的茶,却摸了个空。正想吩咐应急上茶,抬眼却见新来的这个宫女垂着头,默默的缩在角落。
绿色的宫装被她紧紧的攥着贴在身侧,靠外的这只脚向内倾斜翻起,即使这样毫无美感的姿态偏偏也没能让他忽略垂在身侧因过分用力而露出的一截莹白皓腕。
地上都看不见人影,可见她缩得都多认真。
太子一哂,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那天晚上,躲在角落说他坏话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可话里的内容却又嚣张到足以让他灭她九族。
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胆比天大的小宫女的时候,第二天的她却又换了一幅面貌言辞恳切的向他表衷心。
表衷心的时候好话说尽、理直气壮,狡猾得像只狐狸,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却又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墙里面去。
有意思。
深夜万籁俱寂,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时刻很能让人放松,太子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了新棠几眼,薄唇轻启道,“你很怕我。”
新棠在和自己的影子较劲,一旦影子超出了书架的边框,她便把身体住里面挤一挤,如此专注之下,太子忽然出声她其实并没有听清楚说了什么,只知道太子有了吩咐。
所以她下意识站直身子,响亮的应了声是。
答完不见太子有后话,疑惑的抬起头来想寻找点蛛丝马迹却见太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脸色辩不出喜怒。
新棠见矮几上放着茶,想到现代公司老总每次办完公后都爱品茶的习惯,急智之下,脱口而出,“殿下,您辛苦了,奴婢给您沏茶。”
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新棠忙碌的身影,直到她战战兢兢的把茶递到他手边。瞎猫撞上死耗子也能让她撞上一回,太子渴了,不想去计较她的失礼,抬手接了过来,一入口,凉的。
下一秒就听见杯盏摔落到地上的哗啦声,门外候着的应缓听见屋内的动静暗道不好,急忙推门而入,一眼望过去便看到新棠跪在地上的身影和她旁边碎得七零八落的瓷片。
太子站在上首,面色沉得能滴水,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带一丝感情的下令,“拖出去。”
冷水溅在脸上,通体冰凉,新棠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错了,大冬天竟然给太子喝冷茶,看太子这架势自己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重活一世的机会。。。。。。脑中思绪翻飞,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开口,“殿。。。。。。殿下,奴婢死罪,但奴婢,奴婢都是为了殿下好。”
太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眼神制止了应缓上来拉人的动作,冷眼瞧着她还有什么话说。
新棠在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慌,嘴里说出的话却忍不住发着抖,“奴婢。。。奴婢小时爱生病。。。奴婢的母亲就给奴婢喝凉茶,说是生病的人,体内有火虚热,要想好得快,要。。。。。。”
她一闭眼,豁出去,“要多喝凉茶,三九天的凉茶,真真的清热降火。”
说完似乎放弃了挣扎,静静的跪在那里听候发落。今天一晚上她都没听到太子咳嗽,估摸着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死到临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个太子身体硬朗自己能扛,不要被一碗凉茶激得旧病复发,不然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新棠头顶着太子犀利的目光,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似乎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太子才摆摆手,说了句,“都下去吧。”
新棠像得了大赦的人,端着托盘,弓着腰退出了书房。
应缓跟着一起退了出来,一摸脑门上全是汗,他在太子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太子更多的时候是处世不变的波澜不惊,还从未见过太子像今天这样情绪外露过。
应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忖这个新棠果然是个可塑之材。
新棠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见应缓打量她,苦笑着把手里的茶递过去,试探道,“公公要不要来点儿?”
应缓一口老血哽在嗓子里,狠狠剜她一眼,这死丫头打量自自己跟她一样是个缺心眼还是怎么的,“殿下大度,这次绕了你,再有下次,哼,神仙也救不了你。”
新棠应了声是,末了说了句,“谢谢公公。”
应缓甩着袖子走了,新棠反复摩挲着手上细腻的青瓷茶壶,紧接着昂起头,把剩下的凉茶全倒进了肚子里。
只是新棠不知道的是,天明之后,这杯凉茶却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第4章
应缓见到王福贵的时候,一贯团着笑的脸也罕见的阴了阴。
新棠自昨晚惹怒了太子之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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